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巴老大不乐意。
  “我不小了!我已经六岁了!可以和爸爸一样去打仗,当抗日英雄啦!”
  “什么话!都是谁教你的!”语气重了点,差点把小云吓倒。想来小云只是个孩子,他实在不该
  说太重的话,语调又柔和下来。
  “听爸爸说。战争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你还小,长大会明白的。”
  他还欲再说下去,小云的小伙伴们突然来院子找小云。
  孩子总归玩心重,也不管大人还在说教,撒腿就往外跑。
  “小云,你爸爸真的是将军吗?”
  “听我叔叔说,小云爸爸打过小日本呢!”
  “那当然啊!我爸爸可是真正的抗日英雄!以后我也要当将军的!”
  “哈哈哈!那我也要我也要!当将军肯定很好玩!”
  “好哇!我也要啊!”
  孩子们的笑声越来越远,稚气的话也随着他们的离去而消散。不注意,也就忘了。谁会在意孩子的话呢?
  其实彦骁宇也可以不去在意,但小云的身世毕竟不同。听见他说要去抗日的话,心里就堵得慌。
  唉,何必庸人自扰呢。
  小云日后有他自己的人生,有没有身世,他都一样要长大,甚至会比其他孩子更健康快乐的成长。
  很多事情不一定非得弄个清楚明白。知道与不知道,只差一字,可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结局。
  知道是否就更快乐一些?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在彦骁宇看来,小云既然姓彦,就是他的儿子。所谓的身世,根本无关紧要。在他的理解中,不知道远比知道要来得更幸福些。
  他叹口气,迈出院子才发觉,天色已临近黄昏。
  血红的晚霞,将缓缓垂落的太阳包裹其中;像一层遮羞布,挡住羞怯落幕的狼狈日头。
  是啊……
  一天,又过去了……
  【全文完】
  (重整过。至于这个结局吗?大家多多发表感想啊!我个人觉得已经很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了!唉——
  还有看见筒子认为女主不应该死。她回头,是出于人道主义,但也因为口是心非,而葬送了自己。最终两个人到死,都还是无法真正了解对方。甚至,仍在误解。
  她之所以最后还是会死在小日本手上,正是凸现了他的本性。所谓的爱,不外如是。爱再大,始终大不过自己。所以女主临终念《万空歌》,万事万物,皆是空,皆成空。
  文中谁都不是完美的,谁都有缺点。而我也喜欢,不完美的世界。)
  插播一条广告:喜欢大家能花上几十块钱,好好去电影院看一部电影《东京审判》!
  如果我们作为中国人都不去支持,那就太可悲了!
  特别番外篇
  1939年
  男:终究放了她。并非我的本意,只是
  唯一可以保护她的方式。
  或许心里也在奢求,这么做,至少可
  以让她记住我。不因为仇恨,只是单
  纯的记得。
  假若有天她能抬首望一望上空,便会
  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陪着她看
  过日出。
  那么每一天,她都会想起我。
  1940年
  男:战争打得异常辛苦,所有将士们
  都开始产生厌战的情绪。
  我不会试图宽慰他们,这本来就是
  用生命在搏斗的战役。
  想生存,就得流血!
  只是看流的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
  1941年
  男:父亲从东京发来电报,日本空军轰炸
  了美国珍珠港,国内为这一次英勇伟大
  的战绩狂欢不已,斗志昂然。
  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大家更
  迫切希望我们能早日打破僵局,尽早统
  占华中周边的领土,顺理成章成为新一
  代中国的统治者。
  消息传遍整个军营,将士们都振奋起来。
  除了我。
  上面只会拼命下达军令,为得到全方面
  的胜利而急红了眼。
  而我们这些每天在用命去抵抗的战士们
  心里最渴望的,却只是安安稳稳睡上一
  顿好觉。
  忽然有些厌倦了,这不像我。
  1942年
  男:不知不觉我已经来江西三年。同样,也
  打了三年。
  先前被认定是强弩之末的国民军,竟然
  会坚持到现在。那些不时偷袭放冷枪的
  共匪游击队,更是阴魂不散的藏匿四周。
  战争苦,此时才深有体会。
  可再苦都得坚持下去,这是军人的天职。
  1943年
  男:后方运输没有按时抵达,在粮草短缺的
  情况下只有就地取材。从当地的村落收缴一
  些适用的物品。
  有几名战士对其中一家的姑娘格外有兴趣。
  我故意睁眼闭眼,毕竟他们是男人,也有
  需求。
  然而那姑娘苍白近乎乞求的泪脸,陡然间
  令我回想起什么。
  这几年被遗忘的东西实在太多。
  我走上前,俯视着跪在地上衣冠不整的她,
  抹去她眼角的泪。
  送了她一枪。
  至少,她获得了清白。
  1944年
  男:又是同一个女人。
  尽管她给我感觉还不错,可我就是不想同样
  的人或物,一再重复。
  对我而言,什么样的女人都一样。
  我要的,只是肉体上的解放,无需精神上的
  契合。
  更因为我害怕习惯这种东西,
  一旦深根,
  就再也拔不去。
  1945年
  男: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武汉,说不出何种滋味。
  是无意?还是巧合?
  在磨山的樱园,我发现了一样几乎快要记不
  起的物件——玛瑙手链。
  光亮下,它一如当初那般眩彩夺目;伴着飞
  舞的花瓣,在树间摇摆……
  过去的盟约,过去执迷不悟的我。一眨眼,
  又重新回归。
  她来过。
  终于,终于……
  我和她,又再见了……
  ※※※※※※※
  1939年
  女:也是这样的天,懒洋洋的天。
  我一个人坐在河堤边,望着匆匆流逝的江水,
  发起呆。
  摸摸逐渐隆起的肚皮,突然后悔起来。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决定,也很冒险,但意识
  到时,我已经这么做了。
  会好吗?
  我仰头,迎接着刺眼的日光。
  这是一种——习惯。
  1940年
  女:孩子满一百天,哥哥和地下组织的同志为他设
  了简单的宴席。
  我很感谢哥哥肯接受这个孩子,感谢所有人对
  他的宠爱。
  彦靖云,
  这是大伙给他取的名字。
  可惜最应该感谢的人,不在……
  1941年
  女:又有同志被鬼子抓了。
  我赶到汉口大孚银行附近,见到的却是日军惨
  无人道的虐待,残杀。
  这个‘杀人魔窟’,早已白骨累累;无论是真
  犯罪的,还是用来发泄的平民。
  被抓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留住全尸,死得
  痛痛快快的。
  瞅着一个在旁阴笑的日本军官,他高举的刺刀
  陡然间令我联想到另外一个人。
  如果当初遇见的不是他,今日送 进这刑场的人,
  必定有我。
  或许,生不如死。
  纵使不愿意承认,在残酷的现实中,我终究获
  得过一份幸运。
  1942年
  女:抗战越来越艰苦,前方奋力抵抗日军侵略的将士
  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阻止祖国进一步的沦陷。
  骁宇现在不知道好不好,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凯旋归来,中国一定会有
  希望,绝对能够顽强的撑到最后。
  1943年
  女:在大伙闲谈中,我又辗转得知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自从放我走之后,他也离开了武汉,去了江西。
  不是有心要提起他,只是总会不经意想起。
  这并不代表什么。
  我告诫自己,
  这并不代表什么。
  1944年
  女:一晃靖云都五岁了,真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有了他,我觉得生活再苦都值得。
  很庆幸当初没有舍弃他,否则我也不会平添这么
  多快乐。
  只是有一点令我不安,
  在他的身上,我总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就连小云好强的脾气,
  都如出一辙。
  忽然有些害怕,却不知为何要害怕。
  1945年
  女:我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临了。
  不该撞见磨山的樱花,
  不该感动于他的深情,
  不该到今时今日才丢弃,
  他送的手链。
  因为他说,它包含着彼此的盟约;
  在那个日出。
  我不知道是否为了一个虚幻而留着它,
  至少我很后悔,
  为何,
  回首又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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