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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起事以皇子为招牌,不信招揽不到天下英才!”
  “哼,要不你以为我犯贱才去调戏那块木头啊!哥哥大业为重,二十年前我们郑家失之交臂的东西,如今我一定要慢慢拿回来!”
  “好大口气,我看那木头没什么本事,指望你哥哥起兵成大事还靠谱,指望你使美人计能得到什么啊,何况他现在不是已经上钩了么!”
  “我要得不只是他,还有他背后的强大势力,现在他只是对我倾心,还没有死心塌地,等我把他抓的牢牢的,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好!不过,他不会介意你不是清白处子吗?我看醋味很大,万一发现了恼羞成怒怎么办?”
  “哎呀,你瞎操什么心啊,他那种人自命清高,持礼甚重,成亲前是不会碰我的,我不跟他成亲,就没问题!”
  “……”
  朱富贵已经屋里分辨屋里那两人还在说什么,若是林洛的声音还让他怀疑,那么千金呢?口口声声说相思的声音,他怎能听错!
  却原来,那些他认为美好的回忆都是她刻意安排,刻意讨好,刻意想打动他,然后利用他,他以为不说是对她好,她却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这样的心机,这样的心肠……啊,她还想造反!她还想造反!!
  他本该推门进去拿下两个叛贼,却实在无法承受那曾经纯净盈满深情的眸子表现出惊慌和愧疚,不,或许,她连惊慌和愧疚都没有,她应该会卸下往日的无邪面孔,显露出她本来的面目,蛇蝎的,贪婪的,银荡的……
  这都统府怎么变得这么压抑?青色的石砖上仿佛泼了浆糊,他每走一步都觉得粘连不已,沉重不已,他曾经以为那次虱子事件后,再也不会看错她,却轻而易举地因为她一句词,一个喂水的动作为再次沦陷,林洛说的对,郑千金,你好手段,简简单单就套住了我!他内心在呐喊,在喧嚣,在争鸣,在撕裂,在破碎,在僵硬,这一次,不简简单单是一身灰衣了,如果当时,在他发誓一辈子不穿灰衣的时候就彻底断绝对她的纵容,如果不是病中无力将她推开,没有那唇舌交接的宿命纠缠,他或许不至于跌得这么惨烈,可是,怪谁呢?除了他自己,还有苍天,因为那套虱子灰衣,他气愤地跳进冷水,结果伤寒,接着她就来了,用一腔虚情假意地柔情打动了她,啊,都是宿命吧!
  两个人的纠缠,如今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笑话!
  哈哈哈哈。朝廷怎样不关我的事,想造反就造去吧,无论输赢,你与我再也无关。
  第二卷 从千金到药托——林洛的压迫 第三十六章(补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补全了,今晚上还会更。“还没找到么?”一见到胡秋生走进来,千金忙的跑前去问。
  “没有,整个江陵城都翻过来了,没找到!”胡秋生抹了一把脸,接过夫人递上来的茶一饮而尽,见千金失魂落魄地看着手里的水晶束发冠,安慰道:“兴许是有什么急事没来得及告诉小姐,小姐别太担心!”
  莫凌烟也劝慰道:“凡事应当往好处想,不然,既苦了自己也苦了朱公子。”
  林洛却道:“我看未必,朱公子的物品没有一件落下,显然是早就收拾好的,却偏偏留下这个水晶冠,千金啊,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摆明了是抛弃你的意思,林洛嘴里没说出来,可大
  家都听得明白。
  千金脸色煞白地蓦然抬起头,茶色的眸子氤氲着薄薄的雾气,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她努力笑了笑,假意嗔道:“我知道你是故意刺激我,你就爱看我的笑话!”
  林洛被她笑里藏刀的表情镇住,不再说话。
  千金对胡秋生吩咐道:“胡都统,你说的对,他或许事情急着处理,耽搁了吧,我想在你府上多等几日,可以么?”
  胡秋生忙的应允,千金又说:“大家都知道,我是皇上指了婚的,朱公子与我……只是乡情故知,比君子之交浓一些,他对我一路照顾,我是担心他一个文弱书生在外出事而已。”
  众人怕她尴尬,都应着,唯有莫凌烟皱眉不语。
  那朱公子和千金之间的关系,他一眼洞明,只是那日他看出来的不仅有他对她的恋慕还有深深地不信任,这种人就像惊弓之鸟,动不动就杯弓蛇影,千金好好的姑娘,跟了他定要受不少委屈,而千金自己也是个极善自我保护的人,一边遭受被爱人抛弃的痛苦,一边还要强颜欢笑说出一番托词来保全自己的面子,因此痛苦不仅不能减少还会变成双倍!这两个人若不能度过此劫,对他们倒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果历劫成功,日后少不了还要相互折磨,真是一对冤家啊!
  千金在都统府等了三日,没等到富贵,却收到二哥和爹爹的书信,一个催她赶紧上路,一个命她好生照料自己,可她现在既无法照料自己,更不甘心上路,如果可以,她想在这里等一辈子,直到富贵回来找她。
  她枯坐在阶前,想着这些日子一来和他每一个眼神交流,每一段对话,每一个拥抱,每一次亲吻,心中却不再甜蜜,绝望张牙舞爪地侵袭,一分力透过她的身,两分力透过她的心,她执笔写下句句相思之意,又流着泪把一气呵成的词句揉成一团,送进纸篓子,然后赌气地关上门,打算着就算他回来也决计不给他见面的机会,可是,从失望到可绝望,从绝望到无望,他终究没有来。
  此时,莫凌烟已经收集了四十多篇词稿,都是丫鬟们在她房间里拾到的,他一字一字地整理出来,编册成集,取了个不明不讳的名字,叫做望西风。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千金一日写多少,她自己都不知道,但她深刻地感受到三姨娘曾说过的话,词情达心,又想起她的娘亲,每首词都带着眼泪的味道,她想让女儿快乐,可她的女儿,最后写出来的东西一样带着眼泪,字字句句都是人前流到肚子里的泪。
  不知过了多少日,她终于决定走了,她想,朱富贵,是你不要我的,你记住。
  不是因为圣旨,不是其他阻力,只是你不要我了朱富贵。
  这样也好,千金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强忍着眩晕恶心的感觉,笑着对自己说,在你发现我骗你之前就离开,这样也好。
  只是,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上路的第二天,在江陵官道,千金却意外遇到一个故人,此时看到这人,真叫她心中复杂,难以言明是高兴还是心酸。
  “千金!”宇文摸儿打马而过,不经意瞥见官道上一辆棕红色的马车,窗帘卷起,露出一颗美艳无双的小脑袋,脑袋下垫着雪白的藕臂,正自出神,在咕噜噜的马车声中安静地像个孩子。他惊喜地差点从马上落下来!
  “宇文!”千金错愕地有些惊慌失措,她甚至忘了招呼马夫停车,摸儿就这么骑着马,一边走一边和她聊天。
  “你怎么在这里?”几句来往,千金终于从错愕中清醒过来,强打笑脸掩饰憔悴,摸儿仿佛未有所觉,只告诉她家中出了点事要回去看看,听说她也去京城,相邀结伴,千金犹豫了两下还是欢喜地答应了。
  “哎呀!”猛拍了一下脑门,千金抓着窗棂几乎探出半个身子,歉疚地对摸儿道:“宇文,真抱歉,原本你被陷害坐牢的时候,我说要帮你的,后来竟然……竟然忘了,你生我气了吧?”
  摸儿哈哈大笑,道:“嗯,生气,怎能不生气!你说了要偷酒给我,却一直没来,让我好等!”确实等了许久,那日他吩咐谢知书和谢知礼先进京之后,一直等在金瓦县,渴望能和千金见一面,问清楚她和小白的事情,可郑家人和貂小鱼却一直拦着他,他夜探她的闺房发现她不在就去罗家村找,可是也找不到她,最后他回到县衙,甩出自己的王爷身份,郑恒才告诉他千金进京了!
  所以连日来他一边用最快的速度赶路,一边注意观察沿途可有千金的踪影,没想到,今天还真给他碰上了!
  “啊,对不起,以后我会补偿你的,你原谅我吧?”千金诚恳地看着他,拱起两手作揖,摸样楚楚可怜,摸儿心中大动,多日不见,她眼中暗藏的晦暗似乎更深了继续,难道是因为小白么?
  现下不好问,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说。摸儿故意扁了扁嘴巴,“那我考虑考虑吧,得看你的表现!”
  千金猛点头:“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林洛和胡秋生骑马而行,听见另一边的动静赶紧从队伍后面绕过来查看。
  摸儿咋了咋舌,故意唏嘘道:“小小村姑,你的仪仗还不小,进京探亲竟有这么多护卫!”
  千金大窘,她的身份,她还瞒着他呢。不晓得说出来他会不会生气。难道富贵是因为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才离开的么?当初说的时候,他不是满不在乎的吗!如果不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宇文,我虽然长得像村姑,但我不是,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金瓦县令的女儿。”
  摸儿并不惊讶,她原本在罗家村还能瞒着,如今锦衣加身,朝廷六品大员贴身护送,不说实话
  就有点不厚道了。不管此前缘何隐瞒,现在她的表情和语气都说明她还是拿他当朋友,在乎他的感受,那他还计较什么?何况,他不也隐瞒着自己的身份么!
  忽而掠过在马背上倾身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知道了!原来是个七品千金!不过,好歹也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你怎么对自己还有个清醒的认识?”
  额头的温暖一刹而过,千金鼻中一酸差点落泪,以往她受委屈难过伤心,小鱼为她出气带着满身的伤回来总是揉着她的脑袋安慰,此时此刻,她心中的难过伤心比起往日不知厚重多少倍,压得她几乎承受抱住,可是身边却没有了小鱼的陪伴,沉重的身体不知该靠向谁,于是心碎中多了层孤独落寞,越加让人痛得绝望。
  “是啊,我一直认不清自己。”她低着头,顺着摸儿的话,喃喃自语。认不清自己,才在十年前不自量力受尽奚落,认不清自己,才在十年后飞蛾扑火不计后果,认不清自己,才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有没有资格得到,配不配得上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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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丫头,自己嘀咕什么呢,我是说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像村姑,依我看公主都不如你好看!”摸儿是个善于擦眼观色的人,千金每个眼神转换,每个情绪流露和敛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边故作轻松地玩笑,一边暗忖,或许从骨子里,她就不是一个自信自若的人,所以自出在罗家村见她才没对她的身份质疑,然而这样的千金不是他喜欢的,他看中的是那个和他拼酒开玩笑的聪明女孩!
  “这位公子是?”背后传来洪亮的声音,摸儿转身,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穿着六品五官官服,正要开口,忽听千金道:“胡都统,宇文公子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为难他啊!”
  这种时候还够义气,不错!摸儿回头给了记赞赏的眼神,然后回身对胡秋生道:“在下宇文摸儿,请都统行个方便!”
  林洛温言色变,却赶紧低下头,往胡秋生身后蹭了蹭。胡秋生回头望一眼千金,见她狠狠点头,才笑道:“既是郑小姐的朋友,老胡不敢怠慢!马夫,停车!”
  马车停下来,千金提着裙子跳下来,摸儿也下得马来,两人边聊着边缓缓往前走去,剩下的人都在原地休息。
  林洛惴惴不安地摸着瘦削的脸颊,来来回回地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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