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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陶野哼了一声:“没必要担心他,他忙他的,好得很呢。”
“哦。”夏未来点点头,“对,小睿睿不像你,确实不需要担心。”
“你什么意思?”陶野不高兴了。
“开玩笑嘛。”没有好玩的电视,夏未来找了个武侠片放着,放下遥控器的时候忽然瞧见桌上有个淡粉色的信封,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拈起来问:“嗯?陶野,这是什么?”
陶野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恶质的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未来仔细看去,只见封面上写着几个娟秀的蝇头小字:陶睿 亲启。
难道是情书?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薄纸,同样的笔迹,却用斗大的字体写着:陶睿!你他妈给我等着!我就不信整不死你丫的!再不从我的地盘上滚开,我砍你全家!
落款:崔茹
夏未来感慨:“好家伙,这是我见过的最火爆的情书。”
“这哪里像情书了!这是挑战书!这是威胁信!”陶野暴走。
“哪里都像。”夏未来给他解惑,“呐,信封就不说了,完全是女孩子春心萌动的象征,再看内页,人家一介弱质女流,鼓起勇气甩开膀子把字写这么大多不容易啊,显然这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倾注了她全部的感情……哎?这么说起来,陶睿回来过啦?”
陶野听了他的话,已经气得无言以对,他坚定地认为夏未来的大脑回路是短路的。
“他是回来过了,把这封信丢给我后就又走了。”
“……”夏未来陷入了思考,“把信丢给你?这是写给他的啊,特意送回来给你?陶睿的脑子让门挤了吗?”
“要说脑子让门挤了,你才是给挤得最变形的。”陶野吐槽。
“等等,你别把话题岔开,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夏未来惊讶地看着他,“陶野,这不行啊,你跟陶睿联合起来忽悠人家小姑娘?这事情还没说清楚吗?你是你,你哥是你哥,就算长得再像,也不能谈同一个女朋友啊!话说回来,这姑娘到底是看上你了还是看上你哥了?”
陶野忍无可忍:“夏未来,我再强调一遍,这不是情书,这是威胁信。这个崔茹是开发区黑白两道的老大崔启明的独生女,生性泼辣,蛮不讲理。我替我哥出面解决事情的时候没留神把她手底下的人打伤了,所以她要报复。报复的对象自然就是‘陶睿’,按当时的情况来看,也就是我。”
“哦……我明白了。”夏未来觉得这事情确实不大好处理,所以不再开玩笑,“陶野,不管怎么说,这事情必须跟这个崔茹解释清楚。打伤人是你们不对,该道歉就要去道歉。陶睿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开口说句超过十个字的话比登天还难,更不用说让他去道歉,事情是你惹的,你自己去摆平。”
“我不去,伤人的是陶睿的手下,我只不过是他的替身,我才懒得管那么多,而且我现在忙着考试和做设计,那里有时间跟他们瞎掺合!夏未来,我劝你也不要插手,这事情陶睿会解决的。”
夏未来抚额,陶家两兄弟都是极难搞定的主,又犟又不听劝。大的是心高气傲少根筋,小的是直来直往缺心眼,惹上的又是黑白通吃的崔氏。左思右想,暂时想不到万全的办法,他叹了口气:“算了,你先把你自己的事忙好吧,有空我再找陶睿谈谈这事。”
说实话,大家都没空。
项越忙着创建项目,陶野忙着应付学校,陶睿忙着打理帮会,夏未来忙着践行承诺劝服拆迁“钉子户”。
整整一周,陶野独守空房,陶睿不回来就算了,居然连夏未来都夜不归宿了,他不太放心,几次打电话给夏未来,得到的回复都是:
“今天不回来了,你好好复习功课,晚上会有外卖送到家里,还有,桌上的龟苓膏记得吃一点,提神又去火的……”
龟苓膏是夏未来从超市买回来的,买了七盒放在家里。陶野每天晚上吃完外卖以后会打开一盒,淡淡的中药香,他觉得甜,也觉得苦。这时候他总会想,夏未来不知道在做什么,那个无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却惟独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总是这样。
他从来都不会刻意问候刻意了解他们的事,可是只要一句话,一个细节,甚至一个漫不经心的玩笑,他就会真的放在心上。
虽然毒舌,说出的话也是嘲讽的意味居多,但那是他表达关心的方法,跳脱而又傻气。其实他们都知道,他是个爱管闲事的、心软却又不坦诚的无赖。
事实上这一个星期,夏未来压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几乎所有的时间他都奉献给了拆迁住户们,到后来连一向“把队员当榨汁机,能榨多少榨多少”的刘队长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夏未来的行事作风是出了名的不靠谱,可是谁也没想到他这次会这样不靠谱,他所使用的办法,已经彻底脱离了常理,走向了变态。
最后他会累到那种地步,也是爱管闲事的自食恶果……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当时明月在……下一句什么来着?
26
第26章 ...
“大妈早上好!”夏未来大声喊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大妈骂道。
“大爷您也早上好!”夏未来接着打招呼。
“你小子不会昨晚上就没回去吧!”大爷惊讶地说。
“是啊!”夏未来一脸便秘的笑容,“大爷大妈,你们搬家吧!”
“……”
“大妈中午好!”夏未来大声喊道。
“小伙子你老杵着路中间累不累啊?”大妈皱眉问。
“我累啊,可是我不能不管你们啊。”夏未来嬉皮笑脸。
“谁要你管了!你小子有多远滚多远去!”大妈厌烦地挥开他。
“你们搬家了我就走,真的!”
“你这是威胁?”
“您看我有一点威胁的样子么?我这是恳求啊。”
“……”
“大妈晚上好!”夏未来大声喊道。
“……”大妈已经无力搭理他。
“大妈你们晚饭烧的什么啊?好香啊!是不是糖醋排骨?还是红烧鱼?这两个味道我从小就分不清……”
“老头子,关门关门,再不关还得听他没完没了地唠叨。”
大爷把大门合上了,外面的那一句“你们搬家吧”被隔断在门外。大妈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他要说这个,你说这孩子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固执……”
从昨天开始,这个小城管就在他们家门口站着,也没见他骂什么或者拆什么,他就在那儿待着,见人就说“请你们搬家吧”。
他们附近这几间都是钉子户,守着祖产不愿搬走,前两天隔壁的老朱还差点自焚来违抗拆迁,而他们家虽然不打算自焚闹事,可是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两个老人坐在餐桌前吃着米饭和炒菜,一直没说话,屋子里静得出奇。
这时候只听大门外传来一声震天响的喷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一声震得桌子上的碗筷都跳了起来,连带着大妈大爷的心脏也跟着蹦了两下。
大妈终于承认自己吃不下去了,她放下饭碗,从碗柜里拿出一副新的碗筷,装上饭,又在饭上放了几块糖醋排骨,淋上酱汁,端出门外。
“小伙子,快两天了吧,都没见你吃东西。”
夏未来嘿嘿笑着接过饭碗,也没跟她客气,大口扒起了饭菜。边塞着边含混不清地说:“大妈,这排骨好吃,比我妈烧得好吃,我妈烧得太甜了,您这味道刚好……”
大妈听了很开心,拉着他往屋里带,说:“坐下来吃吧。”
夏未来连忙摇头:“唔唔,不了。”咽下嘴里的饭菜他又说,“大妈,你们搬家吧。”
大妈听了这话本来是要冒火的,可是看见夏未来冻得直哆嗦的模样又于心不忍了:“你说你这孩子何苦呢?我们跟拆迁办过不去,又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你这样拼死拼活,不是找抽么?”
夏未来:“大妈我实话跟您说吧,劝你们搬走是我的任务,我要是完不成这个月奖金就会给扣光。但是我在这里杵着不单是为了我的奖金,我是想让你们都能全身而退啊。”
“我们不在乎能不能全身而退。”大妈明显不领情。
“其实你们明知道斗不过拆迁办的不是吗?我能理解,你们觉得拆迁办给的补贴远远不够,我知道这地方在你们心里的价值有多高。可是补贴这东西真不是拼上命就能换回来的,到最后房子被强拆,受委屈的还是你们。那些铲车是没有感情的,在它们眼里,这地方只不过是土石一堆。”
“小伙子你不懂……”
“大妈,我家原本就住在牧原路438号,呐,就离这儿不远,现在是新时代广场。小时候我经常到这附近玩,你信我,我懂的。”
“哎……”大妈眼神闪烁,她听说那时候拆438号也闹出过人命,可是现在呢,还不是该建广场建广场,该开商店开商店,什么也挡不住城建的脚步,她心有动摇。
夏未来笑笑,扒掉最后几口饭,把碗筷递回给大妈:“我不是在逼你们,真的,说我找抽也好说我神经病也好,大妈,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平平安安。”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们再想想。”
“嗯好。”夏未来对转身要回屋的大妈说,“我的朋友告诉我,啊,我那个朋友是参与滨江建设的,他向我保证说,这地方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更美丽,大家都可以随时来享受这里的风光。而且,那棵国槐树会被留下来,还有,滨江的那一条岸边也会保留下来,还有那块石碑也不会移动,还有……”
他一直说,大妈并没有回头,等他说完了,那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门中。
夏未来没有回家,他就是打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把自己的这个作法称为“恶心法劝拆”,可以归结为“缠死你,烦死你,赚同情,耍无赖”等步骤——这都是他擅长的。
不管怎样,他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裹着睡袋缩在一个破瓦房里,夏未来从包里拿出几根火腿肠啃着,他还没有吃饱。吃完火腿肠他又掏出了两个三辉麦风,犹豫了一番,还是没吃。他想靠这些食物多撑几天,好歹多表现出一点诚意,方便他装可怜耍无赖。
昨天晚上的时候刘队过来看过他,对他这种行为大加讽刺,说他没事找虐,就喜欢跟自己过不去。夏未来耸耸肩说“结果好才是真的好”。
刘队嘴上骂他骂得凶,可是一直陪他陪了好久。后来实在憋不住了要出恭,夏未来随便指了个墙根叫他就地解决。刘队挂着一脸黑线解决完生理问题后,就得到夏未来的调侃:“我说刘队,您不能讳疾忌医啊,上次给您看的那广告不是瞎吹的,济世医院治疗尿频尿急尿不尽是很拿手的……”
话没说完,刘队愤而离去。
夏未来的目的达到了,他总不能让顶头上司陪他受这个罪啊,他没什么牵挂,队长是有妻有子的,该顾着家。
远远地看见有人影靠近,看轮廓是一个人推着自行车。此时月上中天,夏未来心想该不会是有人来偷电线吧,这地方现在乱七八糟,难保不会有人趁机捞点油水。
夏未来处于戒备状态,手机上按了110,随时准备报警。等到人影接近了,他忽然就松了一口气,钻出去打了声招呼:“晚上好,小陶睿!”
陶睿瞅着突然从垃圾堆(在他看来是垃圾堆)里冒出来的人,眉毛不禁跳了几跳:“你真的在这儿……”
夏未来欢喜地说:“你来找我啊?还是小睿睿好啊!”
陶睿顿了顿:“不是,我来偷电线的。”
“陶睿我告诉你啊,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干坏事!我真的会报警啊!”
“……”
“你说你一个大好青年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干嘛,有空跟开发区的老板们学学怎么做生意啊。哎对了,你现在在那边混得怎么样?这几天都没有你的消息。”
“……”
陶睿收起绞电线的剪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