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自请除名
木齐的怪病,很多人都知道,更多知晓木齐曾做过什么,被永安侯当做傻瓜奴才一般使唤,保不住自己的亲生女儿慕婳,昔日的妻田氏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养大的一双儿女三小姐和木瑾没一个是自己的种。</br> 朝廷上有不少人偷偷议论木齐,认为木齐活得没有男人的尊严,背地里有不少人嘲笑木齐,为此慕婳曾经狠狠教训过一群人,在外面,慕婳凭着安乐郡主的身份没少给木齐造势,木齐对永安侯的报复,得到不少人的认同。</br> 王公公消息自是灵通,知道木齐以前做人奴才办的事同现在的神机营指挥使,皇上宠臣木齐完全不一样,做人奴才就要听主子的命令,主子让做什么,奴才就要干什么。</br> 以木齐当日的谦卑听话,王公公不信木齐敢对永安侯的女人动手。</br> 木齐连田氏给自己的侮辱都忍下来了,可见是个没有主见脾气的奴才!</br> 王公公入宫也是从小奴才做起的,明白做奴才的艰辛,“云儿,木齐和郡主对你有恩,我会记得,我同你一起报答他们。”</br> 三小姐心一沉,扔出的证据根本无法取信王公公,哽咽道:“二哥哥你……你生母死不瞑目啊,父亲和母亲已经把她的灵位请进祠堂,母亲说让她以贵妾之位受永安侯一脉的供奉,二哥哥宁可相信杀母仇人,也不相信骨血至亲……”</br> 慕云随手抄起桌上的茶盏重重砸向三小姐,如玉的脸庞布满阴霾,一双眸子渗人般泛着冷意,三小姐灵活躲过茶盏,然却被慕云好似吃人的目光吓住,在外面,关于慕云无情冷酷的传言并不少,每一位锦衣卫指挥使都异常没有人性,慕云虽然在凶残程度上赶不上前任,然死在慕云手上的朝臣也不少。</br> 每次慕云出现,一般都会伴随着血腥和抄家灭族。</br> “你给我住嘴!”慕云冷冽般说道:“你们还敢说骨血亲情?不是因为我现在是永安侯最出色的人,掌握锦衣卫,永安侯夫妻会在意我?当年他们为了能回到京城,差一点把我卖给……给人去做**!看在永安侯到底是我生父上,我没有对他如何,可是你们若是以为我会为根本不存在父子之情而回侯府,你们就小看了我!”</br> 三小姐万万没想到母亲还做过逼迫慕云做**的事,张嘴就想为母亲申辩两句,却因不知具体的详情不敢轻易说话,哽咽道:“二哥哥一定是误会母亲了,她纵然是再心狠也不会破坏永安侯一脉的体面,母亲最为看重门风,看重体统规矩,二哥哥是庶出,可也是慕家的子孙。”</br> “你同那对父子的婚约依然存在,皇上赐婚,你们的婚事是永安侯夫人主动定下的,当日她为回京,照样把嫡女嫁给关外的浪荡子,她还有什么不敢做?永安侯的祖上也不见得就是正人君子,依靠给公主做面达,后又背信弃义,做尽小人勾当,秉重的门风?慕家有这门风吗?”</br> 慕云嘲讽之意十足,慕婳同他说过永安侯的祖上所作所为,虽然这些传闻未必是真的,但他不介意给狠狠抹黑永安侯府,横竖他也没打算再留在慕家,多年来对慕家也不是完全没有恨意的。</br> “我娘的灵位早已供奉到寺庙中,她死在侯府外,死在永安侯的淫威之下,我娘在天之灵肯定不愿意再同永安侯有任何的关系。”</br> 慕云从怀里掏出一份纸张,向三小姐甩去,“你拿着这封书信交给永安侯,最好让他快一点签字画押,明日我会让属下去侯府取回书简,以后我同慕家再无干系,我娘也不在是他的侍妾!”</br> 三小姐差一点拿不住书简,翻开看了一眼,失声道:“父亲怎能答应?二哥哥是慕家子孙,没有家族宗祠,以后二哥哥会成为孤魂野鬼的,父亲对姨娘也是有感情的,他舍不得姨娘灵魂不安,少了后人供奉。”</br> 在当世极少有人自请宗族除名的,再是不孝的子弟也不愿意被家族抛弃,慕云却反其道而行,一心脱离慕家,若是没有慕云支持,永安侯府还剩下什么?三小姐虽然极力促成齐王上位,但如今齐王和她背后的主子根本无法保住侯府!</br> “自有王家子孙供奉我娘,姓慕,是永安侯爷的儿子只会让我恶心,永安侯嫡子庶子好几个,不缺我这个不孝子,他亦从不曾在意过我,从未把我的生死放在心上过,这样的父亲,我不敢要!”</br> “二哥哥抛弃生父,就不怕满朝文武的议论?忠孝,忠孝,二哥不孝顺父母,皇上焉能相信二哥哥的忠诚?”</br> 三小姐隐隐威胁慕云,王公公却是高兴,借此机会让云儿姓王,他这辈子也就没什么要求了,“我在皇上面前还有几分体面,可以向皇上说明状况,皇上断然不会因为离开永安侯府就不信云儿,朝廷上若有人议论,你直接拿下就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他们叽叽歪歪。御史……说是铁骨铮铮,其实也畏惧于权势,永安侯对你不好,虐待亲子,永安侯夫人蛇蝎心肠,欺凌庶子,云儿自请离开完全站得住脚。”</br> “王公公……”</br> “来人,请三小姐离开!”</br> 王公公冷笑道:“你回去给永安侯带一句话,若是签字,咱家看在那一点点香火情分,看在他还识时务的份上,让他保留侯爷爵位,咱家能让他返回京城,也能让他凄惨滚出京城去,这一次可没有关外人照顾他了。”</br> 守在门口的太监一拥而上,拽住三小姐的胳膊向外拖,慕媛没能达到目的,反而让慕云彻底脱离慕家,她心情很是糟糕,又不能无视王公公的威胁,“二哥,你将来会后悔的。”</br> 慕云嗤笑出声,他是后悔,最后悔是没早日脱离慕家,让慕婳明白他的心意,同样后悔……慢慢的消失!</br> 不是永安侯夫人逼迫太狠,慢慢怎么会郁闷而亡?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