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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不同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夏未来睁着眼躺在软榻上,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
  他在等一条短信。
  在给项越发信息的同时,他发出的另一条短信里只有三个字:冬至了。
  又一年冬至了,这是第四年的冬至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夏未来木讷地等着,直到手心里传来一阵细小的震动。
  ——夏未来。
  这是第一条短信。
  ——我很想你。
  这是第二条短信。
  夏未来笑得身体都在抖,笑完了是一声叹息:“真他妈矫情。”这一天是他们一年中唯一会联络的一天,今天之前与今天之后,他们不会再有交集,直到下一年的冬至,或者他们终于互相遗忘。
  手指缓缓拂过短信上显示的发件人,那里显示着三个字——
  苏候鸟。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是人是鬼,是真是假,等你长大了慢慢就能看出来。
  20
  第20章 ...
  12月24日,平安夜。
  江畔坐着很多小情侣,江水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好像情人间的窃窃私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洋节到了中国来就变得好像情人节了,明明那个胖得绝对钻不进烟囱的圣诞老人没有任何让人联想到爱情的元素,可是情侣们还是很喜欢在这个节日出来约会。
  那边,一个女孩羞涩地把一条毛围巾缠在了男友的脖子上,那男友微笑着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这边,一对情侣拿过圣诞老人给他们的电影优惠券,手牵着手进了电影院;那边,卖花姑娘卖完了手里所有的花,笑得脸上红扑扑的像苹果;这边,夏未来吃完手里的一把烧烤串,大吼一声说:“我操,项越你居然没带钱?!”
  项越无奈地一摊手:“不好意思,临出家门的时候忘记拿钱包了。”
  夏未来扔掉手里的竹签,蹲□子对仍在奋力地吃着烤鸡翅的项宇哲说:“宇哲,怎么办?你爸爸没带钱,我们只好把你卖掉了。”
  项宇哲咂咂嘴问:“夏叔叔,卖人的话也是论斤称吗?”
  夏未来:“大概是吧。”
  项宇哲:“那不要卖我,把我爸爸卖掉吧,他比我重,能卖更多钱。”
  “宇哲,你说的很对。”夏未来赞赏道,然后转过头对项越说,“你儿子很聪明,既摆脱了你这个烦人的爸爸,又挣到了钱。”
  项越对儿子循循善诱:“为什么要卖爸爸,不卖夏叔叔呢?”
  “因为夏叔叔会教我玩游戏啊,他能把我训练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
  “……宇哲,把你口袋里的零花拿出来付账。夏未来,以后不准教我儿子玩游戏。好了,我们回家吧。”
  项越很郁闷。
  夏未来住到他家来两天,跟项宇哲处得挺好,两人没事玩玩游戏聊聊变形金刚,投缘得很,偏偏他这个户主什么便宜都没捞到,别说全垒打了,连个啵儿都没有,可把他憋死了。
  现在更离谱,从两岁起就一个人睡的项宇哲忽然说要夏叔叔陪着睡,原因是他认为夏叔叔比床头的那个擎天柱还要厉害,更能抵御坏人的侵犯。
  于是,和谐的家庭生活开始了。
  项越上火了。
  “夏叔叔,你好厉害啊,好几只精英怪一下子就被你杀掉了!”项宇哲兴奋地说。
  “木哈哈,那当然,我谁啊。”夏未来呵呵一笑,喜上眉梢,转念一想不对啊,把目光从笔记本电脑上移开,看着床上托着下巴忽闪着眼睛的小孩,“等一下,项宇哲你怎么还没睡,这都12点了。”
  “我睡不着,夏叔叔你给我讲故事吧。”
  ——我睡不着,苏宇你讲个故事吧。
  夏未来抽了抽面部肌肉,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大学里无数个不眠之夜弥漫在宿舍里的恐怖故事,脊椎立时僵直。此时项宇哲的小脸在笔记本的荧光映照下一片青白,嘴角那酷似项越的笑容在夏未来看来十分可怖,一时间他毛骨悚然,合上笔记本就说:“我不会说故事,宇哲咱们乖乖睡觉吧。”
  “我不睡我不睡我不睡……你陪我玩!”项宇哲扭着身子撒娇,滚过来滚过去,把床上的被子裹得乱七八糟。
  夏未来抚额,心想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又摊上这么个小小无赖。于是他以赖治赖,道:“这样吧,我问一个问题,你要是答出来了我就随你睡不睡,你要玩游戏都行,你要是答不出来,就立刻睡觉!”
  项宇哲扁了扁嘴:“好啊,那你问吧。”
  “呐,你现在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没有水没有吃的也没有玩的,你很想出去。你的面前有两扇门,一扇是生门,就是能让你活着出去的门,一扇是死门,走进去你必死无疑,可是两扇门长得一模一样,你分不清哪个是生门哪个是死门。两扇门前面都站着一个卫士,生门的那个卫士是人,只说真话,而死门的那个卫士是鬼,只说假话,他们也长得一样,外表上是分不清楚的。现在,你只能问他们一个问题,借此判断出哪个是生门哪个是死门,你会问他们什么?”
  项宇哲听完这个问题就有点懵,什么生门什么死门,还有鬼在骗人,怎么这么可怕……想了好一会儿他说:“我会问他们,另一边是不是生门。”
  夏未来说:“不行的,你这样问的话,生门的人会回答不是,死门的鬼会撒谎,也会回答不是,你还是不知道真相。”
  项宇哲的小脑袋瓜里已经一团浆糊,他苦着脸说:“夏叔叔,我头晕。”
  夏未来乐了:“你晕了我就成功了,好了快睡觉吧。”
  项宇哲钻进被子里,闭眼前问夏未来:“夏叔叔,那你选对门了吗?”
  “我当然选对了。”夏未来说,“是人是鬼,是真是假,等你长大了慢慢就能看出来。怕就怕,明知道是死门,还一个劲地往里钻,那就是傻了。”
  ……
  等到项宇哲的呼吸渐渐平稳,项越才走进来轻声说:“宇哲才四岁,你跟他说这些,他哪里能听得懂。”
  夏未来从床上站起身,打开笔记本屏幕盖子,犹豫了一下,退出游戏按下关机。“我就是要他听不懂,要不怎么骗他睡觉。”
  “后天我前妻就来接他走了。”
  “嗯。”
  ……沉默。项越终于还是没忍住,他靠上夏未来的后背,一手禁锢着他,让两具身体之间严丝合缝,互相熨帖。他在他耳边说道:“你信我,他们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
  夏未来愣了愣,笑出声来。挣开项越的臂膀,为免吵到项宇哲,他把项越拖到客厅才说:“项少爷,你真他妈是一少爷。”
  项越不解。
  “宇哲也好,你前妻也好,对我而言都不值得在意。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纠结,你以为他们给我带来了困扰,你以为我们之间就只要扫清障碍就能圆满了是吧,拜托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项少爷,在我看来我们充其量就是俩炮|友,好聚好散,别搞那么麻烦成不?”
  这一番话下来,项越已经快要给他气疯了。合着他一腔热血地待他,到头来在他眼里就是个‘炮|友关系’?就算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夏未来他难道是铁石心肠吗?他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你好啊你,夏未来,你真是无赖到一定境界了……”项越怒极反笑,“我不信,你当真一点真心都没有?”
  夏未来也笑:“谁会用真心玩游戏,认真你就输了。”
  “为什么你非要把这当游戏玩?”这么个说法,他哪里会甘心。
  夏未来没回话。项越忽然想起来,刚刚他那话怎么说来着:怕就怕,明知道是死门,还一个劲地往里钻,那就是傻了——原来是意有所讽。
  “项越,你知道怎么判别生门或者死门吗?你会问他们什么问题?”
  项越不知他是有意转移话题还是怎么,想了想回答说:“这是个逻辑雷区,如果问他们‘你是不是生门’或者‘对方是不是生门’,那么得到回答都会是一样的,根本判断不出来。所以,要问一个复合问题才行……我会问‘如果我问你是不是生门,你会回答是吗?’”
  如果我问你是不是生门,你会回答是吗?
  生门的人:他是生门,并且只说真话,所以他理应回答‘是’;问他‘你会回答是吗’,他会回答‘会’。
  死门的鬼:他不是生门,并且只说假话,所以理应回答‘是’;问他‘你会回答是吗’,为了撒谎,他会回答‘不会’。
  ——真相大白了。
  夏未来拍手称赞:“设圈套,步步为营,骗出真话来,果然很符合你奸商的思路。不过这也说明你想得太多了,你总是把问题折腾得这么复杂。”
  项越挑眉:“那你会怎么问?”
  夏未来笑:“我会问……猫是动物吗?”
  好吧,生门的人回答是,死门的鬼回答不是,就这么简单。
  项越愣住了。
  “永远不要去试探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那只会让你越来越迷惑。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想得太多了,也是一种傻。”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他们就是吉祥的一家。
  21
  第21章 ...
  原本夏未来是在开发区那一片执勤的,但是他最近不想搭理那边的事。一想到上次在开发区的冲突他就头大,不是他胆小怕事,他终究是个执法者,实在不方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跟陶睿他们瞎胡闹。
  其实他知道,即使自己不插手,以陶睿的能力也能处理好那些事,不得不承认,那小子年纪轻轻,身上却已经磨出了一种领袖气质,毕竟是在黑市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娃子,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扳倒。
  可是他的职业病就是爱管闲事,看不见也就算了,要让他看见了,他还真没法撒手不管,来个“大义灭亲”。所以,他想着跟刘队商量下能不能暂时调到别处去执勤,眼不见为净。
  “刘队,您今天特别地精神焕发!”夏未来谄笑道。
  “来人啊,把他拖下去,关进小黑屋,永世不得平反!”刘队下令。
  “哎别啊!我这是夸您啊,这还没夸完呢怎么就被关小黑屋了!”夏未来凌乱了,“云帆你怎么也跟着掺和,别拖我,让我把话说完啊……”
  杨云帆悄悄说:“我拖你是为了保你的命。”
  刘队剑眉倒竖:“夸我?哼,从你小子嘴里蹦出这种话绝对没好事!我先跟你说好了,要加薪没门,要奖金没门,要误餐费没门,要休长假没门,要报销没门,要提意见没门。”
  “那我还有什么是能要的?”
  “要死可以。”
  “剥削!这是赤|裸裸的剥削!”
  “闭嘴!现在允许你用一句话概括你要说的事,多一句废话扣十块钱。好了快说吧!我还要忙着开会呢!”
  “我想暂时调到别的片区执勤,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就是不要在开发区,希望刘队成全!”
  刘队问:“好好地为什么要调?”
  夏未来做捧心状:“我有我的苦衷……”
  刘队抖了抖鸡皮疙瘩:“我不想听你的苦衷!”他翻了翻执勤分配表,说:“这样吧,你跟杨云帆换一下,你去广场那,杨云帆去开发区。”
  “哎?云帆的伤刚好不久吧,去开发区会不会不太妥当?”上次砍伤他的就是开发区的混混,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事。
  刘队一拍桌子:“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我说不准提意见!”
  夏未来还想说两句,此时感觉到有人拧他胳膊,扭头看见杨云帆跟他使眼色,意思是要他听刘队的。既然当事人没有意见,夏未来也就没立场再说什么:“好吧,那就这样换吧。”
  事后他问云帆为什么要去开发区,云帆甩给他一个特别爽朗的笑:“因为那边又脏又乱,林权最讨厌去那边,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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