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92
味道。
张说很生气,但是他按捺住了,”左先生,事事不会尽如你所愿的。”
这场仗,他早有心理准备。
魏建平大声嚷嚷:”那个叫什么左思的,还活着啊?”这个左思,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迟早不得好死。他知道张说口里不说,心里其实从未忘记过钟笔,只希望他经过这么多年的自我折磨最后能有一个好结果。
张说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问:”小薇呢?”魏建平和小薇虽然离婚了,但他还是一直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魏建平立即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她有男朋友了。”
”哦……”张说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对此事不置一词,站起来拿外套,”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下楼。”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总是这样失之交臂?还是说,时机尚未成熟?
第二天,张说提着豆浆油条上楼,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钟笔一身亚曼尼职业套装,黑色高跟鞋,化了点儿淡妆,长发盘起,走路生风,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精明干练。见到热腾腾的豆浆,她欢呼一声,”左学,快来吃早餐,吃完赶紧去上学。”
左学难得这么早起床,被人从被窝里拖起来,小脸阴沉沉的,直到喝完了豆浆,脸色才缓过来。钟笔扔给他一张餐巾纸,”嘴巴擦干净,注意你的仪容。”检查过书包,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我带你去学校报到。”
钟笔将他扔给班主任就走,临走前说:”左学,我不主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是你要是敢在学校里惹是生非,使得老师三番两次请我去她办公室喝茶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她看见所有同学都比左学高出一个头以后,立马改了说辞,”左学,好样的,不要怕,大胆往前走,妈妈给你撑腰。”左学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这年头早已经不流行拳头了。谁敢欺负他?他有办法令他科科考鸭蛋。
张说本以为钟笔穿成这样是为了给左学的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当听说她要去某报业集团时,不由得一愣,”做什么?”钟笔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面试。”张说上下打量她,确定不是玩笑话,”怎么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投的简历?”
钟笔挑眉,”简历?不需要。”她在网站上看到面试通知,电子简历已经来不及投了,于是直接杀去面试。
张说”哦”了一声,”霸王面。”
钟笔得意地点头,”对,霸王面。”如今这年头,行的就是霸王硬上弓。
负责面试的金经理看了她随身携带的简历,打量她,”钟小姐,你在香港《明报》工作过?”
钟笔点头,”对,我在《明报》负责采访当地社会新闻,有三年的工作经验。”
经理点头,”那你为什么离开香港?”
钟笔心里很烦,但是笑容甜美,”为了爱情。”鬼话连篇,她是为了躲左思才离开香港的。
金经理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钟小姐,你的简历我们会认真看的,但是请你按照正常程序应聘。”
钟笔十分懊恼,心里大骂啰嗦,但是口头答应得很痛快,”好。如此冒失,敬请原谅。”
金经理在她临走前以聊天的口气问她:”钟小姐,你在香港《明报》工作三年,可曾见过査先生?”
钟笔暗暗觉得好笑,又是一个金庸迷,”査先生早已不管《明报》的事了。”
他抓了抓头发,”我知道,我只是好奇,你知道……”
钟笔回眸一笑,”我能理解,我有金庸先生的全套签名书。”十分得意。
查良镛便是金庸,香港《明报》创办人之一。
金经理睁大双眼,随即发觉失态,咳了咳,说:”钟小姐,请你明天来复试。”
钟笔出来后,挥舞双手,做了个”yes”的动作。
她钟笔一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第十一章 今天的你我,能否重复昨天的故事
钟笔心情大好来接左学放学,”希望你没有给我惹麻烦。”左学不说话,扔给她一个塑料袋。钟笔好奇,”什么东西?”左学闷闷地道:”校服。”蓝白相间,质地也不好。钟笔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脖子,僵硬的领子蹭得周围皮肤发红,起了一粒粒的小疹子,塑胶味很浓,十分难闻。她胡乱摸了摸表示安慰,”新衣服就这样,洗两次就好了。”
左学沉着脸说:”一股怪味道。”钟笔忙安抚他,”回去后我用芳香剂给你洗,保证你穿上后清新怡人,容光焕发。”左学只得对校服一事作罢,又不敢说不去上学这样的话,看什么都不顺眼,挥舞着一块红色的三角巾,十分不满,”脖子上为什么要系这个?又不是要吃饭。”
钟笔”哎呀”一声叫起来,”这是红领巾,不是餐桌布,它是五星红旗的一角,是用革命烈士的鲜血染成的……”她希望从小对他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培养祖国荣誉感。
左学立即反驳道:”不是用红色的颜料染成的吗?”
钟笔一时语塞,”好吧,红色是彩虹的一种颜色,代表积极、昂扬、努力、向上的生活态度,时时戴着它,你会对未来充满希望。”
左学撇嘴,”我从来没有对生活失去过希望。”
她笑,这死小孩儿,动不动就装老成,自以为长大了,老是说一些似是而非、半懂不懂的话。母子俩走路,从公园里穿过去,绿草茵茵,树木繁茂,满地细细碎碎的白花,迎风摇曳,风景十分宜人。左学一开始还问为什么不坐车,钟笔瞄了他一眼,”你再不运动,小心体育考零分。”
他看见许多老头老太太在空地上表演抖空竹或是转陀螺时,目不转睛,觉得很是新鲜,”这是在表演杂技吗?”钟笔摇头,”不,只是业余爱好,锻炼身体。”左学十分兴奋,指着空竹说:”我也想学。”顿了顿又说,”是不是要交学费?”钟笔捶了他一下,这小子被资本主义社会腐蚀得满身铜臭味儿,胡扯道:”不用,不过你大概要拜师。”
左学一听来劲儿了,”哦,我知道,像去少林寺学武一样对不对?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甩胳膊踢腿比划了两招。钟笔掩唇笑,”人家肯不肯收你为徒,这还是一个问题。”左学皱着一张小脸想了半天,”我会磕头下跪端茶喊师傅的。”
钟笔拍掌大笑,”哈哈哈--”刚说他老成,这会儿就露馅儿了。
母子俩正在一本正经讨论拜师学艺一事,手机”啦啦啦”地唱起来。是左思,声音冷冷的,似乎很不高兴,”为什么退房?左学呢?”当他知道钟笔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酒店,不由得大为恼火。
钟笔很诧异,不知道左思最近为何这般殷勤,三天两通电话,查勤一般。往常三个月都不一定有两通电话,实在令人费解。她不想跟他多说废话,将电话递给左学。
左学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不亲近但也谈不上生疏,一两个月见一次面,父子俩说话是以成人的方式在沟通。左思对他期望很大,希望进行英才式教育。钟笔拦住了,硬是不让,左学是她儿子,又不是生来当他继承人的。左思经不住她又吵又闹兼零下二十摄氏度冷战,十分无奈,只得作罢。
”左思,我是左学。”他端正表情,一脸严肃地说道。
左思在电话那头一边签文件一边说:”你人在哪里?”
左学看了眼钟笔,老老实实地答:”北京,妈妈正带我逛公园。”
左思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我给你联系好了最好的国际学校,让妈妈带你回香港。”左学看着钟笔不说话。
钟笔清了清嗓子,”左思,左学已经在北京入学了,我不会再回香港。”
左思手中的笔一顿,双眉微蹙,”你又在赌什么气?”
钟笔冷哼,”我没有赌气,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商量离婚的事。”说完,她挂断电话。
钟笔带左学来到手机卖场,”左学,你上学了,以防万一,我需要随时和你保持联系。”她指着满柜的手机问,”喜欢什么样的?”她给他买nokia最便宜的一款,黑白屏,屏幕只有两指宽,原因是”又小巧又好看又经摔还不怕抢”。
左学翻了个白眼,这种破铜烂铁,扔在地上都没人要,指着她手上最新款2?2英寸屏幕全屏手写手机问:”这个又是什么?”钟笔将商场送的电话卡装好,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进去,确定接听无碍后,扔进包里,”反正不是给你的。”又将柜台赠送的hello kitty抱枕提在手里,”放心,礼品归你。”
左学气急。
钟笔将钟箦接来家里,说为了庆祝乔迁之喜,决定亲自下厨。她掏出手机,上面已经挂上了代表幸运的紫水晶手机链。明明是这样的慎重,却装作很随意地递给他,”钟箦,如今是信息时代,你要学会用手机发短信。”
她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她上次偶然在一部电视剧里看见失声的女主角虽不能说话,可是通过短信传情,最后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突然想到,钟箦虽然听不见说不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和别人正常交流--手机的功能除了接打电话,还可以短信聊天。
钟箦对陌生的东西有一种怯生生的恐惧,拿在手里不知该如何使用,他以前都是通过手语或者手写板和别人交流的。钟笔把说明书扔给他,”我买菜去了。”然后朝卧室的方向喊,”左学,别玩游戏了,快来教舅舅怎么发短信。”
左学没好气地说:”我是不是你从外面捡来的?”舅舅用高科技产品,他就用没人要的破铜烂铁。钟笔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