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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
这么想着,胡谕明愈发用心地在房间里寻找起可疑的‘贿赂品’来。
只是,转了一圈,结果却很令他失望。房间里除了两盆花,竟然都是老爷子的风格,显然是从北京带来或者老爷子自购的。
有些不甘地坐下来,胡谕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刚一入口,胡谕明立刻瞪大了眼睛。花卉鉴赏他不感兴趣,但受老爷子的影响,他对茶叶却是极爱的。这些年,不说跟着老爷子喝过不少好茶,就是知道他这点儿爱好给他送些好茶名茶的也不少。但,不论他在哪里喝的哪一种茶,居然没有一种能够与眼下这杯茶相提并论。
茶水入口,淡而悠远的轻灵香气立刻溢满了口腔。茶已入喉,齿颊间的清香却仍旧弥而不散。一口茶入腹,整个人从头到脚似乎都随之清新透爽起来。
这茶非但大有来历,而且绝对是难得一见的仙品。
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很快一杯茶都被他喝完。
仅仅是一杯茶,他却觉得常年重压生活下的那种疲惫感,全都消散不见。而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同了,似乎突然之间从四来岁的中年,返回了二十多岁的蓬勃,头脑特别清醒,身体内也再一次充满了力量。
“再给我泡杯茶来。”
胡谕明吩咐下来,警卫员答应着还未动作,房门突然打开了,胡老爷子龙精虎猛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压根儿没有注意等他半天的儿子,鼻翼动了动,立刻问道:“嗯?谁动了我的滇顶云雾?”
警卫员嗫嚅着不答,眼光看向正一脸尴尬站在一旁的胡谕明。
老爷子狐疑地转过目光,这才看到儿子。眼睛瞪了瞪,终于还是给儿子留了点面子,忍住没有当时发作。
胡谕明把老爷子的神色看在眼里,哪里还不清楚老爷子是忍着气呢。赶紧挥手,让那些警卫员勤务兵都退下,陪着笑扶着老爷子坐下。这才道:“爸,您这段时间还好吧?”
胡老爷子一坐下,立刻看到了茶几上摆着的水果盘和茶杯,心中的气又上来了。狠狠地瞪了胡谕明一眼,生硬道:“你小子看不到吗?”
不过,想想前一天保健医生惊异的神情连呼:“奇迹!奇迹!”老爷子还是很自豪,忍不住就对儿子说起来。
“我告诉你,昨天老陈过来了,我心血管多年的老毛病好了不说,就连美尼尔氏综合症都完全没了症状。老陈还建议我去北京再做个进一步的检查呢!”
“嗯,是啊,您最好还是回去查一下吧,也好让我们放心。”胡谕明暗暗松了口气,老爷子能够主动说起他的身体情况,看来警报已经解除了。
“看什么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胡老爷子又猛地喝了一声。胡谕明只好苦笑着点头称是。
不过,老爷子说这话的功夫,胡谕明偷偷打眼瞧着,老爷子原本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确实红润了不少,而且,看刚才行动也利索的很,发火的时候能喊那么大声,也说明精神头儿很足。而且老爷子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老人原本浑浊的眼睛,现在又变得清澈明亮了,脸上的褶子似乎也少了,原本几乎全白的头发,胡谕明竟然眼尖地看到发根处长出了一层黑发!
发现了老爷子身上的这些惊人的变化,就连长时间身居高位轻易会将情绪变化表现出来的胡谕明,也忍不住欣喜地将这些发现统统告诉了老爷子。
对着镜子把自己身上的变化看了个清楚,胡老爷子放下手中的镜子,有些出神地望着前方的虚空之处。
良久,胡老爷子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你这一次来为了什么……”
胡谕明想要开口解释,却被胡老爷子抬手止住。
继续道:“至于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的,连我也看不透。但我今天在这里告诉你,不管将来你到了什么位置,都要尽力维护好与这个人的关系。即使,需要放下身段也不要犹豫。”
·········
平洲。
老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着两个年轻人,看他们跟着老太进了后院,老人才收回目光,低下头默然沉思。
他对面的年轻人心中微有疑惑,却并没有打扰,也只静静地坐着。
不久,老太满脸笑容地走了回来。对老人点点头,带着小星进房了。
老人似乎已经想通了,脸色也恢复了平常。看着年轻人道:“楚卡,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行动不便,确实无法再入缅。你回去代我向郭敏达问好,谢谢他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
“顾老先生,虽然我们邀请您入缅的诚挚一直未变,但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来看望您的。看到您身体很健朗,回去告诉我叔叔,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被称为楚卡的年轻人,出身于缅甸五大军阀势力的楚钦家族。他的叔叔敏达将军就是楚钦家族的现任族长。
楚卡的一口汉语说得非常流利,若是不知他的身份,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听出他是一个缅甸人。
“呵呵,那就好。”顾老微笑着点点头。目光又一次不自禁地看向通往后院的小径。
顾老在缅甸的时候他还小,但当年顾老赌石赌矿的光辉事迹,却一直被缅甸矿区的所有人津津乐道至今,他是听着顾老的传奇故事长大的。特别是从三年前,叔叔将参加平洲公盘的事交给他,也特意嘱托他每次都要来看望这位老人。叔叔甚至表示,若是他能够邀请顾老再次入缅替他们家族赌矿,他会将他立为下一任族长继承人。
加上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楚卡也连续来了三次了,顾老却一直以行动不便为借口拒绝了他。
对遭到拒绝,楚卡并没有灰心。若是顾老那么好邀请,想必叔叔也不会做出那样的许诺了。他三次来,被拒绝了三次,却没有一丝怨言,甚至态度一次比一次恭敬。他相信,水滴石穿,总有一天,他会打动这位老人答应随他入缅赌矿。
楚卡也察觉到了今天顾老的异样,也看出顾老的异样是因为刚才那两个男女的缘故。
不过,他看不出那两个年轻人有什么值得顾老如此在意。若说真的不同,就是两人相貌都很出众,特别是那个女子相貌确实极美,即使他并不迷恋女色,看到那个女人时,还是有一种目眩之感。
顾老这么大年纪了,又与老伴极为恩爱,楚卡可不会以为他会因为一个女子的美丽而对她这么关注。
一定有其他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他看不透。
眼下老人再一次拒绝,楚卡也没有立即告辞,还是神态随和恭敬地向顾老讲述起这一年中缅甸发生的大事。顾老毕竟在缅甸待了那么久,一生最辉煌的成绩也是在那里取得的,每次向顾老谈起缅甸,老人听得都极认真。楚卡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顾老对当年的辉煌并没有忘却,他也相信,有一天他终会感动这个骄傲的老人,答应他再次入缅赌矿的。
不过,楚卡今天再次谈起缅甸的玉矿、翡翠,老人却明显心不在焉,几次回应楚卡都错的不对谱。这样的情况,楚卡也无法自言自语下去。
原想着今年即使仍旧请不动顾老,至少与顾老的感情可以更进一步,却没想到因为两个意外到来的人让他出师不利。
暗暗地叹了口气,楚卡只好起身向顾老告辞。
“顾老先生,今天您有客人,貌楚卡就不多打扰了。还好,我在平洲还会住些日子,改日我再过来拜访老先生。”
“嗯,好,好。”顾老抬头看了看楚卡,很直接地答应下来,连一句客气的挽留都没有。
楚卡忍不住又看了通往后院的小径一眼,暗暗叹口气,就要告辞离开。却在这时,他看到一片衣角闪过,那名女子和青年从后院走了出来。
顾老一直关注着那边,自然也第一时间看到了走出来的周晨和慕容玚。
看到两人走进前院,顾老立刻微笑道:“怎么样,那些东西可还有让你们看上眼的?”
“是的,老先生的毛料质量很好。我们选了几块,想让您过去看看,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就买下了。”周晨看了慕容玚一眼,笑着道。
“呵呵,好。”顾老一脸笑容地答应着,回头朝着房中喊道,“老太婆!”
老太匆匆从房中走出来,只是手上还拿着一块抹布,显然正在打扫卫生。看到周晨和慕容玚站在院中,立刻明白过来顾老是让她推他去看毛料呢,于是歉然道:“老头儿,我正打扫卫生呢,你稍等我一会儿,我洗洗手就来。”说完又进了屋。
楚卡还没有走,见此情形立刻上前一步,对顾老道:“顾老先生,让貌楚卡推您过去吧!”
顾老显然对谁推他没什么意见,点点头后,立刻把目光又调向了周晨二人:“走,我和你们去看看。”
老人坐在椅子上,腿上又盖了一条毯子,周晨和慕容玚竟然直到此时才知道老人的腿不良于行。
而周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初见老人她就会察觉到对方灵力运转不畅了。
楚卡对房门口的老太微笑着点点头,推着顾老向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东厢门口,顾老看着摆在门口的七块毛料道:“这就是你们挑的?”
“是的。”周晨笑着点头。其实慕容玚并没有挑,完全是她一个人挑出来的。不过,她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向老爷子辩解。
“推我过去。”顾老吩咐一声。
在缅甸身份高贵的楚卡自来都是别人伺候他,可是此刻顾老毫不客气的吩咐,他却没有任何恼意。甚至,他这一刻还很高兴。顾老看到赌石后的气势立刻变了,又变回了当年叱咤缅甸矿区的自信威严!
楚卡立刻把老人推到毛料近前。固定好顾老的轮椅后,再俯身将毛料一块块拿起来,送到顾老的近前,以方便他察看。
楚卡的家族就是靠翡翠矿的收益支撑,他从小就生活在玉矿、赌石的环境里,当然懂赌石,虽然称不上顶级赌石专家,但比一般人自然强得多。这样的情况下,他首先就拿起了一块看上去表现很好的老象皮料。老象皮料在赌石中称得上高端品种了,素有‘十赌九涨’的美誉。
但顾老并没有看这块老象皮料,他的目光从地上的毛料上扫过,随即目光一顿,指着其中一块黑乌沙皮的小块赌石道:“把那块黑乌沙皮的拿过来我看看。”
楚卡没说什么,立刻把老象皮丢下,换了黑乌沙皮毛料,递到顾老手上。
这块黑乌沙皮,刚才楚卡已经看到了。
这块毛料倒是有松花,确实赌石中最不被看好的霉松花,而且,紧靠着几块青塔塔的霉松花,还有两块很大的黑癣。
本来赌石上只要有霉松花或黑癣其中一个表现,这块赌石基本就被认定必垮无疑了,如今这么两个极不好的表现一起出现,就连楚卡也不看好这块赌石了。却没想到,恰恰是这块赌石,不但被那两个年轻人选中,而且还吸引了顾老的注意。
顾老捧着这块黑乌沙皮毛料看的很仔细,甚至还让楚卡拿来强光手电筒和放大镜仔细地探察了一遍,最后还是轻轻地摇摇头,把这块黑乌沙皮的毛料又交给楚卡,然后对周晨道:“两位小友,我这里虽然不敢说每一块赌石都能大涨,表现好的毛料却也不少。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多表现好的毛料不选,却选了这块赌石?”
他已经看出,此次来选购毛料是以周晨为主的,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也就直接对着她说了。
周晨和慕容玚都是一愣,对视一眼后,周晨看着顾老微笑着摇摇头道:“老先生,这块毛料我并没有看出它哪里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