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慕婳的回击
红莲长公主还在犹豫,原本她就不是把刑律看得太重的人,说出那番话只是不愿慕婳被人利用了。</br> 她出宫是去见魏王妃,虽然从魏王妃没有同她说太多,但红莲长公主感到局面复杂,慕婳已经成了那人的目标之一,何况战公主始终无法完全放心皇兄,也怕慕婳被皇兄利用,以及祖传下来的誓言应在慕婳身上。</br> “长公主,我一向秉承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绝不会因为畏惧而后退隐忍。”</br> “你……”</br> 慕婳太聪明了,长公主轻声道:“上一辈子的恩怨不该牵连到你,不过婳婳既是不怕,我定是支持你。”</br> “表姑,您不能不……”刘大少被红莲长公主的侍卫堵住了。</br> “他都叫我表姑了,我是他的长辈,晚辈犯错我是要教导一二,然后再送去衙门。”biqubao.com</br> 红莲长公主主动出手,挡在慕婳身前,“同我说说,你方才如何打算的?我年岁大了,脑子刻板一时想不起该怎么让表侄记住教训。”</br> 长公主轻轻扶正慕婳头上的发簪,“婳婳,连姑姑都不肯叫了,你让我很伤心呐。”</br> 慕婳眸子闪过一抹心疼,别开头去,“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出头,长公主还是让你的侍卫闪开,省得他们被我误伤。”</br> “婳婳。”</br> 长公主意外急了,“你怎么这么倔强?不听劝说……”</br> 柳三郎道:“长公主疼郡主的心思,我们都明白,郡主同样也不愿长公主为难,毕竟刘大少是太后娘娘的侄孙,也是礼部尚书府唯一的子嗣。”</br> 礼部尚书可是太后娘家最为出众有才的后辈,虽然不是族长宗子,但是他在族中影响力不弱于在老家守着宗祠的族长,别看太后娘娘对礼部尚书多有嫌弃,好似对不听话的侄子非常不满,私下里太后却把他当成支撑家族的后辈。</br> 以前太后娘娘辅政要顾忌名声,不愿留下重用娘家人的名声,太后才没有把刘大人提得太高,再加上首辅阻止刘大人入阁,太后也就顺势把刘大人挡在内阁之外,自从太后归政皇上之后,刘大人的官运迎来转机,太子殿下非常看好刘大人,不是因程大学士的原因,刘大人才是太子的左膀右臂。</br> 刘大人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把他当做命根子一般,宠着护着,长公主本就同太后有心结,慕婳这辈子没有母亲缘分,同两个母亲都似仇人,互相敌视伤害,她着实不愿长公主也如自己一般母女相残。</br> 慕婳向柳三郎投去赞赏的目光,果然是被她看中的人,还是很了解她的心意嘛。</br> 她上前拽开长公主的侍卫,对刘大少道:“你看清楚了,惩治你的人,多管闲事的人都是我,回去向你爹娘告状时,别认错仇人。”</br> “婳婳……”</br> 长公主的胳膊被柳三郎拽住,同时柳三郎暗示长公主的侍卫不许妄动。</br> “柳三郎你放开我,我不能看着婳婳她承担一切。”长公主挣脱不开柳三郎,意外道:“你怎么这么大力气?”</br> “长公主放心,无论朝廷上有多复杂,刘大人的报复都不会落在郡主头上。”</br> 柳三郎眸子漆黑无光,眼见慕婳找来绳子把刘大少捆起来,慕婳又让人从侯府牵来骏马,翻身上马后,慕婳回头对柳三郎道:“你先招待陈四郎,我去城门一趟。”</br> 交代完,慕婳牵着捆住刘大少的绳子,纵马扬鞭拖着刘大少向西大街方向而去。</br> 刘大少一路哀嚎,被骏马拽着在地上拖行,皮肤磨蹭地面宛若剥皮一般的疼,不是去城门吗?明明有近路不走,偏饶小半个京城从西大街去城门,慕婳是想直接拖死他……“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br> 一向嚣张的他感到绝望,然而他的求救无人理会,如同他欺负百姓,百姓呼救时一样。</br> 慕婳把陈四郎逃跑的道路重新走过一遍,当初那些该维护正义和律法的差役和臣子没有阻止刘大少带人行凶,这一回他们同样不敢阻止慕婳,哪怕刘大少只剩下半条命!</br> 自然有人把此事报给礼部尚书,刘尚书不在府邸官衙,刘夫人带齐家丁赶到时,只见到她的宝贝儿子被剥光了所有的衣服,赤条条被吊在京城城门口,下面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刘大少名声狼藉,曾是京城一霸,凌虐幼女的事情非常招人痛恨。</br> 虽然死在残在他手上的女童都是贫苦养不起女儿人家的孩子,多是刘府上贱买回来的,卖身为奴幼女的命也是人命,生生被刘大少折磨死了。</br> 畏惧刘家权势,百姓大多敢怒不敢言,此时安乐郡主把刘大少挂在城门口,仇恨他的百姓自觉从家里拿出臭鸡蛋,垃圾狠狠丢到只剩下哼哼的刘大少身上,亦有人用弹弓射刘大少的身体,弹弓准头差了点,有一些不规则的石子落在刘大少下身上,其实就是没有这些石子,刘大少那玩应未必还能用,刘大少被一路拖行,又当众赤身裸体,他已经有了障碍,硬不起来。</br> 刘夫人见凄惨的儿子,哭道:“放下来,放下来,把我儿子放下来。”</br> 方才扔冲鸡蛋等垃圾的百姓一哄而散,毕竟法不责众,守城的军士都是敬佩安乐郡主的,安乐郡主的仇人,他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根本不会管百姓自发的报仇行为。</br> 刘府下人根本找不到人,军士说道:“安乐郡主有命,他要暴晒三日才能放下来,刘夫人若是心疼儿子,不如去向郡主求情,或是请圣旨,否则下官不能从命。”</br> *****</br> 陈四郎轻声嘟囔,“一般不是后宅女子在家待客吗?”</br> “我的待遇陈世兄羡慕不来。”</br> 柳三郎笑容雅致,丝毫没有窘然怒气,反而隐隐透着喜悦,“代替郡主招待陈世兄是我的荣幸,陈世兄不妨请进府一叙……咱们总不能让郡主一人独自战斗,无法随郡主一起冲锋,也要帮郡主把声势造起来。”</br> 陈四郎打量柳三郎,“你倒是想得开,堂堂魏王的爱子在谁面前都是万众瞩目,偏偏甘愿跟在慕小姐身后,你说你求什么?”</br> “陈世兄明知故问了,你所求便是我所求,不过是我比你们被郡主接纳。”</br> 柳三郎神采飞扬,坦然面对一切非议,陈四郎说道:“你以为你赢了?”</br> “起码现在我领先一步。”柳三郎淡淡的笑道。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