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赢了
无庸公公老练般低垂脑袋,“您高兴就好。”</br> 太后娘娘突然笑道:“皇上相信慕婳能赢?”</br> 没有再提册立太子的事,好似方才她就不曾提过这件事,兴致勃勃问起皇帝为何看好慕婳能赢,“皇帝是不是给了她什么便利?方才哀家看到她正同喂马的内侍说话,哀家记得那是御马监的人吧。”</br> 内廷二十四衙门,御马监仅次于司礼监,而御马监亦是皇上最先掌握的内廷衙门,御马监的掌印公公同皇上身边的无庸公公是老乡,也是从皇上身边调拨过去的。</br> “皇宫的奴才都是朕的人,御马监,司礼监等等,哪一处的奴才不是臣服于朕?”</br> 皇帝变了个姿势,自由自在舒展身躯,他并非福的中年男人,怎样都很好看,有股慵懒的味道,“倘若朕助慕婳一臂之力,一会的马球比赛还有得看?朕可不希望看到一边倒的比赛。”</br> 突然他语气转为凌冽,“当然朕也不希望有人在朕眼皮子底下针对慕婳。”biqubao.com</br> 二皇子嘴唇抿成一道线,目不转睛望着已经排队准备击球的女孩子,京城闺秀因为嘉敏县主嗜红,多是穿着艳丽的红衣,在阳光下,她们如同火焰一般,明亮灼热。</br> 不是所有人能穿出红衣的精髓,嘉敏县主除外,红衣红唇,乌俏脸,她美得耀眼,美得惊心动魄。</br> 相反同她对面的慕婳要平淡许多。</br> 京城的小姐无论从梳妆,所骑的宝马,以及马球棍等用具都比宛城女孩子高出不知一个档次,同对手相比,宛城来得女孩子更像是乡下丫头,毫不出挑。</br> 她们表现出更旺盛的精力,相反宛城的小姐除了慕婳从容之外,或多或少都显得拘谨紧张。</br> 已经没有人认为宛城小姐能赢下比赛。</br> 慕婳除外!</br> “不行。”慕婳摇头,说道:“决胜挑边是规矩,不能破坏。”</br> 嘉敏县主到底没有让人重新修正草坪,轻笑道:“我们挑边,你们先开球,掌握主动,先制人,双方都不吃亏,很公平。”</br> 慕婳眸子晶晶亮,衬得她所带的珍珠格外明亮,眉宇间英气逼人,珍珠的光华令她有了几分明艳的味道。</br> “我不反对你们先开球,因为啊。”慕婳回头向紧张兮兮的队友灿烂一笑,“马球很快就会被我夺回来,你们相信吗?”</br> “相信!”</br> 杨柳率先响应慕婳,抬起马球杆,心头有底气许多,婳婳同男子打球都是稳赢的那个,只要她们做好该做的事,不托婳婳后腿,她们纵然不如京城闺秀,也不可能输掉比赛。</br> 慕婳值得信任,亦值得她们追随!</br> 沐国公手盖住了酸涩的眸子,不能哭,不能落泪,他着实忍不住,明明人已经不是那人了,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br> 他虽然同女儿赌气,但每次他都会在女儿出征时,偷偷去过去送女儿出征,只有最后一次,他实实在是气极了,才没有跟过去,那竟是他同她的永别。</br> 沐大少身手揽住父亲的肩膀,胸口激荡着,就是这样,少将军就是这样一句话就能让人心甘情愿追随……所有人相信她,哪怕她把他们带上了死路。</br> 慕婳再次面向嘉敏县主,“怎么样?你们想好了没?是开球决胜,还是直接让你们开球。”</br> “慕小姐,你以为我怕了你?”嘉敏县主淡笑渐渐散去,气势凛冽,自信的说道:“开球决定只是让你们更难看罢了,我真真是一片好心。”</br> 慕婳反倒笑容依旧灿烂,散漫的说道:“上一个瞧不起我的人,至今不敢再入打马球。听嘉敏县主的意思,好似嘉敏县主才是在京城书院赢下三关的人。”</br> 身边的人强忍住喷笑的冲动,连京城小姐都在低头忍笑。</br> 打人不打脸,京城书院是慕婳成名之地,却是嘉敏县主最不愿意提起的失落之地,她在书院门口一败涂地。</br> 慕婳偏偏挑了嘉敏县主最疼的地方,再次捅上一刀。</br> “马球是马球,书院时,慕小姐是最后闯过三关,未必就能在马球上赢我一头。何况慕小姐总是把以前的事挂在嘴边,怕是不妥吧。”</br> “嗯。”</br> 慕婳郑重的点头,“总比没有出风头的事可说,只能把沐家祖上挂在嘴边强一些。”</br> “噗嗤。”</br> “我忍不住了。”</br> 一个女孩子喷笑,引起更多人共鸣,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在笑。</br> 嘉敏县主脸一阵红,一阵白,紧了紧缰绳,怒道:“既然慕婳坚持,我们决胜挑边!”</br> 等得就是这句话!</br> 慕婳从来不会拒绝这些小手段,若是她只知道一味冲杀,前世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追随者,更不可能战功显赫,从无败绩。</br> 她们都觉得勇闯三关是慕婳的最高成就,以为慕婳可以吹一辈子,其实真正了解她的人,明白只是小事,慕婳做过更加惊天动地的大事,以后亦还会做出一些惊掉人下巴的事。</br> 柳三郎是拿着皇上的令牌进宫来的,他身边站着魏王殿下,引得不少人侧目。</br> “三郎……”魏王欲言又止,“我同你娘的事……”</br> “魏王殿下不如去宛城亲自同母亲说,我今日入宫,只是来看球的,无话同殿下说。”</br> 魏王沉默良久,重重叹息一声,“我先去给太后娘娘拜寿,一会儿再来看你。”</br> 他快步离去,转而登上二楼。</br> 柳三郎掩藏起唇边的嘲讽,没有魏王妃,魏王也做不了主!</br> 裁判拿着马球站在慕婳和嘉敏县主之间,嘉敏县主屏气凝神,如临大敌,慕婳笑容盈盈,放松自在,裁判低声道:“谁先击中马球,谁就先选边或是先开球。”</br> 他高高抛起马球,嘉敏县主几乎同时举起马球杆,很好,碰到了马球了,还没等她得意,胯下听话的马匹突然侧步,她离着马球远了一寸,刹那间,慕婳的马球杆碰到嘉敏县主的马球杆,只是轻轻一碰,嘉敏县主便感到手臂麻,勉强握住马球杆。</br> 慕婳已经击中马球,飞起的马球顺利落入一旁的高悬的球门。</br> 只是电光火石已经决出胜负,周围人甚至看不清慕婳怎么赢的。</br> 慕婳用马球杆指着东边,“我们选这边!”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