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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德小心地给薄司长倒了小半杯,又给岳父倒了一点,他看着晶莹剔透的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转动,心情就像这酒一样,滋味丰富、可口迷人。精通大局初定,今天因为然然回家,他幼虫张庆那儿搬了回来,没想到一进门妻子就向他表示,愿意与他离婚,并且拿出一份签好的离婚协议书,他开始很意外,但是妻子表示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岳父也说那个男人对赵琳很好,是赵琳在美国的老同学,同时表示支持他们离婚,关键是,全家人都统一了意见,不将此事告诉然然。于志德暗藏喜悦,唯恐岳父母与妻子看出自己离婚后的轻松与升职后的得意,薄司长带着薄小宁前来拜年,明里事看望岳父,实际上膜拜的事自己目前的权利与地位,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稳重谨慎、谦虚和平,赵琳冷眼旁观,不禁有些鄙薄,又有些难过,这就是她当年千里挑一的丈夫。她看着他,心里又想到楼上待在自己房里的然然,要是没有这个孩子,自己赵就解脱了,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婚姻不再是两个人的,而是三个人的,两个人可以聚也可以散,可是两个人散了之后,还要有第三个人终身面临这个问题: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他们彼此不信赖,彼此不相爱,那么他们为什么结婚?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了女儿,赵琳选择了不离婚,她尽量维持着一个家庭的假象,但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然然的脾气越来越怪,如今局势突变,她不得不立即与于志德离婚,但是关于晶通的问题,她还是没有想好自己应该怎么办。不管怎么样,于志德终究是然然的父亲,她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是她不能不为女儿考虑,,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于志德看了一眼已经离婚了的妻子:“琳琳,你要不要倒一点?”
“我不用了,我头痛。”赵琳轻声说,“我弄点饭给然然送上去。”说完,她朝薄司长点点头,盛了碗饭,夹了点卓然喜欢吃的菜,慢慢地走上楼去。于志德觉得有点不对,这可不像有喜事的模样,他看着岳父:“爸,琳琳是不是身体不好?”
“她这段时间老是头痛,”赵琳的母亲忙说,“医生说她可能是倒年龄了,女同志嘛,40多岁的是否身体是不好。”
于志德感慨递点点头,女人就是这样,20多岁欢得像朵花,40岁一过就走下坡路了。“于总,”薄小宁说,“以前我们老是因为办公事在一起,,今天是私人场合,我敬你一杯。”
“哦,”薄司长说,“你们怎么会因为公事在一起?”
“我们sk正在尽力争取为晶通改制做出一点贡献,所以见过于厂长几次。”
“呵呵呵,”薄司长说,“你这小子,见了也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
“志德,”赵琳的父亲说,“我们都老了,以后的社会要靠你和小宁这样的人,你们彼此有什么能帮助的,要互帮互助,彼此促进。”
“爸爸,你放心!”于志德说,“来,小宁,我们再干一杯。”
几个人哈哈一笑,又继续吃喝起来。于卓然听着楼下隐隐的欢笑声,恨得又把耳机戴起来,她似乎听见有人敲门,拿下耳机,便听到母亲赵琳的声音:“然然,是我啊,妈妈。”
“有事儿吗?”于卓然既嫌她烦,又于心不忍,“我睡一会儿。”
“吃点东西吧,”赵琳说,“我给你端来了。”
“我不想吃。”
“吃点吧,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我真的不想吃。”
“那我端下去,你有胃口了就下来。”
“好。”
门外没有了声音,大约母亲已经下楼了,于卓然一阵伤心,愤怒地将枕边的书砸了出去,这个家连喘气都是这么困难,从现在起到过年,至少要待13天,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她闷闷地盖上被子,蒙住脑袋,把从窗帘缝里射来的一丝阳光挡在被子之外。
这是薄小宁正在呵于志德讨论红酒知识,他今天的表现十分得体稳重,赵琳的母亲连连夸奖薄家有个年轻有为的儿子。薄司长冷眼旁观,也觉得自己的耳机有一点变化,除了夸海口和冲动,他比之前的确成熟了不少。还是外企锻炼人,当初托关系把他弄进sk,看来是完全走对了。
几个人慢慢地吃着聊着,大约下午4点,薄小宁父子起身告辞,于志德急着把离婚的消息告诉张庆,推说厂里还有点事情。薄小宁说:“那我开车送你吧,我们正好顺路。”
于志德点头称好。三个人上了车,薄司长让儿子先把自己送到省政府,他还要去看几个好朋友,薄小宁开车先送了父亲,等父亲下了车,他才问于志德:“于总,去哪儿?”
“我去厂里,”于志德向后一仰,明显地放松下来。“你把我送回晶通吧。”
“晶通改制什么时候开始?”薄小宁一边开车一边问。
“年后吧,现在还有一些审计的工作,很麻烦。”
“于总,”薄小宁说,“有些话论理不应该我说,可是我们两家人的关系不比一般人,我要是说错了什么,您可别怪我。”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嘛,”于志德说,“晶通改制,还需要sk的技术呢。”
“于总,你觉得赛思中国和sk谁的技术更可靠?”
于志德微微一笑:“你想听实话?”
“当然!”
“差不多,”于志德说,“对于晶通来说,你们的软件技术都非常合适,而且各有优势,赛思中国在电子行业方面做的比较广,但是你们的软件更加大众化,而且我看了你们的资料,在这两年,你们有两个电子行业的大方案,都做的比较成功。”
“说得精辟啊于总,”薄小宁昨天晚上就想好了怎么和他开口,慢慢地说,“以前晶通是国企,赚也好,赔也好,说起来是干部的事情,其实都是国家的事情。搞国企,可以不赚钱,但是不能犯错误,大到违法乱纪,笑道生活起居,不能有一点错,可是以后晶通电子就是进入市场了,市场看什么?看经济,看数字,企业赚钱了,工人就说你好,就给社会带来了安定,给国家带来了繁荣,这一点您说我说得对吗?”
“呵呵,”于志德乐了,“你说得也不错。”
“以后,您就是一个大企业的老总了,这和政府、和企业界人士、传媒,还有外企、国企都要交际,哎于总,您别怪我说得难听,我们国企的老总一个月拿多少钱?他们拿的钱不够上五星级酒店摆一桌的,当然了,企业也有一些费用,但是也是花得哆哆嗦嗦的,工人还不高兴,像您这样风度翩翩的企业家,带领这么大一个企业,这方方面面花钱,第一少了不合适,第二,这也太有损您的形象。”
“唉,”于志德听他话里有话,轻轻一笑,“没办法,企业穷,改制也是为了激活机制,能够转亏为盈嘛。”
“企业穷不要紧,我们做经济、做市场,不就是要活泛嘛。于总,我跟你透个数,主要您看中我们sk,相信我薄小宁,我们一起把晶通的技术改制做起来,您的交际费用包在我身上,一定不会让晶通、让您丢了企业家的面子。”
于志德又笑了笑:“交际费也没有多少,也就是打打车,吃吃饭,我们晶通省一省还是能行的。”
“这话说得可不像您,您是谁啊,清华无线电专业的硕士生,像您这个年龄,这可是高学历,英语您没问题,高尔夫您是行家,红酒您也是行家,我给您算过,您从现在到年后改制的第一步,我们可是给您准备了150万美金的交际费,您别告诉我,这钱您花不完。”
于志德心中一动,150万美金,看来这7个亿的技术改造,油水很丰厚,早就听后说it行业,优势是软件行业的内幕多,他和sk、赛思交往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着真家伙,现在sk开了口,赛思肯定也不会少于这个数,现在他们两家打得难解难分,自己不如坐山观虎斗,让他们慢慢抬价,自己捞一笔快钱。薄小宁说得对,自己以后是大企业的老总,没有钱,很多事情就很难运作,何况晶通改制又批了王贵林的方案,最缺少的就是资金,如果能从sk于赛思身上榨点钱,倒也是条捷径,想到这儿,他开口说,“小宁啊,这事情不着急,我会考虑你的意见,我们从长计议。”
“好!”薄小宁也之知道不可能自己一开价,于志德就马上会答应做生意,他瞄了一眼于志德,觉得他的心情不错,暗想自己一下子比赛思高开了50万美金,于志德肯定将天平向自己这边倾斜,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此时把局面稳一下,对年后的工作开展是大有好处的。
于志德让薄小宁把他送到晶通的厂门口,然后目送薄小宁离去,薄小宁见他一直在厂门外朝自己挥手微笑,更是感到自己这一步走得非常高妙!他心情大好,觉得没有必要向付国涛汇报,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事儿没有必要告诉他,省得他像个老大妈一样絮絮叨叨烦他。薄小宁哼着歌,然后给老爸打了个电话,他要在石家庄陪父亲再待几天,然后一起回北京过节了!
于志德见薄小宁的车越驶越远,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打了一辆车,张庆的家离晶通不远,他一面给司机说了地址,一面给张庆拨了手机:“你赶紧回家,我有事儿跟你说。”
“什么事情啊?我正忙着呢。”
“好事,全是好事,听话!赶紧回来!”
于志德回家与张庆庆功,自是风光无限,而他的女儿于卓然却在梦中感到了饥饿,她生生地饿醒了,睁开眼睛一看,窗外一片漆黑,屋子里也黑糊糊一团,看来母亲怕打扰她休息,一直没有叫醒她。她慢慢伸出手,打开灯,竖起耳朵听了听,屋外居然一片寂静,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9点40分,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啊。她翻身坐起来,稍稍打开门,把拖鞋抱在怀里,光着脚往楼下溜去。她可不想惊动母亲,母亲肯定会惊动保姆,再惊动姥爷姥姥,然后全家人惊天动地地为她准备一顿晚饭。因为她爱吃方便面,她记得厨房里一直有个放碗仔泡面的箱子,只要她回来,那箱子铁定是满的,放满了各种口味的碗面,她溜进厨房,拿了碗泡面,又提了一瓶开水,悄悄地往楼上走,突然,她发现姥爷的书房里亮着灯光,一阵隐隐的极其压抑的抽泣声从里面传来。她皱起眉头,母亲又想不开,在姥爷那儿哭诉了,她是在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还不到50岁,就显得那么苍老,不就是一个了那人吗,干吗非要为了一些回忆把自己一辈子的时光都搭进去。
于卓然懒得理会,她早就习惯了母亲背着她对姥姥或者姥爷哭诉自己的爱情失败史,全家人把自己当个傻瓜,还以为她是个三岁的小孩,以为她至今不知道父亲的出轨于母亲的痛楚,全家人都在装,她也在装。她苦笑一声,悄悄地往楼上溜去,这是,她听见母亲说了一句:“他早就想签了,今天我已给他,他表面上还推已推,心里其实不知道有多高兴,一顿午饭喝了那么多红酒。”
于卓然心中一凉!怎么了,父母离婚了?她放下水瓶于泡面,轻轻靠过去,只听姥爷说:“你年后就赶紧办去美国的手续,我也加紧请人帮忙,联系然然的学校,你们最好能在两个月内去美国。”
“爸,”赵琳苦凄凄递说,“虽然我呵志德离婚了,但他毕竟是然然的父亲,要不要……”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你不要糊涂!”于卓然从未听过姥爷如此严厉地与母亲说话:“省里既然下了决心要查他,你通知他,就会把自己牵连进去。再说,你现在通知他什么?通知他省里征求我的意见,我说女婿的事情我不管吗?唉,真是女生外向,你,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我呵你妈考虑,为然然考虑!志德这几年到底做了什么,你清楚吗?我清楚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听说,他没少打着我是国资委陈启发班主任的事儿在外面胡说八道,没少要别人的好处,人家陈主任有涵养,什么都不说,可人家心里有数啊,人家是想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