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换个储君
如同长青所言,处置沐翼没用太大的功夫。</br> 不过慕婳还是看出师傅付出几大的代价,虽然师傅什么话都没说。</br> “以后……以后我会多注意一点。”</br> 长青很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站直身体,手指撩开慕婳额头前的碎,让那双清澈的眸子完完全全展现,温柔笑道:“做你师傅就该为你扫平一切的隐患,婳婳按照自己性情过活。”</br> 恣意放松,为所欲为才是他喜欢见到的,虽然他方才还给慕婳一个警告,实事上宠起徒弟,比木齐他们更为过分。</br> 毕竟长青的能力比木齐更强大,甚至比皇上有更多的奇珍异宝。</br> “师傅。”</br> “乖徒弟。”</br> 长青满足的轻笑,适当的示弱才是取胜的关键,他是付出不少的精力,但绝对没慕婳看起来那般脆弱,她的徒弟从来对至亲都是吃软不吃硬。</br> “您一定要去皇宫吗?”慕婳依然很担心师傅,“一旦被皇上留下,师傅您在也做不成逍遥世间红尘的高人了,您会被无数的俗物和国政绊住,师门不是说过,鬼谷子传人不入仕途吗?”</br> “那是因为以前的师祖曾出山辅佐帝王,只能共患难无法同富贵的帝王无一例外对功臣和师祖举起屠刀,哪怕师祖表现得无心富贵权利,帝王也没有放过功臣师祖。那些皇帝都说过一句话,如今他能压制得了跟随自己打天下的功臣良将,他的儿子未必可以做到如同他让功臣臣服,与其最后生乱,后患无穷,不如他先把隐患除去。”</br> 慕婳扯了扯嘴角,“开国皇帝都是一个德行,他们说得是怕江山百姓再受动荡,归根到底还不是想着自己建立的王朝永远传下去?他们到底有多不信任自己的儿子?”</br> “你认为当今太子如何?”长青听着慕婳近乎大胆的言论,丝毫不觉怪异,“齐王如何?赵王他们可有容人之量?”</br> 虽然当今不是开国皇帝,但是长青一旦决定出山辅佐皇帝,难保不会重蹈覆辙,历史上的忠臣良将很少有得善终的,哪怕勉强不被皇上砍头,家族覆灭,他们在立功之后过得极为憋屈,小心翼翼,甚至有不少功臣不惜装疯充愣保全性命。</br> 慕婳摇头道:“他们远没有陛下的胸襟和志向,眼里只有皇位而没有天下,谁能帮他们登上皇位,打压下去另外的兄弟,他们什么都可以付出,他们又不懂得感恩,此时低头低狠了,等到坐稳皇位,他们绝无可能放过任何的功臣,虽然每次帝位传承总少不了勋贵家族彻底消失,京城菜市口地上的鲜血糊上一层又一层,没有新帝是例外,当今陛下的三个儿子,无论哪一个当皇帝都少不了诛杀功臣,被砍头的朝臣有从龙之功的人比站错队的人多。”</br> “师傅还是不要去见皇上了,我和柳三郎到底是皇上宠爱的人,我们亦有所准备,皇上殡天之前,若是无法确保我的安全,我会带着所有人离开帝国。”</br> “不是谋反抗争?!”</br> “我做不到亲手打碎一个帝国盛世。”</br> 谋反说起来容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弄得天下大乱,慕婳看重自己的性命,却不愿意为保全自己而牺牲更多无辜人的性命,一旦内乱,那时运转良好的帝国必然倒退数年,她为帝国付出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br> “天下很大,富贵繁华的国度同样是存在的,离开故土虽是让人难过,只要活着,哪里不是故土家园?我受不得委屈也不愿意卑躬屈膝,现在已经把三个皇子都得罪了,以后我少不了继续得罪他们。师傅,连亲生母亲都会嫉妒的天才,皇子们又岂会不嫉妒我。”</br> 慕婳笑容灿烂,爽朗且得意笑道:“不招人嫉妒的是庸才,我是天才,绝不会因为羡慕嫉妒我的人收揽锋芒,隐忍内敛。”</br> 那股得意洒脱的尽头让长青唇边宠溺的笑容越深,不过他还是屈起手指狠狠弹了徒弟的额头,潇洒从容转身上马,慕婳捂着额头,眼见师傅骑马靠近自己,弯下腰去,英俊的面容令人窒息,柳三郎到底还是年轻,没有师傅身上那股经历和气势,当然师傅也没有柳三郎少年意气。</br> 鬼子子传人身上自然而然会有一层神秘且宛若仙人的气度,这是比师傅更英俊的男人都无法拥有的。</br> 将来即便柳三郎成熟也不会有这份气度……慕婳觉得还是眼见柳三郎从少年变成深不可测,权柄煊赫的魏王世子更好。</br> “除了远遁或是依靠当今留下遗诏保命之外,还有一个最妥当的办法。”长青几乎凑到慕婳耳畔,嘴唇微掀,“辅上帝位的人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br> “……这不可能,皇子们性情已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师傅怎么调教都无法改变他们的性情……除非师傅对他们用一些秘法?”</br> 慕婳随之摇头,认真说道:“不提秘法有多苛刻,皇子毕竟是龙裔,若是能用秘法操控,天下岂不是大乱了?纵然上苍给予师门一些方便,绝不会准许对世俗破坏太过,终究还是要靠实力!”</br> 长青坐直身体,抬手揉了揉慕婳脑后的马尾,望着皇宫方向,意味深长的说道:“皇上若是胸怀天下,就不会拒绝我的建议,何况皇上只怕早在布局了,你们啊,到底还是年轻,不知做师长父母的心思。咱们这位陛下,是一个很有远见且很厉害的人,连师父都有点摸不清他的套路。”</br> “你去看看柳澈,他……若是我没算错,他今日有血光之灾。”</br> “什么?”</br> 慕婳顿时紧张上几分。</br> “他的命运因碰见你而改变,婳婳,我不管你曾经看过什么,听到过什么,现在世间既然多了一个你,所有的事情或多或少偏离轨道,你唯一能做得是依靠你的头脑和拳头,让一切变得更好。”</br> “师傅……”</br> “魏王世子?怕已经不在他眼中了吧。”</br> “我从来就没想过依靠先知!”慕婳直接翻身上马,随手抽了师傅胯下宝马一鞭子,“不让我把话说完,一个劲把我当做蠢货笨蛋,等你出宫再找你算账。”</br> 柳三郎的功夫应该能挺到她去救他,若是坚持不到,她得为他准备一份特训计划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