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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听说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荷塘,不知道为什么,太后特别喜欢这
  个地方,命人在这个小荷塘里种了各样品
  了去,就将这小荷堂越开越大,到最后,千脆就开成了现在这样的小湖了,雁是太后亲起的。”
  种的荷花,后来因着荷花越发越粼
  这是第二次有人跟我说太后爱极荷花,可是,为什么要叫雁心湖呢?怎么想也跟这两个字不搭的。
  小青也摇头,“这倒不知道,这知道这里的荷花只能远远儿的瞧着,谁也不敢去采摘一朵的。”
  这件事我亦是知道的,蒋秀告诉过我,当年一个宫女因为采了一朵这里的荷花,被活生生的打死,我再难想象,太后这样宽仁和蔼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样残虐的时候,
  边说边走,不觉到了鹰心湖边,视野顿时开阔起来,清风送爽间,有清例的荷香扑鼻,我慢慢的看看那清荷无边,心底一时竟然恍惚起来,仿沸,还是幼少的时候,全家去秀明湖的别院里去消暑,因了大娘的一念之仁,又或许是栩表哥向父亲请求的缘故,我和娘也能跟了去,有月亮的晚上,栩表哥拉着我的手站在别院最高的那座楼台的平台上,指着遥遥的秀明湖对我说,“凝妹妹,你看,那边满湖都是荷花。”
  清夏的楼台上,有细细的露水沾在栩表哥的眉毛上,他说这话的神情宛如献宝,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这一眼,我的心就顿时如停止跳动般,整个人,深深的,被震撼!如水微凉的月光下,烟水浩渺里.那满眼的绿,和隐约其间随风而舞的点点微红浅白,那寂静无声的美,宛若世俗之外的清灵仙域,如伸手可触,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我的身子慢慢的颤抖起来,眼里有水样的东西缓缓流出,栩表哥转身看见,忙道,“哎呀,凝妹妹,露水把你的睑全都打湿了。”
  他极小心的拭去我脸上的泪,眼神温柔的说,“等我长得大些了,我就跟舅舅说,带你到那湖里去看,好吗?”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是极认真的,眉眼温柔,一如我的娘亲,就在那晚,就在那时,我的心里就起了变化,我牢牢记住了,等他再大些,他会带我去秀明湖的荷花。
  “哎呀,小姐,您要千什么… … ?”小青一声急叫,随着叫声,我的身子被她一扯,差点跌倒。
  我一惊之下,顿时回神,这才惊觉,不知不觉间,我竟然走到了湖边,若不是小青拉得快,我已经一脚踏进湖里去了。
  小青小茶全都白着脸,小茶道,“娘娘可是要那花儿么?可不能采它,太后若知道了,凭她是谁,都是不得了的事儿呢?”
  小青也道,“小姐喜欢这花儿,咱宫里也有一个小荷塘呢,回头叫小泰他们去摘来就是,小姐呱能自己动手呢,差点儿就掉进湖里了。”
  我怔了一怔,心知自己是恍惚了,回想往事,秀明湖看荷,想来该是一件永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了,这样想着,我心里顿时籍然.
  再看了一眼雁心湖,我扶了她们的手转身往回走,闷闷的道,“回去罢。”
  小青小茶见我脸色变得不善,也不敢说什么,一边一个,扶着我又慢慢的往回走,到了前边,才要顺着原路走时,小茶突然指着右边一条鹅卵石小路笑着道,“娘娘,不如从这条路回去罢,这条路上有几株好茶花呢,听说是云南大理国进贡的名品,叫什么滇池蝶舞,又有叫什么普陀紫光的,倒是好看的很呢。”
  我本已无心,可见她和小青满脸期望的样子,也就点了点头,无可无不可的恢着她们,才转过一个假山时,就见前面有哩喂的哭声,伴着哭声的,是一个见利的嗓子在低声的斥喝着什么?
  我顿时停下脚步,小青小茶彼此对看一眼后,将相询的目光对准了我,我心里本就不痛快,此时更觉厌烦,当下一言不发,掉头转身就走.
  小青小茶忙跟了上来,小青不解道,“小姐,您怎么了?”
  “不过是些无趣的是非,以后再莫去管这些,”我的语气也有些冷了下来.
  小青小茶不由面面相觑,也不敢再说什么,然而我们的声音已经惊动了那两个人,只听那个尖利的声音高声喝道,“什么人?站住。”
  她的语气极不客气,随着声音,就有衣裙上的环佩叮当声响起,竟然追过来了。我听着声音是极陌生的,而在这宫里头,除了太后瑾贵妃外,我的位分是最高的,可即使是太后和瑾贵妃,当了面也没有这样呵斥过我,我此时心里正烦,听了这样的语气,心里顿时腾的冒出火来。
  我站住身子,冷冷的看过去,只见人影一闪,假山后转过一个身穿湖水蓝宫装女子来,眉眼俏丽,却双眼含威,在她的身后,一个身穿浅绿色宫装,年龄幼小许多的女子正满睑是泪的跟在后面。
  这个年龄小些的女子,竟然是那个只被封为更衣的新进妃殡,而那个此时正大耍威风的女子,就是另一个被封为才人的柳诗婷。
  柳诗婷本是气势汹汹的过来,然而一看竟然是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软,就跪在了高低不平的鹅卵石上,口里叫道,“殡妾见过昭仪娘娘,殡妾不知是昭仪娘娘在此,冒犯了昭仪娘娘,请昭仪娘娘恕罪。”
  那个小更衣此时已经像是失了魂儿般,忙也跟着跪下,抖抖索索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竟像是被吓得呆住了。
  我冷着脸不说话,小青取过随身带的一个软垫放到一块平整光滑的大青石上,小茶扶着我过去坐下,蹲下身子给我轻轻的揉着脚。
  251.  雁心湖(二)
  那柳才人见我脸色不善,更是哆嗦成一团,只是叫着,“昭仪娘娘晓命,昭仪娘娘
  饶命
  “你们在做什么?好好儿的,她作什么哭了?”我终于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这… … 这… … ,”柳才人结巴看说不出话来。
  小青看了看我的脸色,过去对跪在柳才人身后的小更衣道,“娘娘问话呢,怎么回事儿
  ?更衣小主您来说罢?”
  那小更衣身子一哆嗦,竟然忘了规矩,抬头张惶的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泪水汪汪,很是楚楚可怜。
  看在我的眼里,我心里不由一软,倒有不忍心训斥她,当下软声道,“你说罢,她作什么骂你?你说出来,有我为你做主。”
  小更衣听了我的话,竟然哗的一下,耐了性子等着,好半晌,她才平静了些,不小心,差点儿摔了才人姐姐,殡妾该骂
  眼泪流得更凶了,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直得
  哭着道,“殡妾… … 殡妾刚刚扶才人姐姐散步时,一
  “什么?”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小青小茶也吃了一惊,再看那柳才人时,已经汗如雨下,软瘫成一团烂泥般了。
  我命小青将那小更衣扶起来坐到我身边,柔声问道,“你说… … 刚才你扶着她… … ?”
  “是,”小更衣的眼里犹带着泪。
  “怎么要你扶她,你们身边伺候的宫女呢?”
  “殡妾的宫女正在为才人姐姐擦着屋子里的地儿,才人姐姐说才下了雨,外面的风儿吹着舒服,要出来走走,就… … ,”小更衣像是极怕那柳才人,边说边偷偷的看着她的脸色.
  我心里的火已经炽烈到极点,然而我仍然耐了性子问,“作什么你的宫女要给她使唤,
  她要出来走,就该你搀扶着她的?”
  小更衣扑闪着大眼睛,“她说,她身为才人,我理该伺候她,这是宫里的规矩。”
  “位分比她低的,就理该伺候她么?”我不觉冷笑出声,看向那柳才人,我语气寒例,
  讥讽道,“你如今是才人,她就该伺候你,若你明儿晋了位份,就得该我搀着你出来逛园子了呀”
  “殡妾不敢,娘娘,娘娘,殡妾糊涂了,殡妾被蒙了心了,娘娘饶了殡妾罢,娘娘… … ”柳才人此时已经吓得胆破,她滚爬着过来抱住我的腿,到良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连声的哀求着
  我心里厌恶,一脚踢开她,命小茶道,“你去唤人过来,领了她去贵妃娘娘那里,请责妃娘娘裁夺罢。”
  拉起小更衣的手,我脸上露出笑来,柔声问道,“妹妹,你进宫一个多月了,我倒还不
  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见我和善,顿时跟我亲了起来,“殡妾姓林,小名晚霞,”她有些腼腆。
  “晚霞,”我微微笑着赞叹,“嗯,倒是好名字。”
  才说了几句话,小茶已经唤了人来,不由分说架起瘫软的柳才人,带着林更衣去了锦元
  宫.
  我走了这半天,早已经脚软,小青去传了轿来,问我道,“娘娘,您要去锦元宫一趟吗
  ? ”
  我摇摇头,“不必了。”
  才回到流元殿时,云琴却已经在等着了,见我回来忙屈身行礼,笑道,“我家娘娘有请
  昭仪娘娘过去坐一坐呢。”
  我笑了起来,“是为那个柳才人的事儿吗?”
  云琴过来扶住我,笑着道,“正是呢,那柳才人一意狡辩,我家娘娘无法,少不得再请
  昭仪娘娘劳累走一趟儿。”
  我心里冷笑,脸上不动声色道,“贵妃娘娘客气了,就走这一遭儿也是没什么的。”复又上了轿子,一路直往锦元宫而去。
  才进锦元宫正殿,就见那柳才人正跪在地上哭得伤心,林更衣在一边也是不知所措的样子,瑾贵妃俏脸含霜,一声不响的坐着喝茶。
  我不由扬声笑道,“贵妃娘娘这里正在包公明审,殡妾还是迟一会子再进来罢。”
  瑾贵妃闻声抬头,顿时笑了,指看我道,“明晓得我请你来就为这事儿,偏这张嘴儿鼓
  噪得很。”
  这边云琴已经扶着我进了屋子里,有宫人赶紧的用帕子掸一掸瑾贵妃手边的座椅,服侍
  我坐下。
  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我笑问道,“我身边的小茶可有察告贵妃娘娘怎么回事了么
  ”
  瑾贵妃点一点头,指着那柳才人道,“这下作的东西,此时竟又狡辩起来,说原是和林
  更衣出来玩耍,并不是使唤她来着,却是妹妹你听错了。”
  “是么?”我冷冷看过去,那柳才人正偷偷看我,一接触到我寒例的眼光,顿时身子惊
  得一抖,忙低下头去。
  “我倒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使唤林更衣,我只是听到有人在假山后用呵斥奴才的语气训着
  什么人,就连我,不过和小青她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也被她这个大贵人连声喝问呢?” 我的语气淡定,说完端起手边的茶来轻抿一口,笑赞一声,道,“好茶。”
  “你好大的胆子,”瑾贵妃听了我的话,顿时睑色一沉,指着柳才人冷声道,“昭仪娘
  娘你都敢无礼,看来,是没有冤枉你的了。”
  柳才人吓得双泪交流,“殡妾并不晓得就是昭仪娘娘到了的,贵妃娘娘饶命。”
  正在这时,有宫人进来回察道,“婕好娘娘到了。”
  只听一阵环佩叮当,安婕好扶着小宫女,摇摇摆摆的进来,口里叫着,“殡妾给贵妃娘
  娘,昭仪娘娘请安。”
  瑾贵妃忙命人扶住,语气关切道,“你身子不好,怎么还要亲自过来?”
  安婕好虚软的在椅子上坐下,气喘吁吁的道,“殡妾这些日子身子不好,没想到竟然出
  这样的事来,殡妾身为栖霞宫主位,有失职责,怎能不来向贵妃请罪?”
  她恨恨的看着柳才人,“我身子不好,又想着你们都是大家闺秀里选进来的,规矩礼教上,自然是再不会有错的,万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猖狂,纵然她只是个更衣,但到底也是夭子妃殡,除了太后,皇上和皇后外… … ,”说到这里,安婕好猛然察觉自己失言,忙心虚的偷眼看向瑾贵妃。
  252.  原来情意深
  瑾贵妃垂着头拨着手指上的护甲,睑上看不出喜和怒,我接过话来,对那柳才人道
  “正是呢,如今贵妃娘娘是后宫之主,若说有这样资格的,也得该是贵娘娘轮到你了。”
  瑾贵妃这才抬起头来,笑一笑道,“先将她关起来,回头我察告了太后皇上,再做处置
  我语气淡然,“太后皇上是最重殡妃德行的,如此品行,传到太后皇上那里去,只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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