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脏水啊脏水
皇上这是故意挑起木齐的怒火。</br> 他就不怕两位重臣大打出手?</br> 一向对臣子宽和的皇帝也会挑动臣子们内斗,还是在太后娘娘寿宴当日,有诸多番邦使臣在场,家丑不可外扬,皇上,您不知道哇。</br> 有几个老臣已经不忍看下去了。</br> 木齐果然立刻变了脸色,染血般通红的眸子望向沐世子,“方才你妹妹拿马球砸我女儿?!嗯?”</br> 沐世子还跪在地上,竟不敢迎向木齐目光,隐隐有种在西北碰到头狼的感觉,“木大人也说了,马球比赛难免有意气之争,方才只是误会……”</br> “朕亲眼所见,不是误会。”皇上站在二楼上,手掌轻轻拍着围栏,“在场所有人都见到嘉敏县主输球之后,拿马球袭击慕婳。”</br> 皇上转身道:“让嘉敏县主搅和母后的寿宴是儿臣的罪过,母后您千万别动怒,儿臣一定给慕婳一个公道,在您寿宴上断不会让无辜的人被委屈了。”</br> 太后娘娘淡淡的说道:“随皇帝高兴,哀家全凭皇上处置了。”</br> 皇上好似没听出太后娘娘话中的嘲弄,歉然一笑:“耽搁母后寿宴是儿子的错,朕相信木齐很快就会处理好的,等寿宴时,朕亲自压着木齐向母后请罪。”</br> “皇帝倒是看重他。”</br> 太后娘娘扫过木齐,原本毫不起眼的木掌柜,她都只从奴才口中听过的人,竟是皇上这些年布置下的暗棋,不知为皇上暗中做了多少事,皇帝才会把他提拔到神机营指挥使的位置。</br> 木齐是何时搭上皇帝的?</br> 她这个儿子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真是看走了眼,皇帝怕是翅膀硬了,不肯听她的话了。</br> “既然不是误会,嘉敏县主是故意的。”</br> 木齐冷厉的眸子越过沐世子,到底他同少将军喝过酒,他暗中为少将军向皇上说过不少的好话,也是木齐最先向皇上说,少将军是难得将才,再加上杨耀的承奏,皇上格外重视沐世子。</br> 皇上撇开沐国公,直接重用沐世子。</br> 沐世子站起来,挡住木齐的路,“你疼你女儿,我心疼我妹子,双方都有错,我们各退一步如何?”</br> “我女儿没错。”木齐冷冷说道:“你少冤枉人了,明明是你妹妹输不起,拿球砸人被我女儿反击过去,她躲不开了,沐世子竟然在场外射箭,你们兄妹倒是齐心,合伙欺负婳婳,她没有肯为她出头的哥哥,但还有我这个爹!”</br> 沐世子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有片刻失神,木齐打哪来?</br> “皇上恩准你宫中配剑,不是让你拿弓箭解救你妹妹,合伙欺负我女儿。”</br> 木齐伸手抓向沐世子的肩膀,“你最好闪开!”</br> 事到如今,沐世子如何能躲?</br> 他肩膀一抖,躲开木齐,两人你来我往打到了一起。</br> 朝臣和命妇纷纷抬头看着挑事的皇帝,最终还是打起来了,您高兴了。</br> 嘉敏县主连滚带爬下了马,跪伏下身体,高声道:“陛下,我有话说。”</br> “你想说是朕看错了?误会了你?”</br> 皇上轻飘飘说道,“嘉敏县主还没正式成为皇家的媳妇,太子妃的脾气架子倒是先摆出来了。”</br> 沐世子一愣,手上稍慢了半拍,胸口挨了木齐一掌,连退数步,顾不上胸口疼,沐世子看了看嘉敏县主,又望向皇上,是听错了?太子妃。</br> 他妹妹竟然是未来的太子妃?</br> 太后娘娘扶着额头。</br> 红莲长公主先是吃惊,随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有了皇上这句话,没人敢登门求娶嘉敏县主,而册立太子可是国家大事,万万马虎不得,皇上和太后必然会慎重考虑,一年两年,十年八年都有可能。</br> 皇子们身边不会缺女子,等嘉敏县主嫁过来,怕是太子殿下的儿子都能满地跑了。</br> 听皇上的语气明显不太喜欢嘉敏县主做太子妃。</br> 慕婳见到沐世子脸上闪过一抹狂喜,嘉敏县主比她前世更能帮到他,倘若他们兄妹各归各位,她恢复女儿身,也不会想要嫁给太子!</br> “慕小姐,是我错了。”嘉敏县主转而面对慕婳,毕恭毕敬行大礼,眸子盛满真诚,“我和伙伴们努力那么久,练习好些日子,本想能取胜,可却输给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之下,我也是年轻人,一时被胜负迷了心智,这才拿球击向你。”</br> 嘉敏县主狠狠揉了揉眼睛,“把马球打出去之后,我就后悔了,真真是不该意气用事,想到慕小姐骑射身手了得,肯定能躲过去,果然……慕小姐名不虚传,轻松避过马球。”</br> “没有伤到慕小姐,着实太好了。”嘉敏县主一脸的庆幸,快走几步来到慕婳身边,她腰间佩戴的香囊上下摆动,香味浓烈上几分。</br> 慕婳仿佛被嘉敏县主的热情和诚恳道歉吓住了,身体僵硬在原地。</br> “我就知道慕小姐不会有事的。”嘉敏县主声音有种魅惑人心的感觉,“慕小姐原谅我,好吗?”</br> 嘉敏县主一手握住慕婳的胳膊,一手悄无声息摆弄香囊,让身体周围的香味更加浓郁。</br> 她同慕婳面对面沾着,又一脸诚恳的认错,没有人对诚实的嘉敏县主起疑心。</br> 慕婳眸子呆滞一瞬,嘉敏县主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慕小姐又没有伤,一向仁爱爽朗,肯定不会同我计较,是不是?”</br> “……不是。”</br> 慕婳无比认真的摇头。</br> 嘉敏县主:“……”感到手臂微麻,再也抓不住慕婳的胳膊,慕婳后退两步,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缓解头疼,“我的确骑射功夫很好,别说你击打出的马球,换个比你有力的男人都无法伤到我,可这并不能成为你随便拿马球砸向我的借口。”</br> “我能躲开,是我的本事,故意伤人不是一句你相信我本事就能推脱得了。”</br> 慕婳眼睑半睁半合,脸庞比方才苍白,“就好比你拿刀去杀人,技艺不精让被杀的对象反制,你能同官府说,被杀者厉害躲开致命一击,你不是杀人犯。”</br> ps三更完毕,继续求月票。比赛结束了,宫中风云越演越烈,搅动天下的一场寿宴。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