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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时序已进入凉夏,仍用锦裘
将自己包得死紧的东方珣。
果然是一只娘娘鸡!连在自家院子後头谈个事也要包成这样?是不是女人装
久了,连习惯、脾气也像起女人来了?
唉!他真可怜。
要不是看在两人青梅竹马的份上,他还真不想跟这只娘娘鸡联络,省得被人
误会他阮东青有断袖的癖好,那多么不值啊!
说起女人,当然要丰胸肥臀,抱起来才过瘾啊!
眼前这个脾气不定,要胸没胸、要臀没臀的假女人他才不要咧……
想到这儿,阮东青的神智已游晃到镇上新开的万花楼去了。那里头最美艳、
身段最窃窕的花娘啊!啧啧啧……
阮东青的口水都快流下来……
「再躺个两天就可以了。」轻咳一声,身躯稍稍倚著石桌,东方珣漫不经心
地回应。
喝!病人生病还有算时间的?
这让不知情的人听到,恐怕要笑掉大门牙。
不过他阮东青从小到大,在东方珣身上见识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所以他现
在也懒得追问真假,只想知道——「你两天後就可以起床,跟我一道到南浔镇
去看新丝?」
「没问题。」东方珣拉紧锦裘,防止夜风渗入。
「那就这样说定了。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不让我到你房里说话。」连在自己家
还要偷偷摸摸?
阮东青对东方珣的狼狈样只有叹气。
但他也懒得搞懂,还是去抱他的小花娘睡觉比较实在……随意跟东方珣摆摆
手,他飞身拔起,凌越整片竹林,施展绝妙的轻功,在这暗无人声的黑夜里,
踏叶离去。
默默凝视阮东青的背影,东方珣也是一声叹息。
再过不久……
再过不久,他就可以脱离这豪华的牢笼,将会有一片他亲手打造的新天地,
供他挥霍所有才情——
「公子!公子!」
蒲月提著灯笼慌慌张张地到处找人,总算让她在茅厕前找到面色惨白的主人。
「我在这里。」东方珣慢慢走到蒲月面前。
「你要出门怎么不告诉我?」她就躺在隔壁的小铺子,叫她她就醒了。
「只是上个茅房,何必那么紧张?」东方珣慵懒地笑著,对蒲月紧张的神态
不以为然。
「话不是这样讲啊!天色那么晚……」谁知半夜有没有坏人摸进来?
万一坏人看到这么美的人,垂涎起他的美色怎么办?
蒲月紧张地前後打量著东方珣,检查一遍,确定非常妥当後,才放下担心的
表情,催促他回房歇息。
「唉,没人会那样想的啦。」俊美的脸庞浮现嘲讽的表情。
外头都在臆测他哪时会魂归西天?
几个弟弟都在东方家族所经营的生意较劲,看哪天他死了,好名正言顺接任
少当家头衔,谁来垂涎他?
「可这时辰你也得吃药了,叫我起床也很正常……公子以後要出门也叫我吧!」
反正她也只是躺著,不能睡太沉,免得误了事就糟糕了。
後来琥珀又交代她,公子每隔两个时辰就得吃一次药,灶房的炉火都不会熄
等等琐事,她都将之谨记在心,所以时间一到就起床了。
她把药从灶房端到公子住的厢房,却没看到人,当然会担心了。
生病的人心情总不好……
记得以前在家,她娘精神比较好时也是这样,不是说丧气话,就是发脾气骂
人,她都听到不要听了。
讲到这,她发现主人的脾气还不错——至少她来听泉馆的这两天,还没听到
他骂人。
有时他也会跟她说笑,念故事给她听,教她识字……她认为主人是世上独一
无二的好男人。
唉!真不知老天为何要亏待他……
凝视蒲月那张忧心忡仲的小脸,有股暖意袭上东方珣心里。「好吧。不过这
药只吃这两天,你再来就可以好睡一点了。」
「嗯。」蒲月用力点头。
这事她有听琥珀说,所以她也知道。
「我们快点回去吧。药我端到房里了。」蒲月轻声催促。
东方珣含笑点头,把手交给她,任由她牵著自己回去。
蒲月心中一阵雀跃,一手提著灯笼,另一手开心地牵著主人的手。
呵,她好喜欢主人喔……
东方珣就是知道蒲月这丫头会在他厢房附近晃来晃去,才不让阮东青来他房
里谈事情。他明了自己对她已有了独占心,不准任何男人染指、玷污,而他也
毫不压抑这种想法。
他知道他看上了这个小宝贝!
这个独一无二、仅站在他身旁,以为他很厉害、优秀的小宝贝……
在残红纷飞,春末夏初的当儿,他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为个不解世事的
女娃……
第3 章「糟了!糟了!」
一大清早,琥珀就神色慌乱地冲进听泉馆,与端著熬好的药汁、要送入主人
厢房的蒲月撞在一起。
「琥珀姊姊,大清早的,你慌什么?」蒲月稳住身形,免得打洒碗里的药汁。
「你看看你才进听泉馆几天,就惹了什么祸!」琥珀伸出食指,戳了蒲月的
额头一下。
「我好好的啊,又没出去。」怎可能惹祸?
蒲月睁著清澄的双眼,看著奉命带她学习丫鬟礼仪的琥珀。
「天大的麻烦就要来了,你还在这装呆?」琥珀差点被蒲月无关紧要的态度
气煞,催促她把药送进东方珣的房里,就先到她住的院子躲一下,等她把人唬
弄走了,再做打算。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虽然不懂,但蒲月还是乖乖地把药端到东方珣的厢
房。
正巧向来浅眠的男人也被琥珀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他盘腿静坐,也在等她们
进门。
「公子,日安!」琥珀向东方珣福个身,後头的蒲月也照做。
「日安!」东方珣笑吟吟点头。
他不认为管事会在府里正忙的时候,派两个丫鬟到听泉馆。不过看琥珀的模
样似乎也不打算瞒他,他便大方等著她要说什么。
「公子,我奉杜大娘的命令进来帮忙——」既然公子醒了,那她只好把管事
大娘的意思说一遍……
原来是于家姊妹跟蒲月吵架吵输,真的哭著找一家之主东方龙告状去了。
原本昨晚就要过来理论的,後来又怕吵醒东方珣,才决定今天过来。杜大娘
要琥珀过来暂代蒲月的职务,把搞不清状况的小丫头先换到後头去。
省得蒲月不小心又顶撞了哪个主子,那就麻烦了……
「原来是这件事。」东方珣含笑点头。
他本来还觉得奇怪,两个表妹怎甘心受辱?原来是家人顾著他的身体,没让
她们过来。
「那我以後都不能回来服侍大公子了?」蒲月只关心这件事。
「你想跟著大公子就不要惹事!」琥珀白了蒲月一眼。不知道主人在这家的
身分多奇妙,还惹是生非?!
「我哪有……是她们欺负公子……」蒲月极力分辩。
「我们是丫鬟,主子说话没我们的事,你懂是不懂?」她真会被这傻瓜气煞!
她不知丫鬟在大户人家只算活动家具吗?
几个千金小姐跟公子说些什么,那都是他们的事,与她们无关!
「可是……」蒲月还想说。
「无妨。」东方珣阻止两人的争执。因为外头闹声鼎沸,看来人都来了。
琥珀慌乱地看著蒲月,她可不想这个傻丫头因为这事被赶出东方家!
但已来不及躲了……
「你先到外头接待,我跟她说几句话。」东方珣微笑指示琥珀。
「是。」目前也只有先这样了。如果几个主子能留在外头不进听泉馆,那就
算蒲月命大。
「耳朵靠过来。」东方珣对小丫头勾勾手指。
「哦。」蒲月傻呼呼地靠过去,闻到东方珣身上淡淡的药香,忽然有点心神
迷眩……
她不在乎为他捅了这么大的楼子。
她认为值得啊——「我说大姊啊——」
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的杜氏火气正旺,两手擦腰站在听泉馆前,对东方
龙的正妻陈氏高声吆喝,「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竟然把你从佛堂请出来啦?」
「什么日子?当然是黄道吉日啦!不然我怎么出得了门?」原为官家千金的
陈氏可不是好惹的。根据内线消息,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将被欺负,做娘的她怎
能袖手旁观?
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她当然三步并两步地飘出固守多年的佛堂,站妥三
七步,守在听泉馆前,跟抢走夫婿关爱的女人一较高下。
两虎相争——这便是琥珀出来後看到的情景。
「是吗?那也真巧,我们有志一同,都来这儿串门子。」杜氏以绣帕捂住口,
笑得非常夸张。
「来这儿串门子?奇怪了,我的珣儿住的院落只适合养病,从没听过在这儿
交际、办宴会……老爷,咱们家何时有这么大的改变了?」陈氏扬起眉,轻声
细语地请教站在众人身後的东方龙。
死老头,别只会站在後头看戏!
今天谁敢欺负她的珣儿,她就给谁好看!猛虎不发威,倒把她当病猫?!
「嗯……是丽儿说要过来看珣儿,我们才一起过来的。」看到美艳端庄的元
配,本来在花厅还很威猛的东方龙立即化成小猫,咧开嘴,朝结褵二十五载的
正妻猛笑。
好久没见著她,挺想她的……都待在佛堂,不嫌日子无趣吗?她没想再搬回
来跟他一起住?
东方龙痴痴望著正妻,说不出话来。
「那需要连舅老爷都请来吗?」懒得理夫婿的猪哥相,陈氏的大眼瞟向于家
父女。
「嗯……这……」于大富笑得很尴尬。
两个丫头一回迎宾馆,就找他哭哭啼啼,要他出气。
原本以为只是过来教训小丫鬟,赶她出东方家就算了事,没想到会遇到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