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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
  大红灯笼罩着白蜡,迤逦的光色映进子宿的眼里,带着一位谦和温煦的道人,一并进入了心里。
  若这场战争,真的因我而起,师父,我愿毁了这幅身躯也要佑你安康无恙。
  本恋着山野之中静旎,与世无争。却不料闯进了宜人白鹿,耀眼夺目,令他一生孤独无处倾诉,哪怕踏上旧途,刀剑重铸,无悔、不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酒过三巡,众人尽兴,君与梦一声令下,百官皆数散去,踉踉跄跄、两两相扶。
  “送使者回去。”
  “无妨,我认路。”鸩谢绝君与梦的好意,看了眼子宿转身离去。
  “夜已深,我带子宿回竹宿阁安歇。”花亦凉抱起困睡的小孩,起身离开。
  “早些回去吧,累坏了她了。”君与梦疲乏的神色带着几分心疼,就在花亦凉转身而去,瞬间变得沉稳阴郁。
  许久之后,待宴席无人,泣无心抖动肩膀,黑乌顺势飞离。
  “这个鸩,内力深厚不下花亦凉,二人博弈必定是龙虎之态,至死方休。”
  “二人若是争斗,天翻地覆不为过,也为黎国争取片刻时机。”宴非然转着酒坛,满眼笑意。
  “徒儿似乎爱上师父了,这场赌注、看来我们下对了筹码。”泣无心依旧面无表情。
  “只要能躲过此劫,保佑黎国百姓安居乐业,朕也就放心了。”君与梦扶着额头,须臾间滑落的袖口露出一截红绳。
  “红线绳,姻缘签,月仙不管,三生三世人渐变。与梦师叔,听师父说你这么大了还未娶妻,子宿呐,祈求神仙为你求一段好姻缘,系上红绳,那一端自有佳人相见。”有模有样的小娃娃为他系着红绳,头头是道。
  “若是找不到该如何?”
  “找不到啊。”小娃娃仰头思索,片刻道:“那就是说你命中鳏寡孤独定占一向,实乃天命,不可为、不可违。”语气间带有江湖术士少有的慎言。
  “我与你师父一样,为何单独赠我红绳?”
  “嗯?”小娃娃惊诧不已:“难道你不知道我要为师父养老送终吗?”
  话虽不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一刻君与梦内心的孤单充满心头,他望着与之相伴的小娃娃,竟有些羡慕,羡慕花亦凉归居山野的潇洒,另有他人相伴。
  “若是花亦凉败了,魏国带走了洛神,该如何是好。”一声疑问打破了沉思,君与梦眨眨眼自语:“或许,洛神心之所向乃是黎国。”
  “到怕,那时的她恨透了这里的一切。”
  “不,花亦凉绝不会让这一切据与现实。”
  泣无心回想与子宿相待的数日,心思泛滥。
  这一夜,一夜无眠,各怀鬼胎。
  “师父,我们去民间玩好不好,黎国四季如春,满城烟柳绝色洛城,徒儿甚是向往。”第二日,子宿未等花亦凉睡醒,就在他耳边呼喊:“好不好啊师父,快回答我。”
  沉睡之中,花亦凉有些恍惚,搂过胡闹的小孩抱在怀中:“睡醒了再去。”
  突如其来的怀抱令她一时诧异,不敢乱动:“可是,徒儿忍不了。”
  “你忍得了揍吗?”
  “..........”委屈的某人默不作声对着困睡的脸颊画圈圈。
  “睡觉!”
  “我们虽有师徒名分却未有师徒之情。”
  “你睡不睡?”
  “感情这种精神寄托只能默默藏在人类最深的领域无人探索。”
  “......”
  “浩瀚人间万物皆有情谊唯独有偶......”
  “下去穿衣服!”
  “是师父!”
  子宿光着脚丫跑到屏障旁取回两人衣物。
  一个时辰后,洛城西城,正值晨曦万家出忙。拥挤的街道摆满了贩卖之物,稀奇古物、绫罗绸缎、民间膳食看的子宿赞不绝口。
  “师父师父快看那里,栗子糕栗子糕。”
  “师父师父、糖葫芦糖葫芦。”
  “师父师父,朝贡糖果朝贡的。”
  “徒儿,莫要把食屑散落在为师头上。”被托起的某人吃着漏着好不得意。
  “嗯嗯,徒儿知道了,但是那个小木马好像很好玩,你快放我下来!”摇晃间,又是一把食屑撒了一头一脸。
  “师父你累吗”
  “为师不累。”
  “那我们就把这件东西也买了好不好。”
  “可以,但是你要先从为师头上下来。”
  “师父不是还有双手吗?”
  “左手拿着你的零食。”
  “右手呐。”
  “木马不要了吗?”
  “............”子宿思考了很久,最后任重道远的对花亦凉说:“其实嘴巴除了吃饭还能拎东西。”
  也许这就是二人沉默之前的最后一句对话。
  直到碰见了巡街捕快,花亦凉飞离掏出了令牌才得以解脱。
  “师父你真好。”
  “托着舒服吗?”
  “嗯,就是屁股有点疼。”
  “肩膀太硬真是为师的过错。”
  “徒儿不会责怪师父的,毕竟未来还要继承师门,这点小痛不予忍何时成霸业。”子宿一甩小手,气吞四尺。
  “为师真是倍感欣慰。”
  “与君共勉。”
  这一路直到日落西山才消停,花亦凉饶是身强体健也被折腾的筋疲力竭,本应打道回府的时候又因一句赏樱,支离破碎。
  夕阳恰似染了石榴汁的白布,映照着开满白色花朵的绯寒樱,清澈的湖水映照着樱花,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这片湖乃是映雪湖。”
  “绯寒樱花色白如雪,恰的其名对吗?”
  “话说许久之前,国家危难,民不聊生,当时的映雪湖无名无姓,穷山恶水。将军远征,妻人相送十里来到此地,白衣如雪属佳人,铁骑铮铮看红樱。
  高头大马许下战绩归来迎娶临门,伊人诺诺翘首以盼待良人提亲。天地间无物为证鉴定深情似海,唯有无忧绿湖。从此往后佳人觅得希世树木取名绯寒樱,种在湖边。
  三年五载后,江山平定,黎民安居。一道圣旨表述将军战功赫赫丰功伟绩无人匹敌,赐封号为护国候,风光大葬,其族赏赐黄金白银绫罗绸缎,封官加爵。可人去如烟,消失殆尽,佳人来到湖边,望着满湖落花失魂落魄,白衣如雪,繁华落寞,佳人望着苍白的湖水呼喊将军的名字,奈何缘灭。映雪映月映他人,无情无喜无悲欢,嫉妒挣扎,最终跳进了湖中,了解生命。落满白樱花的湖中因她身着白衣,死后三天无人发现,若非有人打捞掉落湖中之物时,许是食入鱼腹,白雪枯骨。”
  “师父我好冷,我们回去把。”听完故事之后,子宿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衣衫。
  “怎么,不多看一会?”
  “我突然觉得如此美景,欣赏片刻足矣。”
  花亦凉拍着子宿的小腿答应到:“好好好,回去睡觉。”
  “嗯,回去睡觉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这些天的花亦凉是越发的困顿了,除了三餐准时吃过,其余时间都在睡觉。
  又是一夜沉睡,这一夜似乎比平时要长很多,但是从这个梦境而言,花亦凉就觉十分蹊跷。奈何自己怎样努力,也无法睁开眼。
  “亦凉,为了黎国,该忍让与牺牲的舍弃也不足惜,成大事者,何惧!”君与梦冷傲的神色带着几分戾气。
  “日后黎国安宁,朕凡事听你三分,让你三分,敬你三分,只要你肯,你我二人坐拥山河。”
  花亦凉紧皱的眉头,焦虑万分:“与梦,你知我意不在此。”
  “天下美人无数,何必如此执着。”
  “纵使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可你别忘了当年的誓约!”
  一时间,往事潮水般一股涌入脑中,花亦凉眼前场景一幕幕变换,初次相识,诚信相交,造船出海,降服蛟龙。
  “听闻南海东楚,礁石遍布,深海中常有蛟龙出没,神秘莫测。你我二人何不同往制服与他,一是为民除害,二是为国效力。”年少的君与梦总是一袭纱衣罩着浅青瓷釉衣裳,灼灼娆人。
  “蛟,龙之属也,池鱼。满三千六百,蛟来为之长,能率鱼之笱水中,即蛟去。”花亦凉松散的长发红绳捆绑,提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此乃恶蛟,在东楚一代兴风作浪、泽野千里,你不说我也会将此降服。”
  君与梦双手一拍,欢喜道:“那倒是我们心意相通,出海必有船,我黎国地处临海船只必定坚毅牢靠,亦凉安心。”
  “船只倒也可靠,只是这蛟龙体型庞大,恐怕是螳臂当车,全军覆没。”
  “亦凉可有良策?”
  “我天生能与万物交流沟通,此次前往带着潮汐就够了。”
  “潮汐为猛兽,却不抵蛟龙万分之一。”
  “无妨。”花亦凉手肘一勾,一幅蛟龙樊江之态跃然于纸上。
  “亦凉不亏为花鸟侍。”
  “那只是你一时兴起,胡乱封号。”
  君与梦摸摸鼻翼,珊珊笑道:“所以这个封号,非亦凉在无人能及。”
  “太子过奖。”花亦凉吹着潮湿的笔迹,宠辱不惊,格外清冷。
  六月,已属夏至,东楚因临海域,天地之间仿佛被炙热包裹,晒的人愈发困顿迷离。花亦凉抚摸着露出海面的潮汐,神色黯淡。
  体积庞大的潮汐,一身丹红同体透明,血管与筋脉阡陌交通,雪白的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潮汐用嘴顶了顶花亦凉的手掌,看向海边。
  “潮汐莫怕,蛟龙虽恶,也有惧怕。”
  “蛟龙,池鱼也。”
  正午时分,天地炙热,远处而望似有海市蜃楼,宏伟的仙宫罩着整个东楚,仙女神人欢愉弹唱,看的百姓纷纷膜拜。
  平静的海面上一只同体发红的庞大之物跃然出水,麟麟海水被阳光照的有些刺眼。有心人仔细观摩,会发现庞大之物的脑袋上站着一位白衣之人,那人稳如泰山,纵使那鱼飞驰极快,也不为所动。许久之后,蜃楼渐渐消散,百姓祷告几句,缓缓离开,直到海岸在无一人,东楚再无闲物。
  往东飞驰千里之余,暗礁藏于海面,花亦凉俯下身掌心贴着潮汐脑面,表情严肃。速度丝毫不减减弱,潮汐左躲右闪不曾冲撞暗礁,似乎被谁在操控,不由自己。
  “蛟龙,花亦凉前来拜见,何不一现真身。”带着十足的内力,震得方圆十里的海面波光阵阵。
  暗礁开始变得繁多,偶有几处海上岛屿开始出现在眼前,带着凶残的恶鸟。平静之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岛屿渐渐被水淹没,庞大的漩涡似乎将要整个东楚席卷一空。
  “吼~”震耳欲聋的吼叫另潮汐身体微微发颤,花亦凉嘴里嘀咕几句,慢慢抚平它的焦虑,平静的神色出现一丝波澜。
  “身为神物,应潜心修炼,渡劫成为真龙。不料你恶心不改残害百姓,今日我花亦凉为民除害降服于你,还不乖乖归附。”
  “吼~~吼吼~~~”一声声愤怒的吼叫,足以感受到蛟龙的凶悍。
  当漩涡越来越大,岛屿渐渐露出本来面目,本是晴空万里的天气瞬间乌云漫步,卷起的乌云余丈宽,陀螺一般不停旋绕在漩涡之上,直到云水相接,乌云中隐隐约约有蛟龙在翻腾,同体碧绿的身体带着光滑的鳞片,细长的身体不停在云雾之中躲藏。突然之间庞大的头颅霎时间靠近花亦凉,令他心神一颤。
  马首蛇尾,有须有角,为蛟龙不假。
  “尔等凡人不在世间修行,偏跑来多管闲事,你可知命不久矣。”口出人言,怕是修炼已久。
  “为非作歹之徒,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花亦凉站稳身形,对着那庞大之物急言道。
  “呵呵,想要降服真龙,你就不怕命遭天谴。”
  “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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