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节

  了过来,将葫芦捡起来塞进了包里,挨个检查了他们三个一遍,然后皱着眉头冲着身后说道,“白队,张冽受伤了。”
  那个白队这才缓步走出来,若是张冽他们醒着,定然会发现,这位所谓的白队不就是白寅吗?
  白寅顺着男子指的方向,低头就看见了张冽脖子上的抓痕,男子皱眉说道,“应该是这女鬼抓的。”他挺啰嗦的,在那儿嘟嘟囔囔说,“你说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明明什么都不会,怎么就敢直接上呢!幸好这女鬼也就几十年道行,咱们又接到线报过来了,否则他命都没了。得了,要不我找王真人来一趟吧,给他把伤口处理一下,老张家就一个独子,刚放出来两天,还跟各处都打了招呼让罩着点,别出了事。”
  白寅在他的啰嗦声中,蹲下看了看张冽脖子上的伤口。
  其实并不严重,一共只有两道抓痕,的确破皮流血了,但并不算大事儿。只是……白寅微微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不知道怎么的,便觉得心跳加速,脑袋也开始昏昏涨涨起来,这味道仿佛有毒,居然让他有种露出本体,凭本能行事的荒谬感。
  他几乎立时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顺便,则看向了还晕着呢的张冽。这小子此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脖子上的两道抓痕因为是女鬼所伤,并没有如一般的伤口一样,凝成血疤,反而有两滴血珠一直新鲜的挂在那里。
  白寅忍不住,伸手摸向了张冽的脖颈,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入手皮肤竟然又软又腻,仿若最好的羊脂玉一般。白寅手顿了一下,这才将一粒血珠抹在了手中,取了回来,放在鼻前闻了闻。
  果不其然,血液的味道一冲入鼻,刚刚被他压制下去的那股欲望又出现了。不过是个没学过几天的小屁孩,为什么身上会散发出让人冲动的味道?
  那边男人已经催了,“白队,怎么了?不会挺严重吧!我还是赶快叫王真人来吧。”
  白寅连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才说,“没什么大碍,吃一粒清心丹就可以了。他是我室友,我带他回去吧,你把现场处理一下,照看好这两人就是了。”
  说完,他压根就没给对方反对的机会,皱眉看了看已经挺尸的张冽,干脆将人一拽就扛上了肩头,消失在了对方的眼前。
  周明都愣了,瞧着白寅已经消失的背影,不由觉得诧异:这是怎么了?往日里,白队只管战斗,别说室友,同事他也不搭理啊!更何况,上次战斗受伤后,白队的脾性就更难捉摸了,怎么会管闲事呢,他可不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莫非,张冽那小子不一样?
  第4章 小家伙
  张冽觉得自己快要闷死了。
  梦里女鬼虽然被他所伤,但显然并不致命,一边哀嚎一边威胁他们,恶狠狠地说,“臭小子,你敢伤我,既如此,你们也别想活了!”
  在话落的同时,屋子里的温度就骤然高了起来。仿佛那女鬼所承受的煎烤,都反射到他们身上似的。不多时,姜华就先受不住了,江一帆那家伙更是奄奄一息,只会拽着他的衣服跟他说,“你快点弄死他啊,我有钱,我爸爸特别有钱,我都给你!”
  张冽也不是不急,可掌心雷已经用过了,符袋里但凡有点攻击属性的符都被他扔出去了,他此时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了,这行真不是没经验的人干的了的。
  温度越来越高,他的胸口越来越闷,心脏就好像被捏住了一样,每一次跳动都费尽全身力气,他的口鼻明明都在,却像是被糊住了一样,每一次呼吸都艰难万分。
  最终的一次,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再也吸不进一口氧气,胸口都要憋的炸裂了,突然间,爷爷在他耳边叫了一声,“阿冽啊,怎么又做噩梦了。”
  所有的压力一下子仿佛都消失了,张冽猛然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让他忍不住用手遮住了眼前。他这才有空看看四周,虽然一共就住了一晚半的时间,但那房顶的白炽灯,驼色的遮光窗帘,无一不是在告诉他,这是在宿舍了呢。
  怎么会在宿舍呢!
  张冽试了试已经能适应光线了,就把手放了下来,他昨晚明明是出了宿舍楼的,而且他记得自己并没有赢了那个女鬼,怎么回来了呢?还有,姜华和江一帆呢!
  想到这两个人,他连忙坐了起来,然后就听见一声不高兴的“吼”。
  张冽吓了一跳,一低头就跟一只浑身炸毛的小家伙对上了眼。小家伙大概他的一臂长,通体雪白,因为炸毛了,如今瞧着胀起来跟个白毛球似的,看着可爱极了。
  显然,这家伙是趴在他胸口的,他一起床,不但舒坦的床垫没了,还滚了下来,如今四脚朝天,自然是不愿意的。这会儿小家伙自己翻身起来,瞪着双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睛,冲着他抗议地两声,“吼吼!”
  张冽他爸的道观就在山上,虽然给七位师兄上课的时候,他爸总是把他撵走,但上山却是带着他的,为的就是让他跟几位师兄一起野野,锻炼身体。所以,山上的鸟啊虫啊猴子啊,他都熟悉的很,就连他大师兄养的狼,他也认识呢!
  只是……他瞧着眼前这只看他不动了,开始用小爪子扒拉他的家伙,就有点奇怪了。想着大师兄怎么养狼崽子的样子,直接上手提溜起了小家伙的后脖颈皮,把它提溜了起来,跟自己面对面,这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跑到他床上了?并且,这家伙长得虽然像是只猫,可显然不是的。
  他脑袋更大更圆,而且骨架也大,还很沉。明明瞧着不大点的东西,这么掂量着,足有二三十斤吧。猫要是这么沉,都胖的走不动路了,它看着可挺精瘦的。刚才这家伙大概就是睡在他胸口的,怪不得他会做要闷死的梦。
  张冽皱着眉头看着它,显然猜不出它的物种来。他倒是第一反应就是只小老虎,可随后就笑了,他来之前把学校都研究过了,这四周连个动物园都没有,就算是动物园里的幼虎跑了,也跑不到这里来。而且,他是见过幼虎图片的,即便是白虎,身上也是有暗色水波纹的,这家伙可是白生生的,什么花纹都没有。
  这到底是只什么呀!
  这会儿,大概因为不喜欢被他这么拎着,小家伙简直怒气冲冲,一边划拉着小爪子一边冲他嗷嗷的又叫了几声,不过因为太小了,听着奶声奶气的,倒是可爱的很。而且因为它乱动,原本脑袋顶上藏在毛中伤口就露了出来,足足小指头长的一条,已经结疤了,但还没好。
  张冽虽然还是不知道小家伙是只什么动物,不过这显然不是最重要的,张冽就将它塞进了怀里,一个燕子展翅,就飞下了上铺,搂着它一边穿鞋一边说,“小东西你是不是来求救的?不过算是找对人了,我带了药,给你收拾收拾伤口。”
  那小家伙被提溜着的时候还挺凶的,可是张冽将它一抱进怀里,居然就老实了,在他脖颈处老老实实的趴着,还伸舌头舔了他一口。
  张冽被舔的痒死了,忍不住就哈哈笑了一声,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说,“你这是谢我吗?不用谢啊。”说着,他也穿上了拖鞋,去衣橱里将自己的小药箱拿了出来,回头的时候才发现,白寅的床铺居然动过了,昨晚的时候他床铺上还是整整齐齐就放了个黑包呢,这会儿黑包已经不见了,床铺上的毯子也打开了,像是有人睡过,只是这会儿,张冽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有七八点了,这家伙不知道又去哪里了。
  他一边开药箱一边就嘟囔,“舍友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来陪我也成啊。不过,你到底是什么品种啊。”
  小家伙显然不爱搭理他,呜咽了一声,连叫都没叫。
  张冽从药箱里把碘伏拿了出来,然后将小东西从他脖颈处拽了下来。那小东西不知道怎么了,仿佛是极喜欢他似的,居然死活不愿意,爪子上的指甲都露了出来,死死的勾着他的T恤不放手,还嗷嗷的叫着,圆滚滚的眼睛里也带着水光,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张冽简直无语了,这怎么跟挂在自己身上了一样啊,只能跟它商量,“你不放手,我怎么给你抹药啊。快放手吧。”
  小家伙要是听才怪呢,还冲着张冽凶巴巴的又吼了一嗓子,彻底没有撒爪子的意思。
  张冽那叫一个无奈,只能用撒手锏了,又捏住了小家伙的脖颈肉,把它给提溜了起来。这家伙四肢一腾空,顿时就老实了,圆滚滚的湿润的眼睛看着张冽,委屈的带着奶音的吼~~了一声,好像是在说,“你怎么这样呢?”别提多可怜了。
  要不是张冽见多了大师兄养的狼崽子,是怎么撒娇又破坏的,还真能被它骗了!不过现在吗?!张冽狠了狠心,把小家伙放在了桌子上,一边用一只手抵住了它的脑袋防止他扑过来,一边眼疾手快,就瞧见旁边的苹果了,直接给它拿了过来,“玩球吧。”
  果然玩球是所有猫科动物的天性,苹果一到手,小家伙就直接扑了上去压住了。
  张冽松了口气,先是摸了摸它的伤口,发现并没有伤到骨头,就用棉棒沾了碘伏上去给它把伤口消消毒,他还怕杀菌太疼了这家伙会闹腾呢,谁知道人家玩着苹果就小声的嗷了一嗓子,张冽又滚了个苹果给它,就没声了。张冽连忙又开了个头孢胶囊,把药粉洒到了伤口处,这才算结束了。
  不过这家伙的毛真厚实啊,虽然天热,可是撸带毛生物也是人类天性,他顺便就想给小家伙再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呢。只是才摸了一下,宿舍门就被敲响了,大概是怕他没起床,外面的人还带喊的,“大思(师)啊,你起了吗?我是江一帆啊!”
  江一帆?张冽想着自己无缘无故的住回了宿舍,的确是想问问怎么回事呢。
  更何况这家伙还叫他大师。他随便看了一眼书架上的闹钟,这会儿都八点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第一节 课九点整在阶梯教室,这会儿人都起来了,走廊上来来往往的,这家伙又是个大嗓门,恐怕全年级都能听见了。
  他虽然对这个感兴趣,可也不想在学校里当神棍啊。
  私下爱好懂不懂?就像是他爸,明面上还是Z省道教理事会会长呢。
  张冽揉了一把小家伙,吩咐它一声,“你老实玩着啊,我去去就过来,等会儿给你好吃的。”这家伙应该没吃饭呢。小家伙玩苹果正高兴,吼了一声就算是应了。
  张冽这才去把门开了。结果一开门就吓了一跳,门外江一帆顶着半张红肿青紫的脸站在那儿,一瞧见他就激动了,边喊,“大思(师),大思(师)我……”边往他身上扑。
  外面来来回回的人都往这边看,张冽实在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这家伙拥抱,直接一个侧身就躲过了。江一帆显然是情真意切的,脚没收住,一下子就扑进了屋子里,要不是扶住了床铺,八成就摔地上了。
  这家伙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脾气大得很,扭头就来了句,“我靠你……”结果看到张冽那张平静的似笑非笑的俊脸的时候,顿时就把话收住了,整个人也从一只炸毛的哈士奇变成了温顺的金毛,嘿嘿一笑就换了口气,“大思(师)啊,昨天晚上谢谢啦。”
  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原本以为自己昨晚是做梦呢,结果一下床几个舍友都看着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一个个看着他欲言又止。他还挺美呢,觉得肯定是这群人羡慕他长得好看,结果到卫生间一照镜子就吸了一口冷气,他右边的脸全青紫红肿了,而且睡梦中掉的那颗门牙真不见了。
  那昨天晚上梦见的就是真的了?江一帆当时就出了身冷汗。
  他平时挺爱美的,可这会儿谁还顾得上这个啊,保命要紧!他可记得最后那女鬼也没烧死,那女人那么恐怖,会不会还来找他啊,对了,还有那把梳子在他抽屉里呢,他这会儿也不敢拿,就直奔张冽的宿舍了。
  此时见了张冽,哪里还有昨天要换宿舍时嚣张的样子,简直温顺极了,小心翼翼的跟张冽说,“大思(师),昨天女鬼到底死了没?她会不会还来啊?那把梳子还在我那儿呢,你要不先帮我处理了?”
  张冽这才知道,江一帆也不知道昨天怎么结束的。那倒是奇了怪了,女鬼那会儿还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自己对她又下了重手,她怎么可能放了他们呢?他连忙就问江一帆,“姜华那里你联系了吗?她怎么样?”
  江一帆脑袋摇的就跟拨浪鼓似的。
  张冽干脆自己拿了手机,给姜华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丫头也没事,还挺精神的,超级神秘八卦的说,“张冽,我梦见你了!还有昨天那个讨厌的富二代!”
  张冽就知道这肯定是事情解决了,否则不能他们三个都安然无恙,他大体解释了一下,跟她约了一下等会儿新生大会开完了见面,就挂了电话。不过眉头还没松开,到底是谁帮的忙呢?他晕倒的时候好像听见了一声虎啸,只是不太真切,那又是谁?
  只是,这会儿却无从考证了。
  张冽只能回头跟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江一帆说,“你先回去洗漱吧,白天肯定没事的,容我再想想。”
  结果江一帆这会儿显然吓破胆了,跟狗皮膏药似的赖着不走,“我……我从你这里洗漱吧,那梳子还在我屋子里呢,我怕!”
  张冽心里还挂着小家伙呢,哪里有空搭理这个富二代。直接推着他往外走,“刚刚跟姜华约时间你也听见了,到时候聊。至于那梳子,昨天白天不也在吗?你也没事啊,放心吧。”
  江一帆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可怜巴巴的抱着床柱,死活不愿意。张冽也是没办法了,只能低头从符袋里给他拿了个平安符,塞进他手里呢,“拿着,这是用九月九日公鸡血和上等朱砂和在一起,画的平安符,你放在身上能保平安。”
  他昨晚表现不错,江一帆还是信任他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怕得罪了张冽啊,他爸是做生意的,家里和公司的风水都是请大师看过的,他爸也说过,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这方面的人。所以江一帆倒是没强求,就是紧紧抓住了平安符,顺便强调了一下自己的价值,“我有钱啊。多少钱一枚,我多买几个。”
  “你当这是废纸呢!”张冽直接就把他给塞出了门。
  回头张冽就找小家伙,结果一瞧,桌子上早就空了,小家伙不见了。再往远处看,阳台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小家伙应该是从那里进来和跑走的,当然,他给小家伙的两个苹果,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带走了,此时也不见了。
  他说江一帆进来半天没反应呢,这家伙应该是早就走了。
  张冽还走到纱窗那儿看了看,楼下什么都没有,不由有点后悔,虽然就见了一会儿,他挺喜欢小家伙呢,怎么就跑了呢,这家伙脑袋还带着伤,也不知道在外面吃得饱饭吗?
  第5章 童子
  江一帆算是狗皮膏药,彻底黏上了张冽,张冽洗漱完一开门,他就在门口守着了。开新生大会,这家伙也凑他身边坐着,等着去见姜华,他也寸步不离。
  张冽哪里知道,江一帆回屋就跟他爸打了电话,他爸终究有经验,给儿子指了这么一条保命的路,顺便要求,“把大师请回家啊,这年头真有本事的不多了!”
  张冽只是觉得,太不方便了。而且江一帆那家伙又不低调,早就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江城著名企业家的独子,家产上亿,再加上自己又长成这个样子,连姜华都忍不住的提醒他,“恐怕有人误会了。”可不是吗?这不过半天时间,不少人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为了名声,张冽回去就去了江一帆的宿舍,把梳子拿了回来。
  这是一对鸳鸯对梳中的一把,半圆形,深红色,张冽轻轻闻了闻,有淡淡的香气,如果不出错的话,应该是沉香木所做。整个梳子制作精美,鸳鸯的神态羽毛更是雕刻得栩栩如生,再加上这材质,江一帆愿意花钱买下,那简直太正常了。
  只是,捡漏这种事哪里有这么好做。如今全民藏宝,外加国家管得严,好东西早就有主了,真的能捡到的漏都是出土货,就是刚刚从坟里挖出来的。不提国家的政策和道德不道德,只说这东西,若是无主之物还好,不过是在地下埋的时间久了,有阴寒之气,可能对身体有所损害并不致命。可若是有主之物,那就要沾惹是非了——这梳子显然也是如此。
  只是,张冽却也不知道怎么化解。他三师兄那人猴精猴精的,从小又爱看评书,讲故事讲究的是曲折离奇,至于怎么做法怎么除害,那就是春秋笔法一晃而过了。他听了这么多年,鬼故事知道不少,他爸的本事实在是不怎么知道。
  似乎……每次都是“师傅好厉害,很快就除掉了那个吊死鬼、落水鬼、男鬼、女鬼……”
  现在想来,都是糊弄他的!
  张冽实在是没办法,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给他七师兄打了个电话。
  他七师兄叫周一辰,今年芳龄十八岁,不过因为上学晚,虽然比张冽大两个月,还在念高三呢。张冽选他的原因特简单——好说话,而且成本最低。
  打电话的时候,周一辰正上课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