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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李秋雁转给自己的礼物,都是那些曾经他许诺的或是自己盼望过的;独自哭泣时,总感到一线如影随形的疼惜;只有他记得她的喜忌,记得她的生日……或许不是不爱,只是不能爱。
  怪老天捉弄,如果有来生,我愿做你的媳妇!陆新月在心底默默祈求。
  之后,李秋雁向赵之谦解释了目前的窘境。她和韩磊余下的财产都藏在边境,她需要找到一个人,通过这个人拿回他们的财产。
  听着李秋雁与的赵之谦的交谈,陆新月了解到韩磊这些年在外从商的经历,那曲折惊险的场景仿佛让她看到韩磊满身的伤痕与疲累。原来他的钱从来就挣得不容易,他那么憨直性子的一个人被社会磨去了棱角,有了她所不知道的阴暗狡猾。
  赵之谦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现在没有看到钱,但是凭着李秋雁对自己的信任这些话绝对不是谎言。可去边境,钱是个问题。
  这些李秋雁在来找赵之谦之前就考虑过了,介绍信找到郑直就可以办,把她藏起来的玉佩和金耳环卖掉钱的问题也解决了。
  李秋雁联系上郑直,将韩磊的事情再次讲述一番不提。郑直虽可惜了韩磊这个可靠能干的生意伙伴,但在这个年代生离死别已是司空见惯,除了一丝怅然他也没有更多的情绪流露。
  没有为难李秋雁,他帮忙办好介绍信,但边境他是不会陪着去的,安排了一位手下也就打发了李秋雁。
  李秋雁早料到依着郑直的身份不可能为了她亲自跑一趟,就算不安排手下陪同她也没有怨言。郑直对韩磊还是不错的,没有那种显而易见的优越感,但得知韩磊的死讯后,她和郑直不可能再搭上线了,以后都得靠自己,还好有赵之谦。
  陆新月没能离开,因为李秋雁将玉佩给了郑直。郑直是识货的,简单摩挲了一下玉佩表面,就爽快的付了一笔钱给李秋雁。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陆新月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了更多的认识。
  她死后并没有被鬼差接引到地府,而是先被束缚在了身体周围,后来又被玉佩吸附。如今玉佩成了她的家,每天她可以从玉佩中飘出来,但活动范围仅限于五米之内。而且每次出来的时间也受到限制,当身体开始变淡她就必须回到玉佩当中修养。修养的时间越长,能出来的时间就越长。
  对于未来,陆新月没有太多的恐惧和考虑。就目前这个样子,她不用吃喝,虽不能离开玉佩周围也没什么人能够发现并伤害自己,于是决定随遇而安做一个安份的女鬼。
  对于目前玉佩的主人郑直,她充满了新奇、诧异还有佩服。
  郑直出身应该很好,目前独居。三层别墅里就住着他、一个上年纪的男管家以及30出头的厨娘。每周会有人来做清扫和园艺,但并不住在这里。几乎没有访客,只是郑直偶尔会出门。
  郑直的生活非常规律。早起到花园当中打一套虎虎生风的拳法,微微出汗以后上楼洗澡。吃过西式早餐,整个上午就呆在书房里。
  郑直的书房特别大,四壁到顶的书架上全是书。绝大多数的书籍陆新月从来没有听过见过。以前在学校她也是喜欢读书的,这比县里新华书店还要多的书籍让陆新月既欣喜又无奈。
  她没办法自己看书,只能站在郑直身后,郑直看什么她就看什么。
  郑直看的书,陆新月只知道一些古典文学名著,其他关于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科学的书籍她完全没接触过,也看不懂。
  但还好,郑直喜欢边看边注释,有了想法立即就会用铅笔写在书上。这极大的方便了陆新月的理解,虽然还不是全懂,但也渐渐看出点兴趣。
  中午,有时郑直会出门见不同的人,说一些让陆新月觉得云里雾里的话。但无一例外的,这些人对郑直都非常的恭敬,甚至诚惶诚恐。
  陆新月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怕这个温和的人,郑直在她看来脾气简直太好了。在家里,他从没有发过脾气,对管家和厨娘都很亲切,就连讲电话也是轻言慢语,不缓不急。
  下午的时候,郑直大部分的时间也呆在书房,不过不看书。他有时练字,写得龙飞凤舞让陆新月看不懂。但是她觉得郑直写字的姿势很潇洒,而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管家姓戚,偶尔戚伯会和郑直一起在花园里下棋。棋子细长,分黑白两色。陆新月会下象棋,但是这个“国际象棋”她是第一次见。
  都说棋都是相通的。戚伯和郑直下得很慢,陆新月围观了多次,慢慢也摸索出国际象棋的下法。开始有点跃跃欲试,可惜她现在移动不了东西,哪怕是一枚小小的棋子。
  临近黄昏晚饭前,郑直还会再练一套奇怪的功夫。与早晨练的刚猛拳法不同,这一套功夫动作缓慢,每个姿势都会保持一段时间,然后换另一个姿势。
  陆新月跟着模仿,总感觉有点像动物,但是又与“五禽戏”不同,似乎多了很多内容。但这不妨碍陆新月的热情,她如今的状态完全是身随意动,想怎么摆就怎么摆,一点也不存在韧带肌肉不到位的问题。
  晚上依然是在书房度过的。简单翻阅一下当天的报纸,郑直就开始继续上午的阅读,陆新月也在郑直的阅读当中收获了丰富的知识,思维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每天如此日升而起日落而息,陆新月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凝练,在玉佩外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能看得听得更远。但身体依然被限制在玉佩五米之内,无论怎么尝试都不成功,陆新月也就放弃了远离的念头。在郑直的陪伴下,过着当今社会难得的清静悠闲生活。
  过了大半年,别墅终于迎来了第一位访客。
  “外公。”郑直站在冯铭显身前半躬身,然后才在对方示意下落座。
  “很好。看来你真的听进去了。”冯铭显看到外孙的变化满意点头。“这段日子都在做些什么”
  郑直将每日的功课简要汇报了,当然外出会友就没提到。陆新月撇嘴,这些都很重要的竟然不报,虽然她不懂,可从只言片语里也感觉说的事情不简单。
  “嗯,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但是你暂时还不能回京都。”冯铭显专程过来当说客的,两家都担心郑直一声不吭就跑回去,乱了安排。“也不要怪你爷爷和父亲,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郑直早已经从别处听到这个消息,也清楚外公的来意。“外婆和妈妈的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你舅舅和舅妈一家回来了。裕宁已经5岁,你外婆和秀珍每天围着他转悠,佳玲都快吃醋了。”说起家里人,冯铭显嘴角上翘。
  “对了,外公!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块暖玉。这些天一直放在身上感觉神清气爽的。请你把玉佩带回去给外婆吧!”郑直掏出玉佩,赫然就是陆新月栖身的那块。
  冯铭显接过玉佩也未拒绝,直接替老伴收下了外孙的孝敬。要知道郑直虽然脾气执拗,但对家人从来都是孝顺的。
  于是,陆新月离开西海省,随着冯铭显踏上了前往京都的火车。路上的见闻略去不表,陆新月这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稀奇兴奋了一路。
  10、冯家
  京都冯家住在后海边上的四合院里,古老的青砖木质结构的房屋,装饰简单却处处透着古朴低调的历史厚重感。前庭后院栽满了花木,虽已是严冬但仍有正值花期的腊梅、红梅凌寒而开,淡淡花香飘散在四合院内清雅莫名。
  郑直的外婆范月蓉一头银发,保养得极好。不仅面色红润,笑起来也分外慈祥。在她房间的墙上挂满了黑白剧照,陆新月不懂具体是什么戏,但看起来范月蓉年轻时扮相端丽,绝对是个名角。
  郑直的长相应该是随了外婆范月蓉和母亲冯秀珍。冯秀珍50多岁的样子,长相清丽举止端庄,纯粹一派大家闺秀的作态比起范月蓉来说更高调。
  在冯家四合院里安顿下来,陆新月的生活也没有太多的变化。新主人范月蓉起居规律,只是时间上与郑直不同而已。
  清晨,在庭院里的花木之下吊嗓子。偶尔冯秀珍也会出现,但不像范月蓉每天如是。
  咿咿呀呀的唱腔,令陆新月又新鲜了一把。发不了声,就长着嘴对口型,意识当中想象声音在口腔和鼻腔之间共振、徘徊的气感。女鬼会有气感吗?反正陆新月觉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内有一团热气循环萦绕,虽不能往上升到口腔、鼻腔,但是完全不影响她随意想象。
  天气晴好,范月蓉和冯秀珍还会练习一□段,或者相互配合演上一段。陆新月比照着在郑直家里的时候,不懂没关系完全不妨碍自己跟着练习。不出几日,无论两人摆出何种身段,她虽要慢上半拍但立马就能原样复制,内心不禁沾沾自喜。
  陆新月觉得自己学戏比学武有天赋多了。离开郑直家的不习惯也慢慢淡去,全身心的投入到对范月蓉和冯秀珍生活起居的观察学习中。
  冯家的早餐很中式,基本上是稀饭加各式小菜,偶尔才会出现豆汁儿和油条。陆新月猜测,这应该就是以前听说过的,老年人食粥养生。
  吃过早餐,范月蓉和冯秀珍也会在书房里练字和画画,但是与郑直不同。她们是作为老师,学生就一个刚满5岁不久的冯裕宁,郑直舅舅冯廷铮与舅妈彭佳玲的独子。
  才5岁的孩子刚接触书法,虽然家里也教过一段时间,但会的还很少。这就便宜了旁边陪读的陆新月,因为范月蓉和冯秀珍教的都是最基础的,除了横竖撇捺勾,就是教一些上大下小之类的汉字也是中规中矩的楷书。
  陆新月右手空握、悬腕,比照着两位老师讲解的要领就在空中揣摩运笔,不厌其烦的练习。都说熟能生巧,何况是些简单的笔画、汉字,陆新月慢慢有了一种成足在胸的气势。她相信要是自己面前有了纸笔,她一定能比原来提高许多。
  冯裕宁非常乖,练字很认真,但是毕竟年纪小写不了多久就肩膀、手腕酸疼握不住笔。于是讲解和练习加起来最多一小时,两位老师就开始换成国画教学了。
  画的不是复杂的花卉鸟虫,为了提高孩子的兴趣,两位老师做示范画的都是小鸡捉虫,小蝌蚪找妈妈或者蜻蜓立荷之类的国画,充满童趣。
  今天画的是小鸡躲雨。空旷的画面上,右下角有两只可爱的小鸡,躲在一片宽大的荷叶下面。两只小鸡一只埋头梳理着绒毛,另一只抬头望着天空中落下的雨滴,趣味盎然。
  老师画得好,初学的冯裕宁可就差多了。荷叶画成歪歪扭扭的椭圆形,上面分布着长短粗细不一的黑线。小鸡就是两根火柴棍支着个似圆非圆的图形,看不出头尾。就连代表雨滴的细线也生生画成了闪电,但这样丝毫没有打击到裕宁小朋友高涨的创作热情。两位老师可是夸奖了:“有灵性。现在就能画成这样了,将来一定比你父亲还行。”
  陆新月看得高兴,她和韩俊成亲几年一直没有孩子。但她喜欢孩子,渴望有一个流着自己和爱人血脉的宝贝。
  看着冯裕宁,她会想如果我有了孩子,是否也会如此这般的聪明可爱。如果有了孩子,她一定会像范月蓉和冯秀珍一样耐心细致,教育他健康茁壮成长。
  离魂以来,陆新月第一次感到如今的处境不是长久之计。她渴望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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