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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特别想要做的事情,他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找到谷无忧,保护他的烈儿。伴随着他经历一生的,可能只有仇恨。
他微微翻转了一个姿势,睫毛颤了颤。那双墨黑墨黑的深邃瞳孔,在他睁开眼帘的时候,第一个不是他的母后,也不是君玉烈儿,而是他最厌恶的人。
都是梦。却让他真真切切的回忆了小时候彻底毁掉他人生的那场大火,还有失去亲人的瞬间。
“睡得好吗?”孤翼侯见他额头上有密密的汗珠,想要伸手帮他擦掉,却被他躲开。
茛觿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孤翼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梦里他喊到几次鸾后的名字,而后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睡得很沉,孤翼侯移动他的身体想要让他睡得更舒服更安稳,这么大的举动,都没有让他产生任何的反应,看来果然是累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茛觿将头撇开不去看孤翼侯。
孤翼侯的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为什么?”
明知故问。茛觿真的是越来越讨厌孤翼侯现在的样子了,他越想要关心他,他就越讨厌!
“本侯的关心让您感到困扰了吗?”孤翼侯小心问道。
茛觿苦笑:“软禁,囚禁,无底线却让人厌烦的假情温柔,话语轻巧却让人备受折磨,孤翼侯,你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关心?”
在茛觿眼里的关系,只是在累的时候抱你上榻,在渴的时候递来一杯茶,在难受难过的时候把肩膀靠来,在生病痛苦的时候默默无闻在身边照料绝不有半句抱怨,就像……焱潲所做的……
这就是他想要的,简单而又深沉的,深深的喜欢。
“如果你不喜欢,只要你一句话,本侯立马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茛觿回口:“我想要的,就只是谷无忧的消息。你做的所有,我都可以忍受,可以视而不见,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瓜葛也不想有任何瓜葛。我最不能忍受的,第一就是抛弃,第二就是虚伪。孤翼侯难道就不会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就不会对我,对你自己造成伤害吗?”
孤翼侯不说话,可能是觉得茛觿的话有点道理,“侯爷,我们不应该这么僵持。我所希望的,就只是好好相处,你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我从你那里得到想要的,互赢互利。”
“本侯不想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本侯也不想从你那里得到任何的东西,本侯只要你的心可以容得下本侯。”
茛觿冷笑:“你觉得,一个一辈子都活在仇恨中的人,除了仇恨,心里还会装的下别的东西么?”
孤翼侯沉默,茛觿以为他会就此罢休,静静等待着他的答复,没想到……
“那么清帝觉得,像本侯这样的人,面对得不到的东西会怎样?”
发疯?抢夺?杀光天下所有人不让他人得到?茛觿不知道,他从孤翼侯的眼睛里看出了对他的渴望,以及,危险的气息。
“那么,就让本侯来解答一下吧?”
他解开衣带,推倒茛觿,茛觿知道他想干什么,奈何心有意而力不足,根本不能反抗。
第四卷 凝血成殇(九)
正月十五,元宵,落日时分。
焱潲出席宫里的元宵宴会。他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这宫里的宴会了,原因绝大多数都是因为不想和朝廷里那帮见风使舵的老官员们同流合污。那一张张布满皱纹却又不得不作出献媚嘴脸的富家老爷,看了就让他浑身不自在。
于是他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子坐下,不料新帝眼尖,他一进来便发现了他。
“炎卿不必拘束,小角落里冷冷清清难免遭罪,坐到朕身边来吧。”新帝笑着对他说到。
焱潲原本想要拒绝,却听新帝旁边坐着的孤翼侯说到:“皇上还真是待见炎大人,您的温柔与恋爱,都独独被炎大人占有了,让我们这等臣子该何地是从?”
孤翼侯开玩笑的一句话,新帝也没有生气,殿中大臣们继续接话道:“炎尚书出身富家子弟,人品相貌都在众臣子之上,要文得文,要武得武,长得又十分俊俏,堪称南城第一美男子,尔等说说,我们啊,自然是比不过炎尚书了。”
七若醉也在场,听大臣么你一句我一句,看着焱潲的脸越来越黑,不禁一阵好笑。这群朝廷官员,可不是在嘲笑他,而是在巴结他呢。只是这巴结的手段,有些难以理解罢了。
他呡了口酒,启唇道:“你们呀,就别巴结炎尚书了,当心惹得他不高兴。”
众臣都明白,焱潲不高兴,皇帝也就不高兴。这龙颜若是怒了,动不动那可就是掉脑袋。他们的主张大权在新帝手里,新帝的手握不握的紧,还得看焱潲的脸色。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唧唧喳喳说完,焱潲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了,磨磨蹭蹭站起来,黑着脸走到新帝旁边坐下。
孤翼侯坐在焱潲边上,悠闲地喝酒看舞,不时和身边的几个重臣打打招呼,闲谈闲谈,自在的很。
新帝看大家融入到一块,认真欣赏舞曲,便离了龙椅起身挪到焱潲身边,用只有焱潲听得见的声音问道:“清帝那边有消息吗?”
焱潲无奈地摇摇头,“没有一点进展,甚至……他在哪里,臣都不知道。”
新帝取来酒杯,指了指焱潲的,两人微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朕一直以为清帝南下游玩只是一个笑话,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清帝是我们南国的大贵客,他一代年轻有为的君王来到这里,那是我们的荣幸,是朕马虎大意,忽略了。如果清帝在南国出事了,对朕而言,自然逃不了关系。炎卿,如果哪天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战役随即就会来,到了那个时候,你要记得自保。”
焱潲十分明白新帝内心的想法,他已经把最好和最差的结果全部都考虑过了,想必应对的办法也已经备好,这个时候还能让焱潲自保,也是难为他了。焱潲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小触动,但不是感动。
新帝,那是真喜欢他。到底有多喜欢,谁知道呢。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茛觿的安危。
新帝坐回龙椅,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喝酒看舞。焱潲表面没什么,心里早就急疯了。
“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焱潲喝了点酒,起身对新帝道,得到批准后,他行了个礼,慢慢退下。
经过孤翼侯的桌子时,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了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回到府上,焱潲没有急着休息,而是让人备了醒酒汤,待酒意稍稍减淡,将龙帘和阿千叫到了房里。
“明日一早,带上暗器,在炎府大门口等我,我会先去向皇上借点人情,我们,到侯府走一趟。”
所谓人情,就是借点高手,以焱潲的人品,皇帝不会不借。方才路过孤翼侯的小桌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竹清香,是他这半个月来找寻的竹清香,那是他特有的味道……
第四卷 凝血成殇 (十)
次日,焱潲天还没亮就起了,赶在早朝前去见新帝,新帝没问缘由,立马借了二十来人一流高手给他。原本开口是要把宫里所有高手都调出去,焱潲只借了二十几人。
他感回炎府的时候,阿千龙帘已经带好人手在门口等他了。
“阿千龙帘跟我从正门进去,剩余的人,乔装打扮在周围,分散开把侯府包围,一旦有异样,就番强进来。此次任务重要,只许胜不许败,明白?”
“明白。”
焱潲没说为什么要去侯府,但是龙帘阿千猜也能猜到,准备积极应战。
到了侯府大门口,表面上只有他们三人,“麻烦进去通传一声,就说炎尚书来拜访。”
门口那侍卫立刻进去通传,他们三人则是被好生请到了待客的正厅。
那侍卫慌慌张张跑去孤翼侯的房间,可没见到人。问了问主管,说是在地牢。
侯府地底下的小地牢,是孤翼侯的私人囚禁地,一般的囚犯还是进不来的。
那侍卫一个牢间一个牢间的找过去,终于在最深处找到了孤翼侯。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脸从脖子一路红到了耳根。
孤翼侯低头看着怀里快要不省人事的他,问道:“身子极美,难怪炎尚书那家伙不肯放手。就是胸口的那个标记让本侯看了极为不舒服,要不然本侯帮你去掉吧?”
“滚……”
一句有气无力的驱逐令,倒是更加挑起孤翼侯的兴致,他本想继续下去,门口那个侍卫却小声发言了。
“侯……侯爷?方才炎尚书来了,说要拜访拜访。”
孤翼侯斜眼瞪了他一眼,茛觿听到焱潲的名字,眼睛微微挣了挣,无奈上下眼皮打战,眼前的牢笼越来越模糊,晕厥了过去。
“来的这么快?”孤翼侯起身,捡起一边的衣服慢慢穿起来。对着门外的侍卫说道:“看着他,如果他醒了,就找大夫给他看看伤口。还有,这个钥匙给你,是锁链的钥匙,好好保管。”
侍卫胆战心惊地接过那钥匙,点点头,孤翼侯走后,看着茛觿赤着瑟瑟发抖的身体,于心不忍,捡起地上被撕破的衣服给他盖上。
焱潲喝着茶,耐心等着,龙帘阿千无时无刻不关心着周边的人的举动。
“炎尚书这番前来,有何事见教?”孤翼侯大步流星的进来,在主人家的位子上坐下,端起下人送上来的茶。
焱潲面无表情,云淡风轻道:“谈谈政事。”
“哦?不妨说来听听?”孤翼侯绕有趣味的道,只是少了对茛觿才有的微笑。
焱潲道:“皇上昨个宴会上同我谈天,他说他现在烦心事极多,多数都是政事,内政顾不得,就连与北国的交涉也出了问题。”
孤翼侯眼角抽搐了一下,悠悠道:“新帝做事本没有朱帝的利落,再加上年纪还小,内政顾不得那是自然的。那么北国交涉呢?最近北国好像并没有与南国有过什么交涉吧?”
孤翼侯打算,不管焱潲说什么,就全部装作不知道。孤翼侯知道焱潲这次前来就是来要人的,但是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茛觿交出去的,茛觿现在只属于他。
“有没有过交涉,侯爷不是最清楚么?”焱潲放下杯子,眯着眼看着孤翼侯。
孤翼侯听完之后笑了笑,“炎尚书说错了吧?本侯只不过是皇上跟前一个小小的侯爷,说多了在政事上也就是打杂的,南北交涉这么重要的事情,本侯再怎么有能力,也不知道炎尚书所谓何事?”
焱潲挑眉,看孤翼侯有意隐瞒,也没打算继续和他周旋下去,“侯爷和我都是明白人,既然侯爷不愿意说,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试探了。侯爷,把人交出来吧。”
第四卷 凝血成殇(十一)
孤翼侯没想到他会要人要的这么直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焱潲站起身子,对孤翼侯行了个礼,低声道:“侯爷是聪明人,也应该知道北国清帝失踪的后果,到时候南国北国兵戎相向,侯爷要怎么对付?你我同为南朝臣子,理应保护国权,可是如果侯爷做了有伤情理的事情,我炎焱潲第一个不放过。”
孤翼侯深知事情已经败露,也没打算继续装蒜,道:“炎尚书不是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