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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支着滑雪杖小心的迈出一步,喘着气歇了很久才干迈出下一步。
白浩辰硬邦邦的良心终于裂了道小缝,扑上去一把把人搀住了,“老师,我扶你!”
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回走,因为坡度爬的很艰难,好容易连拉带拽把人弄上坡,李老师摸着孩子的头微笑,“谢谢小白。”
那句谢谢,生生把白浩辰的心扎了个大洞!
白浩辰良心反噬,差点破功,猛地甩开李老师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仿佛在痛苦和压抑间挣扎,最后竟扔下人一扭脸跑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半个小时天就要黑了,在这无人问津的越野滑雪场,拖着受伤不能行走的脚,要在冻死前赶到休息站,简直就是妄想!
李老师用手拼命趴着雪地,大喊,“小白!”
白浩辰跑的更快了。
李老师急得一身汗,可脚伤疼得厉害连站都站不起来,“白浩辰!”
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松林里,回声过后,雪场里寂静的可怕,皑皑的白雪再也不是柔和的纯白色,而是刺眼寒冷的苍白,在幽幽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让人心寒的光线。
李老师不明白白浩辰为什么突然跑掉了,扔下自己一个人在雪地里等死,更不明白刚才小孩的眼睛里虽然很冷淡但能感到他很担心,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是去叫救援队了吗?
还是嫌受了伤的自己太累赘,先走了?
李老师忐忑不安的等了很久,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慢慢的落下了山,而心中的希望也随着落山的太阳一点点消沉了下去,等黑暗降临时,李老师的心冷得像冰一样。
他不会回来了。
小孩喜欢记仇,一定是他记恨昨天自己骂他变态,还执意今天离开,听刘管家说起过,除了自己和那两个胖墩,白浩辰从来没有带过别人来过白家,因此刘管家才让自己穿上了隆重的红袍子,想来,也是那孩子对自己特殊的依赖和信任。
昨天小孩听到‘变态’两个字时,脸上飞速闪过的彷佛是受伤的表情,只可惜那时太震惊,没有留意到孩子已经被自己狠狠刺伤了,自负又骄傲的白少爷,居然被挤兑去亲一个男人,到了还被骂,想想都觉得憋屈。
黑暗让视野变得不再开阔,周围的一切全都靠耳朵来察觉,虽然雪场里不可能有猛兽出现,可一个人在静得吓人的野外,恐惧像巨石一样压在心口。
风一吹,树影摇动张牙舞爪,雪纷纷落下扑扑作响,像极了一群慢慢靠近穷凶极恶的猛兽,李老师吓得浑身寒毛起立,草木皆兵。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人往死地里送啊!
人惊吓到了极致,就愤怒了,李老师狠狠抹了抹脸,拼命的用两只胳膊在雪地里爬。
死小白,你个小混蛋,骂了你你就把老师扔在雪里,看我回去不揍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
“老师!”
李老师爬着爬着就听到隐约有人叫他,抬起头没等看清就被人抱在怀里,坚硬的防风服扎的脸疼,可却有种让人肾上腺激素暴增的激动。
李老师支起身子上去就甩了白浩辰一巴掌,迎头大吼,“你还知道回来!”
白浩辰满头满脸都是雪,身上的滑雪服裤子也破了,脸上还有一道给树枝勾到的伤痕,特别狼狈。
李老师破口大骂,歇斯底里发泄着刚才的恐惧和委屈,“你干什么啊你,一声不吭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骂着骂着声音就哽咽了,眼泪止也止不住,“你干嘛不说一声你知道我多担心……担心你让我死在这里……死小孩……我白疼你了……”
白浩辰傻愣愣的坐在雪里,完全给嚎啕大哭的人吓着了。
突然李老师扑过来,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脸上鼻涕眼泪什么的全蹭到人身上,“小白……你可回来了……我刚才还怕你气我骂你变态,故意把我扔在这儿……”
白浩辰小声说,“我怎么会丢下老师?我去山顶的登山缆车找人了,可那里已经下班了,我用公用电话打了求救电话,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了。”
李老师忙把小孩从怀里拽出来,一看白浩辰的模样心里更纠缠了,还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才赶回自己身边,越想李老师的心越酸,一把把人搂住,泪水止不住的流。
白浩辰从老师怀里爬出来,轻轻的,一下下的亲吻老师冻僵的脸,小心翼翼的,温柔的生怕再惊吓到那个人,李老师就这么坐着让小白亲,毫不反抗。
“老师,我喜欢你,我不会丢下你的。”
那句‘喜欢你’隐藏在后一句话里,李老师竟然没有察觉,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救援队很快找到了快要冻僵的两人,赶紧裹上毛毯架上雪地摩托火速往医院开去,一路上,两人的手紧紧拉着,说什么也不放开。
医生们已经准备好了,二话不说推着李老师就去照ct,白浩辰披着毛毯等在病房里,河马和油桶偷偷溜进来,笑嘻嘻的问,“小白,怎么样?”
白浩辰低着头,“挺好的。”
河马凑过去猪蹄搭在白浩辰肩膀上,“挺好你还拉什么脸啊!”
白浩辰叹了口气,“我后悔了。”
河马笑,“良心不安?”
白浩辰摇头,“不是不安,只是觉得这个办法很蠢。”
河马悲悯的看着小白,感伤的来了句,“小白,你真的没药可救了。”
李老师脚没什么大事,但保险起见还是打了个石膏,顺便留院观察两天,几个少爷义气冲天,纷纷跳槽干起了陪护的兼职。
可那俩胖墩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带个psp打游戏,真正陪护的只有小白。
尤其是晚上,人小孩都陪到床上了。
入夜,两人躺病床上聊天,李老师感慨,“要不是你,我恐怕现在还是雪里趴着呢。”
白浩辰闷沉沉的嗯了一声。
李老师碰了碰白浩辰,“小白,我怎么记得,你说你……喜欢我?”
白浩辰扭脸,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老师,“嗯。”
李老师的脸在月光下都红得发紫,“那个小白……男孩只能对女孩说这个话……”
白浩辰靠近,轻轻把唇印在了老师嘴上。
李老师忙推开人,脸都开锅了,咕嘟咕嘟直冒热气,“别……别这样。”
八成是雪地见真情起效了,李老师的反应让白少爷满意了许多,毕竟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浩辰也不强求,窝在老师怀里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是脚疼还是白少爷的体温,李老师怎么也睡不着,盯着小孩头顶的发旋发了一夜的呆。
13见家长?!
两天后,李老师身体一切正常,回家养脚就行了。
白少爷实打实陪护了两天,吃饭喝水连上厕所都陪着,李老师本来挺担心小孩跟到厕所里乱看乱摸,结果人特正经的把人扶进去,目不斜视的就出来等着。
除了半夜在床上小孩激动地不行连亲带啃外,李老师还是对这个陪护很满意的。
脚伤得虽然不重,也得到了极好的治疗,但是这一个月李老师再想在舞台上活蹦乱跳是不可能了,只得老老实实蹲家养蹄子。
白浩辰自告奋勇承担责任,“老师,要不是我让你陪我滑雪,你也不会受伤,所以我一定要对你负责……把你的脚养好。”
河马站在一边打电动呢,一听这话脸上的肥肉直哆嗦,眼珠子都朝天翻了。
油桶傻乎乎的伸过头来,“小白,你真的负责?”
小白坚定的一点头,“嗯!”
李老师也不知道几个孩子搞什么鬼,总觉得这话说得很让人想歪,自己只是扭了脚又不是大了肚子,死孩子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干什么?
可白浩辰一脸正气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李老师也不好挑明,干坐一边浑身难受。
几个小少爷簇拥着李老师的轮椅上了飞机,刚下飞机就见刘管家站在一边跟木头桩子一样,走前一步,鞠躬,动作完美的无懈可击,“少爷,老爷回来了。”
白浩辰依然面无表情,一点见到亲人的雀跃都没有,仿佛那爹是从垃圾箱捡来的。
可河马几个就变了颜色,连忙拎了保镖匆匆告辞。
李老师坐在轮椅上,跑又跑不掉,躲又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白浩辰去见父母?!。
白浩辰走在前面,李老师拖着石膏被一个保镖推着,刘管家跟在白少爷身后半步处,正好和李老师平行,期间看了李老师一眼。
李老师总觉得刘管家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丁点的同情。
等见了小白他爸李老师终于明白了,那哪是同情啊,分明就是怜悯!
小白他爸长得倒是挺帅,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别说李老师了,就连看自己儿子都跟看石头一样,毫无温情。
白家的产业全球都有,呈多元化经营,从住的到吃的生意都沾边,主要还是抢富人的钱,有钱人都贼精,想从他们手里抢钱一定得比他们还精。
小白爸就是这么号人,抢钱抢得理所当然,还摆出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跟龟毛的小白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龟毛一个。
老龟毛上来就把坐在轮椅上的半残用眼刀剐了一遍,冷冰冰的问,“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跟查美国特工似地,生怕人家过来盗取情报。
小白跟他龟毛爹一样板着个臭脸,不冷不热的说,“我朋友。”
李老师忙伸出手要跟小白爸握手,可人家根本当没看见,李老师讪讪的收回了手,尴尬的笑笑。
老龟毛扫了眼李老师,又问,“什么朋友?”
白浩辰不耐烦的一皱眉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交朋友有分寸。”
李老师坐一边想,嗯,是挺有分寸的,嘴都亲了好几回了,回回都把舌头伸进去,多有分寸!
老龟毛眯着眼睛看了李凯一眼,冷厉的目光生生让李老师打了个冷颤。
小白爸到底是当爹的,不跟儿子一般计较,蹬着皮鞋走了,让刘管家安排晚餐,接待几位来白家游玩的贵宾。
李老师拽拽白浩辰,“你家有客人,要不我回去住两天,等人走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