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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惊呆了。
韩铮卿手里握着枪,枪口对准了他的老师,他面无表情的说:“您再打他一次试试。”
教授白了一张老脸,抖着手扔了书,离开了书房,白锦也吓坏了,止住了哭,看着韩铮卿,偶尔打上一个嗝。
韩铮卿收好自己防身的武器,抱过白锦,在他哭的红彤彤的鼻头亲了亲,给他擦脸上的眼泪,又去亲刚才白锦被书敲到的地方:“别哭了,以后谁都不能打你一下。”
那个时候,白锦又害怕又高兴,他有些怕韩铮卿手里的枪,又高兴韩铮卿这么维护他。
可是,在韩铮卿狠狠给他一个耳光的今天想来,那个时候韩铮卿说的话,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想一想那样的场景,他都觉得好笑啊……
“叫你别笑了,不准笑……听到没有?我打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你疯了吗?”韩铮卿摇晃着白锦笑得蜷曲起来的身体红着眼吼他。
因为白锦笑的越久,韩铮卿只觉得自己胸口就像泼了酒精一样,怒火烧得无法遏制。
过了一会儿,白锦终于止住了笑,他仰起头靠近韩铮卿,非常得意的看着韩铮卿的双眼说:“我不会哭,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哭。还有,我没有疯。你接我回来,疯了的人是你。”
是的,他白锦没有疯,只是早已经身在地狱。
几年之后,韩铮卿就是韩家名副其实的掌权人,北美几大华裔家族都得惟命是从。他没那个能力把韩铮卿拉进和他一样的地狱里来,但他白锦如果不能在这几年里让韩铮卿比身在地狱还生不如死,那么他白锦一定不得好死。
白锦笑的得意,直视韩铮卿的目光却冷淡的没有一丁点的情绪,韩铮卿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厌恶、恨……或者其他什么,全都没有。
韩铮卿觉得这是不对的,就像自己恨他的背叛,白锦不是也应该恨自己灭了白家吗?
在决定接白锦回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他是恨白锦,但白锦是注定一辈子都要在他身边,白锦是他养大的,不管怎么样,最后白锦都只能待在他身边,直到死的那天。
所以,就算他恨白锦的背叛,但当他知道白锦被送到了什么地方的时候,他一边对季家的做法在火冒三丈,心里存下了早晚要让季家付出代价的想法,一边又为自己找到了原谅白锦的借口。白锦背叛他,又阴差阳错被送去那种地方,这样他和白锦之间就扯平了。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天真的以为事情会这样就扯平了呢?他想,韩铮卿还是韩铮卿,可是眼前的白锦,分明已不再是那个喜欢腻在他怀里的白锦了。
而就在他踏进这个白锦住了十年之久的房间之前,他想着的是,这件事终于要结束了,白锦在他身边太久了,久得白锦的存在成了理所当然,大约只要是白锦相关的事情,他就以为会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他从没有想过会有出错的一天。
白锦笑着看韩铮卿面色阴沉的离开,想到韩铮卿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明显的呆愣和不可置信,他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韩铮卿,好像很意外他的反应呢?难不成他还天真的期待自己是以前那个白锦,半年不见面,见了他就该扑上去撒娇耍赖?韩铮卿,怎么会变得这么天真?
白锦兀自讪笑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
进来的是连韩家家主都很看重的管家里德,已经在韩家呆了快三十年了,是韩家看着白锦长大的人之一。
头发花白的管家先生领着送衣服的佣人进来,看到白锦半撑着上身在床上笑的很开心的样子,他心里是有些诧异的。
他大约知道白锦这半年是被送去了什么地方,虽然怜惜白锦还是个孩子,但是作为一个管家,他是没有资格去反对主人家的决定的。
“锦少爷,您总算回来了。给您送今天的衣服上来,您看看是否合适?大少爷在餐厅等您用早餐。”里德操着一口纯正的中文笑着躬身对白锦说。
这时候白锦也止了笑声,懒散的起身一边理着身上的睡衣,一边抬头扯出个笑容:“好久不见了,里德叔叔。衣服放那儿吧!”
说完用手背碰了碰嘴角,嗤笑了一声,有些无所谓的转身进浴室去了,没有看到神色变得凝重的里德。
里德在心里叹息,终究还是不一样了。那样无所谓的笑容,连自己的回答都没兴趣再听的无所谓,还有脸上明显的指痕,都在昭示着一切都不一样了。
过去的十年,对于自己挑选来的衣服,十之八九白锦是会挑三拣四的,从不会这样随便的说一句“就放在那儿吧”。而他看着大少爷和锦少爷十年来一点点的长大,他从来没有想过大少爷会舍得动手打锦少爷的一天。
看着紧闭的浴室门,里德在心里重重的叹息,示意佣人放下东西,自己摇头离开了。
☆、第四章
白锦洗完澡出来,胡乱的擦了几下头发,拎起放在床边的衣服,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浅色休闲的英伦风装扮,这倒是以前自己最中意的风格,不过现在嘛,对他而言什么样的风格都没差别,反正他白锦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穿什么都一样。
扔开手上的衣服,他总觉得自己少做了什么。烦躁的抓了抓还滴着水的头发,顿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的嗤笑出声。
呼出一口气,他信步朝门口走去。
他的房间和当初是一模一样的,那么或许他现在想要的东西在某个房间也能找到。
他现在真的感谢韩铮卿不抽雪茄,却喜欢搜集雪茄这个爱好。反正里德不是说韩铮卿在餐厅了吗?正好,他现在去应该也没人拦着。
优哉游哉的在韩铮卿偌大的收藏室转了一圈儿,随便打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雪茄柜,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雪茄柜的每层,整齐有序的摆放着大小不等的木盒,从标志上看都是古巴产的上等手工雪茄,连三四十年前生产的都有。
挑了盒davidoff打开,享受的拿起来闻了闻,只可惜手边没有点火的东西,要不现在就想来上一支,他还真没抽过这样上等的好东西。
想了想,关上盒子之后又从雪茄柜里拿了两盒,转身就走。
在门口开门的时候,看到门边墙壁上挂着的用繁杂的欧式花纹画框裱起来的油画,他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嘲讽笑容的同时,腾出一只手,对着画上面的两个人懒散的伸出了中指。
那画是他四年前考上全美排名第一的高中——thomas jefferson high school for sd teology之后,韩铮卿请了个什么欧洲很有名气的油画家来画的。画上的人自然是韩铮卿和他,背景就在这幢房子的花园里面。画里面他下巴搁在韩铮卿肩上,双手围着韩铮卿的脖子,脸上的笑容比一旁的花还灿烂耀眼。
关上门的时候,白锦怎么都觉得,画上面自己怎么就笑的那么……贱呢!人家韩铮卿把他当个养着玩儿的小玩意儿,他还笑得那么高兴。
回到房间,找了个抽屉把雪茄盒放下,他才不紧不慢的换了衣服下楼,一路上想着一会儿让人给他找个打火机或者什么的,早餐之后就能抽上雪茄了。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餐桌边的五个人,韩铮卿坐在上位,其余四个人是他的心腹,分坐在餐桌两边。每个座位前都摆了一大份的西式早餐,韩铮卿旁边空着一个位置,那是他以前的位置。
白锦面无表情的半眯起了双眼看了一会儿,牵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恶毒的淡笑。然后他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一只手敲着圆扶手栏杆,吊儿郎当的踩着楼梯下楼去了。
听到脚步声,桌边的几个人均转头看过来,韩铮卿也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方向。
白锦没有因为他们的注视停下脚步,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灰色衬衫上边三颗扣子和米色休闲外套都没扣,随着他的走动,半遮半掩之间还能看到两三天前的客人留在锁骨和胸口上的淡紫吻痕,映衬在苍白的几乎可以看见骨头的皮肤上,显得尤其扎眼,给人一种很残酷的感觉。
在“夜倾”呆了大半年,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会让自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声色场所的慵懒和堕落。
走到韩铮卿旁边的位置坐下,懒散的全身靠到椅背上,白锦随意的对着那四个心腹中的一个人中年男人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伸手拿起叉子叉了块水果吃起来。
中年男人和韩家现在的当家差不多的年龄,大家都称他陈叔。韩铮卿一出生就被派过来了,是韩铮卿心腹之一,不管是在韩家的事业上,还是在生活上,韩铮卿对他不是一般的倚重。
不过也正是这个让人尊敬的陈叔,半年前他被丢到季家之后,跑到季家来确认他的情况,白锦想,恐怕当初这人就差一点拿个摄像机,把他遭人车仑.女干的画面录下来了。
陈叔不知道他当初去季家的录像被季家的人拿来给白锦看过好几遍,只是在心里担心白锦的变化会给韩铮卿带来的影响。
对于白锦,他虽然也是看着长大的,心里再喜爱怜惜,也始终不及韩铮卿对他重要。他一直认为韩铮卿作为韩家未来的继承人,本来就不该放太多感情在一个人身上。
所以当初他并没有阻止白锦被送去季家的事情,虽然他知道韩铮卿是出于被背叛的气愤,不理智的下了这个命令。
后来他去了季家,他知道白锦以后再也不会是白锦了,他也知道季家可能会怎么对待白锦,但是他没有阻止。他想,既然白锦已经毁了,不如就这么直接毁得更彻底,等过个几年韩铮卿也就将白锦这么个人忘了。
可是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韩铮卿气过了,理智回来了,知道白锦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马上就派人把人接了回来。大少爷的心里恐怕始终是放不开白锦的。
但还是晚了,看看白锦现在的样子,这个当初玲珑剔透的少年,最终还是毁了,而在韩铮卿的眼里,毫无疑问,是他自己亲手毁了白锦。
从表面上他看不出白锦对他们这些人的怨恨情绪,但白锦只单单以一副堕落的样子出现在韩铮卿面前,就是对韩铮卿精神和心理的一种折磨。只怕从此以后,只要看到白锦,愧疚就会在他们这些人的心理作祟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还是很恭敬的站起身,弯腰:“锦少爷,早!”
其他三人见状也很有礼节的起身和白锦打了招呼,那样子就像这半年的时间白锦并没有离开一样的自然。
而白锦眼皮也没抬一下,翘着二郎腿,很没方向性的摇了摇手中的餐具,算是听到了他们的话,不再像以前一样笑着同他们打招呼了。
白锦挑挑拣拣的花了两三分钟吃完了盘子里的水果和生菜,对于煎蛋和土司,还有旁边的牛奶和粥一点兴趣都没有,扔了餐具,很平淡的说了句“慢用”两个字,然后抱着双臂起身就往楼梯口去了。
他现在一点都不需要什么早餐,还是房间抽屉里的上等雪茄比较吸引他。
这时候一直看着他,连刀叉都还没动的韩铮卿冷着脸在他身后命令:“把牛奶喝完。”
以前白锦对没加糖的纯牛奶尤其钟爱,早晚都要喝一杯的。听到韩铮卿的话,他停住脚步背对着韩铮卿嘲讽的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都这么贱,非要送上门来让人折磨。
他慢慢的转过身去,非常认真的看着韩铮卿正盯着他的双眼,很正经的说:“不好意思,看起来和男人jing液一样的东西,实在是……恶心极了。您要有兴趣,可以尝尝。”
他话音刚落,在几声明显的抽气声中,就有一个东西“砰”地一声砸到他的额头上,接着就感到整张脸都被温热的白色液体所覆盖了,鼻间全是让他作呕的奶腥味,他要用尽全力才能不让自己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最后,他不仅忍住了没有吐出来,还缓慢的伸出舌头,很涩情了舔了舔嘴角边的牛奶,“呸”的一口吐到旁边地上,朝着韩铮卿露出一个嘲讽又洋洋得意的笑容。
然后他从一片红色的视线中看到韩铮卿白的精彩万分的脸色,他真觉得有成就极了。
韩铮卿,真是可惜啊,你千方百计,费尽思量养成的娇气贵公子白锦,已经真正的彻底变成一个男妓了。
☆、第五章
白锦身后垫着靠枕,半躺在床上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