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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新闻了。村里有人出山去,回来后总能说一大堆儿稀罕事。但山里头人又很勤劳,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地在山坡上干,山坡地又小又分散,干活时,只能听见声音却见不到人,想说句闲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吃饭和凑饭场,就成了桃花沟人相互交流信息的机会和场所。大集体生产的时期,生产队还经常在这儿召开饭场会,传达上级的政策,颁布集体的决定。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交通和宣传工具都发达了,就连广播和电视也发展到了山沟里。桃花沟人出山的机会也多了,看到的听到的也多了,和山外沟通的机会也多了,山里与山外除了地域和环境外,已经没什么差别了。桃花沟人虽然再不需要利用饭场来交流,但是,多年来养成的老习惯是不可能轻易改掉的,况且,村里的闲言碎语也总是不能少了的。比如,谁家孩子考上学,谁家婆媳不和睦,谁家姑娘要出嫁,谁家要接媳妇等,饭场里总要有人发“评论”。还有上级颁布的新政策和村里发生的涉及大家伙儿的大小事,更免不了有人要发议论,也可以说是要讨论,所以,这饭场仍有它现实的意义。你看,说着说着,饭场可就形成了。
最先到的是村里的“老神仙”黄少中,老头已八十一岁了,白发白须甚至连眉毛都白了,但是眼不花,耳不聋,背不驼,走路仍然是雄赳赳、气昂昂,两条腿比年轻人还有劲,挑起百十斤的担子走山路,照样是颤悠悠地小步跑。因他年纪大又辈分高,在老弟兄之间排老二,村里的大人孩子们,应该有叫他二爷的、有叫他老二爷的、还有叫他老老二爷的。但山里人说话好简单,因此,本姓的都叫他二爷,外姓的都叫他黄二爷。本姓的人没有外姓的多,这样一来,黄二爷就算是官称了。要说黄二爷这人可不简单,算得上桃花沟顶尖的人物。他小时候曾上过三年学,就凭这一点,当时在桃花沟就了不起,后来又跟人练过三年武,算得上“文武双全”的人物。家里人盼他有出息,村里人也盼他有出息,黄二爷也确实出息了。不过,他的出息很传奇,当时很少人知道他的事。他十八岁那一年,队伍在县城里竖下了招兵旗。黄二爷正好去县城卖山货,路过招兵的地方时,那位满脸胡子的营长见他身子长得结实又挺帅,便极力劝他去“吃粮”,并跟他讲了许多“吃粮”的好处。黄二爷经不住外面世界的诱惑,加上年轻人的心性野,毅然前去“吃粮”了。黄二爷到了军队后,因识文断字又会几路拳,很快受到了上司的赏识,没多久便当上了旅长马奇的勤务兵。后来,他跟随马奇鞍前马后,跑遍了大江南北山东山西,长了不少的见识。黄二爷虽然身在旧军队,但因他读过几年孔孟的书,却没染上坏习气,之所以要在旧军队里干,就是想混个一官半职出人头地,为山沟里为家里争点气。但是没落的旧军队,并不是黄二爷理想的地方,当他看到当兵的欺负老百姓,兵匪一家祸国殃民,顿时心灰意冷了。特别是军阀之间为争地盘连年混战,黄二爷看到一个个活生生的好弟兄,成排成排地倒在血泊中,年轻轻的生命眨眼间魂飞烟灭了,这对他是残酷地打击,更使他萌生了“开小车”逃跑的念头。但真正导致黄二爷离开军队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那是黄二爷在军队里的第三年,他因在战场上救过马奇的命,当上了已经是马师长的护兵排长。应该说,马奇对他还是不错的,错就错在马奇不该娶第四房小老婆。故事就从这儿发生了。
《桃花沟的女人之青杏杨花卷》第一章(5)
马奇的第四房小老婆,是一个戏班子的小戏子,人长得确实很漂亮,人送外号“俏八哥儿”。山里人有句俗话:鹌鹑、戏子、麻利猴,喂不熟。“俏八哥儿”是马奇仗势抢来的,家里还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马奇又是五十出头的老家伙,岂能受得了四个女人的折腾?还有一个很难启齿的原因,那就是别看马奇上了战场有虎威,但在床上却没雄风,不论跟哪个老婆干那事,都是勉勉强强的。所以,别看他霸占的女人多,只能做好看的摆设,膝下连一男半女都没有。更使马奇难办的,是大太太的娘家有势力,他不得不全力侍奉她。跟“俏八哥儿”热乎一阵子后,马奇便不得不把她丢下了。但“俏八哥儿”正值*的当年,岂能受得了独守空房的寂寞,更不愿和马奇相厮守。再说,她早有一个情哥哥,虽说被棒打鸳鸯拆散了,但她无时不在怀念他,不管这辈子能不能与他再相见,她也决不愿跟马奇做小老婆。只要遇到合适的人,只要对她有情义,她是坚决要甩掉马奇的。时间不长,她便有了意中人,那就是帅哥黄少中。只是时机不成熟,她只能耐心地等待。
秋后,机会终于来了。马奇因走私军火的生意,要到南京去联络,为防止消息被走漏,只带了副官一个人。“俏八哥儿”不由心暗喜,让黄二爷二更时到她房间里,只说是有件重要的事。黄二爷不敢不去呀,只得按时赴约了。一到“俏八哥儿”的房里,他便一下子惊呆了。只见在暗弱的灯光下,“俏八哥儿”身穿轻纱来迎接他,那轻纱薄得不能再薄了,就像是啥也没有穿。黄二爷不敢看,又忍不住看,心里说:“俏八哥儿”的身子可真美呀,那该高的地方实在高,饱满得就像是泥捏的;那凹的地方实在凹,就像是神秘莫测的大峡谷。曲线也是再巧不过了,再高一点就是臃肿,再凹一点就显瘪了。那皮肤也是实在白,就像是一堆纤尘不染的雪;那皮肤更是实在的细,细腻得就像是玲珑的玉,使人碰一下就心疼。那双忽灵灵传情的眼神,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做戏子时练就的,一下子就能把人的魂魄给勾去。这是一朵怒放芬芳的鲜花儿,黄二爷多么想伸手采下来,一口把她吞下去。可她毕竟是马奇的宝贝,他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给马奇戴绿帽子。但又不愿放弃这样难得的好事,痴呆呆望着“俏八哥儿”,身子竟不能动弹了。待他清醒过来时,“俏八哥儿”早已扑了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地说:“哎哟,我的小哥哥,你可把我给想死了!”紧接着,身上的轻纱也飘落在了地板上,*裸的身子在黄二爷的胸膛上磨蹭起来。她那柔软无骨的身子,再加上满身的异香,让刚二十出头的黄二爷不能不动心。况且,火气正旺的年轻人,有谁不想女人?但黄二爷可不像其他当兵的,一有空就去逛窑子,回来后还不知羞耻地卖弄。他对那种行为是鄙夷的,他需要的是彼此的真情。可惜,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艳遇。今天,面对“俏八哥儿”的*,正应了色胆包天这句话,他再也控制不住欲望之火,两条胳膊不由自主地伸向了“俏八哥儿”的纤腰。怕她从自己怀里飞走,又怕伤了她似的,力量用得是那样巧。同时,身体中一种潜在的本能喷薄而发,他一下子将“俏八哥儿”抱起来,又轻轻地把她放到了红缎锦被的牙床上,三几下便甩掉了自己的衣服,又一下子趴在了“俏八哥儿”的*上。当两张嘴胶合在一起时,黄二爷全身心地投入了。黄二爷感觉像触电,像燃烧,像进入了无法描述的幻境,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她弄疼了。不过,随着“俏八哥儿”肆无忌惮的*,他再也不顾忌什么了,很快掀起了暴风骤雨雷鸣电闪。“俏八哥儿”需要的正是这种刚劲有力的威猛,忍不住发出了*的呻吟。一个青春似火,一个柔情似水,直闹得波翻浪滚大汗淋漓。二人稍歇复来,一夜未眠,无限缠绵,山誓海盟,真个是如胶似漆,只到雄鸡高啼才如梦方醒。
《桃花沟的女人之青杏杨花卷》第一章(6)
两个有情的男女,一旦肌肤相亲后,便是难分难离棒打难开。后来一连好几天,俩人都按时赴约,说不完的温情话,做不尽的*事。正当俩人合计着远走高飞厮守终生的时候,却不料东窗事发了。
在男女情爱的事情上,男人总是表现得很沉着,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而女人总是沉不住气,不是变得沉默寡言,便是得意忘形。“俏八哥儿”自从与黄二爷偷情后,一反过去郁闷不快的常态,涂脂抹粉精心打扮起来,脸上又恢复了昔日的红润,一双好看的凤眼里,经常忽闪着迷人的光,有时候还一个人哼小曲儿。这种反常的举动,咋不让别人起疑呢?
“这小狐狸精一定是偷汉子了,不然不会这么浪。”一直对“俏八哥儿”不怀好意的大太太,吩咐贴身佣人张妈,暗暗地盯了“俏八哥儿”的梢。夜深人静后,当黄二爷像往常一样番强越院刚闪入“俏八哥儿”的房里,张妈便像个幽灵似的忙跑到大太太的身边,轻声嘀咕了一阵子。也是女人做事不沉着,大太太一听说有奸情,当即叫起二太太、三太太还有几个佣人和伙头军,堵住“俏八哥儿”的门,要捉奸。黄二爷和“俏八哥儿”正在兴头上,一听到门外有动静,兴致霎时烟消云散,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门被剧烈地撞响了,黄二爷一急抓住了盒子枪。还是“俏八哥儿”走南闯北经验多,忙按住他的手腕,说:“这是啥事,你还跟人家拼命呀!还不赶快躲起来。只要他们不见人,就什么事情也没有。”说着拉开了衣裳柜,把黄二爷塞进了柜子里,接着“咔啪”一声上了锁。“俏八哥儿”这才恶声恶气地嚷道:“哪个想挨枪挨刀的这么凶,半夜三更砸奶奶的门,就不怕我剁了你的手指头。”然后,从枕头下摸出马奇送给她的那支崭新精致的小手枪,气势汹汹地一把拉开了房门,给站在前面的张妈“啪的”就是一巴掌。大太太一见事不妙,忙挺身站出来训斥说:“好你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竟敢动手打我的人,难道你不要家规了?张妈,把她给我弄进去。”
“俏八哥儿”冷笑了几声,说:“我说这家狗咋也敢咬自己人,原来是吃了王婆的迷魂药。大太太,明人不要做暗事,你到底是想咋着吧?要不把话说明白,谁敢踏进我的门,我就打断她的腿。”
大太太两手卡在腰里说:“嗨嗨,偷汉子,嘴还这么硬,男人就这几天没在家,你就勾引野男人,你可真是要翻天了。哼哼,不怕你不见棺材不掉泪,二太太、三太太,你们跟我一起来,待把那个小白脸从她床底下拉出来,看她还嘴硬不嘴硬。”
没等二太太和三太太动身子,“俏八哥儿”便把话抢过来,说:“嗨,我说这深更半夜里,窝子狗咋乱叫唤,原来是有野男人钻谁的被窝了。可你大太太凭什么往我头上泼脏水?你吃醋也不能这样吃,是你蹲在我门口看见的,还是哪个狗眼看错了人?既然这样,咱可得把话说明白,要在我的屋里头捞出来半个野男人,我甘愿让五马来分尸;要是找不出男人呢,我可不能白白受这气。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咱就一个一个地挨着搜,搜不出野男人决不罢休。还有啊,咱不仅要搜床底下,这箱子里、柜子里都要搜,当着这佣人、伙头军的面,把每个人的私房钱,还有那些陈毛烂私器的东西,都翻出来让看看。多的就给少的均一均,也算咱姊妹的情分。你们说这样办中不中?”书包 网 bookbao8. 想看书来书包网
《桃花沟的女人之青杏杨花卷》第一章(7)
二太太、三太太傻眼了。
大太太也不由发怔了,但很快便识破了“俏八哥儿”的诡计,恶狠狠地哼了一声,说:“闭上你的臭嘴巴,就是当家的不在家,这儿也轮不上你说话。你要再不把门让开,我可要让他们打进去了。”说着往前跨了一步,做出了准备要打的架势。
不料“俏八哥儿”一下子亮出了小手枪,横眉立目地说道:“我看哪个敢上前?小女子别的本事虽没有,要是想打架拼命的话,唱戏的人没几个好惹的,我就只好奉陪了。再说,什么亏我都可以吃,要是想平白无故欺负我,那咱就同归于尽吧。”
山里人有句老俗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众人见“俏八哥儿”要玩命,都忙往后退了退。二太太和三太太,原本就不情愿来,一见弄到这地步,觉得犯不着闹下去,互相丢了个眼色后,便一替一句地附在大太太的耳朵上说:“会不会是张妈看花了眼?”“要真弄出人命来,咋给当家的交代呀?还是等当家的回来再说吧!”大太太犹豫了片刻,觉得俩人的话也有道理,心里说:哼,我既然已经做出来,岂能这么便宜你?我让人在这儿盯住你,要是没那事算拉倒,我就惩罚张妈来遮掩。如果真是有那事,只要那小白脸一出来,就别想从这里逃出去。到那时,我可要先斩后奏了,就是当家的回到家,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而嘴上却说:“好好,算你横,等当家的回来再算账,便宜不了你个小妖精。”然后挥了一下手,带着众人撤去了。
“俏八哥儿”心里暗高兴,但嘴上可没有便宜大太太,故意高声地说道:“好哇,你仗着和当家的早睡了几年,竟敢这样糟蹋我!哼哼,现在还不知道谁的床上软和呢?我正想让当家的给我出气哩!到时候,有本事就别往娘家跑。”“俏八哥儿”把话骂完了,大太太等一帮人也走远了,这才“砰”地关上门,抚摸起怦怦乱跳的心口,一直到心里完全踏实了,才动手打开衣裳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