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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湿,只披着两件干衣服根本不行,忙吩咐左右:“快扶着张昭容去换衣服。”
  左右的宫人忙扶着张昭容离开,但还未走几步,忽然有人说道:“张昭容刚落水就被二哥救下,真是巧?”
  李承勋顺着声音看去,这话是从相王口中说出的。此时张昭容刚刚从相王面前走过去,因他这句话又停了下来。
  相王见状,挑挑眉,接着笑眯眯的看着张昭容,:“怎么张昭容和二哥身边都不带个人,落水了,竟然还要二哥亲自去救……”
  他一边说,一边又转头看着李承勋笑,眉目之间,隐隐几分媚态,眼角下的泪痣甚是妖娆。
  皇帝被相王的话提醒,于是看向李承勋问道:“太子,朕让你去给进士送饼,你怎么绕到此处了?”
  李承勋双眼微眯,看着相王,正思索着如何回应皇帝,却在这时,有人开口道:“父皇,二哥是要到陶然亭见儿臣,故而才会从芙蓉池这里绕近路。”
  江陵王不知何时来到此处,听了皇帝的话,主动站出来,替李承勋回答了。
  “还有……”江陵王转头看着相王,轻轻地笑了笑,说道:“是儿臣提议二哥独自一人去陶然亭。”
  皇帝听后,转而改问江陵王:“你让太子去陶然亭做什么?还让他独自一人,不知危险吗?”
  江陵王听后,面不改色的回道:“儿臣一人着实无趣,听说二哥从外面回来了,就想让他陪我在陶然亭下几盘棋。让二哥独自一人,是怕这事被有心人知道,惹来非议。儿臣想着芙蓉园内戒备森严,独自一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对吗?四哥。”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没有注意江陵王最后说了句“四哥”。
  相王此刻脸色不佳的看着江陵王,江陵王站在离他不远处,嘴角轻轻勾起,神情和言辞根本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李承勋站在另一边,觉察到两人之间不合的气氛,故意咳嗽两声,提醒江陵王不要在此时与相王撕破脸。
  江陵王听到李承勋的咳嗽声,便立刻对皇帝说道:“父皇,二哥刚刚救张昭容落水,衣衫也湿透了。二哥身体本来便不好,又在岸上吹了这么久的风,请父皇准许二哥去换套干衣服吧!”
  皇帝经江陵王提醒,这才想到李承勋也穿着湿衣服,还把自己的干衣服给了张昭容。当下也没有心思去追问下去,对李承勋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不与父皇说一声,还要你弟弟来提醒。快去换衣服吧!”
  “是。”李承勋行礼便要离开。
  江陵王走到皇帝面前拜道:“父皇,儿臣想与二哥一同去。”
  皇帝知道李承勋与江陵王自幼关系亲密,慈祥的笑了笑:“去吧!兄弟俩感情好,是好事。”
  李承勋回到落脚处,简单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换了身衣服。
  从屋内走出来,江陵王正坐在凌霄树下的石凳上,看着满树的凌霄花发愣。
  “五郎。”李承勋坐到江陵王旁边,之后笑道:“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江陵王回过神来,看着李承勋说道:“我听持书说了芙蓉池边的事,担心二哥着了什么人的道,就立刻赶了过去。”
  李承勋点点头。
  “对了,二哥,今日你为何会去那里?还遣退左右。”江陵王奇怪的问道。
  李承勋略微思索片刻,回答道:“我刚回到芙蓉园,就有人对我说,你在芙蓉池边等我。然后我在芙蓉池边的竹林里,见到了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他让我摈退随侍,然后他把我引到张昭容处,又亲手把张昭容推到水中。”
  李承勋没有隐瞒,将刚刚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江陵王。
  江陵王听到此处,沉默一会儿,而后问道:“二哥怎么能肯定,那人是假扮的,不是我?”
  李承勋看向江陵王,笑道:“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我自然是知道的。”
  江陵王抬眼看着李承勋,假装生气的说道:“看来我功夫不佳还是有些好处,那以后我就不再练武了。”
  ……
  裴后今日没有与皇帝一同去芙蓉园,李承勋从夹城回东宫,便顺路去了大明宫的宣徽殿问候裴后起居。
  裴后已经听说了芙蓉园中的事,见到李承勋,开口便问道:“听说今日是江陵王引你到了芙蓉池边,你到现在还相信他吗?”
  李承勋立刻回道:“母后,今日引我去芙蓉池的,不是江陵王,儿臣可以肯定。况且他今日还替我解围……”
  “哼……”裴后冷哼一声,打断李承勋的话,“替你解围你就信了?你就不怕他与相王是一伙的,一唱一和,联手对付你。”
  李承勋无奈地叹了口气:“母后,您对五郎成见太深。”
  裴后听后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李承勋见状,便不再与裴后谈论江陵王的事情,转而说道:“今日之事,儿臣以为没这么简单,不知母后有什么看法。”
  裴后沉思片刻,说道:“我也没想通那人要作何打算,你这些日子谨慎些好。莫要再独自一人去什么地方。”
  “是。”
  ……
  等李承勋回到东宫,又被没有跟着一同前去的云阳数落了一顿,李承勋听后笑嘻嘻的说道:“母后早就让人教会我泅水,我水性甚好,你掉到水里我也能捞上来。”
  云阳无奈地说道:“你可听说过擅泳者溺于水?”而后便将李承勋抱起来,打了两下屁股以示警戒,让他以后莫要再以身犯险。
  此事似乎就算告一段落,李承勋等了半个月,也未再出什么事,他便愈发的不明白那人想做什么?
  若是想陷害江陵王,那人必定能料到李承勋会护着江陵王。
  若是想杀张昭容嫁祸李承勋,那人也是知道李承勋会水。
  那么他这么大费周折,安排这么多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李承勋猜不透。
  近一个月朝中事务繁忙,李承勋便渐渐将此事抛诸脑后,不再深思。
  ……
  今日下朝之后,李承勋像往常一样去裴后的宣徽殿问候起居。母子两人说了会儿话,裴后又提到李承勋的婚事,说是义城已经看好了几家的贵女,问李承勋可有意看看画像。
  李承勋听后忙扯开话题,胡乱说些什么朝中之事,之后借口东宫还有事,便告辞离开。
  宣徽殿在太液池北边,从宣徽殿回东宫必然要经过太液池。
  李承勋在太液池边慢悠悠的闲逛,正值四月中旬,太液池中的莲花已经露出尖尖小角,清新精致;岸边的柳枝随风摇摆,绿丝扶风。
  自李承勋从骊山回来,裴后便经常与李承勋提起成婚之事。李承勋几次试图告诉裴后他与云阳的事,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因为实在不确定裴后知道两人之事的反应,所以更加不敢冒然告知。
  确实是到了娶妻的年纪,但李承勋却不想也不能成亲。一则是因为云阳,云阳为了自己能终身不娶,还逃婚到了长安,李承勋实在不想对不住他。二则是李承勋对女子实在没有兴趣,就算娶到东宫,估计也是让人守一辈子活寡,耽搁人家一生,想想也实在过意不去。
  思来想去,还是能拖就拖的好。
  若是裴后能接受自己跟云阳在一起,或许还能帮忙出出主意。
  李承勋在那只顾着想事,也没注意到迎面走来了一个宫女。那宫女步伐匆匆,见到李承勋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直直撞了上去……
  章九十六
  李承勋被她撞得身体后倾,险些跌倒,那宫女见状,忙上前拉住李承勋,关心的问道:“殿下,您没有事吧?”
  李承勋只觉的一阵清香飘入鼻中,头有些昏昏沉沉……
  撞了当今的太子竟然不跪下领罪,反而还上前碰李承勋的手。李承勋身边的内侍当即便说道:“你这个贱婢好大的胆子!”
  那宫女听了这话不惧反笑,她故意往李承勋面前凑了凑,低声说道:“殿下,随我走一趟可好?”
  李承勋听后,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一双杏眼,眸中含情。李承勋只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有什么无底的深洞,要将自己吸进去。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那宫女见李承勋点头,微微笑了笑,便牵着他的手往西边走。
  随行的内侍觉察有些不对劲,忙上前拦住李承勋说道:“殿下,咱们该回东宫了。”
  那宫女听后,转头看着李承勋,笑着说道:“殿下,他们好讨厌,不让他们跟着可好?”
  李承勋转头看着那几个内侍,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说道:“你们先回去,不准跟着。”
  那些内侍哪里敢不听李承勋的命令,只能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李承勋被那个宫女牵着越走越远……
  李承勋清醒过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陌生的床帐,看起来有些破旧,李承勋感觉床帐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来这是哪儿?
  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自己似乎被一个宫女撞了一下,之后便不记得了……
  “嗯……”
  女人的呻~吟声忽然在耳边响起,李承勋吓了一跳,忙转过头看是谁。
  身边躺着的竟然是张昭容,此刻她面颊通红,身体正在不安的扭动。
  李承勋见状立刻坐起来,之后从床上下来,与张昭容保持距离。
  张昭容的样子,似乎是中了媚药。
  李承勋环顾四周,床边的地面上正燃着香,那香味很是奇怪,是李承勋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
  李承勋担心那香有古怪,便立刻走上前将那香掐灭,之后微微松了口气,走出内室。
  待看清楚外室,李承勋终于想起来了,这里是太极宫承庆殿,是自己曾经居住过十三年的地方。
  “殿下真是机敏,立刻就将媚香掐灭了。”门外有人在说话,是个女子的声音。
  李承勋立刻走到门边,想将门拉开,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住。
  “不过殿下,那香只对女人有用,对男人没有用。”那女子接着说道,“相反,一旦那香被掐灭,殿下您就要毒发了……”
  李承勋不说话,他这时终于明白,那日在芙蓉园,费尽心思安排自己救张昭容到底是为什么。
  原来是想给自己安排一个私通宫妃的罪名。
  只是下药陷害两人私通,就算真的成功,皇帝也不一定会完全相信。但是如果算上上一次在芙蓉园里的事就未必了,李承勋是救了张昭容,但那时两人却也是在独处,诬陷两人是在那里私会也是可以说的通。
  再加上两人此刻是在太极宫承庆殿里,太极宫如今只有宫女宫监居住,甚是冷清,却离东宫最近。承庆殿是李承勋自幼居住的地方,说李承勋与张昭容在承庆殿私通也是十分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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