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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手腕,动作停滞在了半空中,周围一片安静。
酒红色的眼眸和紫色的眼眸对视,一个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一个清冷的带着丝丝警告,目光纠缠,应该是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
黑主优姬担忧的看着那两人,潜意识中却十分奇怪——
对,明明应该是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但是这种平和感是怎么回事?纯血种与猎人的较量,为什么……没有丝毫的违和?
为什么?……
“玖兰前辈。”打破这份静的是那个银发的少年,他的声音清冽而疏离,“上课要迟到了。”
玖兰枢仍旧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那张足以和吸血鬼媲美的容颜,片刻,收回手,微微压低的眼帘危险而深邃:“真可怕。”
他转身走向其它吸血鬼所站之地,随即驻足,扭头,看着锥生零似笑非笑,笑容迷人却危险,玖兰有点恶劣的再次开口:“真是可怕呢……风纪委员君。”
顿了顿,玖兰枢状似无意间问道:“啊对了,锥生君的身体……还好吗?”
不等锥生有任何表情,玖兰枢头也不回的在众吸血鬼的跟随下优雅的向着教学楼走去,然后他听见那个可怕的风纪委员的声音,平静而挑衅:“那么,想试一下吗?玖兰前辈。”
任由早园琉佳等人怒火冲天,玖兰枢仍旧气定神闲,他想,这才是平常该有的戏码。
他是纯血之君,是吸血鬼世界的最高者之一,然而玖兰枢却从来不觉得自己置身在这场戏之外。
纵然他处心积虑,纵然他运筹帷幄,纵然他掌握全局,却还是……摆脱不了‘角色’的身份。他知道,他所参与的这场戏很精彩,但是……
但是……
就算是在戏中,也不能有违背他的人存在!
玖兰枢眼眸中红亮之光一闪而过,他轻轻抚上刚才锥生零抓住他手腕的地方,余温不在。他告诉自己——
锥生零,是个例外。唯一的可以反抗违背挑衅他的例外存在。但是……
“……也只限于所有事情结局之前。”呢喃过后,风吹便散,再无第二人听见。
看着那一干吸血鬼为他们的纯血君愤愤不平的身影,黑主优姬再次担忧的隆起眉尖,她可是没忘记刚才蓝堂前辈和早园前辈瞪着零那杀人的眼神。
“真是的!”黑主优姬气呼呼的转身看着锥生,“零你干什么总是说这种挑衅人的话啊?!”
锥生瞥她一眼,“他们是人吗?”
黑主优姬气的直抓狂:“不管是不是人,也不能总是这样和前辈们说话啊!”
锥生抬眸又看了那些白色的背影,摆了摆手向着相反方向走去。
“零!我和你说话呢!”黑主优姬大喊一声,却发现锥生没有驻足等她的意思,顿时萎靡了下来,“零真是的……明明可以不这么惹人讨厌的……”
明明……可以笑的……;明明……可以温柔的……;为什么总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拒别人千里之外呢?
周围的学生早已经散去,身后夜间部的身影也都已经消失,前方锥生的背影也已经不见,空荡的街道就只剩下黑主优姬一人站在那里,她看着四周,莫名的恐慌——
被抛下了……
到底……被谁抛下了?
脑海中忽然划过刚才玖兰枢和锥生零对峙的场面,黑主优姬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两个人,一点也不了解……
“喂,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黑主恍惚的抬起头,便看见锥生零去而复返的站在树下皱眉看着自己,“怎么了吗?”
黑主优姬摇摇头,勉强的微笑:“还以为零又抛下我了呢。”
锥生零微微一愣,随即紫眸温润的泛着柔光,唇角没有弧度,但是眉眼却都在笑,他说,“不会。”
那是他想要保护的女孩,那是他竭尽生命想要守护的女孩,那是将他从绝望边缘拉出的女孩……
只要她不先抛下自己,那他就会一直守护着她,作为骑士也好,作为‘盾’也好,一直……
黑主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如此温柔而认真的回答她,是用心在回答,她却没由来的感到恐慌,这样的少年在日日夜夜间转变着什么,似乎总有一天真的会彻底消失,再也找不到。
“零……”
黑主优姬张张嘴,想要问些什么,想要知道少年的想法,想要知道少年到底承担了些什么,但是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她总觉得,能走进少年心里的人从来都不是自己。她以为自己一次次的在融化少年冰封的心,却发现那冰融化之后还有层铜墙铁壁,密封坚硬的不留任何空隙。
看着女孩挣扎而失落的样子,锥生零无奈的叹口气,“要是想去找他,往你身后的方向跑去就是了。”
“不是的……”黑主优姬摇摇头,棕色的发丝轻柔的摆动,到最后她只是深吸口气,抬头对锥生笑的灿烂,“零刚才说‘不会’的时候好煽情啊,呐呐,零要是一直这样就不会让那么多女生……”
“啰嗦!”锥生零毫无形象的翻个白眼,转身招手让黑主跟上,“要是回去晚了,那个白痴理事长又要开始了。”
“是是。”黑主微微一笑,正要小跑起来,却忽然闻到一阵幽香,转瞬即逝,她迷茫的看向周围:“樱花?”
“优姬?”锥生零看着那女孩还没跟上,驻足疑惑的扭头。
“啊,没事没事。”黑主笑着跑到锥生零身侧。
果然是出现幻觉了。黑主心想,这个时候怎么会有——
不合时宜的樱花?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改变
玖兰枢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紫色的瞳仁中是强烈的恨意,那小小的身影拿着餐刀没有丝毫犹豫的向他刺来,毫无畏惧。
也许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忤逆他,也许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向他出手,也许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用杀气横生的目光直直的和他对视,由此,毫不废任何力气的便记住了那个矮自己一头还要多的孩子。也就是如此,玖兰枢在想——也许便是开了那一次先例,这个孩子往后便肆无忌惮的开始无视他挑衅他,但是他也不否认——
他在纵容着锥生零。
是的,是纵容。
这个词虽然暧昧模糊,但是玖兰枢知道自己用这个词是在一个什么样身份的人身上——他所培养的‘盾’。
只要能达到最后的预想结局,他可以纵容着一枚棋子适当的任性。
教室里夜间部学生疏疏散散的布满各个角落,讲堂上的老吸血鬼枯燥无味的重复着书上的话语,也不管那些吸血鬼学生是否真的在认真听他的课。
玖兰枢一如既往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从书上的内容已经走神到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适当的任性……”想到这里,玖兰枢正在翻书的动作蓦然停滞,酒红色的眼眸中难得的有瞬间失神,他忽然很想笑——
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枪口指着纯血之君,这貌似已经不是‘适当’的范围了吧?
可是……
他合上书,斜眸看着窗外的月牙,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一切只是为了优姬……”
对,为了优姬,所以他容忍锥生零的‘任性’。
“枢?”
一条拓麻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刚才有说什么吗?”
“没……”玖兰枢将视线从月牙上移到天台上,毫无意外的看见了黑主优姬巡逻的身影,“什么都没有……”
一条也发现了黑主优姬的出现,他站在窗前继续笑着:“啊……说起来,今天锥生君可是把琉佳和英气得够呛呢。”
玖兰枢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视线淡淡的扫过教室,声音平淡却有点压抑的低沉:“琉佳他们呢?”
“哎?”一条回头,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嗯……这样一说,貌似今天确实少了他们几个……”
玖兰枢面无表情的斜睨着一条,一条好似毫无知觉的仍旧自言自语:“最好不要是去找锥生君的麻烦了……”
玖兰枢垂眸继续翻着书。
狂躁的感觉,蠢蠢欲动的野兽气息,干渴的喉咙。
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锥生零一路上压制着嗜血的冲动,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走路的步伐就似是喝醉了般摇晃不稳,眼眸中的红光时隐时现,和紫色相互交替着。
走到河边,他驻足,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有种想要将自己撕碎的冲动,他摊上自己的额头,手心下的温度一片冰冷:“已经……”
一阵微风刮过,锥生零猛然警觉的掏出血蔷薇,银色的枪口对准了忽然出现的吸血鬼之一——蓝堂英。
许是警觉暂时压制住了嗜血的暴躁,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眸已经恢复到平时的紫眸,他冷眼瞥着那五个吸血鬼贵族,“有何指教?各位……前辈。”声音带着丝丝低哑。
“锥生零。”蓝堂英丝毫不害怕对着自己的枪口,英俊的脸上平静却带着怒意,“竟然敢那样对待枢大人!”
锥生零似是才恍然明白,冷笑,“原来如此,是玖兰枢让你们来的?”
早园琉佳一咬牙,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少年碎尸万段:“竟敢随意这样叫着枢大人的名讳!”
“算了吧。”架院晓无奈的撑着额头看着蓝堂和早园,“要是被知道就惨了。”
支葵千里淡淡的语气似是没睡醒般,“一条说,不行。”
“我投支葵一票。”远矢莉磨伸出一直手指轻轻摇晃,语调和支葵一样没有起伏。
“本来只是想来警告一下。”蓝堂英紧紧的盯着锥生零,脚下的冰已经开始凝结,“但是这个家伙这个态度……实在……”周围的空气慢慢幻化出尖锐的冰棱,直指锥生所在,蓝堂眼中的红光越来越亮:“实在……令人火大!”
话音一落,几道冰棱飞快的刺向锥生,锥生零一个转身,那些冰棱便刺入土地中几分,可见其杀伤力。
早园琉佳优雅的将发丝别在耳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啊拉?难道所谓的吸血鬼猎人只是会躲的胆小鬼?”
锥生眼色一沉,还不等反击,几道冰棱又划空而来,躲避不及,一道冰棱生生擦过脸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刚刚溢出一点血伤口便开始愈合,却不迅速。
本来只是个小伤口,却在压抑着嗜血冲动的情况下成了一条导火线,将锥生零刚才抛在脑后的狂躁感一并的引发了出来。
本是准备见好就收的蓝堂英忽然看见那紫色瞬间转变的红光,以及那唇瓣下若隐若现的獠牙,蓝堂一瞬间的惊诧,而后蹙起眉头:“锥生零……你……”
“闭嘴!”锥生零喘息着,红色的眼眸时不时的恍惚,却仍旧清澈如红水晶。
“level e。”早园琉佳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画面,不自觉的也皱起了眉头,“锥生零竟然是……”
“锥生君是在四年前那个夜晚变成这样的。”
忽然传来的温柔嗓音让五个人身子蓦然僵直,玖兰枢在一条和星炼的陪同下缓缓从黑暗处步入月光中,仍旧是君王的风姿,酒红色的瞳眸淡淡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锥生零,一步步的向着他走去:“详情我会告诉你们,但不是现在。”
在锥生面前站定,玖兰枢垂眸看着那不断抑制着自己欲望的少年,瞳仁微微颤动了一下,不知划过怎样的思绪,然后他开口,居高临下的讽刺意味:“已经……快要堕落的了吗?锥生,零。”
意料之中的,那少年抬头狠狠的瞪着他,一如四年前拿到刺向自己的那个孩子,倔强而脆弱,可恨而不甘。少年紧紧的咬着牙,他看着那纯血之君,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喉间艰难的溢出,他说:“滚!”
“你!……”
蓝堂英气的想要上前给锥生零两拳,架院一下揽着他,对着自己这个总是鲁莽的表弟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紧接着他们便听见衣衫血肉被划开的声音,微小却清晰。
蓝堂英蓦地愣住,看着锥生零原本完整无损的校服已经被无形的力量划出几个大口子,伤口更是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