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挑拨
被一群精锐眼巴巴望着,慕婳不由自主的点头:“你们留下吧。”</br> 几个男人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立刻恢复往日的雄壮志气,暗暗庆幸总算不用回去面对指挥使阴沉脸色了。</br> 不仅他们得救了,被木指挥使往死里操练的神机营诸多下属也得救了。</br> 慕小姐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br> 不仅能为战死和活着的将士着想请功,还让他们免除被指挥使折磨,虽然木指挥使是想训练他们成为真正的精锐,可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训练也当徐徐渐进才好。</br> 他们是血肉之躯,在京城当差,身体相对娇贵,猛然**练得太狠,完全承受不住。</br> 可皇上信任木指挥使,木指挥使又有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震慑住所有人,没人敢反抗木指挥使。</br> 他们被派给慕小姐,身上担着整个神机营将士的亲切期望,他们想着木指挥使顺心了,总能稍稍高抬贵手,降低训练的强度。</br> 说多了都是眼泪,他们已经不指望似以往那样悠闲了,只求训练强度不太高。</br> 慕婳勾起嘴角,京城的精锐也挺有趣的,同她昔日的部署很像,木齐性情阴沉多变,心硬如铁,又不可能似前世的她同部署打成一片,他自然会用冷酷来达到让部署畏惧的目的。</br> 如是看来,木齐虽是阴沉狠辣一些,倒是很懂得为臣之道,莫怪皇上信任他。</br> “婳婳。”谢莹的父亲是夫子鸿儒,想得比商贾大地主出身的杨柳多,轻声问道:“让神机营的人来保护你,怕是公主都没办法做到,神机营指挥使会不会被御史弹劾?”</br> 慕婳坦荡一笑,“既然他敢把人派过来,总有妥当的说辞,朝政上的事就不用我们小女子操心了。”</br> 木齐总不会愚蠢到被御史弹劾的地步,若是他真有那么愚蠢?慕婳也只能把他领回家了,省得他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去。</br> 不过慕婳前世见过木齐,一个深不可测,倨傲阴沉的男人,能让师傅都提醒自己要当心的人,木齐还会倒在御史上?</br> “你操心的事情还少?”杨柳嘟嘴说道,“最近发生的大事,哪一件没有你参与?我和莹莹才是小女子,你……不是我们这边的。”</br> 谁相信慕婳的小女子所言,谁才是傻瓜。</br> 外面有随扈,慕婳顺路取了点心,三人笑嘻嘻吃着点心,很快到达京郊的马场。</br> 此处地势平缓,水草茂盛,极适合牧马,以前本是属于皇帝所有,当今登基后,便撤了京城周围不少皇帝独有的皇庄,把土地田产还给周围百姓,引得百姓都赞皇上是仁君。</br> 这块宽阔的马场便成为勋贵朝臣家眷时常跑马,赛马之地,亦有一些勋贵把宝马养在此地,在马场喂养的宝马,总比放在府上要强一些。</br> 马场划分许多快区域,慕婳她们自然会去女孩子去的地方,对木齐派来的侍卫挥挥手,“你们不必跟随。”</br> 侍卫们点点头,各自分散开,还是按照习惯,远远望着慕婳,一旦有异变,他们也能尽快从过不去保护小姐。</br> 因为他们的体魄和冷冽气势远胜寻常勋贵人家的侍卫,引得不少人看过来,各自同周围的同伴小声议论,“他们保护哪家小姐?”</br> “不知道,看得眼生。”</br> “不过他们家的小姐长得挺漂亮的,就是皮肤黑了点。”</br> 有公子哥嘻嘻哈哈说笑,其中有人认出侍卫,睁大眸子,“那人我认识,他大同总兵的侄子,在神机营当差,叫……钱奕。”</br> “别开玩笑了,用神机营当护卫,莫非他们护送的人是公主?”</br> “最得皇上喜爱的七公主可不是她这样,七公主五官没她精致,可是肌肤赛雪,细腻滑润,水葱似的细嫩。”</br> “她不是七公主,那她是谁?”</br> “慕婳啊,她就是神机营指挥使的嫡亲女儿,让朝野上下侧目的慕婳,慕小姐,你们去京城书院迟了,没有见到慕小姐。”</br> 穿着蝴蝶穿花袍子的公子哥挑起一双桃花眼,“她就是你们心心念念想见的女孩子,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离慕小姐远一些,省得落得个茶饭不思,得了相思病的地步。”</br> “是孟公子?你又进京了。”</br> “嗯,给我媳妇买点胭脂水粉,顺便看看我姐和姐夫。”</br> 说话的人正是宛城孟公子,如今他还是挺喜欢慕婳,但他却知道慕婳不是自己能娶到的,在生死关头,他觉得自己媳妇也不错,慕婳有着令人侧目的潇洒美丽,妻子温婉也是一种美丽。</br> “原来她就是慕婳!”</br>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追着慕婳,看着她同身边的女孩子调笑,扶着杨柳上马,笑呵呵讲解宝马的脾性……慕婳同听说得不大一样。</br> 若有若无从慕婳身边路过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总是能带过来一些慕婳说过的话,“慕小姐说起宝马的习性比我专门请来饲养宝马的人还厉害。”</br> “她怎么懂得这么多?”</br> “好似看宝马的粪便就能辨别品种。”</br> “额。”</br> 这些消息令贵族少女和少年们颇为惊愕,再是爱马的人都不会去看粪便。</br> 杨柳同样奇怪的问了一句,“婳婳怎么懂得这么多?”</br> 慕婳翻身上马,把缰绳缠在手腕上,展颜轻笑,“想要活命,让更多人平安活着回来,怎能不在意伙伴。”</br> 在疆场上,除了袍泽之外,坐下的马匹是他们的伙伴。</br> 慕婳不是生而知之的天才,她也是一点点掌握这些东西的。</br> *****</br> “她就是慕婳?你父亲糊涂到认她做女儿?”</br> “七公主千万别这么说,父亲认她做义女,我和家母家兄都是赞同的。”嘉敏县主面上带着欢喜,“以后我也能多个一起骑马的姐妹。”</br> “沐世子人品端正,不愿同她多计较,你……”七公主咬着嘴唇,“就是太老实了,若是本公主可受不了自己的父亲去疼一个外人!”</br> “七公主不明白的,父亲并不是疼外人,慕小姐值得……”biqubao.com</br> “本公主刚刚回京,满耳朵灌满了慕婳的名字,本公主倒是要看看慕婳有何能耐。”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