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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大不了,她自己去好了。
因为要一起去赴宴,因为爷爷说他答应了要和她一起去,之后的几天,只要电话响或是信息音响,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接连的失望以后,她也有些恼火了,自己去就自己去,又不是不认得。
元宵那天,一早起来开始准备,衣服被她摊了一床,挑来选去也决定不下来。最后有些泄气,不管穿什么,好像也还是一个娃娃样,不像那天她见过的那个女主播,知性与美丽,成熟中透着妩媚。
过完春节到元宵,冬天过去了就是春天,为什么她的心情阴郁冷冽,没有一点放晴的意思。软弱无声无息的款款行来,好像经过了漫天的风雪,穿过了交替的四季。久远的,你以为它已经不在的时候,它就这样招摇的向你走过来。
她静静地倒在一堆衣服上,心一点一点纠起来,越拧越紧,然后,砰然碎裂。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介意他的目光在别处流连,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酸涩他的微笑不是因她展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从现在开始,她已经知道,她似乎将什么东西遗失在他那里,拿不回来……
五点准备出门了,门铃响。暖暖一猜就是叶树辰,前一天他说要和她一起过节,她表示有约,那个人一脸不屑,压根不相信的样子。虽说她没有答应他,不过他自己找上门来的可能行还是极高的。边开门她就开始申明:“你怎么还是来了,不是说过了,我今天有约了嘛!”
门一开,贺皓然站在外面,她倒是吃了一惊。
“小舅舅……”
贺皓然看了她一眼,“准备好了?我来接你,我爸爸说和你说过了……你应该不是在等其它人吧?”
当然不是,但也不是等你啊,你又没有说要来接我。她微微摇头,一肚子不服不忿,面子上却不敢有一丝表露。自己也挺鄙视自己的,怎么见了他就习惯性狗腿?
“那走吧。”他说话简短,说完已经转身下楼。她急急拿着小包跟了上来。
跟在他身后,她反反复复就提醒自己一件事,上车自己系安全带,上车一定自己先系安全带。
拉车门,上车,坐下,系安全带,完成。她暗暗呼口气,总算抢了一次先机,争了一口气。贺皓然静静看着她自己认真迅速的系好坐好,姿势严肃地像个上课中的小学生,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现在经常坐别人的车,倒养出好习惯了。”
她愣了一瞬,将他的话想了一遍,才琢磨出味道来,抿嘴不表态。车子开动,暖暖无聊的看着前方,觉得对他无话可说,又好像有一肚子牢骚。s市平常的交通拥堵,年节时候的路况不错,车子开得极快,她想了想,先开口,小声建议:“开慢点吧。”
他没说什么,车速渐渐放缓。信息音响,暖暖掏出手机,是沫沫的。刚好没事做,暖暖专心地回短信。安静的空间里,贺皓然开车开得越发胸闷,这哪儿还是那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从她回国开始,她和他说的话,他都能背出来。就讨厌到这个份上了吗?
“不要在车上一直看手机了,头会晕。”他沉声说。
“哦。”她收起来,看看他,头垂下去,算了,还是说点什么吧。“嗯,上次那个姐姐是电视明星哦,你和她熟吗?下次帮我要个签名吧。”说完,头垂得更低。唉,她在说什么,这么没有油盐的话题!
“也不算什么姐姐,她和你同年,月份上可能比你大点。”
暖暖感觉到手上一丝丝的疼痛,细细一看,发现指甲掐进肉里好一会儿了。好吧,她和我同年,月份大点,你这么了解她是不是,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她微微扭头,看向窗外,咬牙切齿地暗下决心,贺皓然,你厉害,你休想我再和你说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有限,盒饭有多!谁要吃的,报名来领!
第 34 章
熟悉的小楼,如常的景致,都没有变化,只是心境不一样。她是决心暗下了,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既然她说什么他都有话等着她,那她就静静微笑好了,一定让他无话可说。
太多的事情是不需要因果解释的,也许自己纠结了一年有余的一件事,在别人实在稀松平常,早就云淡风轻了也说不定。也许,自己也应该放下了……
她跟在他身后,规规矩矩的不发一言进屋。贺佑晋倒是很高兴,一家人一起吃饭这样寻常人家每天的日程,在他们家来说,要看时机的。他笑着招呼暖暖吃东西,一边一个的坐着,他问什么,两个人就答什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比双边会谈还要谨慎。
家中的一大盆水仙开得正好,淡雅的清香在空气中袅袅四散,暖暖陪着贺佑晋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贺佑晋问道:“暖暖,这一年在外面学习挺辛苦吧?”
“还好……”
眼角余光里,他在讲电话,过节也需要这么忙吗?
“出去走走是好的,以后工作的话还是选这里吧,皓皓在这里,你们互相有个照应。”
“嗯……”那个电话间隔这么久还讲不完,这是你爸爸,你不陪,再聊下去,进行到你的部分,看我怎么说你。
“暖暖,其实是,有你帮我监督皓皓,我不知道多放心。”
“啊?小舅舅哪用什么监督?”用什么不乘机抹黑他,钟暖,你猪头哦,包庇他干嘛?
对自己真是怒其不争!贺皓然终于走过来:“爸,我有点事先走了,明天再过来。”他视线转向暖暖,“走吧,我先送你。”
本能地就想拒绝他,话一出口,变成了很小声的提议:“我自己一会儿也可以回去的,要不你先走,不用你送……”
“不安全。”
恭恭敬敬的和爷爷告别,认命地跟在他身后,懊恼地立志,下次一定不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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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一天,沫沫来了电话,悲切哀伤的语气让暖暖吃了一惊,心想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又怎么了,说是在医院,手术已经做好了,没有气力,要暖暖去陪她,暖暖更是惶恐,忙问:“什么手术?”沫沫过了半晌才答:“堕胎!”
暖暖坐上计程车和师傅说去医院时,还有些觉得自己应该是错觉,沫沫怎么会,怎么会?一直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啊。亲密如她们,发生的这一切,她居然无知无觉。
想起自己在美国时遭受过的同样的痛苦折磨,不由瑟瑟发抖哀叹:沫沫啊,我已经历,知道这是一份怎样的苦楚,你怎么就自己一人去面对去承受了呢。我又要陪着你一道,一起再次将心凌迟吗?
到了医院病房看到面色惨白的沫沫,暖暖恍惚见到的是一年多前的自己,哀伤,无助。暖暖努力抑制眼里升腾的水汽轻轻唤了一声:“沫沫。”
沫沫张开眼,挤出一丝笑意:“你来了,你来了就好了,我就靠你了。等会儿想办法把我弄回去吧。”
“你这个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什么都不和我说,不和我商量,就算是你要自己拿主意,好歹让我陪着你啊……”
泪水滑过惨淡的脸颊,平静地说:“我是故意不和你说的,我怕,多和一个人复述一遍,我就没有勇气了,现在这样很好,我终于自己了结了这一切。”
暖暖帮她抹去泪水低声问:“谈恋爱嘛,了不起啊,分手呗,了不起啊,不就这点事儿嘛,了不起啊。什么都不说!你以为你是章子怡还是林志玲?要不要这么神秘?”
她轻叹,无奈的语气:“哎,能不能不要现在教育我,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好不好,当我真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就会说别人。”
暖暖顿了一下,低声说:“少扯我,我对过去的不感兴趣,发生了的,我也既往不咎。但是,以后你再敢这样,看我抽不抽你?”
沫沫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说:“小声点,不要说的这么煽情,人家会误会咱俩关系的。”
暖暖瞪着带着雾气的眼睛,忍不住微微一笑。
沫沫接着说:“要是我将来的老公对我说这番话,我一准感动死,你嘛,我原样送回一份。”
暖暖继续瞪她,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笑着,泪水就这样滚滚而下,沫沫哽咽着,好一会儿,她轻轻地说:“暖暖,我难受。”
暖暖攥紧她的手:“我知道。我懂。”
她淡淡地说,这一年前后,发生的,每一个片段,每一处伤痛。断断续续,那么多年来的,沫沫知道的和一些不知道的,重又串在了一起。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回视,曾经以为是世界末日,以为是天崩地裂,现在都变成了一个词一个字。暖暖帮她顺了顺头发说:“每个人都有想忘记的事情,有一天,一个懒散的下午,你在藤椅上醒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突然的想起一些事,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忘记很久了。”
沫沫挤出一个笑容:“我以为我算强悍的了,没想到,你更狠,这么多事,就这样自己扛着,重不重啊?唉,你那个小舅舅吧,我早就说了吧……你有没有觉得,在这件事儿上,错的由始至终都是你。”
暖暖一愣,答不上来。
沫沫叹了口气说:“他喜欢你,一点儿错没有,你要接受还是拒绝也都没有问题。问题是,你选了拒绝,却拒绝的如此纠结,那就证明你错了嘛!人啊,最傻的就是你拥有时生生错过,白白放弃。暖暖,对你爱又爱你的人,不要轻易放开他的手……我们俩,说什么也要有一个是幸福的才好。”
暖暖有一股莫名的慌乱,没有方向,含糊地对着沫沫说:“嗯,我知道,我去问问医生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等我,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回去。”
急急地逃了出去,想着沫沫说的话,难道这世上的事当真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却看见一个查房的医生,忙过去问:“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问一下,人流以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那女医生也和气,细细的和她说到:“人工流产后需要休息2周,2周内,适当卧床休息,不做重体力劳动。多吃些富有营养的食物,使身体尽快恢复正常,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生的凉的食物,不要用凉水,注意保暖。术后一个月内不要有性生活。”
暖暖听到最后一句很是尴尬,也不能说什么,就低头应了声“哦,谢谢啊。”转身想回去,却发现后面站着人,让向一边,那人也挪了过去,暖暖又让向另一边,那人又跟了过去,地方也不挤的,暖暖有些着火,刚想抬头说说这个人,一眼却看到了他。
贺皓然紧紧抿着双唇,头上青筋崩出,朝着她怒目而视,僵直地立在她面前。暖暖一呆,脱口而出:“小舅舅,你怎么在这?”
他却好像极力压制着满身的暴戾,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你呢?你在这里干什么?”
暖暖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怕是刚刚问医生的话,他也听见了,而且也误会了,这才这幅表情和语气吧?本能的一惊,赶紧就想表示,不是她。
沫沫刚刚的一番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