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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来,我的表现还不够说明这一切吗?”收敛起来的傲骨,隐藏起来的本性,这一刻在祖父的眼中变成为恶劣的嘲笑……嘲笑着他老眼昏花,让她在他眼皮底下蒙混了17年;嘲笑他人老言微,连一个黄毛丫头都压制不住;嘲笑他识人不清,错把凤凰当雏鸟;嘲笑他养虎为患,让心爱的孙子陷入危险之中;嘲笑他……
“好,好,好!终于承认了,你处心积虑,心心念念地谋划了很久吧,枉我们迹部家这些年来尽心尽力地培养你,枉景吾把你当作最爱的妹妹,你就这样回报我们吗?”只注意到后半句的祖父反常地平静了下来,声音却更加冰冷了。
“我说了,我没有!信不信,随你!”羽洛毫不相让地直视着祖父,“而且,也不要说什么培养我,你们只是在包装一个可以掌控的工具,一个可以用来政治联姻的工具。在这个家中,唯一把我当作亲人的只有哥哥,我也很喜欢哥哥,希望他能继承家业,又怎么会策划什么阴谋去害哥哥?”
“父亲,冷静点!”沙发上的父亲终于开口,安抚了盛怒中的祖父,阖上文件,抬头看着羽洛,“羽洛,说实话。”
“要我说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羽洛放弃了和他们争论,揉了揉眉心。
“还不承认?慎一,给她!”祖父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来,“让她去跪祠堂,对着迹部家的列祖列宗好好反省反省!”
羽洛从地上捡起父亲丢给她的文件,是刚才父亲正在翻看的,一字一字、一行一行、一页一页,仔细地看过去,脸色越来越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茫然地抬起头,跟着仆人来到祠堂……
哥哥他难道不是被巴温特绑架的吗?那哥哥究竟在哪里,巴温特手里还是黑道组织幽月手里?为什么他们有哥哥的徽章,还要在那种时候给她?如果是他们绑架的,那这份文件上写的又是怎么回事?文件的真实性没有问题,迹部家的调查结果不可能有假,而且巴温特也不可能控制那么多人……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地方?又从头到尾把最近发生的事好好想了想,和文件上的一样……她仿佛深陷在一团迷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又仿佛在一张遮天的大网中,无论怎么样都走不出迷局,到底该怎么办?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
在报告中,成田美和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却成了整个事件的开端。她还记得那天,真田送她去车站,半路上就是这个名叫成田美和子的女孩像捉奸一样地疯狂,然后被真田训斥了一顿,没想到她会怀恨在心,拜托作风很不正派的远房表哥请人要教训她,让她进医院。应该是好几天之前被她教训了一顿,然后让哥哥处理的小混混们吧,她记得哥哥后来说那几个人都带了刀具,真狠哪,如果是一般女孩子,说不定她现在就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难怪人家都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物不算毒,最毒妇人心!她只不过和真田比较熟悉,就惹来一身腥,本是无妄之灾,现在却波及了哥哥……据资料上显示,那天之后,哥哥就发动势力调查她遇袭的那件事,并警告了成田美和子等相关人员,照理说,事情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了……可是又怎么会扯上幽月这个组织呢?幽月这个组织她听说过,是30多年前迅速崛起的一股黑色势力,势力范围遍布整个关东,是继山口组、黑龙会、极乐盟之后的又一黑道大亨,很狂妄,不把四大世家放在眼里,作风也比较狠厉,但近几年来收敛不少,行事很低调,一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所有涉及到这件事情的人没有一个与幽月有关,幽月怎么会趟这淌浑水,不惜违反潜规则,绑架一个世家的继承人?日本现今的势力之间确有纷争,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允许对继承人下手,否则共同讨伐之,幽月这样做,对于一个新兴势力来说,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灭顶之灾,对整个组织来说,没有半点好处不说,还得罪了一个世家……难道说幽月另有凭仗,如果这样的话,幽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无利不起早,总不会是为了那几个被她教训过的小混混啊……越想越觉得混乱,迷团越滚越多,成田美和子、她远房表哥、小混混、幽月……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也许,能查到的话,就可以知道幽月的目的了……
“嘶,痛啊……”不知不觉中,天已蒙蒙亮,双腿已经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小腿肿胀得难受,一丝一丝的抽痛让她慢慢回过神来,原来迷迷糊糊中她在祠堂已经跪了一夜,也思考了一夜,可是,虽然多了祖父调查的资料,但一切仍然像她对白哉说的那样,毫无头绪……
昨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巴温特扰乱现世,再是尸魂界的灭杀令,然后又是发现哥哥被绑架,还疑似与巴温特有关,弄得她也有点心烦意乱,原本是想和祖父摊牌,让他把哥哥的事情交给她来处理,毕竟再怎么有权势的普通人类也无法和巴温特相提并论……呵,亲情啊,真是可笑!她太天真了么?在他们眼中,她应该依旧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家人吧,那么祖父那样想也就可以理解了。一个外人和别人的纠纷牵连到嫡孙,孙子被绑架了,但是当事人却没事,只要从这个角度去考虑,那么谁也不会把这次的绑架当作意外或者是报复,最有可能的是有预谋的阴谋……
……
“佐藤,你知道迹部去哪里了吗?今天她没去学校上学,打她电话也没人接。”井上来到浦源商店,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店里今天却只有佐藤一人。
“啊,是井上啊。”佐藤连忙招呼井上入座,“可能她比较忙吧……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迹部她……家里出了点事情。”
“怎么会!严不严重?”井上很担心,迹部她没事吧……
“怎么说呢,应该蛮严重的。”佐藤叹了一口气,“好像其中还牵扯到巴温特,不过还不确定。昨天你们走后,迹部就被她爷爷派来的人带回去了,直到现在,也没和我联系过,所以,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样啊……”井上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都出去了,今天我负责留守。”可能是顾及到她昨晚说的话,今天两位队长一致决定她留下来看守商店,呵呵,佐藤翘起嘴角,微微一笑,然后说:“如果巴温特不释放灵压,我们更本就感觉不到,所以,其他人都去外面寻找巴温特的踪迹了。昨天晚上,一共6个巴温特和一个死神的叛徒,其中死了2个,还有5个,只要他们在这个城市,那么总会被找到的。”
抽丝
紧张的气氛笼罩了位于东京郊外的迹部主宅,上至管家下至临时工,都被压抑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撞上枪口,责罚是小,保不住饭碗是大……书房内,书桌上摊着一堆早已看过无数遍的调查报告,祖父靠着皮椅坐在书桌后,拧了拧鼻梁,突然说:“管家,去把小姐带来。”前天可能是他太武断了,在景吾出事的当口,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却突然发现了羽洛原来不是一个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孩子。是他太忽略她了,现在想来,当年她有勇气以3岁的稚龄,离家独自和几个仆人一起生活,那么十几年过去了,她又怎么会任人摆布呢。也许,是他多虑了,羽洛和景吾的关系一向是最好的,可能真如她所说的,她也赞同有景吾继承家业,如果是这样,那当然是最好的了……
“祖父,有事?”羽洛敲了敲门,走进书房。
“坐!”祖父指着靠窗的沙发,示意她先坐下来再谈。
一天两夜没睡的她也已经很疲惫了,而且跪得发麻的双腿还是有点不太听指挥,点点头,依言坐下,静待下文……哥哥被绑架,本是因她而起,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之说确是大抵如此了。乖乖地跪了一天两夜,倒不是怎么尊重逝去的先人,还不如说是因为牵连到哥哥的愧疚。祠堂很安静,也给了她一个很理想的思考空间,想了很多,不光是关于哥哥的,也有白哉的,母亲的,父亲的……却忽然发现,无不是现在还是前世,无论世界怎么变,拳头大的始终是对的,即使是错的也是对的,没有力量,只会鱼肉!她的力量……红枫,到底何时能从沉眠中苏醒?
“前天晚上,是祖父太生气了。”祖父十指交叉,放于胸前,“欧洲分部出了点急事,你父亲昨天晚上就连夜赶去了,迹部家人丁不旺,这一代只有我们4个人。报告你也看过了,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羽洛伸手整了整覆在额头的刘海,借机遮住眼中的嘲讽,想了想,说:“我不赞同报警,先不论有没有用,我担心的是一旦我们过于强硬,幽月会撕票。祖父,如果我们四大家族一同施压,有没有可能以比较小的代价赎回哥哥?”她的家人从一开始就只有哥哥和白哉,现在才把她当作家人,开始笼络她,不嫌太晚了吗!一来到这个家,就把她丢给仆人照顾,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了17年,现在觉得她有用了,再来对她说迹部家这一代只有4个人,所以要团结一心、相亲相爱,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幽月虽然兴起没多久,但势力不错。”祖父叹了口气,说:“现在政府很忌讳四大家族,在这个关口,其他三家不会做出头鸟的。”看到羽洛不解的神色,祖父接着说道:“四大家族发迹于德川幕府时期,最晚的一家,也就是我们迹部家也出现在德川家齐右大将统治的时期,经过近200年的发展,四大家族基本上瓜分了日本的经济命脉,原先和政府有着千丝万偻的关系的山口、黑龙两大黑道魁首就是用来牵制我们四家的。”
“您的意思……幽月也有可能是用来对付四大家族的?所以,即使报警也没用?”看见祖父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羽洛无意识地抓着发尾,“不过,真是这样的话也还不错,只要我们满足他们的要求,哥哥的安全就没有问题了,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减少损失了,毕竟民不与官斗。怕只怕幽月高层另有图谋,这样的话……”
“嗯,我担心的正是这个。”祖父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如果能保证没有二心,倒是可以考虑羽洛成为景吾的左右手,嗯,以后要花点心思了,“而且,我昨晚和幽月高层交涉过了,很奇怪,既不谈条件,也不答应放人,不知道他们喉咙里卖的什么药。”
“咦,这倒是很奇怪。一般绑架,不外乎谋财,夺权,报复之类的,祖父您都送上门去了,他们竟然愿意放过几乎辍手可得的?那他们的目的就应该不是钱财了,权利也可以暂且不考虑,呵,这样就只剩下报复了。”看来,其中有巴温特的参与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祖父的资料上是不可能有这方面的线索的。
“四大家族和黑道势力的明争暗斗早在50年前就已经由政府出面调停了,不伤害继承人,也是那时共同默认的条款之一。”
“祖父,那这样还是一个走不出的死胡同,绕来绕去,还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样的话……”
“唉,你也累了,先回去吧,景吾的事也不要太担心了。”祖父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她退下。
“那我先走了,祖父!”辞别了祖父,让司机送她回家,现在的她可没什么精力开车。回到家中,交代晴子不要随便打扰她后,来到内院,刚进屋,就感觉到不太对劲,没有任何其他生命,但有若有若无的灵压,很陌生,完全的不熟悉……是偶然,还是被盯上了?红色的灵络,还是死神,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吃香了?咦……拿起桌上白色的信封,没有邮戳,没有署名,也没有封口,抽出其中的信,信很短,是标准的印刷体……
“迹部羽洛小姐,展信好!鄙人对您很感兴趣,也很欣赏您,听闻您的兄长有些麻烦,特修书一封,与您解惑。据吾所知,您的兄长不在幽月手里,而在巴温特的掌握之中,盖其有何目的,无能力有限,不得而知。望您的兄长早日脱困,您的盟友。”
短短100多字,却几乎让她刚刚理清的思绪再一次陷入迷雾之中。先不说信中消息的真假,就说这个写信的人,他为什么知道哥哥被绑架了?又为什么肯定是巴温特绑架的?他有何目的?是陷阱,抑或是线索?写信人有是谁……该不会是……不可能吧,立志端坐于天空之上的他应该不会有功夫理会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的家务事啊!不过,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