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8

  “呵,以后再谈吧,现在你是真实的就行了。啊,真是美丽的一天,我们要好好庆祝下,祝贺我们的晨曦终于到北京了。日本菜?法国菜?”他愉悦的样子真的让人觉着亲切。这样的老师,我也不会逃课。
  “有第三种选择吗?”他去的地方一定好贵,我不好意思让他破费。
  “当然,你说吧!”
  “韩国菜吧!”韩国拌饭,价格经济,份量够足,我和阴柔以前常吃。
  他点头说好。结果我们去的是东方萨拉伯尔酒家,以韩式烧烤为主,价格不菲。精致的包间,古色古香的餐桌,柔和、舒适的灯光,轻缓、悦耳的音乐,看着这一切,我连连叹息。
  “干吗皱着一张脸?不喜欢吗?要不我们再换?”二个人的空间里,他的亲切感更重。
  哪里还敢再换。我环顾四周,尽量自然地一笑,“这里很好,我也有不真实感了。”我的家算是小康,出去吃饭的机会也常有,这样高档的餐厅,我们却很少踏入。不是讲不可以进,而是我和他的交情好象没有深到这般慎重。
  他看出了我的沉重,轻拍着我的手背,真诚地说:“不要想太多,晨曦,今日是为了庆祝你来京的,应该正式些。”
  我诚惶诚恐,“谢谢你,沈教授。”
  他盯着我,眼眶窄起来,眸光变得尖锐,那神情象是看着一个外星人似的。我不安地等着他训话,但他只轻轻地叹息一声。我发现我的心脏不是跳动的,而是颤动的。
  服务先生进来点燃炭火,放上烤架,把拌好的牛肉和海鲜、蔬菜放在一边,便轻声掩上门,出去了。沈仰南熟练地在烤架上涂上油,然后把牛肉放在上面。不一会,室内就飘荡着缕缕肉香。
  “晨曦,需要我以后称呼你晨老师吗?”他翻弄着牛肉,漫不经心地低问。
  “呃?”我半张着嘴,睁大眼睛。
  “我们是同行,彼此称呼对方的职务,是一种礼貌,我以为我们之间会有点不同,所以突兀地称你为晨曦,没想到这只是我的一厢认为,以后我会注意的。”
  如果他是一面镜子,我想我一定会看到我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在他面前,我总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刚搭建的城墙,一点点又被他推翻。如果想保命,以后还是少见他为妙,不然我就只有投降的份了。
  “不是,沈,沈……是我太拘礼了,我改。”一切都说不清了,我只能顺着他的思维转。
  “不要太为难,这没有什么,我不介意,叫我教授的人很多,多得我都以为这就是我的名字。”他笑得云淡风轻。
  我小心地说:“不为难,我介意。”
  他的表情更丰富了,一边将我面前的盘子布满了菜,一边愉快地问:“那你叫我什么?”
  “沈仰南!”我咬牙切齿。
  “职业病吧,连名带姓地喊学生呀!”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面前的盘子扔到他脸上,什么温和俊雅,分明是个喜爱捉弄人的恶魔。
  “晨曦,你刚才也是这样喊的。”我以牙还牙。
  他做出一幅醒悟的样子,“曦,曦儿,小曦,我可以选哪一个?”
  好想晕倒,他真的不怕恶心吗?
  “呵,还是晨曦好听。”
  “嗯,这是你的意见我尊重,我的意见你也要同样接受。叫我仰南,象我那些好友一样。”他低沉的嗓音有蛊惑人的力量。
  “仰南!”我在心中悄悄叫了一下,觉得没有办法叫出口,但看到他期待的模样,我点了点头,决定先妥协。
  “晨曦,不要先拿把尺在我和你之间量好距离,很多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因为欣赏,才会相处快乐。我们还很陌生时,都能真诚相待。为何熟悉后,反到中间象砌了一道厚厚的墙。我也许表现得太急切,没有想过你的感受,是我疏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在北京,我真的开心。”
  我拿筷子的手僵硬地停在空中,羞惭得想逃。确实,我想太多。
  他把烤好的海鲜放到我面前,腾出手握住了我的,“不要先去设定什么,顺其自然点,你太紧张了!”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眸幽深如海,我轻轻点头。
  “现在还没有开学,你后面的时间如何安排?”怕我难堪,他转移话题。
  “我有些事情要做,不会太闲。”
  “和那个认识的人?”
  我惊异地抬起头,“你怎么会知道?”
  他指指头,“用脑子呀。”
  唉,难怪这么年轻就是导师,真的有过人之处,我自愧不如。”嗯,是和他一起做些事,我答应他的。你呢?”
  “学生准备毕业论文,要指点一下,还有几次演讲和几场比赛评委工作,刚写好的书稿还要再看一篇,也是闲不下来。”
  都忙,就没机会碰到了,也不算坏事,和他一起,他能自如,我却慌乱。
  我知道他很有名,阴柔冠为“少妇杀手”,一直以来,我认为这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没有太去当真。当他伴着我走进书城时,惊叫的女生和慌乱的人群瞬间把他围得水泄不通,我真的呆住了。
  他苦笑地隔空冲我耸耸肩,十米外,我爱莫能助地也耸耸肩。
  书城经理出动了保安,才让他走了出去。我抱着书回到停车场,看到他,笑得前俯后仰。
  “被很多人当作梦中情人,会不会很有成就感?”把书扔到后座,他飞快地把车驶出停车场,看着他温雅的面容,我戏谑地问。
  “被梦中情人当作自已梦中情人的人,会不会成就感更浓?”他反问我。
  好复杂的句子,我重复了几遍,仍没明白。沈仰南腾手轻打了我一下,说:“笨!”
  嗯,我确实笨。
  书太重,我只得委屈他送我到住所的楼下。车刚停下,我便看到那个叫许丽的女人拎着一大包东西正欲上楼,今天,她穿了一身职业装,显然刚下班回来。
  听到车响,她扭过头来。我下意识地抱住沈仰南,不让她看到他。
  “怎么了?”他有点意外,惊讶问。
  我轻声俯在他耳边,低低说:“等一会,有人在看你。”
  他明白了,反抱住我,温热的气息把我的颈子弄得痒痒的。许丽撇了一半脸过来,下巴抬着,居高临下地上楼了。
  我松开沈仰南,“以后不能让你送我了,这边的邻居好奇心很重。”他是名人,要是传出去,我可不知如何应付。
  他笑着点点头。我拿了书下车,催着他走。他冲我摆手,走了。
  刚从二楼拐了弯,我便看到许丽站在楼梯上。我点了下头,继续上楼。
  “你异性朋友不少吗?”她上上下下打量我,嘴角的弧度是下弯的,吐出来的口气是酸的。
  我按住上串的怒气,“你观察得可真仔细。”
  “开的都是好车,你还真看不出。”她阴阳怪气,我气得转过身瞪着她。她吓了一跳,稍稍收敛地退后一步。
  我挺直了腰,转身上楼,当她是空气,不去理会。
  门刚关上一会,她的门铃响了,那种气喘的压抑声又在门外响起,我真想知道这是何样的爱,以至于狂热得需要如此的不避嫌疑。
  雨还在细细地下,依窗听着雨落,我满脑满心都是沈仰南的身影。
  九,情动如水(二)
  第一次在北京过夏天,很不适应。这种热不同南方的湿热,会让人气闷,它是一种干热,象火对着你细细地烤,直接把你烤熟。南方稍热几天,不是有台风便是下雨,开着窗,夜风凉凉的,很易入睡,北京则不然,热天总是持续很久,下点雨,没等路面湿透,就已蒸发在半空中,北京的楼又高又多,风吹不进来,整个首都就象是只火红的蒸笼。
  我不敢出门,终日把自已关在空调房里。
  齐鹏把一些客户公司几年的资料用邮箱发给我,又寄给我一些经济频道的节目光盘。我把录像一遍遍细看,认真揣摩主持人问话习惯和风格,再对照各公司的最近情形,提出同样风格的问题,写下专业的回答。关了一周,有几家我感觉不错,便发给齐鹏。两天后,他让我打开电视,让我看经济台的访谈节目,有位嘉宾是其中一家公司的老总。他款款而谈的知性表现赢得了不少的掌声。我闭上眼睛,安心入睡。
  这种事,做熟了自然有经验,刚开始,谁都是捏着一颗心的。
  齐鹏比我开心,催我多接几家。我摇头,不想自已成了金钱的奴隶。没有人爱自已,我再不疼自已,不是太可怜了吗?
  我给自已定下的条件是每做成功一件,休息一周。不累的很,就接几篇论文。我想做个守信的人,要么不承诺,要是承诺了,就一定要完成。齐鹏熟悉我的性子,只能随我。
  成功是与孤单相伴的,关在这间旧公寓里,我好象与世隔绝,没日没夜的看资料,写文档,除了影子,我看不见任何人。有时,我很想许丽来搔扰一下我,那样至少也是个人。可她好象也不见了。
  孤单有时会让我绝望,我不知我这样辛苦为什么?北漂的人图的是出人投地,我呢?
  我很想家,却不敢打电话,我怕妈妈听出我的孤单。阴柔正在新婚中,我也不方便打扰。当思念无法负荷时,我学着做菜,虽然不是大户人家,我自小也是娇养得很,水手不沾,工作后,学校有餐厅,更无需自已动手。现在独自在外,无依无靠,时间又多,就学着做点打发时间。做得很累,吃得很少,慢慢也就倦了。我期待赶快开学,那时应是秋天了。
  沈仰南睡前总会打来一通电话,隔着电波,我可以放松地与他闲谈。我们会一起聊聊彼此的学生、家人、大学生活。他的人生比我丰富多了,儿时在乡下度过,中学时换了三座城市,在国内读了二年大学,在国外则呆了十年,三年前回国任教。我大学毕业,外婆对妈妈说不要再读了,女孩子读太多书,嫁人都不好嫁。妈妈信了,可我却没有嫁出去。这些我是不会对他讲的。
  不知不觉,我们变得知心了起来。呆在北京的夜晚,他的声音是我唯一的慰藉。
  今天的电话有点早,我刚冲凉出来,电话响了。
  “穿件漂亮的衣服,我们去看歌剧。”
  我愣了几秒,小心地问:“可不可以拒绝?”
  “理由?”
  “我怕我会睡着。”我对美声的东西,有种天然抵抗,当他们直着嗓子开始歌唱时,我欣赏不出音乐的美妙,反到心象被揪住,生疼生疼。学琴学了十年,我还是喜欢流行音乐。
  “那就来睡觉吧!”他在电话那端包容一切。
  我哭笑不得,“是真的会睡着,你的脸会被我丢光的。”我知道看歌剧的人都是高雅情调的小资,沈仰南这样又是音乐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朋友睡在歌剧院,别人会笑到内伤。
  “我的脸很大,一次两次不会丢光。”他继续游说。
  “那后果自负。”我提醒他,他在那边放声大笑。
  我嗜白,衣厨里四季都是白。今晚,我想添点色彩,为他的面子,也为我的虚荣。一件粉紫的吊肩长裙,脚下细高的白色凉鞋,长发用同色的丝带轻束。做不到富贵逼人,那就清新自然吧!
  看到我,沈仰南的眼中多了点热度。
  “我们的晨曦今夜就象一颗粉色的美钻。”他为我打开车门,含笑说。
  “你呢,蓝色的海洋吗?”他今晚穿了一身浅蓝的西装,温雅中添了几份贵气。
  “我喜欢这个比喻!”他神情愉悦地开着车,两眼晶亮。
  “晨曦,你喜欢话剧吗?”
  “话剧还可以,音乐剧也行。我最喜欢的是越剧和黄梅剧。”
  “咦!”他惊讶了。”象你这么大的女子,喜欢戏剧的人不多呀。”
  “嗯,我妈妈喜欢,小的时候,她总抱着我到处看戏。渐渐的,我也迷上了。戏剧情节一般贴近生活,大半取自于民间故事,让人有亲近感。越剧和黄梅剧的唱腔又优美婉转,喜欢很容易的。”
  “那京剧呢?”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