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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你救救我吧!他都已经逼死三妹了,你难道也要眼睁睁看着他再逼死我!”
玎珂一怔,猛地站起来,却一个不留神,手腕重重的磕在了床边的桌角处,她手上戴的镯子“咣当”一声响得厉害,镯子上耀眼的玛瑙晃动出诡异的光芒,却难比她眼眸中乍然闪过的光线。
“三妹!”
“三妹,怎么了!”玎珂双手紧紧的拽着衣领,仿佛痛苦的挣扎着,试图遏制入喉的毒液一般。
钟离媚瞪大垂泪的眼眸,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慌用手捂住嘴不敢再吭一声,玎珂却翻手猛地叫道:“是谁害死了三妹!”
“我!”钟离钦推门而入,对上行素和玎珂诧异惶恐的眼神。
钟离钦踏入屋内,却是镇定自若的开口,“是我把她送给了殷慕箫!”
正文 岁月如梭
玎珂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紧握的拳头任由指甲深深扎进掌心的肉里,她却大口的喘息着连一句话也说不出,行素微微的一愣,却是先开了口,“她是你三妹,你怎么能把她送给殷慕箫?”
“国家战乱纷飞,她身为钟离家的子女也该出点力!倘若当初我不把她送给殷慕箫,你以为上海能轻易解除困境吗!”
上海解除困境!
原来她人在美国,上海和北平被殷慕箫围困之时,他竟是将钟离弦双手奉上,才获得片刻安宁!
“你居然只把三妹当你政坛上的一枚棋子!”玎珂吼着已是满脸的泪,“难道你不知道她今年才刚满二十岁!”
“你发这么大的火干嘛?她不过是侧房戏子所生!”钟离钦甩手怒斥。
玎珂扬起手竟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钟离钦的脸颊上,“你疯了,你彻底疯了!”
她最恨的便是别人看不起和欺负钟离弦,却不想亲自动手的竟是她的孪生弟弟。
钟离钦抚了下灼热的脸庞,玎珂发狠的再次扬起手,可她的手却没有落在钟离钦的脸上,她的手停在空中,苍白的唇却不住的颤抖着,“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钟离钦对着她怒火焚烧的眸子,“我本就是这样,我已经忍够了,过去的二十多年的伪装全都结束!”
玎珂急促的喘息着,仿佛在争夺最后一丝空气,“你杀了袁尘,逼死了三妹,下面是不是该轮到我了?”钟离钦脸色冰冷,却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你是我的孪生姐姐,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会杀你!”
唯一的亲人?
玎珂瞬间倒在地上,她白得诡异近乎快要透明的脸庞却蠕满了泪,倘若这就是他眼里凉薄的亲情,那她宁愿不要!
钟离钦站在窗前,他指间的香烟缀着火光扑扇迷离。
他依稀记得年少时他和殷慕箫站在树下,他手指向远处马场中央的绝色女子,“她如何?”骏马在皮鞭的抽打下飞快奔驰,女子双腿夹紧马肚,腿蹭向一侧,手微微悠动马绳,鞭子晃在马身的鞍辔上,尘埃四起中她稳稳踏着马镫,身体竟逐渐远离了马鞍,居然整个人直直站立在马上,马终身的鬃毛也飞扬起来,如同神妃仙子般蓦然回首却是青螺眉黛衬托出清澈的双眸,瓷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如霜似雪,英姿飒爽间竟是洒脱不羁。
殷慕箫看着也禁不住拍了拍手掌,钟离钦以为殷慕箫自会欣赏她,竟慌忙补上一句,“她就是我大姐玎珂!”殷慕箫望向马场尽得风采的女子,原来她就是司令的掌上千金,艳绝上海的美人。
“确是不凡!”殷慕箫的眼眸掠过极少有的钦佩,可他的目光却瞬间被另一个身影所吸引,遥远的身影隔着马场并不清晰,可殷慕箫的心却滚烫煮沸的水,直顺着胸膛朝喉间冲去。
他拿起手边的荷兰望远镜看去,光线通过透镜折射进入小孔逐渐聚成清晰的像,远处山坡上竟是一个蓝黑学生裙的女子款款走来,看身段她不过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尚未发育的躯体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可蓝黑色学生装却衬得她越发空灵轻逸。
钟离弦看殷慕箫不断转动望远镜调近距离,他也顺着殷慕箫望远镜的方向看去,无需辨认他便一眼认了出来,那竟是戏子出身的三姨娘所生的女儿钟离弦,钟离弦跑动着娇喘嘘嘘,胸前两根粗鞭子不住的悠动着,“姐!”
她笑颜盈面的朝着玎珂一路奔去,钟离弦一向温婉如水淡静似菊的性子唯有和玎珂亲近,“咦,三妹?”钟离弦仰头却是清雅的微笑,“姐,我们去郊外玩吧?”玎珂笑着跳下来拍了拍马靴上的灰尘,“好啊!”她牵过钟离弦的手便离开。
钟离弦转身顿化为一抹瘦小的背影,殷慕箫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却是浅叹了口气,钟离钦倒觉好笑,殷慕箫素来性子冷淡,却不想此刻他竟盯着钟离弦的背影低沉的问了句,“她是谁?”
钟离钦素来对这个悄无声息的三妹毫无印象,论相貌身段,乍看之下她实在不及玎珂万一,整日闷不吭声的性子更难引人注意。此刻钟离钦的心底却暗浮过一丝阴郁,此时他可以和殷慕箫相谈甚欢,可几年后彼此又该如何针锋相对!
钟离钦淡然一笑竟是徐徐回了他,“那个小丫头啊?我家佣人的女儿!”
越是得不到,反而越渴望。
殷慕箫望着那抹身影却是迟迟回不过神,分明只是个年幼的女学生罢了……
钟离钦弹掉已经烧去大半的香烟,他的眼眸如月色般朦胧得令人难以猜透,他伪装了太久,太久了!有时夜晚当他独自对着镜子,看着银镜里反射出缀满桃花的男子,他甚至都不敢相认。
行素问他为何会一百八十度转变。
他没有回答,其实不过是三百六十度,回到了原地。
他自认是有着雄才大略的,可却又不能显露,他是上海司令唯一的儿子,身处世人艳羡的巅峰,他必须将所有的才华和志向全都隐藏起来,在他没有完全得到权力之前他还不想身首异处!
倘若在这二十多年里他曾展现过真的自己,也只有在那个女人面前,吾行吾素!
钟离钦转身大步朝行素的房内走去。
行素慢慢打开手提袋,取出一瓶香水,香水瓶是特殊的倾斜透明玻璃,顶端火红色瓶塞如一朵绽放的罂粟花,晶莹剔透中红罂粟既纤细又坚强,既优雅又魅惑。玻璃瓶塞连着一根小玻璃棍子,她小心蘸了香水在耳后轻轻一抹,竟是微凉有棱。
“原来你还留着这瓶香水!”钟离钦双手放在口袋中,他靠在门上轻嗅空气中绕着的温润的麝香和散发性感的味道,直诱惑人试图感受她耳垂下的温度。
行素随手将香水瓶塞回了手提袋里,却头也不抬,“我只想让这香味时刻提醒我愚蠢的选择!”
钟离钦一把拽过行素,他的眼神曾经诉说着坚定且深邃的恋人絮语,而此刻却只有令人惧怕的狠辣,“愚蠢的选择?”他拽住她的衣襟,几近将她彻底捏碎,可迷人的眼眸却是月光铺洒,“你在撒谎!”
正文 痴心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br>额……天气太热,更文有点紧张哦,累惨了,我尽量码字吧,别烤熟就好~~~<hr size=1 /> 这款香水是当年在美国,钟离钦送给行素的,它有个可爱的名字“a doll(瓷娃娃)”却是一语双关,赠予如瓷娃娃般精美的中国女孩行素。
那时钟离钦会细心帮她搽香水,他的指尖蘸着香水盈盈的擦拭在她的耳后,脚踝和手腕的脉搏处,脉搏每跳动一次,香味也随之散发在空气中,时有时无阵阵暗香醉人。
行素倒觉得这香水的设计像极了罂粟花,瓶身弯曲的线条如罂粟花迎风摇曳的丰彩,浓烈的香味恰似舞池灯光闪动,钟离钦却托起她水蜜桃般的脸颊,“行素,你就是一朵罂粟花!”
明知越靠近越是致命,他却一心所往。
可行素知道,其实他才是真正的罂粟花。
“你放我走吧!”行素倔强的仰起头。
钟离钦的手却将她扭得更紧,“走?永远都休想!”
“不让我走,那你会,”行素咬了下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的红唇,却是欲言又止,“你会娶我吗?”
钟离钦的目光如利剑般,直刺进她的心底,他缓缓松开了行素,可眼神却是恶狠狠地将她紧锁其中,“你知道,我的地位是不允许我娶你这样的女子。”
行素的眸中抹过一丝自嘲,她果然是痴心妄想,那年他只是风流的公子哥,她前赴上海,他就已将她拒之门外,更况且如今他是拥坐权势和兵力的上海司令。
“是,你怎么会娶我这样的女子,一个已过三十,年老色衰,离过两次婚的残花败柳!”行素虽是这么说,可她的容颜却丝毫不显老,皮肤依旧年轻光润如华。
钟离钦伸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行素并不挣扎,只是任他紧紧搂着自己,“我可以娶你做妾。”
行素却缓缓推开了他,她摇动一头短碎发,要让她一生一世只留在古朴阴森的宅院内,同他的妻妾争夺那丁点可怜的情感,倒不如杀了她。
“成大事者岂在乎一女子!”当她被捆在玻璃容器上方中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她的心就死了,这个男人终究不值得她付出一切。
“怎么,你不愿意?”
行素淡淡的一笑,眼眸却是万年不变的固执,“没错,我不愿意!”
“你不是肯为了我从瑞士赶到中国,为何又不肯嫁给我?”钟离钦手指的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如同夜晚被冷风吹开的门扉,夹着慑人的恐吓。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一个叫钟离钦的男人而来,”行素刺人的眼眸晕开点点泪痕,“不过,他已经死了!”
钟离钦的眼神散发着诡异而阴郁的光线,“我本来就如此!”
忽然他嘴唇微微上翘,抿过一丝邪气,“在美国我就一直这样!对了,你还记得你那个美国佬前夫吗?”
行素的后背咝的冒出一团冷气,仿佛他就是令人惧怕的食人兽,只会一口口的撕碎她单薄的身躯,“你,你把jason怎么样了?”
行素只记得那时前夫整日来找她借钱,两人虽已劳燕分飞,可她却时常忍不住jason的哀求。“你不是说你给了他一大笔钱,把他打发走了吗?”
钟离钦靠在桌子前却是不笑不怒难以捉摸的表情,“你以为他那样贪得无厌的人能轻易打发吗?”
行素双手紧紧拽住自己的衣服一角,仿佛那就是她全部的生命,她纠住衣服深深吐了口气方才能喘息,“你到底把他怎样了?”
钟离钦伸出手轻拂过她的脖颈,行素只觉他手掌所触之地皆是寒意袭人,钟离钦轻伏在她的耳际,剧烈的香水味诱人心弦,勾魂夺魄,钟离钦却猛吸了口a doll浓重的香味,“你也知道,赛车手总是容易出事故。”
他唇中吐出的热气直吹到她的耳边,行素却只觉浑身冷得发寒,她不由打了个哆嗦,竟是吱吱呜呜的问道:“你杀了他?”
钟离钦却不回答,他淡然一笑,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那时行素蜷缩在他的怀中,钟离钦的手滑过她娇嫩的肌肤,“真讨厌,我那个赛车手前夫又来找我借钱了。”钟离钦眼眸滑过一丝阴冷,却瞬间化为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