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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幸村之前说过,屋子里的食物随便我挑着吃啊。”阿宅没有丝毫的悔意,摊了摊手,“上次你不是也把我带来的泡芙都吃光光了。”
  红发少年的脸也红了,急忙争辩道:“我那次训练很饿呀!”
  阿宅的表情更无辜了:“我也很饿呀。”
  “太松懈了,丸井,明天训练加倍!”一直保持沉默的黑面神低声呵斥丸井。
  竟然跟女孩子斤斤计较,实在太没有男子汉的样子了!
  “……”
  t t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阿宅看着一脸委屈的红发少年,不着痕迹的往自家兄长大人身边靠了靠。一抬头正好看到幸村投来的好笑的眼神。她大概能读懂他的意思:
  ‘别太欺负丸井啊。’
  ‘知道啦!’阿宅吐了吐舌头作为回应。
  又一次夜幕降临,一行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幸村的病房。热闹了一下午的空间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白炽灯苍白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只剩下紫罗兰色短发的少年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桌前。
  他把椅子搬回原处,然后随手翻开了放在桌子最上面的一本书。本来只想着翻几页看看的,没想到从中间掉出了一张叠成了四折的便签纸。
  打开纸条,熟悉的字迹抄写了一首短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幸村低声的念着。
  是啊,也许他现在正是被生活所欺骗……而这一切……
  “一切都将过去。”
  是的,一切,都将过去。
  正文 下次,换我追你
  保守的药物+理疗的效果并不如理想中的好。
  经过多次专家会诊之后,他们还是提议让幸村去医疗条件更好地东京综合病院接受治疗,并且做好手术的准备。若是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只能选择切除病变部位了。不过这样的手术可不像切掉盲肠,危险性非常高。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能尽量避免手术。
  周六,网球部难得的取消了训练,作为跟幸村关心最亲密的友人的各位正选都早早的来到了幸村的病房帮他打包东西准备转院。
  然后,作为立海大网球部年度最佳酱油酱获选人的阿宅……乖乖的坐在幸村病床的一角啃棒棒糖。现在屋子里已经很乱了,作为身娇体柔的软妹,她还是不要下去给他们添乱的好。若是幸村把一些零散的小东西放到床上,她就帮着收拾一下收拾完了就继续坐在角落旁观其他人忙碌。
  ……其实她今天只是来蹭车去东京的。她一直在打工兼职的v家突然召唤她过去说要开会,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会,但是专门打电话找到她要求本人参加的会议,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才对。
  “阿宅,帮我拿一下绳子。”正在打包的仁王头也不回的求阿宅帮助。
  有些东西还是用绳子再邦一下会比较结实,万一包破了还能有绳子挡一挡,不会掉的满地都是那么狼狈。
  “好~”阿宅很乖的应了一声,随即弯腰爬向放着绳子的桌子,“借我压一下啦。”
  因为病房里人多地方小,地上又放了很多东西,阿宅就直接沿着床爬了两步,然后在经过幸村的时候也没有绕道,直接一手按着对方的大腿另一手探向绳子。
  “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看到阿宅跟幸村有些亲昵过头的动作,柳生哥哥语气怪异的开口。
  “……是一直很好么?”阿宅看了看幸村又看了看自家兄长,用比柳生哥哥更怪异的语气反问。
  此时阿宅还没完全回复原来的动作,仍然保持着一手拿着绳子,一手虚按着幸村的大腿的动作。其实这个动作,对于一般的朋友来说,还真是有点亲密过头了。
  “不,没什么。”大概是我多虑了吧。
  看着阿宅一脸迷茫的表情,柳生哥哥不自然的推了推眼镜,继续手里的工作。只是太把注意力放在阿宅身上,他忽视了另外一个当事人的表现。
  虽然温和,但是一向跟没有血缘关系的女性保持距离的幸村,这次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似乎默认了什么。
  心细的仁王和什么数据都不会放过的柳几乎同时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两人都一致保持了沉默,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当事人——别人毕竟不好掺和。
  毕竟人多力量大,幸村的东西很快就被打包完毕放在一边,就等着办好转院手续之后拎上就走。来给幸村办理转院手续的人是他的父亲。一个跟他大约有七分像的很有气质的中年男性。
  幸村爸爸是个温和又健谈的人,因为儿子的原因跟网球部的人都很熟。三言两语就都聊上了,倒是阿宅,因为是女孩子又是第一次见面,出于礼貌的原因没有多说什么。
  搬东西自然也用不到病人跟女孩子,因此最后最闲的还是阿宅跟幸村。于是,两个同样闲的人就凑到角落不碍事的地方去交流自己的了。
  “……”仁王扭头,他觉得自己还是把自己当块叉烧就好,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幸村的记仇程度跟报复手段可是跟他的网球水平一样,尤其住院之后,估计会成几何比例上升,为了自身安全,他果断决定要夹着尾巴做人。
  到了东京综合病院,又是一轮各项体检。一直到夜幕降临,幸村才安安稳稳的回到自己的病房。忙碌的一天即将过去,接下来又是一个未知的明天。
  东京毕竟不同于神奈川,等阿宅忙完空出时间去东京看幸村的时候,冬季已经悄然的过了一半了。就算进到温暖的病房里,阿宅都没有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她总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气还没有散尽,摘掉仍然会冷。
  紫罗兰色短发的少年并不在病房里,病床上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摆在床尾,桌面也被收拾的非常整洁,只在正中间放着一本魏尔伦诗集。这还是她带来的——从她房间不知哪个角落挖掘出来的。
  她不怎么喜欢看诗集,但是当初养病的时候为了修身养性也确实买过不少诗集来看。虽然返回去看的话很多诗集啊散文集啊看起来很傻很天真,但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它们也确实能陶冶人的情操,让人平静下来。
  ……不在屋子里……那大概就是在天台了吧。
  左右看了看,发现幸村不像是就在这附近散步的样子,阿宅裹着她那条长长的围巾又不紧不慢的像天台进发。
  “……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一半。”
  打算推开门的手停在了门把之前,阿宅可以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的交谈声。
  “……我想……我会接受手术……”
  双马尾的少女轻轻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静静的听着从门外传来的只言片语。就算只有零星的几句话或者几个词,她也能听得出其中的迷茫。如果坚持药物加理疗的话,他也能慢慢康复,但这不仅仅是错过今年的全国大赛的问题,可能终其一生,他都没有办法再打网球了。
  这对于幸村这个几乎把网球当做第二生命的人来说,不必直接要了他的命好多少。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过了一会儿。长的不像是十几岁少年的真田先一步打开了通往天台的这个门走了进来,看到站在站在一旁的阿宅,他的嘴唇动了几下,最终只硬邦邦的吐出了几个字:
  “幸村还在里面。”
  “真田前辈慢走。”阿宅轻声回应之后,就侧过身走上了天台。
  幸村里面穿着医院统一的浅绿色病号服坐在天台上的长椅上,外面是一件在阿宅看来并不保暖的长风衣。
  自我斗争了半天,阿宅终于决定解开自己长的过头的围巾,系在幸村的脖子上。
  “要是感冒发烧了的话,你会住院更久哦。”阿宅走到幸村身边,双手交叠放在身后,“出来的话不好好注意保暖可不行。”
  “阿宅你似乎永远都这么乐观呢。”也不知过了多久,幸村才缓缓开口。
  “……那大概是因为,总觉得无论如何日子都不会比以前更糟糕了吧。”阿宅歪着头想了想,“因为是早产儿,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小时候总是生病,印象中,大概一年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要吃药或者住院。天太冷或太热,下雨下雪了或者太干燥,都不会让我出门。”
  “那时候就只能每天坐在床上,向窗外看。虽然总想看的更多,可窗子毕竟只有那么大,可以看到的东西非常有限。因为这种先天体弱只能靠长时间养,所以我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呆在床上,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自己家,能看的最远的景物是远处的一家百货大楼。”
  “后来又因为条件的原因,不得不跟父母还有兄长分开,跟着外公外婆住……差不多能体验的生离我都体验到了,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再也不会有比当时更糟糕的事情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对不起。”紫罗兰色短发的少年看向阿宅的眼中隐含着歉意,“他没想到会让阿宅说道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没事啦,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阿宅灿烂一笑,坐到幸村的身旁,“……你选择保守治疗也好,选择手术也好,都有各自的好处,接下来就只能说是看你自己的决意了,”阿宅拽着围巾的一角在手里绕来绕去,“其实也没那么多顾虑啦,到这个时候只要不后悔就好了。”
  “阿宅。”
  “什么?”
  “谢谢。”
  一高一矮两人就坐在天台的长椅上,后来因为阿宅的围巾足够长,两人靠了靠坐的近了些,然后一起围着这条长长的围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直到夕阳染红了远方的天际才离开。
  后来,幸村还是选择了更快也更彻底的治疗方法——手术。
  为了不耽误全国大赛,幸村专门找主治医生提前了一阵子进行手术。虽然有一半机会会导致死亡,这样做有不珍惜自己生命的嫌疑,但是每天听着或者看着伙伴们跟他说的每天发生的事,让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渴望着决定他生死的那天的到来。
  手术前一天的下午,阿宅抱着一大束红色的郁金香过来。浓烈的红色霎时给空荡荡的屋子添加了一丝生机。过度浓烈的红色在此时看着却只是让人觉得温暖。
  在幸村的邀请下,两人又一次踏上了天台。
  因为天还很早,有太阳直射的天台上比冷冷清清的病房内还要暖和,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一边闲聊一边晒太阳。虽然爱好差别蛮大的,但两人近期培养出来的默契却总能让他们找到一些可以说的话题。
  不过因为网球部的几位很快就要来了,他们只待了一会儿就得回去病房了。
  “……明天我就要做手术了。”幸村突然在门前停下了脚步,“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绝对可以撑过去。”
  少年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少女状似无奈的笑了笑。
  “可以……请你给我一个承诺么?”
  “什么承诺?”
  “如果……”幸村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突然有些紧张,“如果我能顺利的撑过明天的手术的话,可以请你等我么?”
  “等下次,换我来追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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