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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联系吗?”她要知道!她不要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迹部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那令人眷恋的温暖气息令她几乎要流泪了,事后想一想,也许那一刻的温存只是因为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表情而已。
够了,够了,她不想问了,她只想在这个怀抱中呆下去,不管留给她的时间还有多久;她就像是在借高利贷,心存侥幸地预支幸福,心惊胆战有一天原主人要把他收回,她付不起这个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改变,只是她觉得幸福越来越虚幻,那个妖精般善察人心的少女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般牢牢钉在她心上,让她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地享受迹部的宠爱。
番外 流行色(下)
迹部说有一个晚宴要带她出席,她心中无限忐忑与欢喜。忐忑的是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生她都是不折不扣的普通人,从未受过上流社会的教育,那些几十万一件的衣服对她来说就相当于一家人一年的收入。她看不出这一件比那一件好在哪里,也看不出为什么这些东西可以卖到这么贵。迹部陪她去商场,在那些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涉足的柜台,就像电影里一样受到眼高于顶的服务员们的毕恭毕敬。
衣服首饰任她挑,晃花了眼的她只好听凭服务员的指引,这是流行色,要了;那也是流行色,要了,她不懂什么是流行色,可是流行总不会错吧,身后的贵公子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不对她的征询发表任何意见,任她在一片奢侈而缭乱的流行色中沉浮。
晚宴果然是那么富丽堂皇,衣香鬓影,人们优雅的举止、含蓄的谈笑以及华贵的衣着令她目不暇接。雪白的桌布、银质的烛台和餐具、从未听说过的食物,她仿佛是闯入王子舞会的灰姑娘一般,和周围的高雅格格不入。
迹部仿佛体恤她的手足无措,尽管不断与人应酬□谈却也没有冷落了她,渐渐地她也生出了一股自信:周围的女人们身价比我高贵又怎样,她们还是要嫉妒我!
不知何时,迹部不知所踪,她在人群中寻找不得,怎么可能呢?他是那般耀眼的存在啊,只要他在,就一定会聚集众人的目光,除非他在会场外——
望着隔开客厅与阳台的那道帘帷,她有点欣喜:也许她的王子等着她在月下私会、在浪漫的情调中共舞。
满怀期待地拉开帘子,却看见了她难以置信的一幕:王子确实在月下私会,幸运的女主角却不是她。妖娆娇柔的千金大小姐在他炙热的唇齿间呻吟,两具完美高贵的身体紧密相贴,她的噩梦成真了。
不去理会秦歌雪的奚落,她只是紧紧盯着迹部,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是个误会吧?是秦歌雪的阴谋,目的就是要制造误会让他们分开!解释啊,迹部,快向我解释啊!
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支撑不下去了,这一对男才女貌相互依偎,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突然闯进来的小丑。她也有尊严,她也是个女孩子啊!
转身之际模糊听到一声急促的“樱”,她的泪掉得更厉害,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会场。出去之后,她放慢了速度,内心果然还是压制不住地期待着有人能拉住她的胳膊,有人能给她一个怀抱——
但是没有,没有人追上来,她在会场外徘徊到深夜,直到宴会都散了,直到他有充足的时间找完这附近好几遍,还是没有人来追她。
心彻底碎了。
当回到学校,他的身边已经搂着另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她忍不住冲上前责问他,却只得到了冷冷的一瞥:“本大爷只不过偶尔想玩个平民的游戏,你很幸运。”
“那么秦歌雪呢?”
“不要提她,你还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原来人真的可以这么无情,当初的宠溺、纵容、维护就像是启明星照亮的露水,不到正午就烟消云散。
很久以后,当她事业小有所成,当她恶补时尚课,当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今年流行什么,并且对明年的流行色也能猜测一二的时候,她遇到了他们。
仍然是那么耀眼夺目,仍然是那么登对,两个人并没有像当初一样紧紧依偎,彼此都是如此独立的个体,可是他们之间仿佛连着扯不断的牢牢牵绊。
时尚的弄潮儿秦歌雪,出乎她的意料,对服务员殷勤的介绍根本不屑一顾,对什么是流行也根本不放在眼里。今年明明流行灰色,她却挑了一件香槟色的无袖短裙——那是前年的流行色呀!
而迹部含笑欣赏美人儿换上衣服的模样,毫不吝惜地赞美:“宝贝儿,这一件很适合你,眼光真是华丽。”
浅井樱不明白为什么理应作为顶级时尚达人的他们却不懂得流行什么,直到结识了一位圈中好友:“樱,你知道流行色是怎么决定的吗?”
“怎么……决定?”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
“每年,几大公司和相关的人士聚集在一起,定下这一年流行什么颜色,然后就交给设计师了。所谓流行色,其实是为了促使人们为了不过时而不断购买他们的产品,这只是一种手段罢了。”
好友微微叹息:“能不受影响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买不起的人,另一种人,他对于什么是适合自己的非常清楚,对于自己的审美观非常自信,所以潮流很难影响到他,对于这种人,所谓流行色的战略就没有办法了。”
在那一瞬间浅井怔住,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秦歌雪敢于逆潮流而行。因为她不受潮流的束缚,因为她根本就是引领潮流的人。
她比秦歌雪差在哪里?在和迹部的短暂交往中他们总是去平民区,她以此为傲,觉得自己很有个性;可是秦歌雪从不要别人迁就她,也从不迁就别人,就像一阵风,像一只蝴蝶,无牵无绊地飞得自由自在,一旦翅膀上绑了另一只,就飞不动了,把自己束缚在地面上的蝴蝶是没有自由和个性可言的。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胜算,她与别人没有不同,即使穿越一世也抵不过他们长久相伴的情谊。
迹部有没有爱过她?她不想问,也不敢问,答案太过明显,只要她忍住心痛去回忆当初交往的细节,就一目了然。
原来这一段浪漫只是另一场爱情的点缀;对手是秦歌雪,她只能毫无选择地灰飞烟灭。
番外 动物庄园
从前,有一条小花蛇叫歌雪。还有一只小狮子叫景吾。他们都住在大森林里。
小花蛇很自由散漫,小狮子很自以为是。
小花蛇和小狮子是好朋友,这是森林中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之一。
但是,歌雪小花蛇除了小狮子以外还有很多好朋友,比如忍足小狼,不二小熊,白石小白头翁,手冢大石头等等,小花蛇总是喜欢在他们身上缠来缠去,还伸出分叉的小红舌舔啊舔,这让景吾小狮子很不爽。
“景吾……慢点……”歌雪小花蛇细声细气地叫着,刚刚小狮子把她从大石头身上一爪拉下来,这会儿正衔着她在树林里飞快地跑着,跑得小花蛇头晕。
好不容易停下来,小狮子一爪把她拍到大树干上固定住:“你和手冢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小花蛇无辜地眨眼,红舌一吐一吐地舔着小狮子的爪子:“他很好欺负的,随便我怎么缠都不会动。所以我就跟他玩嘛……”
“算他识相。”小狮子低吼一声:“不许你和他玩,只许和本大爷玩!”
小花蛇眼珠一转:“好吧。”
“你和忍足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他很活泼的,明明被我缠住还不服输,一直抱着人家在地下打滚……”
“你给本大爷离他远一点!”小狮子仰天怒吼。
“你和白石那家伙什么关系?”
“他好温柔哦,就像爸爸一样。人家今天游到他的巢里,他还拿好吃的给我哎……”
“本大爷给你好吃的,不许到白石家里去!”
……
小狮子老是用暴力把小花蛇从森林里其他伙伴那里抢回来,时间一长,小花蛇生气了,她不理小狮子了。
小狮子手足无措。
他可是未来的狮王,大家都来讨好他,只有小花蛇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下好了,他的伙伴不理他,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再让她跟他玩了。
森林里最美丽的小花蛇和最高傲的小狮子冷战了。
动物们奔走相告。
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对于小狮子的忠实跟班野牛桦地来说多么漫长。
“嚎!”一声受伤的吼声响彻森林,小狮子踩进了猎人的陷阱。
兔子小夜来了,眼睛红红的,无能为力地回去抱着大石头哭了。
小狼忍足来了,头脑风暴了半天也没能解开陷阱,还害小狮子卡得更紧了。
小猪丸井来了,甜甜的果子一个接一个砸下去,没能把坑填平,还弄脏了小狮子华丽的皮毛。
动物们纷纷前来相助,可是人类实在是太狡猾了,落难的小狮子不耐烦地跺脚,望着某个方向。
“啊,人来了!”不知谁一声喊,动物们呼啦一声跑没了,只剩下动弹不得的小狮子在原地咆哮着。
“看,我们猎到了什么?”女人惊喜地叫道,男人的眼光中也充满了贪婪。
他们打了一针麻醉剂,然后解开了夹子,打算把小狮子带走。
草丛中忽然窜过一道闪电,男人捂住脚大叫着:“我被蛇咬了!”
一个明显深深的尖牙印令他们全都慌了:“是毒蛇!”再也顾不得狮子,几个人类匆忙地为伤者做处理,然后把他抬走了。
小花蛇从草丛中游出来,冷冷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哼了一声。她是森林里最艳丽的生物,也是森林里最毒的生物,这些可恶的人类这么过分,不要怪她君子动口不动手了!
游到小狮子身边,伸出分叉的嫩红小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景吾,快醒醒,你怎么了?”
小狮子一动不动,小花蛇终于急了:“景吾,你快点回答我啊,不要吓我好不好?!”
等小狮子终于恢复些许神智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他耳边抽抽搭搭地哭,定睛一看,小花蛇盘在他尾巴上哭得歪七扭八,一点平时的华丽形象都没了。
一丝邪笑爬上小狮子的嘴角,他得意地抖了抖胡须,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景吾,呜呜呜,我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我只跟你一个玩,你快点起来啊……”
“景吾,都是我不好,不应该不理你……”
“呜呜呜呜呜……景吾……人家想跟你在一起玩嘛……”
娇娇嫩嫩的哭声带着沙哑,小狮子心疼了。伸出爪子把小花蛇捞到面前,故意粗声粗气道:“哭什么哭,本大爷还没死呢。”
“景吾,你醒了?”小花蛇眼睛好亮好亮。
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小狮子还要摆架子,但是脸上忽然被亲了一下,小花蛇星星眼地娇媚道:“我们以后一直一起玩好不好?”
好不好?别问偶,偶可不知道。
第十章
我打开手机,意料之中的十几个未接来电来自白石,当时那一幕让他担心了吧。拨通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起来了:“歌雪,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我悠闲地斜靠在沙发上,抚弄着怀中抱枕上的流苏。
“那……你现在,和迹部,你们……”电话那一头有些说不出口,“你们在一起了?”
我闻言嗤笑出来:“白石,你在担心着什么吗?”
那头果然沉默,过了几秒之后他温柔坚定的声音传来:“对,我很担心。”
我轻叹了口气:“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对我认真,不然即使是你,我也不会停留的。”
“你是说?”他的声音里有惊喜、疑惑和不确定。
“这个周末,我去你家好吗?”光嫩的脚丫在羊毛地毯上轻柔地摩挲,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娇慵的甜意:“我要吃蜂蜜鹅肝!”
那段失去联络的时间景吾在做什么其实很好猜,他这么做的原因我也能略知一二。不过,他的目的有没有达成就很难说了,交给时间来证明吧。
那晚,他送给我一条精致的项链,一簇火焰在星芒中燃烧,这是特别单独打造的情侣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