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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她身边。听到这个消息后,这秀丽的山山水水在我脑中就成了洪滔猛浪,我吓得不敢走进半步。一是有些怨,二是有些自惭,不如别人吗?三是怕偶然。
  记得有个报道,有位台湾商人到大陆做生意,他妻子留在台湾,有一天,看一个旅游节目,没想到居然拍到她老公挽着情人在吃大排档。所以讲这世界小的时候,会超出你的想像,我也怕我会看到我曾眷恋的胸膛前依着另一个女子。所以,我远离关于这座城的一切。
  但是,我来了。
  学校选择的实习地是这边最大的旅游公司。因是旅游大市,无论旅游各项的哪方面都做得非常好,学生们在这里实习,会很受益。这家公司也与学校合作很久,每年都有许多学生到这里工作,现在的公司总经理于小姐就是旅专的校友。
  熟门熟路了,学生一到,公司立刻就分配到各个子公司去,导游专业老师和旅游后勤专业老师比较忙,要时时关注学生的情况,而我这个专业,只要在公司里晃悠,要些数据,最后写份调研报告就行了。我于是放羊吃草,随他们怎么玩,最后给我报告就ok.
  不能时时泡在酒店中看电视,我就把自已当成了一游客。从来没有如此轻松游玩过,以前休假在外,都是匆匆又匆匆,而现在我可以在一个景点一停一天。
  西湖,此时游人如炽。风雨中,游船也是来往不息的。
  苏堤上,行人不多,柳树被雨水洗涮得青翠欲滴,悠然在此独行,是很惬意的。有时,我会偷偷想,要是有个人陪也很不错。一起谈谈景观,说说典故,逛逛街,吃点小吃,轻拥着在雨中私语。是,我总是会想起沈仰南,明知这是不应该的。
  昨晚,音乐频道采访英国皇家乐团,请他做嘉宾。他俊雅地坐在那里,娓娓而谈,磁性的嗓音,让我的目光始终无法挪开。后来,主持人请上明琪,他望着她微笑,回视她的微笑,那种感觉就象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天地,一个插不进去的空间。他的心,他的情,他的眼中,他看的,始终没有我。我早死透的心不禁又死一次。
  雨还在下,从树缝中向外张望,暮沉沉的天,从早到晚都是黄昏的感觉。停船的码头上,都是人头。一个个一脸匆忙失措,这样子,再美的景也都象过眼烟云般,我摇摇头。湖中小岛上的桃花,粉红淡白,随风落了一地,粘在游人的脚上,很肮脏的样子,我不敢多看,直直地往前走。
  看了一天西湖的烟雨,第二日,我的嘴巴肿了半边,牙疼得我直想掉泪。
  于小姐看着我抚着脸从酒店的楼梯下来,笑了,“太爱美了吧,雨天怎么没多加件衣服呢?”
  不是爱美,而是我没有。以为是春天,这儿又偏南,我连短裙都捎来了。谁想到,这雨会下个没完呢?
  看我眼眶通红的可怜样,她说:“算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点头。
  “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饼干了。”医生在桌子后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我老实承认,景点离住处有点远,我的中餐和晚餐都是靠饼干打发的。
  “你太任性了,牙齿本来就有炎症,里面还蛀了一颗,天天吃饼干,糖份遗留在牙缝内,虫子不出来咬你才怪呢,再加上一冻,痛了吧!”
  是,是,医生讲得都对,要是我懂,现在也不用坐在这里。
  “先打一针止痛,再输点液。”她的声音甜润,却毫无感情,可能这样比较有慑服力。
  我必须留下来打吊针,于小姐事情多,我让她先走,一会自已打车回去。
  不太会照顾的人很多,几个输液室里人都满满的,好不容易最里的一间还有几张躺椅。
  打吊针是最无聊的,看着液体一滴滴流到血管里,有时觉着时光好象停止了。
  “晨曦吗?”一个瘦削的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从吊液室的门外走了进来,讶异地瞪着我。
  我没有他那么讶异,沉得住气。”请问,你是?”
  他弯身在我隔壁椅中坐下,浓眉紧拧着,一双似曾熟识的双眼忧伤地盯着我,我的呼吸不禁停止了。”天,你怎么瘦成这样?”我失口问道。
  是他,那个曾给我无比虚荣和许多回忆的人。
  唉,我说这世界很小吧。
  他的外貌变化很大,两眼深陷,又留起了胡子,衣衫微带花哨,浓密的头发有些稀疏,整个人看上去就象一个夜生活过度的中年男人。以前的他帅得让人窒息,如此鲜明的差异,我一眼没有认出他来。
  我没有一点辛灾乐祸的意思,只是很震惊,当初他明明是奔幸福而去的呀!
  “我的胃不太好,不易胖。”他冲我苦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我学生在此实习,这不,”我指指肿着的嘴巴,“来这里打吊针。”
  “你换工作了吗?”
  “对,我现在北京。”看着他,很象面对一个陌生的男子,没有爱,也没有恨,感觉怪异,我怀疑我的记忆是否出错了。
  “你最终还是愿意到大城市工作了。”他有些落莫地说。
  不是最终,当初我也愿为他去那座不夜城的,但他却先离开了,于是我也没有停留。
  “你是不是也哪里不舒服?”我铰尽了脑汁想话题,不想太过于冷场。我们已不适合谈往事,只能聊些可有可无的话,如今天天气如何如何。
  “她阑尾炎发作,昨天刚做了手术。”他低下头,看着地面。
  他是说“她”吗,她是谁,难道不是他的妻,我不好奇,“哦!”抬首看看吊瓶,滴得可真慢!
  他抬起头,浮出一丝伤感的苦笑,“我现在一家外资公司工作,事业上还可以,其他方面一团糟。晨曦,你一点也没变,岁月真是厚待你,你还和从前一般淡然、清秀。”
  那是因为我不贪心,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转身而去,不存侥幸,我快修成无情无绪的佛了。这些我不想和他说,我只冲他笑笑,哇,嘴巴扯得生疼。
  有一瞬间,我有种错觉,似乎薄情的那个人是我,而他才象个受害者,小心翼翼地笑,怯怯的试探,落拓的外表。我承认,我曾爱他爱到骨子中,甘心地为他做一个专职的家庭主妇,但我所有的付出都被他当垃圾般扔了,我现在对他也涌不出半点同情,诧异是有一点的。他可是国内第一名校出来的高材生,看什么都准准的,不会犯错。
  “你会在杭州呆多久?”
  已过去十多天,我只呆一个月的,“还有十多天吧。我还有课没有结束呢。”
  “我明日请你吃饭,好吗?我一会要去公司开个会,今天没有办法。”他冲我抱歉地笑笑。
  “不,不,我要陪学生,再说你看我这牙,也没办法吃什么的。”我极力推辞。
  “你是不想看到我吧!”他又浮出那种忧伤的表情了,让我觉得很有罪恶感似的。
  “不算不想看到,只是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们并不算好友,我对你现在的状况也不想知道,碰到,点个头,打声招呼,我做得到,别的我认为没有必要。”我不想再找借口,坦承我的想法,他不是一个我愿意委屈的人,我回得明明白白。
  “呵,晨曦,你强悍了很多。恨我吧,反正恨我的人很多,也不差你一个。我也变了,不再是你初认识的那个人。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和她虽然有一纸婚书,但她有她的情人,我有我的女友。公司里求我的女职工很多,我不要别的,和我上床就行。吃惊吧!你现在一定在庆幸我当初的薄情,对不对?人总会变的,不是人变环境,而是环境变人。当初,我抱着伤害了一个女人,不能再伤害第二个的想法,随她到这里,从新开始,没想到,我也只是她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她装清纯,装知性,其实,背后抽烟,酗酒,夜不归宿,一开始会吵,后来麻木了,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耸耸肩,象讲别人的故事,一脸冷淡。
  “那你为何还坚守这份婚姻?”这屋檐下怎么能住人,我想不通。
  “不想麻烦吧!谁知道出现的下一个会是什样?公司里的女子也是有男友,有爱人的,当我提出上床的条件时,也没几个人拒绝,我发现她们也很享受这种外情。看透了,就这样凑合吧!”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想过成婚后的他会有些变化,但没想到他会变得如此。他的心态一定出了问题,不然怎会这样偏激。他连齐鹏都不如,至少齐鹏对妻子的期待还存在美丽的希望。
  “看清楚了吧!我现在就活得这样,夜深人静时,我会想这算不算是我当初负你时的报应,后来,我发现不是,而是我骨子里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假君子。”
  “不是的,”我摇摇头,曾经他过马路都要牵着我的手,而不放心我独自过去。有这份用心的人,能坏到哪里去?只是他错了,错得越来越远,他在拿自已的尊严作践自已。”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想这并不是定局,一切都可以改变,可能随着年纪再大一点,阅历多一点,就会好些了。”
  “呵,十年二十年后吗?我从不作这些奢想。”他自抛自弃地说。
  我没有答话,他是成人,应对自已的行为承担一切后果。
  “晨曦,明晚一起吃饭吧!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我们不是好友,却共有一份回忆。”
  不提回忆也罢,一提我联想起我也算是他怀中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不由地恶心的想吐。”对不起,我想真的没有必要。”我不想和已婚男子二人共进晚餐,不想惹没必要的是非,我婉转地再次拒绝。
  他没有再坚持,笑笑,站起身,“那就再见吧!”
  “再见!”我毫不留恋地冲他挥手,从此,我连回忆都没有了,日子越过越苍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带着最后一丝尊严走了。
  吊瓶快要见底,我呼来护士小姐撤针,牙好似不疼得那么厉害了。外面,还是风雨大作,我却感觉到不那么寒气袭人,可能我真的变强悍了。
  十九,不流泪的伤城(二)
  夜深人静,唯风雨不息,熄了灯,躺在酒店的床上,不由又想起了白日的他。当初,如果我原谅了他,他会不会变成这个样?
  其实,原谅是有条件的的。经济上需要他,惟有原谅;感情上依赖他,惟有原谅,但这都是假装的原谅,不可能走得太久。而我在某些方面太过于独立,所以他才会说,我一定会过得很好。
  假设换了一次又一次,不管在何时何地,我终不可能原谅他的。
  迷迷糊糊地睡去,醒来发觉雨后初晴,满室阳光。镜子里的脸已消肿了许多,我直接去了餐厅。昨天一天无法吃饭,今天一定要好好补回来。
  这家酒店是旅游公司名下的,公司的办公地点就设在这里的顶楼。我看见于小姐正陪一位男人用餐,我托着餐盘弯过去想和她道声谢。
  “齐鹏?”于小姐面前的男人,居然是齐鹏,我愕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我,齐鹏收起一脸的精明,笑了开来。我突然发觉于小姐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眼眸迷离地有意无意总扫向他。我有点晕了,忙坐了下来。
  “怎么我不能来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有度假的味道。
  “你不是大忙人吗?这样浪费光阴,不怕错过多少良机?”猎头公司,顾名思义,那就是静候在密林中,眼睛眨都不眨,等待每一个出现的猎物。稍有闪神,猎物跑了,就前功尽弃。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我也是人,有时也应该享受享受。”
  “齐总是来杭出差的,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他在杭州,都住在我们酒店。”于小姐柔声说着,不复往日的精明强干、快言快语,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凭我的第六感,她一定是喜欢着面前这个游戏人生的男人。事情真的有些意思了,我好奇地静观他们的互动,可惜齐鹏似乎用情不深,偶尔递一两个暧昧的眼神,大半时都是合作伙伴似的客套。
  “晨曦,你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发个邮件,就逃之夭夭,害我推了好几篇访谈。这样做人很不地道吧!”
  我有些汗颜,“对不起啊,手机丢了,课又紧,实习时间又急,只能那样了。”
  “理由不少,还好我神通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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