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三小姐又闹事了
柳三郎说得轻松,慕婳却深知当日的腥风血雨,不亚于任何时候。</br> 原来五年前皇上突然病情加重,无法处理朝政的原因是保住‘妖人’?</br> 隐瞒得真好!</br> 前世的她还以为皇上要病死了,才有太后娘娘即将称帝的流言呢,当时同为女子,她觉得世间出阁女皇帝也不错,暗暗欢欣鼓舞了一番,然而真实状况竟然是这样?</br> 慕婳知道皇上坚持的道路是对的,当时皇上的内心一定很痛苦,明明他是正确的,偏偏所有人都说他被妖人迷惑,颠覆千年的传统,可皇上才是为整个天下好,读四书五经可以让人明白忠孝节义等礼仪,但杂书可让人进步。</br> 百家争鸣未必不是好事!</br> 莫怪柳三郎说过,皇上的胸襟很宽广,他的眼睛已经不再局限在皇位上了。</br> 过些年……慕婳看了看耳朵红红的柳三郎,皇上着力培养柳三郎,弄到最后魏王世子权倾朝野,太子都要同魏王世子好说好量,培养出一个足以抗衡皇帝的权臣……这是准备分权民主的节奏?</br> 慕婳摇摇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以前的记忆给不了她这方面帮助。</br> 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三步是疯子,一心相信妖人的皇上,在太后娘娘和满朝文武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毁灭朝廷和天下的疯子!</br> “蛊惑皇上的妖人死了?”</br> 慕婳突然开口,这人才有可能是关键,慕婳其实对沐国公等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更有认同感,因为前世她不记得任何事,又被捆住了十年,等同于生活了将近三十年,除了偶尔冒出一些记忆外,她就是这个时代的人。</br> 所有的亲人,朋友,甚至仇人都在此处。</br> 她同周围的女孩子没有任何的区别。</br> 柳三郎眸子深邃,轻声道:“具体的事情,伯父没有同我说过,不过既然他被太后称之为妖人,哪有那么容易死?我……听说他年岁已经同太后娘娘相当,据说还同太后娘娘……开始时最支持他得是反倒是太后娘娘。”</br>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脸又红了?”</br> 慕婳不明白有什么值得柳三郎这般难以启齿。</br> 柳三郎扯起坚硬的嘴角,呵呵了两声,就不能指望慕婳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方才木指挥使说,可能是他回来了,你猜会不会是这个他说得就是……”</br> 慕婳深以为然点点头,“可是三叔让皇上小心,莫非他们恨着皇上?明明屠戮驱逐他们的人是太后娘娘,不肯相信他们学说的人也是太后娘娘。”</br> 若是能杀了太后,皇上肯定还会继续支持妖人!</br> 怎么偏偏妖人更仇视皇上?</br> 慕婳突然又道:“我爹还说有人吃里扒外,泄露天工坊……莫非天工坊已经研制出连发的枪火?”</br> 莫怪皇上最近敢于提拔木齐,敢于推行新政,甚至敢于不给太后娘娘面子,原来底气十足啊。</br> 如此有底气的皇上,在天工坊中是不是还有更致密的,杀伤力很大的武器?</br> 这个妖人可真不简单,能把皇上迷惑得即便他离开,依然从事这方面的研究,皇上的眼界还真是宽广。</br> 慕婳对当今更是好奇了。</br> “原本我是不打算入宫的,既是宫中寿宴有变。”慕婳看了一眼马场上纵马打球的女孩子,勾起一抹笑容,“我同她们一起入宫。”</br> “你不是要做个安静悠闲的女孩子吗?”柳三郎微笑反问。</br> 回应他得是慕婳的铁肘,正好顶在柳三郎胸骨之下,一时有点岔气,微微弯腰时,因离着慕婳很近,碰到她的耳垂和鬓间的垂发,柳三郎呼吸滞,慢慢伸出手……可就在此时,马场上的女孩子欢呼着向慕婳跑过来。</br> 大汗淋淋的杨柳冲在最前面,声音也更是响亮,“婳婳,我们赢了,赢了!”</br> 没有慕婳,她们根本赢不了,慕婳制定的战术,不仅让她们赢了,还赢得相当漂亮!</br> 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击球的动作漂亮,防守的动作漂亮简洁,骑马时潇洒漂亮,总之她们是最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漂亮女孩子!</br> 慕婳笑着迎了上去,她不怕付出,也吝啬于给旁人帮助,不奢求同样的回报,只要是她认为对的事,她就会去做!</br> 然而她内心还是希望有人记得,或是感谢她的。</br> 杨柳她们在胜利时还记得同她一起分享喜悦,她们还记得慕婳的付出。</br> 几个女孩子围着慕婳砰砰跳跳,慕婳被她们围在当中,百姓们亦是欢声阵阵,总算见到慕婳慕小姐了,果然如传说的一般是个潇洒磊落的女孩子!</br> 慕婳没有下场打马球,不影响百姓对她的推崇,小小的马球比赛,若是慕婳和闺秀们比拼,不是欺负人嘛。</br> 结果对手连慕小姐教出的人都打不过。</br> “慕小姐的确是不求名利,不爱出风头的人。”</br> “就是,就是。”</br> 赶到马球比赛现场的三小姐差一点被气得背过去,慕婳还不愿意出风头?</br> 整个京城的闺秀小姐都算上,谁比慕婳能抢风头?</br> 此处人多更好!</br> 她也能早点把消息公布出去!</br> “三小姐。”田氏犹豫般咬着嘴唇,她白皙的脖子上还残留着木齐掐出来的淤青,嘴角亦是淤青一片,木齐那双嗜血摄魂的眸子令她恐惧,哪怕她已经找人写好状纸,状告木齐抛妻弃子……她在衙门门口犹豫好久,迟迟不敢击鼓,“人这般多,我还是一会儿再单独同慕婳说吧。”</br> 三小姐拽住田氏,“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你现在不说,单独同慕婳说出真相,慕婳肯定不会把身份还给我的,你知道她一向爱慕富贵,当初就是死活赖在侯府不肯走,现在我爹比侯爷更富贵显赫,她一定百般狡辩,只有让大家都知道,都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都鄙视她,她才有可能从我和你的生活中消失。”</br> “那些不愉快的东西才能完全消失。”</br> “父亲也不会再抛弃你,不管哥哥。”</br> 三小姐宛若喷火的眸子盯着慕婳,好似要把她整个人燃烧殆尽,“只要没有慕婳,我们一家又能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了,一切都是慕婳的错,莫非你还心疼她?你说过,只疼我一个人!”</br> ps继续三更,求月票。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