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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确定慕容玚就躺在她的空间木楼里,她差一点就喊出声来。
那个背影太像慕容玚了!
刹那的心慌,很快稳定下来。
周晨一步步向着那个背影走过去。
及至走近,周晨终于放下心来,那个人身上细微的人形法器的精神契约联系,让她确定,这个人只不过是那个精神异能者。
她嘴角闪过一丝冷冷的微笑。
手中握着的灵力蓄势待发之际,那个背影猛地转回身来。
疏淡的眉眼,温润的笑意,还有那柔柔的轻声呼唤:“晨晨,你来了!”
周晨手中的灵力蓦地停住,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笑容,心神瞬间有些恍惚。这副容颜,这个笑容,这声柔柔的呼唤,都是她最最熟悉的。也是她这些天一来 ,一直期盼着再次看到的。
那么强烈的期盼,猛地在这个夜色里看到,一时,周晨几乎迷失了自己的神智。
“慕容?”周晨眼眶发涩,迟疑地询问。
“晨晨,当然是我,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吗?”‘慕容玚’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朝着周晨走过来。
“你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给我发邮件了?”周晨也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出来,脚下也不自觉地迎着‘慕容玚’走过去。
“晨晨,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们再也不离开了,好不好?”‘慕容玚’深情缱绻地说。
周晨用力地点点头,张开手向着‘慕容玚’跑过去。
‘慕容玚’伸手将周晨抱进怀里,嘴角挑起一个不易察觉的轻讽。
只不过,这道轻讽还没形成,他的眼瞬间瞪大,然后,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盯着周晨道:“晨晨,你,你为什么伤我?”
“哼,你省省吧!”周晨轻哼一声,手掌已经按在了‘慕容玚’的头顶。
那个‘慕容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意识从他的大脑里被周晨抽出,白色的思维记忆,犹如一条条棉絮,渐渐在周晨掌心汇集凝聚成了一个白色的球体。
白球极其缓慢的转动着,将越来越多的丝绵汇集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鸽卵大的发光小球。
手掌下,那个‘慕容玚’渐渐显出了本来的面目。
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孔,闪烁着恶毒恐惧光芒的灰色眼睛,高鼻子,大嘴巴……正是周晨追踪多日的精神异能者人形法器。
“求求主子饶了我这回……”
人形法器哀哀地祷告着,周晨却根本不理会。
她将对方脑海中吞噬的慕容玚的意识记忆最后的一缕吸了出来,周晨瞥一眼那萎顿在地,只有一双灰色眼珠还在骨碌碌转动的人形法器轻轻地哼了一声。
将手中的意识球收进一只玉瓶,随即手中灵力再次吐出,毫不迟疑地透入人形法器的大脑。
原来背后的势力是他们?
周晨从人形法器中探查到了自己有用的信息,立刻翻手为云,灵力一重,那人形法器的大脑识海中已经被她将所有的意识记忆统统抹杀。
对,这里不再是抽取,而是抹杀!
一个物件儿背叛主人,那罪过最大的几乎可以立刻销毁。就如重刑犯斩立决一样,再不给他一点儿反悔的机会。
精神异能者那双灵活转动的眼珠子终于暗淡下来,也不再随意地发表什么表情宣言。
周晨手中的灵力再次吞吐,确定精神异能者人形法器,已经功能尽毁,随即,一声低低的呼叫,人形法器渐渐地在周晨的手中变小变细,最后,化成了一个小巧的黑陶花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猫
这只花盆被周晨收回,不过,也就是转眼间,周晨手中的花盆换成了一只通体泛着紫金钵盂。
立在崖边,夜风飒飒,拂动着她的长发和裙裾,金丝天蚕宝衣化成了一袭白色的长裙,裙袂翩飞处,一抹火光倏然点燃,周晨挑挑眉,一层透明的膜状水盾升了起来,那一簇明亮的火焰,一挨上水盾,只晃悠了一下,就颓然熄灭了。
紧接着,一道雷电与一道冰刃同时发过来,紧跟其后的还有风刃和火球。
周晨挑挑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不过,心里却有些焦急。她不是精神异能者,思想收回虽然储存在玉瓶中,能够暂时保存,但时间稍久,就会慢慢逸散。
她没有太多时间与这些人周旋,但今晚,也无疑是她等待已久的一个重重打击对方的机会……或者,她不狠狠地把这些人消灭,她根本无法离开。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针对她设置的陷阱!
而且,若是她不想就此暴露自己的身份实力,那么,今晚,她要做的就不仅仅是打击,而是消灭,彻底的消灭,不能留下一丝后患。
春儿带上千只黄金蜜蜂,在崖下的一周,画下了一道圈儿,周晨嘴角一挑,一个结界设下,随即点点金色的光芒,如流星,似飞火,倏然散开,落入崖下的丛林暗夜之中。周晨盯着那点点金芒,神识开到最大,只要金芒稍一停顿,就是一串碧焰莲花夹着风刃送出。
暗夜中,多多碧色莲花在血花爆开之际立刻包裹上去,妖冶盛开,只片刻,崖下暗夜丛林里,竟成了一座碧色莲池。盈盈漾漾,美丽的令人心动神摇,却不知,那朵朵碧莲,却是真正来自地狱之火,朵朵夺命,瓣瓣勾魂。
碧色莲花祭出同时,紫金钵盂也被祭上了天空。那钵盂越升越高,一边飞速旋转着,渐渐变大,最后大如一口铜钟,耀眼的紫色光芒,如探照灯一般,笼罩下来,将整个山头都笼罩在了其中。
条条金芒如蛇一般,在崖下的暗夜和密林中飞窜。收割着一缕缕灵力,也收割着那些还来不及被碧焰莲花所召唤的生命。
崖顶,周晨的慢慢张开眼睛,手中握着那把宝剑,暗夜中,宝剑锋刃上的蚀骨寒意却丝毫没有削弱……不过,周晨的目光转过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崖下,挑挑嘴角,很可惜,今天无法用上它了。
念头一起,紫金钵盂收回,周晨瞬移的同时,山头四周的结界也自动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山林中,一撮撮细微到急不可查的灰。
周晨再次出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看时间刚刚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她眼中的急切稍缓,闪身进了空间。
小木楼的卧室中,慕容玚仍旧安静地躺在那里。
周晨慢慢走到床边,俯身在那微凉的唇瓣上印下一个轻吻:“慕容,我不想辛苦的一个人走了,你不能丢下我!”
轻喃声落,周晨盘膝坐到床上,慕容玚的身侧,一手拿出那只玉瓶,另一只手,扶在慕容玚的头顶百会穴上。
灵力涌出,牵着玉瓶中的记忆,如丝如线般,注入慕容玚的大脑。
周晨做过许多次抹去别人记忆的事儿,但却从未尝试过给人恢复记忆。所以,这一次,周晨格外小心。那一团几乎凝结成实质的记忆,被她一丝丝从玉瓶中导出,又导入到慕容玚的大脑之中。
引导着这些记忆,周晨仿佛看到了慕容玚从呱呱坠地的婴儿,慢慢长大,成了一个顽皮的孩童,有长成了一个青葱少年,再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她甚至看到慕容玚最早的记忆,竟然是残存的一点点关于奶粉的味道。继而,在二岁多一点儿的时候,慕容玚的人生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
在一个骄阳似火的夏日,慕容玚碰碎了一只瓷瓶,然后,他害怕妈妈教训他,他想要撒谎,却又怕妈妈知道了会更加严厉的教训他,这种急切中,他第一次窥探到了别人的思想。
他居然是个精神异能者。两岁时,不过是能在急切时,才能探测别人的思想,随着年龄的变大,他甚至可以左右其他人的思维。至十七岁时,他已经可以控人他人的思维心神……
他日日以为自己是一只妖怪,惊慌恐惧中,他起了逃避的心思,在十九岁时出国留学,直至二十八岁返回国内。至此,他已经学会了自如地控制自己体内的异能力,然后,在三十岁这年,遇到了周晨。他生命中第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些记忆,周晨都是引导过程中不小心了解到的,但是到了慕容玚受伤前的五天,慕容玚的记忆却成了一片空白。
他是怎么与精神异能者人形法器相遇的,又是如何招惹的精神异能者人形法器对他下手……这一段就像被什么人刻意抹去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印迹。
将最后一丝记忆给慕容玚导入脑海之中,周晨的脸色已经惨白。
如此长时间的集中精力,控制灵力,让她颇为疲累。丹田中盘膝而坐的小周晨也蔫了吧唧的,垂着头。
周晨伸手抚上慕容玚的眉眼……累极之后,露出了一个从心底里泛出来的笑容……然后,不自禁地靠在慕容玚身侧,睡着了。
周晨本身不是精神异能者,抹去别人少许的记忆还好,可是为别人导入记忆,又是慕容玚三十余年来的所有记忆,以慕容玚那样的好记性和聪明,其记忆量之庞大,可想而知。
周晨战战兢兢地位慕容玚导引记忆,不但怕出现了什么混乱,更怕这些记忆中被精神异能者人形法器动过什么手脚,没有记忆的慕容玚,她还可以从新认识培养,但若是将有问题的记忆给他引导入脑,恐怕,那才是灾难降临之时。
慕容玚再次恢复意识,就感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香软的身体,心底一阵厌恶,伸手就要推,却蓦地意识到,这股清淡的馨香是那么熟悉,想要看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未从酸软无力中恢复过来,不过,那抹淡淡的清远幽香,却让他安下心来。
这抹淡香,他想念了那么久,又是时时刻刻念着,自然知道其出处,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惭愧,还有些些疑惑。记得自己明明要去做那件事的……怎么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而且,除了记不清自己那件事究竟做了没有,好像一切都停止在了那一个时间,之后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他没有去做?还是做了失败了?
他想要驱动自己的精神力去探测周晨的记忆,却又生生克制住。从他与她相遇开始,他还从没有探测过她的思想。
开始是觉得没有必要,后来是认为应该尊重这个女子。窥探别人的思想,固然非常实用,但慕容玚却不屑通过这种手段来得到一个女子的真心相待。建于欺骗基础上的感情,根本没有什么结果可言。
这个女子曾经被那么深的伤害过,他疼惜她,宠溺她还来不及,自己又怎么肯对她做什么有违她本心的事?更加不会做不尊重她的事。哪怕,对方永远不会知道也不行。
良久,他的手脚身体才恢复了自如。他第一个动作,就是忍不住侧过身来,抬起头,细细地端详着她。
隔开的时间不长,他竟觉得仿佛分离了数年。
那些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他就凭借着两人相伴共游江南时的甜蜜来慰藉自己几欲疯狂的思念。只是,越想那时的甜蜜,更加觉得孤单。
饮鸩止渴,不外如是。
仅仅看着,似乎还不够,他用手指轻轻地描摹着她的眉、眼、鼻梁……手指轻抚面孔带来的酥痒,让周晨皱了皱眉头,红润润的唇还不乐意地嘟了嘟,这片刻的睡颜,竟带了一抹婴儿的娇憨,可爱到了极致。
忍住自己想要在那红润润的嘟嘟唇上长吻的欲(禁词)望,慕容玚深深地呼了口气,伸手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抱。
糊里糊涂,不知梦里梦外,周晨感到一只坚实的手臂拥住了自己。那手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