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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对他这般陌生访客的无声拒绝——夜已深,主人已睡,请明早再来。
  s城的冬天很是湿冷,虽然不会时常起风,但是那寒冷仿佛无形的针,能扎进人的骨头里。楚朝阳冷得直哆嗦,但是他仍坚持着一手扶在单车的把手上,一手□裤袋里的姿势。不能让她明天早上一大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缩着包子,搓着双手直呵气的猥琐样。他要时刻保持自己的帅哥形象,尤其是在她面前。
  嘿,别急着骂他白痴。你肯定也有过为了赶赴心仪的男生的约会,而在大冬天里穿着短短的苏格兰格子裙,细白的腿裹在薄薄的黑丝里,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却在他向自己走过来时,挺直了腰,扬着脸,把冻红的手藏在背后,微笑着对他说:“hi”
  这样好笑又傻气的可爱举动,谁都有过。
  所以,鱼沫第二天早上一打开门,就发现门外站着一手扶着单车把手,一手□裤袋里,只穿着一件宽大白t冻得全身僵硬的楚朝阳。
  “你怎么会在这?”鱼沫看着这座硕大的人型雕,有点无语。
  楚朝阳听到鱼沫的声音,立马撑出一张笑脸,抽出左手朝鱼沫挥了挥,“hi……”只可惜由于脸冻僵了,那笑看起来有点诡异。牙齿也咯咯打着颤,一个“hi”字愣是被他说得千回百转。
  鱼沫听得眉毛一抽,一把拉过楚朝阳,“进来吧,穿这么点,打算当活体冰雕吗?”
  客厅里是开了暖气的,楚朝阳一踏进来就感动得热泪盈眶,犹如从地狱跨进了天堂。
  鱼沫去厨房倒了杯热水给楚朝阳:“先喝点热水,我去给你找件外套。”
  楚朝阳坐在沙发上等着,身体已经迅速暖和了起来。他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一夜等待的不安和这两个星期以来对鱼沫的担忧慢慢被平复。在这明亮的客厅中,他微笑起来。
  真好,她没事。
  没有失踪,也没有生病。
  她看起来,很好。
  吃醋谁不会
  鱼沫轻手轻脚的走进许暮远的房间,她不想吵醒他。
  床上的男人还在睡着,眼皮底下有淡淡的黑影。他最近好像很忙,每天回来的越来越晚,有时候回来了就一头扎进最左边的房间里不出来。鱼沫每次看着男人略显疲倦的睡颜,不是不心疼的,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在其位,谋其事的道理,她也知道。其实,每天知道他在家,能和他一起吃顿饭,就觉得很满足了。
  鱼沫拉开许暮远的衣柜,一橱的暗色调。黑色的皮衣和呢子长风衣,铁灰的西服和线衫,就连衬衣也都全是暗色的立领款,还真是各种硬朗。
  鱼沫站在衣柜前有点发愁,她无法想象,这些男人味十足的衣服穿在活蹦乱跳的楚朝阳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正打算随便拿件什么衣服下去让他套上算了,腰却突然被人丛后面搂住。鱼沫没有转身,只是微侧着头对许暮远说:“早安。”
  许暮远的头本来就是靠在鱼沫的肩膀上,她这一回头,柔软的唇刚好擦过许暮远的脸庞。
  “既然小鱼儿一大早就这么猴急,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低沉的尾音消失于鱼沫的唇齿间。
  并不是多激烈的亲吻,而只是温柔缠绵的唇舌嬉戏。半响才松开女孩,抵着她的额头,声音略微沙哑的问道,“在找什么?”
  鱼沫本来是被吻的有点晕乎了,被许暮远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是上来找衣服的,红着脸瞪了许暮远一眼,嗔怪道:“大清早的,就这么……就这么……”
  “这么”了半天也没“这么”出啥来,许暮远眼里的笑意更浓,“这么什么啊?”
  鱼沫恼羞成怒,干脆扭过身子继续找衣服。心里暗暗腹诽:这男人外表看起来一副面瘫禁欲的样子,怎么内心这么……流氓!想起那天在浴室里的情景,脸红得更是厉害。
  “在找什么?”许暮远抱着鱼沫的手紧了一下,再次问道。
  “外套。”
  “……是不是我给你买的外套薄了?”许暮远扳过鱼沫的身子,找到她的手握住。恩,是有点凉。
  鱼沫摇头:“给同学找的,他来找我,只穿了一件t恤。”
  许暮远的眼神一凝,“男的?”
  鱼沫点头。
  “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个?”
  鱼沫继续点头。
  “他来找你干嘛?”
  这回倒是摇头了:“不知道。”
  “挑什么,随便给他拿件不就行了。”
  听着男人的小声嘀咕,鱼沫叹息:“可是这些衣服都太大了啊。”
  许暮远听了,冷冷的说了句:“那是他太矮小了。”
  鱼沫无语,不知道183公分的楚朝阳童鞋听到这句话会不会想撞墙呢?
  “我上次给你买的那件带帽衫你放哪了?”
  “你要把你送我的衣服拿去给他穿?!”
  许暮远的声音冷了下来,鱼沫突然觉得这房间里的温度低了几度。她摸了摸男人的头发,像哄一个小孩子般:“你乖啦,先借给他穿,我再去给你买一件。”
  “不要。”许暮远松开抱着鱼沫的手,一个人走到床沿坐下,脸色臭臭的。
  鱼沫走过去哄他:“买件更好看的。”
  “不要。”意义不一样。
  “买两件。”
  “不稀罕。”
  “那买两件情侣装,你稀罕不?”
  看着男人马上多云转晴的脸色,鱼沫憋着笑,故意板着脸,往门口走,“不稀罕啊?那算了,我拿自己的外套给他穿好了。”
  许暮远一听,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很是体贴的说:“你的他肯定穿不了,还是拿我的吧,随便选。”
  鱼沫白了他一眼,手一伸:“拿来。”
  许暮远犹豫了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叠得整齐的灰白色帽衫,颇有点不甘愿的递给鱼沫。
  那衣服拿在手里,柔软的很,大概是放在枕头下有些日子了,所以上面有少许的压痕。鱼沫接过衣服对许暮远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阿远,男人不能太小气。”
  许暮远被这句话打击到内伤,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楚朝阳穿上鱼沫递给他的衣服,心里美滋滋的,还转了个圈,“恩,挺好看的。”
  鱼沫看着这件穿在楚朝阳身上明显是大了的衣服,心情微妙。这件帽衫还是她某次拉着许菟在商场逛了很久才选到的,她还记得当她把这件衣服送给许暮远时,男人脸上惊喜的表情,澄蓝的眸子亮若繁星,那是她送给许暮远的第一件礼物。当时许暮远迫不及待的把衣服套到身上,柔软的布料和浅灰的颜色,衬得这硬朗的男人也有了温暖居家的味道。而现在这衣服穿在楚朝阳身上,鱼沫觉得各种不搭——不仅仅是大小的问题,颜色也不相衬,这男生还是更适合奔放而热血的红色。
  鱼沫突然觉得不那么愿意了,很是别扭的说了句:“不用谢,回家后记得洗干净还我。”
  楚朝阳点点头,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开口问道:“陈鱼沫……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上课?”
  “你很久没去上课了?”
  许暮远从二楼下来就听到这一句,朝鱼沫招招手,示意她到他身边来。
  楚朝阳看到突然出现的胡子大叔许暮远,吓了一跳,立马从沙发上站起,很有礼貌地来了个自我介绍:“伯父好,我是陈鱼沫的同学,我叫楚朝阳,今年十七岁,是校足球队队长,狮子座,身高183公分,我最喜欢的明星是刘亦菲,最喜欢的乐团是五月天,平常喜欢打打魔兽,踢踢足球……”
  等他好不容易说完,才发现鱼沫和许暮远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在看着他。楚朝阳脑后飘出一滴冷汗。
  鱼沫抚额,这人每次自我介绍怎么都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长啊?实在不想搭理他,转身走到许暮远身边淡淡答道:“恩,是有几天没去了。”
  “什么几天,明明是两个星期没去了!”楚朝阳不满的大叫道。
  “你闭嘴。”
  鱼沫真想一锤子擂死这二愣子,她偷眼打量许暮远的表情,男人脸上并无气恼之色,只是眉头微微皱起:“在学校被欺负了?”
  鱼沫摇摇头,“我只是想陪着你。”说完脸上起了小小的红晕。
  许暮远一愣,随即把鱼沫揽入怀里,叹道:“你不用这样的。”
  怀里的女孩声音轻软的说:“可是,我喜欢。”
  楚朝阳看着那边“父女相拥”的温馨画面,不由感慨,“你们父女俩感情真好。”
  “父女?”许暮远抬眼扫了楚朝阳一眼,嘴角微微地勾起,“谁告诉你我们是父女的?”
  “啊?”楚朝阳一呆,“难道你们是兄妹?”这哥哥长得好成熟啊,楚朝阳心想。
  许暮远听到后,邪肆一笑,也不回答,只是抬起怀中人儿的脸,对准那张樱桃色小嘴吻了下去。
  楚朝阳石化,而鱼沫的声音更像是从天而降的铁球,把他砸成无数石块。
  她说:“他不是我爸爸,而是……我的男人。”
  小楚失恋了
  她说:“他不是我爸爸,而是……我的男人。”
  短短的一句话如平地炸起的惊雷,给两个男人心里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对于许暮远而言,“他是我的男人”这句话代表的意义,就是一种认定,就好比他们道上的人如果对外声称“谁谁是我的女人”时,就是在向所有人宣誓他的所有权。更深一层的含义则是——以后,谁敢动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而如今,这样的话居然从他怀里这个才十六岁的女孩口里说出,他不是不震惊的。但是震惊之余,却更有一股强大的惊喜之情袭上心头。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去表达此刻的心情,只能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一些。
  而楚朝阳是完全被这道雷给劈傻了。在他心里,鱼沫一直是个有点酷,有点毒舌,有点神秘,但是却倔强而勇敢,不同于他遇见过的任何一个女生的特别存在。
  他有想过,鱼沫的生活可能和别的女生不一样。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心目中那个高高在上,神秘、的如同古墓少女一般的女孩(好吧,丫真的很喜欢刘亦菲=。=),居然会和一老男人在交往,而且俩人还同居了!
  楚朝阳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颠了个个,他仿佛又回到了外面那个寒冻彻骨的世界。
  “不,不,“楚朝阳猛的甩了甩脑袋,然后怒视着许暮远:“一定是你用什么卑鄙手段逼迫她的!”
  许暮远挑了挑眉毛,却没有再说什么话来刺激这个可怜的失恋少年了。倒是鱼沫觉得楚朝阳那句话听着挺刺耳的,她不喜欢别人乱给阿远扣帽子。
  “不,没有逼迫,我们只是互相喜欢。”
  可是楚朝阳听不进去,他仿佛已经认定鱼沫就是被眼前的胡子大叔以不法手段胁迫的。仿佛只有这样想,心里才不会那么难受。他对鱼沫说:“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喜——欢——他。”一字一句,语气坚定。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楚朝阳茫然的抱着头,嘴里喃喃的念着。可是心里却无比清楚,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里,有着全然的信任与依赖。她喜欢他这件事,根本容不得自己不信。
  站在这个暖气十足,灯光澄亮的客厅里,他突然觉得冷,比昨夜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站在寒风里还冷。楚朝阳仓惶的笑了,语气低落的说道:“时间好像不早了,我先去上课了……对不起,打扰了。”说完,落荒而逃。
  鱼沫看着少年磕磕绊绊的跑了出去,也有点难受。楚朝阳是她在沥川认识的第一个同学,他带她去教室,在拥挤的人潮里给她打饭;在混混们肮脏的手伸过来前,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她的前面;在她崴了脚后,用单车载她回家;他们一起罚过站,在安静的教室外的走廊里聊起了她喜欢的粤语歌,并且一同分享过。他还在阿远不在的时候,背起了因为胃病发作痛到站不起来的她往医务室跑。她不是傻子,隐约也能察觉到少年对她不一样的感情。可是,那时候的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对阿远的感情。而现在,除了阿远,她谁都不要。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伤他。但是感情一事,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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