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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玎珂!”
何副官猛刹车整个人差点栽倒在挡风玻璃上,袁尘却已跳着滚下车。
玎珂猛然回眸,他如同一缕曙光般,瞬间撕破黑暗,奋不顾身来到她的身边!
袁尘!
他嘴角微微上勾,带着魅惑的笑,而这笑却只为她一人!
“我要带你走!”时光流转,他霸道的话语却依旧不变。
玎珂毫不迟疑的伸出手,两人便是十指相扣,丝丝相绕,且战且退,敌军却逐渐涌出越来越多,鞋子已湿透脚分明踩在冰上,玎珂的手心却不断溢出汗水,
子弹发发不落,两人左右配合有序,刹那间眼角扫过敌人的眉心便是一枪,各个击破,袁尘的子弹颗颗击中眉心,绝不给敌人半秒思考的机会,哪怕是半秒也许就会伤害到他的玎珂!
可在保护玎珂的瞬间袁尘的左手臂却瞬间被子弹击中,玎珂心痛的瞟过一眼,他不亏是训练有素的少帅,手臂中弹竟只是一声闷哼。
空旷的湖面已无路可躲,“我的子弹用完了!”玎珂后退着靠向袁尘的背,士兵前仆后继,可已领略到袁尘精妙的枪法,伫立着竟不敢再轻举妄动,敌人步步紧逼,袁尘改换左手拿枪,右手紧握玎珂的手,“我也是!”
两人转身却又瞬间刹住了脚步,身后竟是一个偌大的冰窟,散碎的薄冰缓慢的游荡在冰水上,初春的北平有部分湖水逐渐化开,后面居然刚好没了厚冰,这却成了两人绝命的万丈深渊。
他们脚下的薄冰带着道道细纹缓缓展开,似乎下一刻便会瞬间崩裂。
“你敢吗?”袁尘看着身边颤抖的玎珂,两人眼眸对视的顷刻电光火石,玎珂瞥了一眼刺骨冰冷的湖水,再回眸望向袁尘漆黑的眼眸,她竟莞尔一笑,笑得万花皆失色,“生死相随!”
正文 阴阳相隔
生死相随!
不过四字却足矣!
袁尘紧握住玎珂的手瞬间回身跳进冰冷的湖水中,士兵猝不及防,举起枪朝湖水中射击,清透的湖水阻力拦截下子弹,刺眼的血却顺着袁尘的手臂染红半池湖水,丝丝渗开。
一颗颗子弹从他们身边擦过,带着湖水的漩涡扭转着,冬日的湖水如同一根根细针,刺得玎珂浑身生疼,她疼得连眼也不敢睁开,只是合目任由袁尘拽着,却仿佛渐渐失去了知觉,冰水如同黑洞般,无情的吞噬着她的生命。
冰上的士兵望着跳下冰窟的两人,无不惊叹却又不敢再开枪,他们已履薄冰,倘若再开枪便有丧命的危险,正在迟疑之时身后却是一片枪响,何副官带着成批赶来的士兵将其击毙。
袁尘一向喜爱冬泳,他竭尽全力保持清醒,逐一拽去阻碍的军靴和衣衫,他的手却紧攥住玎珂时刻不敢松开,可水中的她却面色惨白,双目紧闭逐渐下沉,冷得浑身僵硬连袁尘的温度也感觉不到。
分明是闭着双眼,可朦胧间她却看见那时的算命先生捋着胡子,“这女孩命中犯水!”
命中犯水……
玎珂以前总爱喝杭白菊,微黄中略带白,清雅不施粉黛,一壶热水浇下,顿时展开蜷缩干萼的花朵,上下沉浮绚烂的盛开着,可再美也只是死后的绽放。
此刻她却如同杭白菊在碧水中下坠,袁尘发狂的拼命握着她娇嫩的手。
“我说过,我要带你走!”
“就凭你?”
“没错,就凭我!”
袁尘猛地扑出水面,不知捱了多久才游到岸边,他急促的呼吸着可开口却是她的名字,“玎珂!”
“少帅,快上来!”何副官慌忙伸手去拉袁尘,袁尘先将怀中的玎珂递给何副官,何副官的手却一抖,她整个身躯已是僵硬,浑身冰冷的竟寒过了冬日的空气。
“快,快去最近的医院!”他不能再失去她了,哪怕一刻,他也绝不允许!
“玎珂,你醒醒,我再也不送你走了!玎珂?”袁尘伏在她的耳边低喃着,雪白的床帐边站着手足无措的医生和护士,何副官伸手抹去眼角的泪,“少帅,夫人已经,已经……”他哽咽着却说不出话。
“你不是说要生死相随吗?你睁开眼睛啊!快睁开!”袁尘发疯的晃动着玎珂的身躯,何副官和医生冲上前去阻拦,他却刹那间焚烧掉所有的理智,猛的拽住何副官的衣领,一把将他按在墙上,“她怎么了?”
袁尘紧攥着何副官的戎装,血混着冰水从他身上滴下,一进医院他便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口和身体,可她却依旧躺着纹丝不动。
何副官不是恐惧,而是看着袁尘碎了满眼的泪,充血的眸子爬满了痛苦,袁尘以为自己放手,是给她自由,却不想竟亲手将她推上了绝路。
“你们全都要给她陪葬!”袁尘像发了疯一样的吼着,忽而却又摇头,“不,不止你们,我要苏琛泽全家连同他的大军都陪葬!”何副官本来还想劝阻,可袁尘却拔出了银色手枪。
上海繁华的街道旁她的一抹白色身影,让他足足痴等了四年,他不择手段得到了她,可她刚说了句生死相随,两人竟已是阴阳相隔。
一切如同梦魇缠绕着她,四周变得黑暗而冰冷,而她逐渐沉下去,顺着黑暗不断下坠,沈淙泉是注定不能相爱的王子,她却如美人鱼纵然爱的璀璨,最终也要化为泡沫消失不见。
我要带你走!
上海,北平,他不是沈淙泉,不是王子,却挣破黑暗,握紧她的手,让清冷透骨的身躯略微有了温度,抹掉所有的回忆,居然只为遇上他!
“呀,她动了!”眼尖的护士惊喜的叫起来,却见玎珂的嘴唇微颤动着,不经意观察倒难以发现,医生慌忙上前察看,停止的心脏居然有了微弱的跳动,“真是奇迹,少夫人居然有呼吸了!”医生激动的冲袁尘叫道。
袁尘颤抖着俯下身轻吻她,吻的不是甜腻,却是苦涩。
她竟流泪了!
他再次失而复得,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的泪却沾湿了他的脸颊。
“袁尘!”她意识不清,只是清楚的喃喃着他的名字:袁尘!
玎珂明眸微睁却又垂下,可温润的唇再次轻启,“袁尘?”
“我在!”
“袁尘?”
“我在!”
“袁尘?”
“我在!”
“袁尘?”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
袁尘紧握住她的一手,似乎情绪太过激动,竟不小心带动手臂的肌肉,伤口撕裂开渗出汩汩的血液,他咬了下牙莞尔又轻吻着她的脸颊。
“我们在家吗?”玎珂已足足睡了两天两夜,仍是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
袁尘俯下身,异常温柔而体贴,“对,在家,我们的家!”
玎珂苍白的面颊略微泛出一丝血色,逃离过生死,命运的轮环将两人牢牢扣在一起。
“少帅,林医生来了!”何副官带着袁家专用医生进入屋内,林医生左右打量着玎珂的脸色,“看样子,病得不算重,得打一针才行!”林医生和蔼的话语在玎珂听来却恐怖不堪,她像触电般猛地一个激灵,整个人顿时清醒。
“不,不,我不打针,绝不!”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向床后躲着。
可林医生不顾那么多,示意护士上前按住玎珂,推动针管任药水顺着针尖滴出,“夫人,您忍一下,一针就好了!”他拿着针赫然朝着玎珂走去。
玎珂被护士按住,虚弱的身体已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袁尘?”她像迷路的猫般蜷缩着恳求他的抚摸。
林医生的针尖几乎就要扎进她手臂稚嫩的肌肤时,她注满泪水的眼眶尽是委屈,一旁的袁尘再也不能忍受痛如刀绞的呼唤,竟上前一把拽开林医生,“算了,别给她打了!”
玎珂瞬间如赦重罪,痛苦的扑在袁尘的怀中,任泪水打湿他的衣衫,“可夫人的病不能不打针啊!”林医生拿着针管竟欲再靠近,袁尘忽然记起吴妈说过她曾晕针的经历,因而极为恐惧西医。
袁尘更拥紧怀中柔若无骨的玎珂,对林医生开口却是凶狠,“我说了,她不打针!”
林医生拿着针管进退两难手足无措,已吓得满脸皆是汗水。阿嚏,袁尘却打了个喷嚏,他整日只顾着玎珂,手臂受了伤也不过是随便包扎下,竟连自己也得风寒都忘了。
袁尘揉了揉鼻子,指着林医生手中的针管,“这是什么药?”
林医生微微颤抖着不敢说话,“我问你,这是什么药?”袁尘又问了遍。
正文 毒瘾发作
“这,这,这可是少帅您风寒时专用的德国药,”林医生抬眸对上袁尘漆黑的眼眸,一滴汗竟顺着额头落进他的眼眶,他眨了眨眼赶紧低下头又补充道,“这药绝对安全,夫人请放心!”
袁尘看了眼怀中乖巧的玎珂沉默了下,“你真不打?”玎珂倔强的别过头,连看也不想看针管一眼,袁尘起身猛夺过林医生手中的针管,“她不用,我用!”
针尖瞬间扎进袁尘的皮肤内,他熟练的推动针管将药注入血管中,“别啊,少帅您不能用!”林医生忽然喊起来,袁尘拔出已打完的针管递给林医生,“为什么我不能用?”
林医生顿时哑口无言,何副官和玎珂皆瞧向他,他支支吾吾半天才勉强着笑起来,“这药是给夫人准备的。
袁尘放下袖筒,“何副官,去给夫人请个中医!”转而对林医生笑道:“给谁准备的不都一样,你不是说我每次风寒都用这药吗?”
林医生笑着点点头,可连喘气也变得急促,“对了,林医生,您多留下几瓶药和针管,我自己拿来注射,省得您成天跑来跑去。”“啊?”林医生再次叫出声,袁尘轻瞥过一眼, “不是,少帅,我看还是下次给您送来吧!”
袁尘笑着扯过他的药箱,“不必了,父亲身体不好,您多在那边照顾就好了,反正往常风寒都是我自己注射的,不碍事!”他从林医生的药箱内取出针管和几小瓶透明的药水。
“哦,那少帅您省着点用!”林医生说完便急促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竟险些被门槛绊倒,多亏何副官眼疾手快,扶住了满头大汗的林医生,他才踉跄着走了出去。
玎珂歪着头看向林医生,“这些西医真是古怪!”“再古怪也没你古怪!”袁尘捏过玎珂小巧的鼻子,玎珂扭过头想挥拳揍他,却瞧见他手中的几支针管,竟只能气得钻进被窝内,袁尘被她逗得嘴角上扬,居然也了钻进去……
“吴妈,我看少帅最近好像心情特别好,有什么高兴事吗?”他瞧袁尘在厨房内亲自切着苹果,居然满脸堆着笑容,“还不是我们家小姐和少帅同房了!”吴妈边嗑瓜子边念叨,“啊?敢情他们结婚这一年多都没同房?”何副官喊出口,忽然意识到袁尘就在不远的厨房,又慌忙捂住了嘴。
袁尘却似乎没听见他们的谈话,甚至连他们人也不曾瞟过一眼,径直端着一瓷盘切好的苹果朝楼上奔去,何副官和吴妈瞧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从切苹果到钻进玎珂的屋内,竟始终面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