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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口气,咋一听是讽刺,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这其中的酸味。
  那手中的折扇被指腹摩挲着,姜子楠的情绪有点失控。
  脑子里却临时想到了很多好点子。
  而胡一归反之则从容淡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状态,一脸把责任全都退给忽二烈的表情。
  忽二烈特别无辜的瞪了胡一归一眼,之后讨好的看向姜子楠:“子楠你就看在我和你的交情,不要找胡一归的麻烦,就算不走这步,我们的目的也能达成不是吗?”
  姜子楠冷静的听完:“呵,二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凭什么袒护他?”
  “也不是袒护,只是,胡大人对朕确有恩情。”二烈有点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挠了下脸颊。
  “哼,既然如此,你何必要同我商量?”
  忽二烈明显在这方面比较粗神经:“啊,那是因为肖·胡大人他和在下的六弟是世交嘛。”
  小?!他刚刚是要称呼胡一归小什么?
  姜子楠的眼神顿时蜕变得漆黑如洞,深不可测,折扇在手心里敲了两下。
  “如若让胡一归继任宰相,那姜某是否也该同这位宰相深入下感情?”
  忽二烈果然是不怕死的性格,都快退位了还志得意满道:“爽快!”
  胡一归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肉跳,他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
  谁都没注意到姜子楠那上扬的诡异嘴角。
  他突然补充道:“胡大人,那姜某此后就要多多指教了。”
  胡一归整整思考了一分钟才恍然大悟。
  姜子楠,要,入住,胡府?
  姜子楠要入住胡府,入住胡府,入住胡府··· ···
  “长住?”胡一归通过刚才的思索后木讷道。
  “是。”姜子楠突如其来不明所以的愉悦的笑容闪瞎了在座的二烈以及杨公公。
  “甚是极好,胡大人你且回去歇息,宰相一职仍旧由你担当。”
  忽二烈长舒一口气,和杨公公交换眼神后,双双离殿。
  胡一归的表情比动作来得慢,先一步跨出大殿。
  姜子楠异常愉悦的追赶上他的脚步,边打开折扇边扬言道:“胡大人保住职位,可舒心?”
  此时的胡一归还不知姜子楠即将即位一事。忽二烈再如何信任胡一归,也怕他有朝一日逆反。
  “舒心得很,不劳王爷费心。”面无表情。
  “此话当真?”姜子楠依旧风光无限好的微笑。
  胡一归事后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王爷抬杠,不过,这都是后话。
  “不当真。”这是胡一归走出大殿,不,是有史以来对姜子楠说的第一句真心话。
  自然也成了胡一归的“临终遗言”。
  只听得姜子楠在身后肆无忌惮的狂笑。
  惹得胡一归越发烦躁的往正殿前的大门快步走去。
  平时,胡一归是往东边偏殿出入的,只因那里没有马车且是到达胡府的最佳路径。
  走正殿的话,难免看见马车会有想搭的冲动。
  胡一归今日有搭马车的冲动,绝对有。
  他只想把某只可怕的生物远远甩在后面。
  他其实没有姜子楠说的那般有淌浑水的心理准备,他只是稍稍利用了二烈的同情心而已。
  真正难对付的是姜子楠,没想到居然轻易的就答应了。
  虽然,这天天要面见姜子楠的代价有点大··· ···
  总比丢了祖上传下来的基业要划算,要是被重病缠身的胡老爷得知,胡老爷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救助德璟的想法转而保本。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谁会伟大到抛弃荣华富贵去谈一场并不划算的交易。
  胡一归下马车的那一瞬,有撞墙以死明志的冲动。
  紧跟其后的姜子楠的马车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停在不远处。
  这里要澄清的是,姜子楠不仅性情恶劣,还喜欢臭显摆,看他车篷木桩上那些精雕细琢的花纹以及马匹穿戴,真是金光闪闪人见人爱。
  胡一归的脸黑了一半,不自觉地加快步伐推门而入。
  伴随着小厮那声:“主子好。”
  其后响起的那声“啊王爷万福。”如同强加在胡一归耳边的魔咒,缠绕着胡府上下,大到胡老爷,小到伙夫。
  姜子楠完完全全的【统治】了胡府。
  譬如饭桌上
  姜子楠温文尔雅的同胡老爷交谈甚欢,落下胡一归一人独自在那低头啃骨头。
  最让胡一归难以忍受的是,姜子楠每每都要把他自己喜欢的菜一个不落的放进胡一归的碗里。
  胡一归有爱挑食的毛病,对这种行为表达了深切的愤慨。
  唯独胡老爷仗着自己体弱多病朝着胡一归就是一顿狠骂:“王爷屈尊给你盛菜,有何不满?啊?摆张臭脸给谁看?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这饭没法吃了!”说完还意向性的摔了碗筷。
  胡一归每每只有低头认错的份儿:“爹,儿臣知错。”
  用上敬语的话老人家总是高兴的。
  长此以往,这饭只能是越吃越顺利,直到伙夫很愉悦的听说不用添置新碗筷为止。
  初冬的某个午后,胡一归正在书房内批阅各地方知府上交的文件。
  姜子楠似乎去翰景园做客不知何时归。
  胡老爷在房中养病。
  忽听得有贵客到访。
  德璟此行好不容易的替换了一件看起来还算正常不太妖艳的服饰。
  胡一归看到他一时间似还有些不适。
  “不知德璟小主驾临,有失远迎。”
  “免了,我有要事。”德璟呼退身边两名贴身侍卫,神秘兮兮的邀胡一归进卧房密谈。
  胡一归屁股还没沾上椅子,德璟就迫不及待的张口了:“我早前叫你办的事,你办妥没?”
  “妥了。”
  “他的意思是?”
  “老样子。”
  “不会被识破吗?”德璟焦急道。
  “应该不会。”胡一归的口气听起来和平时不同,似乎对着德璟时就是要和蔼三分。
  “那就行了···诶你说,二烈他,会怎样?”德璟犹豫不决起来。
  “大概,会哭吧。”胡一归不知该作何表情,直愣愣的看着德璟。
  一阵沉默,德璟的手紧了又松。
  “会,哭吗?”德璟似笑非笑起来,突然又释怀的轻笑出声。
  “恨,也是有的吧。”像是自言自语。
  胡一归没作回答,任凭德璟在那演独角戏。
  德璟离开书房之前,盯着窗外那棵胡杨树看了好半晌。
  像是能看出感情来。
  德璟没有功力,所以他察觉不出,树上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也如同德璟看胡杨树那样盯着胡一归的卧房的窗台看了好半晌。
  像是能看透胡一归似的。
  然后他“啪”一声合起了折扇。
  作者有话要说:
  ☆、突变
  姜子楠计划的事,一旦实行,想回头是很难的。
  既然胡一归定是要淌这趟浑水,那成全也罢。
  不过,说到脑子,这里最笨的还是属贞德忽二烈。
  “你再说一遍?!”龙椅上的雕花仿佛都被捏变形了。忽二烈鼓着眼睛,一脸的震惊。“皇上……德璟小主已于半月前,私自出宫前往南部。”南部?大陆南部只有落草为寇的二哥贞德忽达姆。六弟跑去投靠他是何缘故?
  “为何没人看住?”
  专门负责照管德璟的老奴颤巍巍的站在那直打哆嗦:“回皇上,可能是小主乘着夜黑风高,买通了侍卫。”
  忽二烈气得磨牙:“那为何半个月才报?!”一拍扶手就站了起来。
  “皇上息怒啊!老奴老早就想报给皇上,只,只是老奴三岁幼女被挟为人质,老奴实在是不敢!求皇上饶命啊!”
  “是谁?”忽二烈盯着他。
  老奴没出气,冷汗先流了下来。
  忽二烈怎么可能会管一个小孩子的死活,他正在气头上,连场面话都懒得说。
  德璟闹这一出可是活活坏了大计。
  就在此刻,胡一归踏了进来,御书房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你来作甚?”忽二烈烦闷的赶人。
  “皇上,是我做的。”
  忽二烈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靠近胡一归就直接捏起了他的衣颈。
  “你疯了?!”
  胡一归示意忽二烈放手。
  忽二烈情绪激动的质问:“你居然背叛我?”
  “我没有。”说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忽二烈突然笑了出来:“真是想不到啊…咱们戏也演够了,最后你居然倒打一耙!”
  胡一归听他发泄完,才不急不缓的拱手,弯下腰:“臣胡一归,生是你的宰相,死也是你的宰相。”
  “胡一归,这朕就不明白了。”忽二烈冷冷的打断了他。
  这是第一次自从忽二烈在他面前不用敬语之后,自称”朕”。
  “所以我不想再当你的宰相。”
  忽二烈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胡一归不仅仅是姜梓楠的棋子,这颗棋子是有思想的。
  “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忽二烈第一次阴测测的笑起来,说不出的凄惨。
  “你杀不了他的。”
  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苦心经营的局偏偏栽在胡一归手里。
  忽二烈现在还不知道姜梓楠偏向哪边,他甚至都判断不出来姜梓楠还要不要这帝王权势。
  他茫然了。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忽二烈已经暴露了他最真实的那一面。
  胡一归看的有点不真切,站在他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让他跟在身后指点江山的普通男人,而是为了一个和德璟长得很像的女人屠城的魔王。
  他心里的荒漠中早已没有策马同游,反而被姜梓楠塞的满满的。
  是啊,何时被塞满的?
  “你滚吧。”忽二烈已转身不再看他。
  胡一归一个踉跄跌出去,一步步失魂落魄的浑浑噩噩的坐上了停在御书房的马车。
  一夜未眠。
  第二日,京城来报,声称贞德忽达姆已南下起兵,预计五日就可抵达城门下。
  忽二烈犹豫再三,还是从西北调兵支援,未曾想,赫连环根本就是内贼,不仅与来兵汇合,打开城门,不费一兵一卒就攻陷了京城。老百姓都看呆了,纷纷涌进京城,看儿子的看儿子,从中卖兵器的卖兵器,饭馆里一时间挤满了各地前来打探消息的探子。说书拿着木板这么一敲,声情并茂的讲到:”话说咱们当今这个圣上,不学无术,领兵打仗却是一把好手,偏偏还喜好男色,把六王爷纳入后宫,殊不知啊,这六王爷早年曾作为人质遣送满洲族十年之久,如今南部兄长南下,前满洲族铁骑将军于是造反起兵,如今京城正是四面楚歌……”
  胡一归端起酒杯,又放下。再拿起,盯着酒杯发了一小会呆,才拿起一口饮下。
  这时旁边的小厮凑近他耳朵悄悄说了句:”主子,是时候启程了。”
  胡一归手一摆,把银两拍在桌上,起身往门外走。还听的说书的在饭馆里有声有色的侃侃而谈:”这圣上也是糊涂,为了男色,失了江山,还好战火不曾,否则,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糊涂是啊,我好糊涂。
  胡一归这么想着一边搭上了早已备好在客栈等候多时的马车,马车畅行无阻的驶出了城门,驶出了烟花三月的扬州。
  同时,在朝堂上,忽二烈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球,阴冷的气息扩充了整个大殿。
  ”二哥,你想要如何”忽二烈冷笑,那声二哥不是亲切,而是讽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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