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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咔嚓咔嚓嚼。
魏擎苍被他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轻点儿嚼,小心崩到脑子。”
于臻白他一眼,将苹果翻了个面儿,咔嚓又是一大口。
“你吃着,我去抽支烟。”魏擎苍摸摸于臻的脸,站起来往外走。
魏擎苍站在小花园的角落,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憋了一会儿才慢慢吐出来,烟草的味道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他三天只睡了四个小时,却一点都不困,脑子里跟放幻灯片似的播放着过去的种种画面,主人翁不出意料的是于臻。
魏擎苍清楚的记得今天看到于臻呕出那口血的时候自己的感觉,当时他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蒸发,手脚都凉了。
那种感觉他从来没感受过,经过这一次也不想再次感受。
又矫情了,魏擎苍苦笑,认识于臻之后他就像孙大圣进了炼丹炉,整个人都重塑一遍。
魏擎苍扔了烟蒂,转身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个冷笑。
于臻吃完苹果正准备睡一下,见李波拎着果篮在门口探头探脑。
“李老师?”
李波闻声看过来,“小臻,好些了吗?”
他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自然而然地坐在床边。
若是以前,于臻并不会觉得他的举动有什么不当,但现在他觉得李波表现得太亲昵了。
他往旁边让了让,客气道:“让李老师破费了。”
“哪儿的话,你别怪我这么晚才来看你就好。”李波歉意地笑笑。
“小臻……”李波忽然靠近于臻,伸出手不知道想要做什么,身后忽然响起魏擎苍的声音,“李院长?”
李波动作一顿,尴尬地看着他,“魏总也在啊……”
魏擎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医院就是吝啬,连个凳子也没有,害李院长只能坐床上。”
被他这么一说,李波顿时觉得屁股地下坐的不是柔软的病床,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没事没事,医院嘛……”李波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但在魏擎苍的眼神下,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我还有事,小臻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李波脸上的笑越发尴尬,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忙不迭地走了。
魏擎苍含笑看他消失在电梯里,转头就冷笑一声,将他带来的果篮扔到垃圾桶里。
“浪费了。”于臻淡淡道。
“你想吃多少,我给你买。”
于臻不想跟遇上李波智商就急剧下降的魏擎苍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问:“不回公司没关系吗?”
魏擎苍玩笑道:“有,所以我把损失全部算在你头上了。”
没见过耍赖耍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敌人脸皮太厚,于臻只能用沉默应对。
在医院又住了三天,于臻被获准出院。
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李女士抱着于臻哭了。谁也没说话,任她痛快发泄。
送魏擎苍下楼的时候李女士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让你看笑话了。”
“阿姨要保住身体,有事儿尽管打我的电话。”
李女士点点头,惆怅道:“于臻的姐姐去世后我就特别怕他出事儿……”
终于提到那个神秘的姐姐了,魏擎苍竖起耳朵仔细听。
“这回要不是你,于臻那浑小子肯定不会告诉我们,真的很感谢你。”
魏擎苍笑了笑,“阿姨别这么见外,虽然这么问很失礼,但于臻的姐姐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李女士叹口气,“没什么失礼的,于可她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害死的,这事儿过去很多年了,我和你叔叔还好,就是于臻他……”
“情况有些复杂,总之以后咱别在于臻面前提起她。”
说完,李女士拍拍魏擎苍的手臂,“许诺他们不在,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开车开慢些。”
原来于臻的姐姐叫于可,看于臻的样子,他姐姐长得肯定不差。
听李女士的意思,当年于可出事儿后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要是查一下,说不定就能查到当年事情的经过。
魏擎苍在心里做了打算,拨通电话交代手下的人去收集当年的资料,他方向盘一打,朝着于臻在学校的住处驶去。
日子平缓地过到了春天,于臻伤口上最后一块血痂掉了的那天接到了许诺的告别电话。
他被云南某个剧团邀请在新的舞剧里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那个剧团于臻也听说过,创建人是全国著名的舞蹈家。
从许诺的声音里听得出,他很喜欢这个新工作,于臻也由衷地祝福他。
而林晓旭照例跟吕烨伟在山里种树,他给于臻描绘十五年后卖掉一整片树林的场景。
朋友们都有了新的生活,于臻放下电话,看着在自己家里晃悠的魏擎苍,心里百感交集。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也开始了新生活。
“林晓旭出去了,他妈妈怎么办?”魏擎苍问于臻。
“有个专门照顾她的小阿姨。”于臻随口答道,顿了顿,他瞟了魏擎苍一眼,“别白费劲了,我没有搬家的打算。”
被识破意图,魏擎苍只是笑笑。
匿名信的调查已经有些眉目了,到时候于臻怕是不得不走了。
将热好的饭菜摆好,魏擎苍边解下围裙边说:“下午有事,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不准吃方便面!”临走他又再次交代,“懒得做就叫外卖。”
于臻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期间抽空看了一眼时间,还特意把门给魏擎苍打开了,就等他说完自觉的迈出他的家门。
“把我刚才跟你说的背一遍。”头顶忽然响起魏擎苍的声音,于臻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一个哈欠。
魏擎苍抓住他的手腕,“嫌我烦是不是,那你倒是给我好好吃饭。”说着在他手背上啃了一口,“走了。”
于臻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把门在他背后关上,
他穿着拖鞋在家里啪嗒啪嗒走了一圈,发现他的干粮都被魏擎苍收走了。他还没找魏擎苍发难呢,对方先来了短信:臻宝贝要乖。
……
于臻不由自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将电话扔得远远的。
66
于臻学校的上课时间根据季节的变化又相应的调整,春季学期新增了晚间辅导,今天助教有事请假,于臻只能自己去。
从教室出来,偌大的教学区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走在空旷的走廊里能听见自己清晰的脚步声。
这样的场景确实有些渗人,但是,让于臻觉得不安全的是远处那个若隐若现的黑影。
k校教学区植被很丰富,三两点路灯点缀其中,只能勉强看清道路。
于臻刻意在一盏路灯前逗留了一会儿,借机观察身后那个人,看他是路人还是歹人。
他站到路灯下面佯装打电话的时候,身后的人不知道去哪儿了,等他收起电话走了没几步,身后的人像个影子似的又冒了出来。
于臻的心渐渐沉下去,脑子里飞快地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巧前面出现一个拐角,于臻想都没想加快脚步朝那边走去,然后飞快闪身躲在拐角的影子里,屏息等待跟踪者靠近。
静谧中,对方清晰可闻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很显然,于臻忽然改变了前进路线让对方慌了阵脚。这也更好的佐证了于臻的猜测,对方就是在跟踪他。
到底是谁?于臻皱起眉,是不是今晚上辅导课班里的学生?
脚步声越发近了,于臻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整个人贴在墙壁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从他眼前匆匆走过。
——是个男人!
于臻还想看得更清楚,可惜这里光线非常弱,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或者,他可以反过来跟踪?
于臻似乎忘记了之前自己被跟踪还吓了一身冷汗的事情,他来不及细想,对方已经快步走过去了,他连忙小心翼翼地跟上。
跟踪者变成了被跟踪者,对方一开始没发现异样,两人前后走了大概50米,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形顿了顿,忽然撒腿就跑。
于臻不想就这么放弃难得的机会,想着反正是在学校,对方多少有所顾忌不敢乱来,也就追了上去。
对方显然很熟悉学校的环境,为了甩掉于臻,在各条小巷子里穿来穿去。
于臻越追越心惊,心沉到了谷底。
追逐中,于臻的电话响了,他没接,不一会儿又响了。
手机铃声惊动了那个人,他跑得更快,于臻低咒一声,咬牙追上去。
于臻常年在山上跑,做勘探,体力不比经常出入健身房的人差。眼看快要追上了,手机再次响起来。
他条件反射地缓了缓动作,那个人趁机跑进了居民楼里。
于臻停下来,看了一眼这幢居民楼,气喘吁吁地掏出手机,“喂?”
魏擎苍握着电话,皱眉,“你在干什么?”
“跑步,你有事?”
魏擎苍压下想要问个清楚的欲望,先把目的说了,“林晓旭的妈妈住院了,他赶不回来,让你过去。”
他边说边换衣服,拿上车钥匙,“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于臻挂了电话一看通讯录,有两个林晓旭的未接,想来是找不到他就找到魏擎苍那儿去了。
他们两人慌慌忙忙赶到医院,医生刚给张阿姨扎完针。
“医生,我阿姨怎么样?”于臻忙拉着医生问。
“情况还好,只是你们要注意,病人的情绪不能有剧烈起伏,以后一定要注意。”
于臻慢点头,他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发匿名信的人做了什么手脚吧?
专门照顾张阿姨的小尚拿着医药账单走过来,有些为难地看着于臻,“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没事,我去付。”于臻接过账单,想到那件事,问她,“最近张阿姨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答案就像他猜想的一样,张阿姨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那种不祥的预感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于臻打算先给林晓旭通通气,以防万一。
于臻到了缴费窗口才想起来他也没带钱,他正尴尬呢,一只手从他咯吱窝下伸出来,“刷卡。”
碰到他的痒痒肉,于臻缩手躲开,却正好夹住了那只手。
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于臻尴尬地放开魏擎苍的手,强自镇定道:“钱回去就还你。”
“嗯。”魏擎苍淡淡应了一声,干净利索地交了钱。
于臻四下看了看,“我去给林晓旭打电话。”
“不用,”魏擎苍伸手拉住他,“我已经跟吕烨伟说过了,他们已经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