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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岚,你要我提醒你的身体状况吗?」
我很是心虚的低下头来,不敢看他,可怜兮兮地哀求着:
「拜托,让我再待一会,我现在的精神很好,不累的。」
在场的男人们互相对看了一眼,眼中尽是担心。
李允曦开口说道:「诗岚,别这样,你身上有伤,是该好好静养。我跟你保证,老大有我们守着,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想亲眼看他醒来才能放心呀。
沈培安揉着我的发顶,劝说着:
「听话,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你和焰比起来不见得好上多少,焰的伤势虽然严重却没有伤及要害,可你不同,你本身底子不好,子弹又是在射穿焰的胸口之后击中你的肩胛骨,所幸子弹卡的不深,不然现在你也不能坐在这里,还哭的这么凄惨。」
他的话,让我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噩梦,使我不由得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韩雅歌。
直到现在,我还是弄不清当时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原本在白天先行离去的藤原介突然半夜归来,并且躲过唐焰手下的追捕,敏锐地寻找到我和唐焰的踪迹,并且意图持枪射杀唐焰。虽然当时我和唐焰一齐做出回避的动作,却无法完全避开,结果,本来是想替他挡子弹的我,反而再次受到唐焰的保护。
只是万万没想到,藤原介当时所用的枪枝威力太大,居然同时击中我和唐焰。
要不是韩雅歌及时赶到,对着藤原介射出一枪,只怕我和唐焰连命都没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韩雅歌是唐焰的人,同时也是李允曦同母异父的弟弟。
无怪乎他先前总是处心积虑的保护我,让我一再免于遭受藤原介的伤害。
只是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理由,可以让他如此心甘情愿的埋伏在藤原介的身边,而且一待就是三年,为什么呢?
总觉得整起事件从开始到现在,一路发展下来,看似明了,其实是谜团重重。
就像雾里看花,我已无法分辨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过,就算如此,对于韩雅歌我仍是心存感激,若不是他在事后紧急将我和唐焰送往医院急救,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透过转述,我才明白原来当时唐焰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不只是韩雅歌,就连沈培安和李允曦也跟着一块南下台中,我和唐焰的手术便是经由他们分别操刀;同时沈培安亦下达指令要求院方对于我们的事情三缄其口,一点消息也不许走露,这才没有惊动到警方──听说这段日子我就是被囚禁在台中某偏僻山区里。
如今能够平安无事,这些人功不可没。
实在非常感激,趁着三人都在,我连忙逐一道谢。
「谢什么呢。」沈培安托住我的脸颊,无奈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气。」
「就是就是,我们这么做可不是要你一句谢谢。」李允曦抽出一张面纸,擦拭我满脸泪痕:「现在的你可得乖乖听话才行,好不容易有点精神,可不希望你病情加重。」
「先让诗岚回到病房休息吧。他再撑也撑不了多久。」韩雅歌细心观察我的情况。
我摇头,却因为鼻塞感到有点呼吸困难。
沈培安摇头失笑,拿出医生的权威,说道:
「好了,别再任性,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必须回到病房。」
我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焰主……」
「放心,老大有我们守着,不会有事。」李允曦挥了挥手,明显是在赶人。
我委屈地瞪着他,他却装作没看见。
还是韩雅歌对我提出保证如果唐焰醒来,一定会马上通知我。
再不满意,也只能妥协,任由沈培安将我送回到对面的病房。
……是真的累了,尽管精神仍旧无法放松,但身体却已不堪负荷。
沈培安很是心疼的看着我:「想睡了吗?」
我揉着鼻子,疲倦的笑了笑,顶着浓浓的鼻音答非所问:「鼻塞了,呼吸不顺。」
「先回床上躺着,我在帮你处理。」他轻声的哄着。
这回,可是乖乖听话了,伸出未受伤的左手勾住沈大医师的颈项,温顺的让他抱回床上躺着,再将点滴移到铁架上吊着,之后他走进厕所,拧来一条热毛巾捂住我的口鼻,帮助我顺气,感觉堵住的鼻水渐渐流了出来……
「好点了吗?」
「嗯。」轻轻应了声,问道:「沈医师不用回到焰主的病房吗?」
「不用,我负责照顾你,伤口还痛不痛?」
「有点,不过我可以忍。」
「忍不住要说,我可以用药物替你止痛。」
「嗯。」我乖乖点头,想了一下,问出担心已久的问题:「沈医师,我的右手会不会废掉?」
「好点了吗?」
「嗯。」轻轻应了声,问道:「沈医师不用回到焰主的病房吗?」
「不用,我负责照顾你,伤口还痛不痛?」他边问边替我摁好棉被。
「有点,不过我可以忍。」
「忍不住要说,我可以用药物替你止痛。」
「嗯。」我乖乖点头,想了一下,问出担心已久的问题:「沈医师,我的右手会不会废掉?」
沈培安怔了下,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将我鼻水清理干净,思考了一下,才说道:
「……废掉是不至于,只是伤到骨头,以后的复健疗程是免不了的。」
「可是,我现在连动个手指都没办法,除了痛还是痛。」
「会痛是好现象,表示你的神经系统维持正常,如果不痛,那才糟糕。」
「是吗?」我忧心忡忡地看着被绷带缠绕固定的肩膀。
沈培安见我眉头依然深锁,忍不住地用手指轻轻揉着:
「别想了,有我在,你和焰都会没事的。」
我叹息,说出内心的在意:「我只是害怕焰主会嫌弃我。」
沈培安动作停顿了一下,略显吃惊的看着我,不确定地问:
「诗岚,你对焰……会是我多心吗?」
「……」我一时答不上话,面对他探索的目光,最终还是老实点头:「就如你所想的那样,不好吗?」
「诗岚!」沈培安眼睛为之一亮,欣慰道:「好,当然好,你知道我等这天等多久了。这是好事啊,我高兴都来不及了。」
我也笑了出来,只是和他相比,就显得郁闷许多。
「怎么了,笑的这么难过?什么事不开心?」沈培安看出我的不对劲。
我该怎么跟他说,心里惦记的事情不少,却因唐焰遇袭,导致心乱如麻,不愿多想,可是现在……好多好多的疑问再不寻求个真正的答案,只怕我会被压得窒息。
抓住他的手,我衡量该怎么开口……
沈培安见我欲言又止,倒是比我还干脆,主动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如果是我知道的,我会毫不隐瞒的告诉你。」
我看着他:「可以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有些事情不该是由你来说。」
「今非昔比,如今时机成熟,应该让你知道的事情,总得让你知道。」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关于你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透过雅歌回报的消息,其实我们都知道,会等到现在才动手,是因为焰不想将事情做绝。」
「那么他跟藤原介之间的是非恩怨是真的?以及当时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也是真的?」随着沈培安粗略讲解那几天发生的事情,我提出几个重点问道。
沈培安认真想了一下,点头道:
「其实藤原介那个时候所告诉你的事情有泰半都是真的。」
心沈了沉,哪怕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听到的当下仍不免感到刺痛。
只好抿唇不语,继续听下去──
「……还记得当初你被唐焰带回青阁的时候,他是怎么教育你的?除了那方面的事情,就连你平日的生活情况他也完全掌握其中,为的,就是不希望你得知太多当时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或是过份接触外来的信息,所以在青阁你会发现那里没有家用电话,除了视听室,那里也没有有线频道的电视,为的,就是要杜绝一切会影响到你的可能性;或许你会觉得在青阁的日子如同牢狱生活,但说穿了,不过是唐焰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你。」
「保护我?」
「是的,他一直都在保护你。」
「为什么?」难不成有谁会对我不利?
沈培安像是看出我的心思,笑了笑,点头道:
「就是有人想你不利,而那个人正是藤原介。当初你来到青阁不久,藤原介便已知道你的存在,为了彻底了解有关于你的事情,他不惜用钱买通青阁里的仆佣,利欲熏心,自然有人愿意为钱出卖主子,最初的三个多月,唐焰明着暗着,换了不少人,但总是防不胜防,哪怕是家世清白的人也一样,所以后来唐焰才会在一气之下,索性带着你到高雄渡假散心,同时吩咐管家陈伯趁着那几天清理门户,将青阁里任职的仆佣全部彻换。可谁知道藤原介的脑筋动得太快,也合该是巧合,那时霍尔?欧森也找上门来,于是藤原介便趁机拉拢霍尔?欧森,一同联手对付唐焰。」
「难怪那个时候从高雄回来,我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可惜那时要忙于应付唐焰的索求无度,所以没有注意太多,没想到这两人的明争暗斗居然这么厉害!
我瞠目结舌,惊讶于这两人心机似海……
沈培安没有察觉我的反应,整个人陷入过往回忆──
「藤原介这人的个性太过极端,从以前就老是和唐焰不对盘,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卡在藤原熏的身上…….」说着,看了我一眼:「对于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微掀的嘴巴合不拢。他知道他知道……他用的是肯定句,摆明了当时韩雅歌知道我和傅少舲躲在门外偷看。
那么,这是不是表示另外的两个人也知道?
我的天哪……
实在不想忆起那卷自拍片里的画面,可是……
「藤原熏这人是不是有点不正常?」我还是没能忍住,脸色苍白地问道:「他当时的反应……好象感觉不到疼痛?」
沈培安闻言轻叹:「你没有看错。藤原熏的确不太正常,但他的不正常是指他的身体状况,他从小就罹患一种罕见疾病,病名被称为『先天性痛不敏感症』。那是一种遗传性感觉不敏感与自律神经性病变的罕见类型,他不像正常人一样可以感觉到肉体的疼痛,也之所以这样,他被向来要求完美的藤原家族视为耻辱,将其逐出家门。」
「好过份!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