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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潲乘机说道,“两个人一起吃饭未免太过冷清,不如,你们两个也坐下一起吧。”
  龙帘阿千面面相觑,异口同声:“不可,失了礼仪。”
  茛觽默默提起酒杯,点头呡了一口,等着看焱潲反应。
  “哦?那天门口偷听难道就不是失了礼仪?”焱潲勾唇坏笑。
  阿千龙帘茛觽三个人同时怔住。阿千龙帘觉得被茛觽发觉已经够丢脸够尴尬了的,如今又来一个焱潲……茛觽则是赞叹焱潲的警觉度,那天他根本没有迈出房门一步,便已知晓门口有人偷听,而且知道是谁,这样的警觉人士只怕这世上所剩无几。
  “那个……那个我们刚好路过!”阿千结巴解释到了根本不可信的程度。
  “那就坐下。”焱潲笑腼如花,谁也不知道他心底打的什么算盘。
  茛觽看在眼里,什么也么说,慢条斯理吃着自己的。那两个坐下之后,光顾着自己一个劲低头扒饭,不管什么食物,低头什么也不管就往自己碗里夹,就知道瞎吃。
  茛觽也有饱意,喝完酒后脸上有些泛红,正欲起身,却听焱潲说道:“今天晚上府里放烟花,一起吧。”
  茛觽平视着焱潲,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当然阿千龙帘非常有幸的也跟去了,那是为了保护主子。其实凭借他们两个的能力武功完全可以自保,不需要任何随从,只是从小便习惯了,也不抗拒了。
  天空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还有一朵接着一朵绽放的烟花,映入茛觽眼里。炎府出来的烟花似乎比旁边的那些要更大更亮。因为这里是炎府,皇帝的宠臣住所。天空亮了暗,暗了亮,闪的人们越发得兴奋。焱潲侧头看着茛觽侧脸,那张被烟花光亮照的有些苍白的脸上,竟然泛着一丝绯红,眼里映着漫天的烟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眼里,那些烟花不那么绚烂,黯淡了不少。
  “你不喜欢么。”
  “……”茛觽不说话,焱潲便当他默认。
  “计划什么时候实行?”
  “明天。”
  “早上?”
  “晚上。”其实不是晚上也不是早上,而是凌晨天空未吐白时。南国人,特别是南国年老百姓,尤其喜欢凌晨天快亮时起来去上香,无名客栈周围分布的寺庙祠堂多,不怕吸引不了人。
  “万事小心,我会在外面接应。”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成败在此一举。”
  第三卷 清风染思(二十四)
  茛觽一夜未眠,天还没亮就带着龙帘出门了,动静很小没人听见。
  两个人一路无语,径直去往无名客栈。龙帘一路想着各种办法,如果茛觽失误不能逃出火海或者没有找到该找到的人,该怎么做。但是如果,茛觽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苟活。
  前几天为了这计划他们做足了准备,对外宣称是清帝要来。
  无名客栈的牌头挂着有些年头,上面有些雨水冲刷的痕迹,斑斑驳驳。
  “这不是上次来的贵客么?怎么今日有空来这小地方了?”那店家刚刚开了店门,注意到门口有人一见是茛觽,乐的不得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的乐,还是乐他的钱。
  目光一偏转,店家看到了龙帘那张脸,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难道您就是……那位买下客栈的客人?”
  茛觽不可置否,龙帘上前道:“不得无礼。上次让你备的房间可办妥了?”
  店家哪敢怠慢,急忙点头:“妥的妥的,我给主人家备了一间最好的,清帝都没这么好的呢。听说今天清帝要来,也不知道真假所以早早就开店了。”
  茛觽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是他和焱潲住过的那件。这点家明显没搞清楚茛觽与焱潲的关系,完全不知道就把他们之前住的那件房间开出来了,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住过那件房间。
  茛觽跟着龙帘后面进了店内,与店家擦身而过的时候停了停,伏在店家耳边道:“告诉你的员工,如果不想死,就马上离开这里。”
  店家听了脸色立马就白了,他还来不及问清楚缘由,茛觽房间的门已经关上。
  “主公何必要有意让他们躲开呢。”龙帘打开窗户,提了茶壶沏了杯茶。
  茛觽在桌边坐下,接过龙帘递过来的茶杯,“他们是局外人,无端被卷进来不好。何况我要找的是那个幕后黑手,不是要杀人的。”茛觽瞟了一眼站在边上侍候的龙帘道:“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你按计划来。”
  龙帘点头:“请主公务必一切小心。”
  茛觽没回答,龙帘转身出去了。龙帘的性子茛觽怎么会不知道,有威胁到茛觽生命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所以他不可能会真正放火,不过还好他另外有法子。既然臣子不可以,那么就让他亲自动手。
  他从袖子里取出了火折子。
  熊熊烈火如期而来,在店外守着的龙帘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放火!明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起火了呢?这么短时间内居然烧的这么大!难道是主公他自己……
  龙帘心里大叫不妙,想要冲进去救茛觽,却被迎面而来的大火逼退了回来。
  茛觽淡定自若地坐在房间里面,将茶杯放下。听着门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房柱燃烧断裂的声音。为了不让龙帘妨碍,他故意撒了一些硫磺粉让火在瞬间烧的更大。
  他现在很想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是谁,到底是不是谷无忧。
  有人破门而入,茛觽达到目的般满意的笑着抬头,可看到那张脸之后,那笑容却硬生生的僵住。瞳孔猛的缩小,怎么会是他?他料到那个人不会亲自出现,可万万没想到会是他在炎府日日都碰到的人。
  身处火海中的那人,盯着茛觽的眼睛。
  那人是……小白!
  第四卷 凝血成殇(一)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周围的摆饰都不是他房间的样子。茛觽睁开眼睛,极力的想要回想起前一天的事情。
  对了,事情是这样。那天计划正常实行,正当他觉得计划快要成功的时候,小白出现了。小白的出现,让他一步一步计划好的全部崩塌。在那之前,茛觽猜想过会出现的每一种人物,可偏偏就是没有料到他。小白原本在府上的身份就是不明确的,身上也没有炎府的印身标记,来路不明。来的人是他也就算了,小白的武功还极高,不在茛觽之下,茛觽根本不能拿他怎样,再加上手上有伤握不准剑柄,到最后一个不留意从后面被打昏了。而且用一种龙帘察觉不到的办法把他带走了。
  真是狼狈。茛觽心里不爽,自己一直在暗算别人,没想到有一天把自己也暗算了,来了这么一个谁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他打量这件屋子,屋子很宽大,摆设也是好的,只不过有些陈旧,没有长期居住的痕迹,看来是客房。
  茛觽下榻,来到门前,为今之计,只有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推开门,他谨慎的迈出一步,不过隐藏在小院深处的死士们都不是吃白饭的,听到一点点声响立马围了上来。
  茛觽蹙眉看着围上来一圈的身着轻质戎甲的死士,有些头疼。他讨厌这样被围攻的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茛觽迅速抽出腰间佩戴的落迹剑。
  那帮人北邮一哄而上,而是有训练顺序般的一批一批上。茛觽一面挡着他们袭来犹如棉花般的攻击,一边寻思,这一帮人,婆婆妈妈不一起上家伙,下手跟打棉花一样,明明就是收人指示不得伤到他。
  茛觽接力一跃而起,从上俯冲而下,正直直向一死士灵台砍去,被那人躲开。
  身手是好身手,就是放水。在他面前放水,就是看不起他。他揪住一人后领,脚下用力向他的腿弯踢去,在死士跪倒的一瞬间,将剑狠狠从背后刺入。前前后后一共杀了七八个死士,瞬间院子里一片血红。
  剩下的那几个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敢轻举妄动。
  茛觽一副厌烦的表情,道:“你们的主子是谁?躲躲藏藏算什么真本事?”
  说完准备继续动手砍人,忽然听到有人说:“清帝稍安勿躁。早就听说清帝与之前完全不同了,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茛觽往声源处看去,进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似曾相识的脸。
  “孤翼侯?”茛觽诱惑,孤翼侯不是南国重臣么?难道制造那么多命案的是他?
  孤翼侯挥了挥手,活着的死士尽数退下。
  “难为清帝还能记得我。本侯不甚荣幸。”孤翼侯在茛觽面前停下,勾唇笑道。
  茛觽一脸嫉恶如仇:“你才是案件真正的元凶?”
  孤翼侯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笑的春光灿烂:“清帝难得来一次侯府,可有不适应的地方。”
  茛觽冷笑,“难得?这次来侯府还得多亏侯爷拜赐,我记得,上一次来侯府也是侯爷亲自动手的?”
  孤翼侯怂怂肩,绕到茛觽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道:“那个时候,清帝还不是清帝,还没有现在那样桀骜不驯。”
  “你什么目的。”茛觽听不惯孤翼侯的柔声细语,听了觉得耳朵痒。
  孤翼侯摇摇头,“没什么目的啊,就是想要请你来府上,想要……得到你!”
  得到他?如何得到?别忘了他们两个可都是男人!又是这种听了让人发指的苟且之事!断袖之癖茛觽此生最看不起,也最避讳。
  “敢情侯爷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找到我?引起我的注意?”茛觽忍住心底的狂躁,压低声音道。
  孤翼侯若无其事:“如果清帝自己来让我得到,我也不会做这么多了。”
  茛觽终于忍受不住,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无耻!难道那不是人命么?你说的话,每一句都让我感到无比恶心!”
  孤翼侯道:“恶不恶心那是另外一回事,难道不清帝就不想知道如何才能找到谷无忧?”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茛觽头顶炸开,他冷静下来。既然来了,就好好弄个明白,找到谷无忧是最主要的,“你知道谷无忧下落?”
  “本侯自小生存在侯府,对于谷无忧的事多多少少有了解。清帝是贵客,站在这里也不方便说话,不如随本侯去正殿里说?”
  茛觽知道,在这里跟他说话那就是费口舌,不如随了他的愿照他的做,免得走歪路。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茛觽低声警告,随后跟随进了正殿。
  第四卷 凝血成殇(二)
  孤翼侯一脸笑容依旧,进了正殿后亲自搬来椅子让茛觽坐下,客气得很。
  “快说,不要磨磨蹭蹭。”茛觽看他一副还不准备说的样子,已经不耐烦。
  这个人,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
  孤翼侯在茛觽对面坐下,慢条斯理道:“清帝别急啊,时间有的是,我们可以慢慢谈。”
  谁要和你慢慢谈啊!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悠闲?没事随便玩玩还制造出几个命案,吃饱了撑得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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