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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找阿枝?”
  财前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有些话总要说清楚。”
  “而且也是时候去看看小雨了。”
  留下了这句话的少年,脚步深深浅浅地踩着积雪离去。
  如同那个大雪纷飞的早晨一样,朝仓目送着他的背影同样的渐行渐远,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莫名地,就想要流泪。
  「你可还记得你的青梅竹马?」
  怀着一种寂寞蔓延的感伤,朝仓将这条短信发给了所有相识的朋友,得到的回答却有些让她哭笑不得。
  「冬季天冷,不宜文艺。」这是随时嘴上不饶人的藤原紫音。
  「青梅无爱,竹马成双。」这是誓要实现天下大同的上杉佟人。
  「我从来不会关注隔壁那位贫乳loli。」这是ws少年坂田浩二。
  「我从来没有青梅竹马。」这是看似淡定实则急于表明立场的某狐狸。
  ……
  将手机放入兜里,自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得出自己终究是不适合文艺路线,不如回家补眠以修复被杀伤的脑细胞的结论。
  正准备将这一结论付诸行动时,兜里的手机却又意外地震动起来。
  朝仓拿出来,点开一看,愣了一下。
  「我一定会记得的。」
  发信人显示的是“f”,于是猛然想起之前按群发时也点了这个号码的。
  之前暑假发过一次抽风短信给这个号码后,朝仓便完全确认对方是个好心的陌生人,她甚至隐隐感到这人似乎就是她身边的同龄人。
  由于这毕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于是她把这号码存了下来,时不时聊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只是从此代表“father”的“f”变成了代表“friend”的“f”。
  想起最初那个令人惊奇的误会,朝仓迟疑了一下,还是发出了这样一条短信。
  「她,也叫作小瑾吗?」
  发出后感觉似乎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抓住,便被很快到来的回复转移了注意力。
  「是的,美玉之瑾。」
  「她很重要?」
  「只是觉得不应该忘记。」
  「不应该?」
  「忘却是一种逃避。」
  「你太强求自己。」
  「也许吧。但是她曾来过这世上,总要有人记得才行。」
  「来过?」
  「她走了。」
  「对不起。」
  「没有关系,太久以前的事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心里有遗憾,所以想要告诉你。」
  「遗憾?」
  「她要我写的信,被退了回来,盖着‘查无此人’的邮戳。」
  「很难过吧?」
  「还好,我把它埋在了她常常偷懒睡觉的那棵树下。」
  ……
  「为什么不问我写了什么?」
  「抱歉,我不知该不该问。」
  「‘对不起,没能带你走。’」
  chapter 26 喜欢你
  过年回家与母亲匆匆一聚之后,朝仓再次赶回神奈川时,已是新学期开始之时。
  回到家乡的小镇后,她曾去找过一次三枝,告诉了三枝财前来找过自己的事。
  三枝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已经来过了。”
  朝仓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却意外地见三枝微微一笑,很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小瑾不是说我们要勇敢起来么?我决定不再逃避,那么当然,他也是逃不掉的。”
  看见三枝这再熟悉不过的危险的笑容,朝仓本能地一抖,不知为何,竟莫名有些同情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来。
  因为之前答应过三枝自己也不能再逃避,所以除夕与母亲一起守岁的时候,朝仓终于也问出了那一句藏在心里太久的话,“妈妈,我的爸爸,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朝仓理惠愣了一下,随即沉入了久远的回忆中,表情变得很是温柔,带着星星点点的忧伤的温柔。
  “手很大,笑容很温暖,喜欢随身带着各种各样的糖果。”
  伴随着母亲怀念的声音,朝仓出神地想象着,试图凭借这简单的线索勾勒出一个亲切的形象。半晌后发现只是徒劳,有些挫败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含着希冀看向母亲,“那,他现在在哪里?”
  母亲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深深地看着她。
  寂静蔓延,灯火摇曳。
  远处,新年的烟火呼啸升空,在母亲脸上映出明明灭灭的光。
  朝仓的眼神渐渐从希冀到疑惑到惊恐到绝望。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现实,不得不想起,母亲提到父亲的时候,用的是怀念的语气。
  她终究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母亲说那一句,“爸爸他啊,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由自主地,朝仓开始哭泣,泪水不停地滴落下来,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不会哭的,然而此刻滑落的泪水,更像是一种本能。
  那是得知至亲已经不在的无处可躲的悲伤。
  她有些无措地擦着脸上的泪水,母亲走过来,有些怜惜地将她揽入怀中,莫名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不记得也是好的。”
  朝仓仰起脸来,疑惑地问了一句,“不记得什么?”
  母亲却叹息一声,放开了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给她答案。
  此次回家,得到的不是自己的想要的答案,朝仓感到很悲伤。但父亲这个词,于她来说终究只是一个多年来虚幻的意象,之前也不是没有预料过这样的结果,所以心情还是渐渐平复下来。
  反倒是因为这次对话,让她觉得自己与母亲的距离拉进了些,使她感到了切实的欣喜。
  她一直坚信母亲是爱她的,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刻意压抑着,经过此次,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看法。
  或许是看到我让她想起了父亲吧。朝仓这样告诉自己。
  怀着较为轻松的心情到达学校,朝仓有些郁闷地发现,虽这学年并未结束,还没到重新分班的时候,班上的座次表却作了较大变动。
  其结果是她再也不是柳生的同桌了。
  这个认知让她消沉不已。
  不过好在她的现任同桌也不是别人,正是其闺中密友藤原紫音。
  鉴于紫音不可小觑的腹黑程度,朝仓在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很是小心地将自己的失望隐藏了起来。
  然而对于朝仓向来拙劣的掩饰能力,藤原这次却仿佛没注意到一般,意外地没有调侃或捉弄她,只是无力地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便又开始想着什么似的出神。
  朝仓看见她有些憔悴的模样,关切地问起寒假是不是出来什么事情。
  藤原愣了一下,很快调整好表情,掩饰起自己的反常,笑着调侃朝仓道,“做不成柳生的同桌了,可是会少掉很多机会哟,你准备怎么办呐?”
  见她明显的转移话题不肯向自己透露心事,作为她的好友,朝仓心里有稍稍的失落,但注意力还是很快转移到了藤原的问题上来。
  想了一会儿,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藤原,认真地说道,“我要去告白。”
  藤原笑容一滞,沉吟了一会儿,才看向她,同样认真地问道,“不怕受伤?”
  “我喜欢他,这是即使明知道会受伤,也不应该逃避的事。”
  藤原有些惊异于这话里透出来的决绝,投向朝仓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担忧。
  哪知朝仓却狡黠地向她眨了眨眼,“佩服我了吧?而且我也不一定会那么倒霉的呀。”
  藤原顿时哭笑不得。
  朝仓虽决定了要去表白,实行起来却难免有些患得患失,慎重再慎重。
  连日来看过不知多少本恋爱指南,征求过好友多少意见,力求天时地利人和,就差没去算一卦了。
  终于,在一个乍暖还寒的早晨,她早早地来到学校,悄悄地将一封粉色的信件放到了柳生的课桌里。
  2月7日,星座运势说今天是她表白的最好日子。
  她终于鼓起勇气,将暗恋了近一年的少年约到教学楼后见面,时间约在了他社团结束之后。
  于是一整天,朝仓都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之中,又担心他没看到信,又担心他不会赴约。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她第一个抓着书包冲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仁王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想追出去问问情况,柳生却刚好在这个时候来拍拍他的肩,邀他一同去社团活动。
  仁王想到刚才她冲出去的时候虽匆忙,神色间倒不像有什么麻烦,于是耸了耸肩,把疑问压下,顺势跟柳生一起去了网球社。
  朝仓很快到达约定的地方,时间虽还早,她的精神却不敢有半分懈怠。怕蹲下来显得太随便,于是只能心怀忐忑地站着,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以打发时间。
  一直等到夕阳西斜的时候,朝仓的腿开始发麻,仍是没有看到柳生的身影。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来了而感到万分沮丧的时候,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
  “抱歉,来晚了。”
  朝仓猛地抬头,看见柳生就站在她面前,运动服还未换下,额上有薄汗,显然是刚结束了社团活动就赶了过来。
  因为站得较近,朝仓还能感到他身上运动后散发的热气,如同第一次心动时那混合着淡淡青草香的气息,让她的心猛地就剧烈跳动起来。
  朝仓知道自己的脸此刻一定很红,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然后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柳生。
  “柳生同学,我……我……”
  不知为何,那句话纠结在舌尖,就是无法顺利地说出口,她满脸通红心急如焚。
  对面的柳生也没有催促她,只是笔直地站着,认真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地等待着。
  终于,朝仓又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喊的大声说了出来,“柳生君,我喜欢你!”
  夕阳晚照,天地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红色。
  少女逞强地扬着下巴,直直地看着少年,不准自己的视线移开分毫,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她全心全意地喊出那掷地有声四字箴言,屏息等着对方的宣判。
  时间的流逝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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