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皇帝的后手
卖身一词令人毛骨悚然。</br> 即便是齐王看父亲的目光都有几分异样。</br> “你胡说!”男人气急败坏,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br> 皇上淡淡嘲讽上下打量,衡量某样事物似的,点头道:“有人为活下去而卖身,有人为权利而卖身,你嘛,不卖身的话,你当你能借到人展势力?你足够无耻,前面卖给一个番邦的公主,后面……”</br> “住嘴!”</br> 他面容更加扭曲,脸上肌肉颤抖个不停,揭人不揭短,那段日子他自己都觉得耻辱,从来不敢回想,偏偏今日皇上当着他母亲,他儿子们,他的皇叔的面,被他恨十几年的人提起。</br> 皇上嘲讽笑道:“后庭花卖给谁来着?朕的情报上记载得明明白白,据说你屁股蛋子上还被烙下一个爱的标志?忍辱负重多值得大书特书?你在爬上西方以好色闻名天下的安德烈亲王床上时,怎么不怕事情总有一天会大白天下?他好男色,然不曾逼迫过任何人,喜欢在床上虐待床伴,却总在云雨之后给床伴所求的东西。”</br> “齐王,他是怎么同你说的?是不是说先帝留给他一份皇家宝藏?”</br> 皇上突然转身问齐王,“你拿着你父亲卖身的银子笼络朝臣,同太子争权夺利,啧啧,他还真是疼爱你呢。”</br> 齐王感觉自己花出去的每一两银子都透着腌臜,心里恶心的不行,这让他如何面对生父?如何再面对银钱?</br> 亲生父亲不仅同番邦女人鬼混,还被外族男人上了,更令儿女羞耻是那个男人还是个变态!</br> 中原不是没有喜好男色的贵族,但贵族只多被说一句风流,可恋童却是被看不起的,是同太监,不,比太监更低贱的存在。</br> 齐王向后连着后退几步,太子同赵王即便明白眼下局面好似突然冒出来的亲爹占优,可还是不愿意同亲爹为伍,同齐王一般退开一步。</br> 只是赵王轻声说了一句,“成大事不拘小节。”</br> 皇上耳朵很灵敏,接口道:“他丢掉得不是小节,是自尊,是身为男儿的尊严,身为皇子的荣耀,更丢掉男人立世的大义!纵是他最后抢走皇位,他没资格做人!”</br> “你今日有可能杀了朕……”</br> 皇上漠然看着恼羞成怒,冲过来的男人,承平郡王一如他说得那样,挡在皇上身前,在承平郡王闭眼前,没人能伤到皇上一根汗毛。</br> 皇上当年的遭遇都是他造成的,若他谨慎一点,对太后冷淡一点,就不会耽搁去接回皇上的事了,更不会让皇兄在闭眼前,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儿子!</br> 皇兄是带着遗憾去世的!</br> “但你抹不去曾经做过的事,抹不去污点。”隔着承平郡王,皇上审判的眸子依旧明亮,直接能看进人心,“证据我已经交给了可信的人,待到朕身死,你所做的一切事都会大白于天下,天下百姓会明白,在朕努力推行新政,辛苦治理天下时,你是在男人和女人床榻上婉转承欢,朕若死了,太后当日生下双胞胎的事将会大白天下,有魏王在京城,你觉得官员勋贵会支持一个令人作呕的人登上皇帝位?”</br> “魏焱,是不是他?”</br> “你觉得朕会告诉你吗?”</br> 皇上轻蔑般说道,“不过为让你更难受,朕可以说一说,长青先生,鬼谷子当代传人,世人都知晓的隐士高人,他会把这段公案的前前后后交代清楚。以长青先生同他师门的名声背景不难取信于世人。”</br> 若是把秘密交给魏焱,以男人的手段,魏焱怕是活不了,长青先生就不一样了,他神鬼莫测的手段有时候都能让皇上震惊。</br> 一直隐匿野心的魏王绝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至于名声现在如日中天,宛若圣天子临凡的赢澈更不会让机会白白溜走,魏王登基后,除了赢澈外,根本没得选。</br> 赢澈若是狠一点,完全可以越过魏王坐在皇帝位!</br> 有擅长兵事,久经阵仗的慕婳辅佐,赢澈赢面比魏王大得多。</br> 此刻皇上一点都不在意生死,虽然他想活下去,但是活不了也没有遗憾,为赢澈,他做了最好的安排,赢澈现在手中掌握皇上多年经营的九成九实力。</br> 否则皇上也不会有此时的困境了。</br> “太子,齐王,赵王连同生父谋反,不顾朕多年的养育教导之恩,不配再为皇子,当诛!”</br> 太子打了个哆嗦,不敢相信看着凸出这几个字的皇上?他何时同生父谋反了?</br> “大哥还看不出来?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做亲生儿子,咱们都是碍眼的,他是给赢澈……父子清除障碍!”</br> 赵王孱弱脸庞浮现阴狠,把他当做挡箭牌,“他为赢澈费尽心思,若不是魏王太在意赢澈,我都要怀疑赢澈是不是他的儿子。”</br> 这就话一出口,男人和太子齐王等人向赵王看过来,赵王自己哽住了,自己说什么了?</br> 赢澈怎么可能是皇上的亲生儿子?!</br> “不可能,他的儿子已经死了,是被火烧死的,我亲眼见到了尸体,小小的,干巴巴的,黑乎乎的尸体!”</br> 男人转头看向皇上,“他没有儿子!永远不会有儿子的,虽然他那玩应还有用,但亲眼见到妻儿惨死,他就算能上女人,也是生不出儿子的。”</br> 承平郡王控制不住,拳头狠狠落在那人的脸上,“你就是个畜生!我真后悔把你当做侄子,后悔保你登上皇位!当年红莲宫变时,我怎么就没直接杀了你?”</br> “红莲?”男人摸了把鼻子留下的鲜血,“你说那个傻丫头?她竟是同情我被母后控制,哈哈,若是没有她,我也无法取信母后。最近我到是听说,你对红莲不错?把她当做嫡亲妹妹看?”</br> “当年你被我关在黑牢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红莲可没有帮过你,若不是我一时大意,让你逃脱出来,你根本无法取代我!”</br> 只要一想到他顶着自己的面容坐在龙椅上,男人就无法控制怒火,最重要是,天下百姓都承认皇上是明君圣主!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