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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夫人那里辞了,坐上了马车,往贾府而去。
傅越弃了马,陪着巧姐坐马车。见巧姐今儿异常地沉默,傅越故意问道:“听闻你们家有个园子。前儿我带你逛了,今儿你也要带我逛逛去。”
巧姐也扑哧一声笑了:“那你可别嫌累。”
傅越握了她的手,有些冰凉,微笑道:“别担心。今儿是丑女婿见岳父母呢。”
巧姐知道他是在宽自己的心,抿嘴一笑。傅越见她亮亮的眼睛,心里一动,想起这几日晚间辗转的嘤咛声,眸色加深,顿时觉得口干舌躁起来。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王熙凤早早的就在贾母房里候着了。听闻巧姐他们马车进了府,她更是坐也坐不住了。贾母见了反倒笑了起来:“凤丫头也有这般慌张的时候儿。”
王熙凤回头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面丫鬟通报:“大姑奶奶,大姑爷到。”
帘子打了起来,王熙凤见到巧姐与傅越并肩进来。虽然两人背着光,只能看到个轮廓,王熙凤的眼圈儿顿时红了。回来了就好,虽然不过两三天没见到,倒似好几年没见着似的。
巧姐强忍着眼里的酸意,跪下给贾母和邢王二夫人请了安。给李纨和秦氏见了礼,巧姐见到王熙凤,“母亲”两个字还在喉间,眼泪便簌簌扑落。
王熙凤忙给她抹泪,强扯出一个笑:“回来了就好。”
“你们家去吧,别忘了我个老婆子就成。”贾母知道他们有许多话说,便让他们去了。
王熙凤几人告了退。她携了巧姐的手,径直往家去了。刚坐下,贾琏急急地回来了。巧姐和傅越重新跪下,给两人磕头。
“快起来吧。”王熙凤忙上前去扶巧姐。
几人落了座,平儿从里间抱出了贾葵。贾葵一见到巧姐,便往她身上扑:“姐姐!”
巧姐起身抱了他,放在自己的膝上。贾葵小手抱着巧姐的腰,撅了嘴:“姐姐去哪玩了,为什么不带我去。”竟就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这个问题嘛!巧姐决定还是转移话题,从袖里取出了一对亲亲鱼递到他面前:“瞧,葵儿喜不喜欢这个鱼?”
贾葵的眼睛一亮,随即看到了一旁的傅越,小眼睛转了几下,忽然一侧身子,扑进了巧姐怀里,小屁股翘了起来。
傅越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巧姐拍拍贾葵的小屁股,指着傅越道:“来,叫姐夫。”
贾葵只是趴在巧姐肩上不动。巧姐有些无奈了,轻声哄道:“姐夫给葵儿带了好玩的哦。葵儿不想玩吗?”
贾葵这才慢吞吞地抬起了小脑袋,看着傅越。傅越取出了一只做得逼真的鸟,五色的羽毛,拉动手柄,鸟就扇动翅膀,同时还有咕咕的声音。贾葵的目光顿时就被吸引住了,咽了好大一口口水,小嘴动了动,清脆地喊了一声:“姐夫。”
众人都笑了起来。王熙凤使了个眼色,平儿便抱了贾葵去一边玩了。几人闲话几句,贾琏便起身带傅越去见贾赦贾政去了。
这边王熙凤才有空与巧姐说点儿体己话。挥退了下人,王熙凤单刀直入:“他对你可好?”
“恩。这几日他都在家里。”巧姐回答道。
王熙凤仍是不放心:“家里呢?可有没有受欺负?”
巧姐便把这几日的事儿都说了。王熙凤听了,只是提点了两句:“凡事别越过前头大的,认准老夫人和你婆婆是正经,旁的都是虚的。”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他可有屋里人?”
巧姐摇了摇头:“我也留神瞧了,沈嬷嬷也探了,没有。以前他院里只有粗使丫头,我去了以后,婆婆并没有给丫鬟,只是老夫人给了两个。我按着母亲的吩咐,也留她们在房里,按着一等丫鬟的例。如今瞧着是好。”往后,那就不知道了。
王熙凤放了半个心,仍是严肃地道:“别太要强,也别任人搓圆柔扁。沈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儿,总是有几分见识的。”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若是真的避无可避,也别让人钻了空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熊就要出发去旅游啦。这几天我会尽量保证更新的。看在熊这么勤奋的份上,大家大力虎摸吧。。不要客气
☆、初次坦承
回到贾府的巧姐简直是如鱼得水,没有了新媳妇的规矩,她似乎仍旧是王熙凤羽翼下的那个小丫头,不用担心一应事情,每天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顺带着数王熙凤的钱数到手抽筋。
但是似乎也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比如巧姐一觉醒来,稍微动了一□子,立刻感觉到自己腰被一只手揽住。她迷糊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回的贾府,身后的人,是她的夫君。
她轻轻地转过身子,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向傅越。挺翘的鼻子,剑般的眉毛,一双星眸此刻正紧闭着。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外面的光芒微弱,随着他的呼吸,他的鼻翼和嘴微微地一张一翕。
她以前也曾经想过自己的那一半会是什么样的,大概每个女孩都是想过的。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和几百年前一个人物成为夫妻。虽然这个时代是父母包办婚姻,但是这个夫君,似乎也是自己偶遇来的。
扬州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他的手似乎是她生命里的最后一根浮木。那一刻,他才走进了她的生命里。也许,最早的感情,是他的救命之恩。可是这么几天,谁说没有其他的情绪。
她一边想着,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碰到了他的脸颊。正在出神,忽见她心里正在想着的人倏地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仁望着自己。
“娘子这么晚了不睡觉,只是为了黑夜里面欣赏为夫的睡姿吗?”傅越压低了声音,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巧姐惊了一下,忙要挣开自己的手。只见眼前的俊颜突然放大,接着,她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他的手扣着她的手在枕上。他俯身下来:“如果娘子觉得长夜漫漫,那我们就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而他的手已经轻车熟路地探向了自己最熟悉的山丘。
“你个色狼。”巧姐顿时红了脸,伸手去推他,脸上泛起了红色,“这么晚了还闹我,仔细被人听见。”
傅越的唇已经凑到她的耳边了:“怎么这会儿倒害羞起来。前几晚那是谁……”
巧姐的双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脖子,听闻此话,啐了一口,凑上丹唇,吐气如兰:“就是我,怎样?你就算不喜欢,你也没法退货了。”
“哪里会想退的,喜欢还来不及呢。”傅越的手已经察觉到她的泥土的湿润了,微微一笑,手飞快地除掉自己身上的阻碍,牵引着她的手往那灼热之处而去。
巧姐脸上的绯红在黑夜里也似乎被瞧见了。虽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傅越发出舒服的感叹声:“娘子真是有一双巧手。”
巧姐突然轻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傅越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身子一起一伏,已经在满弓上蓄势待发的箭正中靶心。他们同时发出一声叹息。巧姐的双手撑住他的胸膛,一句埋怨从两人难解难分的吻里溢了出来:“慢,慢点儿……”
外面的夜仍旧是沉沉的,屋里的热情却是越攀越高,热度简直要融化两人。他们恨不能够与对方互为骨血,那浪与帆在浮沉中无比契合。直到一场大浪袭来,两人被同时高高抛起,这才慢慢地落下。
娇喘依旧微微,巧姐又一次香汗淋漓。外面的五更鸡上常备着热水。傅越照例披了衣裳起身,将两人收拾干净以后,这才复又揽了巧姐在怀里:“在家里若是拘了你,就别去她们那里。我把全立留下,若有要事,你只管让他来找我。”
“前儿你不是还在打仗吗?以后都在京中不出去了吗?”巧姐的手环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傅越吻着她的额心:“你也知道我家均是文臣,上头哪里能容得到我在军中有所作为。前儿得了军功,我求了北静王叔,调到翰林去了。”
巧姐抬起头来,心里一咯噔,抬起头来:“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家并没有那么的好。或者,我家有了什么不测,那你,会不会……”
“我只有一个胸膛,它已经被某个小妖精的泪水给盖上了印记。”傅越吻了吻她的唇,“别担心那些事儿。就算真是有什么,也不是你做的。我家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的。祖辈传下来,也只有我一个父亲如此。”
巧姐小声啐了一口:“你本来就是我的。就算要进青院,也得过我这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认为,其实人是需要沟通的,尤其是这种敏感问题。过早知道对方的态度,其实比自己一个人瞎猜反而走进死胡同来的好。虽有七出压着,可是,哪个人不是人,是人都有排他性,更何况是刚刚萌芽的感情。
傅越的眼睛都笑成弯的了,手上的力道加紧:“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巧姐暂时安了心。她目前得到了暂时的保证,可是,仅靠他,还不够。她的敌人,或者说所有媳妇最大的敌人,均是婆婆。
黛玉探春宝钗次日都来了,连湘云也来了。惜春也过来了。这么多人里面,如今只有惜春一人未嫁。眼看着她也快二十了,可是她似乎不急。巧姐出嫁之前还听说,尤氏因为惜春又推了一门亲事而气病了,床都起不来。别人还道是惜春害羞,巧姐留神旁观:怕是,她真有了向佛之心了。
此话她隐约与黛玉说过,黛玉叹一口气,一句未言。巧姐并不知道黛玉是否有和惜春私下谈过。惜春收拾起了经书木鱼,也拿起了针黹女红,只是更加沉默不爱出门,大概是将明面上的反抗转为了暗面吧。
“我还道二姐姐是我们这里面嫁的最早的。巧丫头却是在十三岁上便过了门。如今侄女儿倒抢在了姑姑前头。”湘云嘴上仍是如此,直说直话。
惜春笑了一下,并不答话。宝钗笑道:“云妹妹可是多日未见了。你出嫁那日,我也没有前来,那针线颜色可还好?”
湘云自知宝钗家里的变故,忙撇下了这个话头儿,笑着道:“宝姐姐送来的绣线可是帮了大忙,正好要那线儿来绣东西呢。只是过后并没有瞧见那么鲜亮的颜色的线。”
黛玉推了一下湘云:“还是这么没出息。原来竟不是来谢宝姐姐的,是来订下往后的礼儿的。”
湘云作势要去撕黛玉的嘴:“我瞧瞧你在严府里吃了什么,怎么嘴里还是这么利落,难道竟是吃的刀子不成?”
李纨笑着拉开了湘云:“每回儿云丫头和林妹妹一见着,就如同点了炮仗一样,总得闹点儿什么话儿出来。知道的人说是姐妹们玩笑,若是谁嘴快回了老太太去,还以为你们就在我这里吵起来了呢。”
探春几人均笑了。探春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如今大嫂子还是在稻香村里住着吗?”
李纨的笑容顿时敛了些:“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也不便利。前儿已经搬出来了,还住进园子之前那里。”
众人均默了。黛玉突然道:“那妙玉何去何从?”
“林姑娘去后不久,妙玉便派人给老太太和太太送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