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抢夺女儿
“皇后亦可以直接同太后说,朕是皇帝,总有几个不愿意被旁人所害的后辈,若是太后认为朕处置不当,削去朕皇帝的头衔,她就是册魏王妃做女皇,朕也管不到了。”</br> 皇帝翻身而起,太监飞过来帮皇上穿上龙靴,低头见到鞋子上龙游九天的图案,皇上用力踩了一下地面,颇有脚踏乾坤的感觉,潇洒离去,宽大明黄色袍袖翻飞。</br> 他依然儒雅,眸子温柔清澈,然谁能否认他是天下之主?</br> 皇后呆愣了半晌,缓缓勾起嘴角,悬挂在帘子上的五彩蝙蝠轻轻晃动,坠子出清脆的响声。</br> “陛下,木齐求见。”</br> “哦?”</br> 在宫中穿行的皇上扯了一下嘴角,“他不是在忙着转移银子么?怎么有空进宫来见朕了?”</br> 回事的太监抿了抿嘴角,皇上停下脚步,温和的问道:“说吧,京城又有什么消息?”</br> “回陛下。”太监低声道:“先是慕婳……”</br> 敏锐感到皇上盈盈温吞笑容淡了半分,太监莫名心头一凉,“慕小姐教训仗着沐国公府欺辱残疾战士的马德。”</br> “马德?朕看他该叫缺德,不过更该责罚得是朕的大臣们,他们把朕的宽容当做纵容,御史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个都看不到战士的艰苦?让慕婳来解决这桩事,逼她不得不出手……”</br> “耻辱,这是朕的耻辱!”</br> “陛下息怒。”</br> 扑通扑通,侍奉皇上的内侍宫女跪伏于地,很少见温和的皇上如此动怒。</br> 皇上脸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猛烈咳嗽起来。</br> “陛下您不能动怒。”</br> “朕不能做得事太多了。”皇上推开太监的手,平稳怒气翻滚的气息,“这幅病怏怏的身子拖累朕太久太久,朕在有生之年不知能不能看到……看到……”</br> 皇上嘴唇动了动,再厉害的高手都听不懂他到底说了什么,“木齐特意为慕婳来的?”</br> “奴才以为木统领是为沐国公,他当众说要认慕小姐为女儿,还说陪送东南的船队,富可敌国的银子做慕小姐嫁妆。”</br> 太监没有子女,但看得出木齐有多着急,多怕女儿被沐国公抢走了,顾不得那边没处理好的家事,不怕暴漏身份,直接来求见皇上。</br> 这出争夺女儿的官司要靠皇帝来决定?</br> 皇上面色变了变,嘲讽般勾起嘴角,“朕小看了沐国公,他不仅看得到独一无二的慕婳,还拥有让朕都眼馋的船队,他还真是深藏不露,把朕都骗过了。”</br> “陛下,木统领还等着您呢。”</br> “朕不见他了。”</br> 皇上招手,跟在他身后的轿辇落地,上了轿辇,轻声道:“他先把自己的事情料理清楚再来求朕做主,连自己女儿都保不住的父亲,活该被女儿被别人抢走,今日朕帮了他,明日慕婳也会被别人抢去做女儿。”</br> 太监眼见着轿辇远去,皇上是什么意思?不怕木统领再疯?</br> 木统领好不容易性情稳定下来,若是因皇上这句话又犯病,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木统领到底有多少种性情。</br> *******</br> 慕云府邸外,眉目清秀的书童耷拉着脑袋返回马车旁边,“公子爷,他们不肯通禀,推说慕小姐已经歇息了。”</br> 烈日高悬,正是大好时光,慕小姐刚刚进入慕云府上,又经历方才那番波折,睡得着才怪。</br> 看守慕云府的人明显是在说谎。</br> “他们都是锦衣卫的人,只听慕指挥使的吩咐,任何人怕是都进不去。”</br> 马车中伸出一只手,掌心托着一块令牌,书童吓了一跳,“这是?”</br> “你拿给他们,让他们仔细掂量这块令牌的主人能不能进入慕十三爷的府邸。”</br> “皇上给您的……”</br> “是伯父给的,他送我令牌,不就是让我不被京城的权贵看轻半分嘛。”</br> 说得很委屈似的,听起来柳三郎完全是迫不得已只能动用令牌了。</br> 书童暗暗啧啧两声,自家公子为亲近慕小姐,也是不要脸面了,说得再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慕小姐就住在府上?</br> 最近慕云差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忙得脚打后脑勺,好似锦衣卫离了他整个衙门就瘫痪了,什么事情都要他做决定,因此哪怕知晓慕婳进京,慕云也抽不开身回府一趟。</br> 慕云这般忙碌很不正常,隐隐猜到是柳三郎在背后使绊子,给他肩头压担子,让他无暇分心婳婳,柳三郎就可乘虚而入了。</br> 皇上闲谈间说过,情场如战场,追求女孩子千万不能顾及脸面,一向秉承伯父教导的他,自然把自身的优势挥到极致。</br> 慕云为防范柳三郎,特意派锦衣卫看守府邸,他不是没有想过撂挑子不干,可慕云深知权利的重要,唯有强势的举足轻重的十三爷才能保护婳婳。</br> 他就算有舅父支持,也不如能调动一些朝廷勋贵,让勋贵大臣为自己所用的柳三郎。</br> ……锦衣卫见书童手中的令牌,上面刻了四个大字,如朕亲临!</br>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柳三公子已经不是他们能阻挡的。</br> 皇上把这块令牌给了柳三郎?</br> 不怕御史当庭飙,弹劾陛下吗?</br> 而柳三郎竟然把这般重要宝贵的令牌用在此处……锦衣卫脑子有点打结,着实弄不明白少年才俊脑子是怎么长得。</br> 马车安安稳稳驶入府邸,柳三郎慢吞吞下了马车,对迎接的管家仆从道:“我还要在十三爷府上住上一段日子,埋头苦读,以求能金榜题名,这段日子会麻烦府上的主人,我先去同慕小姐当面道谢。”</br> “慕小姐现在何处?”</br> “……”</br> 管家缓了好一会才道:“小姐在水榭,我引公子过去。”</br> 不是他无能,而是脸皮着实没有柳公子厚。</br> 柳三郎衣衫飘然,儒雅潇洒,不紧不慢跟着管家,沿路还指点出庭院布置的优势,哪处景色最美。</br> 九折曲桥尽头链接一座水榭凉亭,四周悬挂薄纱,微风卷起薄纱,隐隐露出趴在水榭栏杆上的少女,灵动明艳,妩媚娇嗔,动人心魂,同湖水中盛开接天连璧的荷花勾勒出一副如梦似幻的画卷。</br> ps这场争斗女儿的战斗会打很久滴,结果嘛,倒霉得可能只有慕婳未来的老公。</br>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