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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熟悉的热情,叶呈希不由自主闭上眼睛沉溺在灼热的缠吻里,两具相拥的身体几乎找不到缝隙,唇舌激烈交缠,呼吸也变得急促,感觉肺里的空气就要被对方抽空了。
  心跳一并加速,叶呈希感觉范泽西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要吞噬掉他所有的血肉,意识渐渐清明起来后,胸口隐隐作痛,拼命压抑住的情绪一下子喷涌而出,叶呈希连喘息都觉得困难,甚至有了抗拒的意思。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他已经分不清楚真真假假。
  范泽西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无视叶呈希的推拒,用力将他扣向自己,不留一点余地。勾住躲避的舌头一起交缠,越来越深,让所有的意识都停摆,直到放弃挣扎。
  周围安静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叶呈希却清楚的知道镜头还对准他们,不能大幅度的反抗,于是他用力地咬下,很快,血腥味就在他们的唇齿间蔓延了开来,范泽西吃痛的声音很清晰,但他依然没有停手,任由血腥气在交缠的双唇间辗转……
  不过无论两个人之间如何暗潮汹涌,在旁人的眼里,在镜头里,他们一直在热情地亲吻。
  随着最后“cut!”的一声,分开后,叶呈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用力,范泽西的唇上留下了非常明显的咬痕,工作人员甚至上前来打趣,说他太过热情了。
  范泽西神色如常,伸出手拭去沁出的血珠,鲜红的一点将他指骨分明的手指衬得尤为白皙,幽深的眼眸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最后不看叶呈希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多多少少察觉到气氛不对,一时间也安静了下来。
  叶呈希见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指骨挣得发白,最后还是没忍住,快步追了上去。
  77、chapter77 ...
  通往休息室的路上是长长的走廊,灯光幽暗,十分寂静,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要不是考虑到影响,叶呈希真的很想高声喝住前面的人。
  两人的距离在慢慢缩短,这时范泽西突然止住了脚步,叶呈希有些怔住,想再往前走的时候,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不是他的手机,是范泽西的。
  拿起手机后,范泽西的步伐变得比刚才更迅速,叶呈希见状几乎是小跑起来,他不想再错失机会,不想再不明不白被动等一个解释,可是一个拐弯后,范泽西的身影就从他面前消失了。
  等到他跑到通往停车场的门前,不远处的车门正好关上,短暂的一瞬间,他在车里看到了上次酒店门前的那个女人,他们就这样快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奔跑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叶呈希险些栽倒在地。
  后视镜将发生的一切清晰地呈现出来,范泽西极力克制住才没有踩下刹车。
  坚持了那么久,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半个小时后,市拘留所。
  即使是阳光明媚的夏日,会面室依旧阴冷得没有一丝暖意,寒意顺着脊背往上攀爬,听到开门声,范泽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
  半个多月的牢狱生活,范泽琛消瘦了不少,但即便一身囚服,依然没有减淡他的气度,身形挺拔,目光坚毅,如果忽略掉他颧骨上的擦伤,一切与往常几乎没有差异。
  他坐下之后,嘴角微微扬起,示意范泽西放松下来。
  “不用担心,范家的男人,无论到了什么地方,拳头都是最硬的。”
  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被铐住的双手上斑斑的红丝移开,范泽西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我保证,很快会让你出来。”
  听了他的话,范泽琛并未去提及其他,身体往后倾靠在椅背上,微微一笑,“好。”
  “父亲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有好一点了么?”与范泽西的反叛不同,范泽琛从小到大都是最合格的长子形象,才资优异、儒雅大方,孝顺又有责任心。范泽西出国留学,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帮助着筹划,最后还陪着在伦敦住了一个星期,一切安顿好之后才放心回了国。
  当时范泽西十二岁,他十六岁。
  心房像被铁锤重重一击,呼吸随之一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勾起唇角,“老头子你一贯最了解,没那么容易倒下。”
  “那就好。”
  “芯茹也来了,准备了很多东西,你要不要见见她?”
  范泽琛相比较于范泽西浅淡了不少的眼眸此刻幽深如秋水,声音中夹杂了几不可闻的叹息,“不用了,见了面她反而会更担心,让她和洋洋去散散心,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好,我会安排妥当。”
  探视的时间相当有限,两人谈了一会,门外就有人开始催促,起身离开,擦身而过时,范泽琛轻声说了一句,“记住,事事小心。”
  范泽西沉默地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不必说出口,危难之际,血缘亲情尤为弥足珍贵。
  “范先生,您与您的家人在这段时间都不能出境,以便配合调查工作,除此之外,您本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方便警方能在第一时间联系到您。”
  就算不提醒,范泽西也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每天尾随跟踪他的,除了八卦记者还有警方的人员,范海天一倒下,形势就大变天,公司涉嫌走私、洗黑钱,作为负责人,范泽琛和一批高层被拘留,公司账户冻结,接受全方位的审查。
  但这只是造成困境的其中一个原因,范家的特殊背景加深了危机,一旦与政治挂钩,再简单的事情都会变得复杂无比,树倒猢狲散,落井下石,这从来都是社会的规则。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敏感的事件,范家每一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范泽西更是重点监控对象,谁也不敢保证最后一定能安然无恙,最坏的结果,根本无法想象。
  这也是他否认和叶呈希关系的原因,让他不至于卷入这凶险难辨的漩涡之中,公司大部分骨干被拘禁,一旦抓到证据定罪,不止是牢狱之灾这么简单。千里江堤,毁于蚁穴,家族性企业一旦积重难返,带来的灾难将是毁灭性的。
  范泽西成年后一直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外发展,对家族里的企业一无所知,所以这一次危机爆发,他根本措手不及,公司股价暴跌,人心惶惶,资金投入是个无底洞,他不得不动用多年的积蓄。更让他担心的,是范泽琛的处境,背后如果没有强大的势力推动,以范泽琛的能力,不可能被捕入狱,更不可能在狱中受伤。
  一无所有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生命和自由。
  渐渐暗下来的天,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般阴沉,范泽西比任何时刻都明白,肩上所要承担的责任,倾巢之下无完卵,他必须保护这个家,家里的每一个人。
  驱车到达医院时,夜色渐深,空旷的走廊地板发射着白亮的光芒,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范海天自上次手术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一周前陷入昏迷后就没再醒过来,一直依靠呼吸机和药物维持生命。
  还没走到病房前,就见房门大敞着,生出不好的预感,范泽西立刻加快了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盖上了白布的病床,一行人站立在两旁,神色凄然,眼前的一切就像定格住了一般不真实,范泽西立刻僵在了那里。
  腿像灌了铅,每挪动一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力气,他等了很久,才抬起颤动的手想去掀开白布……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布料时抖动了一下,就像被冻僵了,没有再能移动半分……
  在他心里,这个男人一直是像神邸一样的存在,他对他充满敌意,又迫切地想超越。
  有记忆以来,范泽西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不苟言笑、严苛刻板,可是昏迷前一天,他站在门外,看见男人眼神温柔地望着一张昏黄的照片,他以前一直很不理解母亲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男人,那一刻,他有些懂了。
  二十三年,他一个人孤独地度过,直至死亡。
  将手收回握住,指尖陷入掌心,一阵尖利的刺痛。压抑的空气几乎要让人窒息,范泽西终于忍受不住,转身出了门,不顾身后的叫喊。
  胃部一阵猛过一阵的灼烧,靠在方向盘上的人却不管不顾,继续往嘴里灌着酒,遗留的酒液从漂亮的下颚曲线滚落,原本星辰一般耀眼的眼眸此刻蒙着淡淡雾气,犹如幽暗的古井,深不见底,隐隐透出凉意。
  灼热演化为利爪撕扯般的疼痛,细密的汗珠沁出,范泽西却像毫无知觉,继续机械地灌酒,铁皮罐捏扁之后,又拉开另外一罐,但是酒精没有麻痹神经,反而让他越来越清醒。
  严重睡眠不足,饮食失调,空腹酗酒,锥心的疼痛越来越清晰,黑色的发丝湿漉地贴在脸上,让人愈加烦躁,范泽西一把将酒瓶甩出窗户,重重一拳击打在玻璃上。
  斑红的血丝在白皙的皮肤上蔓延开尤为触目惊心,范泽西目光凛然,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有一半来自他应该称为“父亲”的男人,骨子里与他一样偏执到接近疯狂。
  透过玻璃窗仰望,远远的一盏灯光,吸引住了范泽西全部的心神。
  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繁华散尽后的凄凉,身为明星更要适应人前人后的落差,而他一直期待的,不过是一盏等待他回家的灯光,这样无论多晚,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每一次工作结束,他都会驱车远远往上一眼,等待灯光熄灭后离开。
  因为他亲手将这一盏灯光,推离了他的世界……
  公司问题重重,很多事情还没得到解决,未来是不定数,就像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他不能让叶呈希跟着他冒险,甚至赔上演艺事业,那是叶呈希的梦想,而他除了梦想,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承担。
  在媒体上公开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投资拍摄电影《游园惊梦》,则是想尽量弥补这个遗憾,以剧中的角色,在公众面前扮演一次恋人。
  啤酒瓶零零散散地扔在座位上,车旁也有不少干瘪的易拉罐,范泽西到后来根本不记得究竟喝了多少,一手靠在降下的车窗上,一手扯开领带,呼吸灼热而浑浊,远处的灯火忽远忽近,恍若陷入了梦境中,所以与熟悉的清浅双眸对上时,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诧异,两人静静对视,漫长而幽静,就像他们曾经纠葛的时光。
  “我果然是喝醉了。”范泽西抬起手臂按在昏沉的额上,自嘲一笑,而车窗外,站立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乎转机终于来了= =
  78、chapter78 ...
  范泽西离开后,叶呈希在那里静静站了一会就回了剧组,下一场戏还在等着他,不是天王巨星,没有任性的资格。
  导演将原本安排的他与范泽西的第二场对手戏推迟,第三场戏提前开拍。
  剧中的杨逸是一名演员,为拍摄一部民国背景的电影找到程子秋学习京剧,在《游园惊梦》中叶呈希有几段戏剧表演,所以进剧组前,他也进行了相关方面的学习,包括唱腔。
  这一场戏讲述的是杨逸参加电影试镜,叶呈希本人有过丰富的试镜经验,表演时相当有代入感,拿捏得也很到位,一条就过了。
  拍摄结束大概是六点钟,更换衣服、卸妆花了近半个小时,叶呈希进到厕所时里面已经静悄悄,不少人收工回家了。
  “怎么回事?拍摄第一天范天王就突然离开了,他不是一向号称很敬业?”
  关上隔间的门不久就听到了水声,随之响起的是熟悉的男声,叶呈希听得出来是监制。
  “应该是家里出了事,听说他父亲病倒之后,公司出了很大的问题。”柯林一如既往显得懒散,“当初他主动找到我说要投资这部电影,我还很惊讶,因为一年前我找过他,他拒绝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有危机,家底也在那,资金方面我倒是不担心。”监制说到最后,话锋一转,“一开始我还担心过他那个附加条件,现在看来,似乎表现还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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