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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
岂知,那人却会是自己的爱徒!
面对著师尊的质问,冷雁智没有回话,只是继续挖着。
「雁智! 」三庄主一奔向前,把那血淋淋的一双手从土里拉了出来。
冷雁智的目光,依旧是盯着赵飞英。表情依旧安详的赵飞英。
「你……你跟师父说,你在做什么……」颤着声音、尽量柔和地,三庄主低声问着。
「……师兄没有死,你们怎么可以把他埋了……」
「……他死了,雁智。死了很久了。」
「胡说!你看看!你看看啊!他根本就没死! 」冷雁智拉着三庄主的手,便要她去摸赵飞英此时已经露出土的手。
「你摸摸,他没死对不对?他的手还是软的! 」冷雁智看着三庄主,着急地说着。
「雁智!你吓坏我了! 」三庄主慌慌张张地看着他。「雁智,你是怎么了! 」
「你们在做什么! 」低沉的声音,女子的声音。
「二姊!」真正吓了一大跳,三庄主一跃而起,挡在了她面前。
「你背後是些什么?你半夜不睡在做些什么?」二庄主清清冷冷的声音好比是此时普照着山庄的月光。而在她身後,那一盏又一盏的灯,也渐渐亮了起来。
「没什么。」三庄主连忙说了。
「让开。」二庄主把自己的妹妹推了开。
眼前,冷雁智已经抱起了赵飞英。
二庄主看了看凌乱的墓陵,爱徒惨白的脸,以及冷雁智那贴著趟飞英额头的脸颊,整个人都僵硬了。
「你……」二庄主指着冷雁智,愤怒的声音。
「二姊,你别这样,雁智病了,我带他回去就好。」三庄主又急又慌地看着两人。
此时,杨怀仁也到了。看到了眼前的情景,也只有黯然地别过了头去。
冷雁智恍若未闻,竟只是抱著赵飞英静静走了开。
「二姊!二姊! 」
二庄主一个飞身便到了冷雁智面前,冷雁智抬起了头之後,便捱了一个耳光。三庄主顶多就只能拦得下第二只。
「二姊!雁智病了,你别跟他计较。」三庄主泣不成声。
冷雁智捱了一个巴掌,抱着赵飞英重重摔了下地。然而,吃了痛,尽管咬破了嘴角,眼神却是清澈了不少。随便擦了擦血渍之後,看见了怀里的赵飞英,连忙神色仓惶地又抱了住。
「师弟……」杨怀仁想扶他,然而,看到了自己师父的目光,却也只能轻叹。
「病了,对,他病了,他病了整整十八年! 」二庄主高声暍着,脸色发白。
「二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只当他是一时迷惘,也不跟他说破。倒是……倒是如今,你瞧瞧!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二姊!」
「冷雁智,你说……你跟著飞英这些年,有没有……有没有对他做了什么好事! 」
「没有!弟子没有!」闻言,冷雁智哑声喊著。
「苍天为鉴,弟子对师兄绝无逾礼之处! 」
「……把他放下来。」
「……二庄主,师兄没有死……」冷雁智跪在地上,哀声求着。
「放他下来! 」
「求二庄主明鉴,让师兄好生休养,他日师兄必当醒转! 」
「冷雁智!你何苦对飞英苦苦纠缠! 」
「二庄主!我求您! 」
「天哪,雁智,你真的……」三庄主睑上的血色尽褪。
「放不放? 」
「……不放!」
「好! 」
「二姊! 」
三庄主一声惊呼,还来不及伸出手,二庄主的身影便已飞跃了过去。
冷雁智眼见难逃一死,牙关一咬,只是紧紧抱着赵飞英的身躯。
「别了,师兄。不要忘了我。」
「雁智!还不躲! 」
「下辈子见……记得……下辈子见……」
然而,这一掌,却始终打不下去。
只见冷雁智的黑发随着掌气扬着,那蓄积待发的致命掌力,却是迟迟都没有击在冷雁智的天灵盖上。
「冤孽……冤孽……」二庄主只是摇着头,颤着声音。
第十九章 梦断
「皇上、皇上!」
远远的,追逐着由一群侍奉护送着的贵人,一名老太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才刚跑到了十几步远的距离,眼睛还没来得及眨上一眨,只见十几把刀都出了鞘,刹那间刀影森森。
玄武缓缓回过了头来,微微皱了眉。夜都深了,有什么大事要他停下脚步?边关吗?黄河水患吗?还是……江南的华亲王?
不过,由一个太监来报,这也未免……
「皇上,定邦将军来的急信。」
「什么!快呈上来! 」
闻言,一个侍卫收起了刀,走了上前接过。
玄武正在拆信的同时,一个太监就连忙提过了灯笼,让这位君主可以看清信上的内容。
看了一会儿,原本担忧的神情渐渐和缓了下来,到最後甚至是一声轻笑了。
「定邦将军呢?」
「禀皇上,定邦将军在宫外候着。」
「请定邦将军到御书房里来。」
「是。」老太监告退了。
「禀皇上,那淑妃娘娘那儿……」一个太监弯着腰问着。
「不去了,你去说一声。」玄武收起信,往御书房走了去。
几个太监点上了灯之後,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房去。亲手带上了门,玄武才刚回过头,定邦将军就要行礼。
「不必多礼。」玄武连忙扶起。
坐了定,玄武稍稍打量了定邦将军一会儿,只见那严谨的面容上,依旧是丝丝挥不去的倦意。赵翰林失踪一案再加上灵儿的事情,还要负责京城以及宫里的守备,想必定邦将军这一年来并不好过吧……
然而……玄武望向了定邦将军面前的空位。翰林的座位。
尽管拔擢了几个德术兼备的人才,然而……却是始终不能信任……
「……所以,皇上……皇上?」
「啊,抱歉,将军刚刚说些什么? 」
「皇上看过了臣下的信了吗?」
「啊,看过了。」玄武连忙拿出了信。
「皇上的裁决是……」
「呵,自然是给了。」玄武又是一声轻笑。
「四千两啊……」玄武靠着椅背,嘴边依旧带着微笑。「不晓得灵儿过得好不好……」
「萧公子洪福齐天,想必不会有事的。」定邦将军悠然地说着。
「……不晓得,他会回来吗? 」
「萧公子此时约莫在杭州城,与丐帮同处。若是皇上想念,快马千里南下即可追回。」
「……不了,还是别打扰他了,让他尽量玩玩、散散心也好……跟着丐帮,朕也就安心了。」
「实不相瞒,今日臣下晋见,不只为了萧少爷之事……」
「啊……抱歉。」玄武连忙坐了正。「将军请说。」
「西北边境,鲁儿列国之事,皇上可有打算。」
「不瞒将军,此事明日正要向定邦将军请教。」
「要和要战,皇上心里可有打算? 」
「战祸殃民,若能不动干戈,自是大幸。」
「若是要和,鲁儿列要求东进三千丈。」
「祖宗的土地,怎可在我手里割予外族。和亲呢? 」
「鲁儿列之后蛮悍无礼,只怕容不得汉人的女子。」
「……只有一战之途了。」
「尚有岁贡可图。」
「不成!怎可向蛮族俯首! 」
「……皇上,西南察唯尔为祸,本已无法多顾。」
「……将军认为……」
「近日虽说国泰民安,然而为了谨防……手足之变,京师的兵力实是不宜调动。西北军力早日已调了二成南下,此时若是鲁儿列倾全力来攻,只怕要过了长城。」
「……怎的这一年来,如此多的灾祸……」
「……万祸之根源,只怕皆由一事起……」
「何事? 」
「若无人提供起义所需,察唯尔无法建国。」
「……华亲王? 」
「……若无汉人与之建设,鲁儿列岂可能在短短十来年内国富兵强、甚至吞并各族,进逼中原?」
「……依旧是华亲王?」
「只愿是如此……」
「将军何为此言?」
「……苦无实证,请恕为臣无法多言。」杜扬深深一揖。
「只愿皇上万事留心。」
「恭喜恭喜。」
「恭喜新郎倌……」
华山派上,只见喜气洋洋的一片,几个师兄弟笑脸迎人地招呼着各派的弟子,就连前任的掌门人,也笑呵呵地与远道而来的亲家畅谈苦着。
大大的喜字黏在窗上,然而,那夕阳留下的喜字阴影,却是笼罩着此时坐在新房里的新娘。
依旧是红罩头、低垂着的眼,然而,那房外的欢笑声却彷佛是另一个世界。
练羽……你也晓得,今日若非清雨重情重意……
此後,男子三妻四妾,自是平常之事……唉,若非你娘早早便走了,哪由得我来训诫……
为人妻者自当有容,以貌侍人的小妾,尽管得宠,也是暂时的,唯有结发之妻方能长长久久……
「当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