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节
。” 史湘云没想到她这样不中用,气得挥开了翠缕的手。
此时又一扇门开了。
只见宝玉浑浑噩噩地从里头跨出来,一个陌生的丫头在后头给他理了理衣裳。
那丫头脆生生地道:“二爷脚下小心。”
瞧着像是在勾人,瞧着又好像没有那心思。
史湘云忙看向宝玉,心下委屈地唤了声:“爱哥哥。”
宝玉却好似没见着她,只抱着那丫头的手腕:“四儿给我沏碗茶去。”
那丫头又脆生生地应了。
灵月冷笑一声,瞧着翠缕:“你也想像她这样是吧?”灵月心下一转,反倒有了个更恶心人的法子:“罢了,不如叫太太将你划给宝二爷作个贴身丫头。”
史湘云脸色更白。
她的贴身丫头去贴身伺候二哥哥,那不是故意扎她心吗?
这会儿宝玉也终于听见了动静,他迟缓地抬头瞧过来。
“爱哥哥。”史湘云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她希望宝玉发现,自己送了她的香囊,叫灵月糟践了。
但宝玉却不仅没往地上看,他反倒还双目充血,冲着史湘云道:“史妹妹,你快去向林妹妹道歉。”
史湘云这会儿是真钉在那儿了。
是被羞辱的。
怎么也就一觉的功夫,怎么,怎么都变了。
昨个儿不还好好的吗?他昨日还只是来哄了她,并未叫她去和黛玉道歉,今个儿怎么就改了口了?
灵月吃过黛玉的亏,这会儿当然也不想史湘云好。
她笑道:“史妹妹还不去?”
史湘云咬着牙:“我不去。”
宝玉却好似怒极,他嚷嚷道:“你为何不去!你说错了话,伤了林妹妹的心,你就该去!史妹妹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宝玉像是宿醉未醒,这会儿说起话来,半点面子不给史湘云留。
他嗓音大,弄得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朝史湘云看来。
宝玉院儿里的不喜欢黛玉,不喜欢宝钗,同样的,也不大喜欢史湘云。他们个个目光讥讽。
史湘云气得浑身哆嗦,想哭却又不愿在这些人面前哭。
她这会儿倒是忘了。
前一日,她将黛玉与戏子比较的时候,那一刻的羞辱,也叫黛玉气得几乎发抖。
今日不过掉了个个儿,她便觉委屈了。
宝玉见她不动,还指挥着两个丫头:“去,去请史姑娘,把她请到林妹妹那儿去,林妹妹生气了,林妹妹生我气了……”说着,宝玉还掉下泪来。
史湘云见了,更觉得羞辱,她又气又急,眼泪终于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她顾不上其他,便指着宝玉道:“我拿给你的东西,你也不好生收着,只管叫旁人糟蹋……你那林妹妹是你的妹妹,我便不是了!罢罢罢,我就是个叫人看轻,叫人糟践的……我哪儿是什么姑娘啊,丫头都比我精贵。你怕她生气,却不怕我伤心……”
说罢,史湘云眼泪流得更厉害,她转身就快步走了,连翠缕也不顾了,更不敢回头去看那香囊。
宝玉不仅未动,反倒骂道:“总归就我里外不是人……”
说罢,也跪伏在门槛边,哭了起来。
袭人、晴雯还有那四儿都涌了上来安慰。
灵月这会儿心里痛快,却又气得难受。
她咬着牙,瞧了瞧宝玉:“没用的东西。只会脂粉堆里打滚……”真是,真是连他一丝也不及!
史湘云这头跑得急。
急匆匆的,却是正撞上了黛玉和宝钗二人。
宝钗原是正有事要与黛玉讲,却抬眼便见着了史湘云,宝钗面上不显,心底却觉得实在有些晦气,只怕这个横冲直撞的史大姑娘,又要叫彼此都难堪。
史湘云撞了雪雁,雪雁将她一推:“史大姑娘连路也不会走么?”
史湘云抬头一瞧。
心底又酸又痛。
这不正是宝玉那林妹妹么?
史湘云咬了咬唇,开口道:“方才爱哥哥还念着林姐姐呢。”
黛玉冷笑道:“史妹妹这高兴了,拿我取笑。这不高兴了,也拿我取笑。这世上哪有这样好的事儿……”黛玉将史湘云狼狈的模样收入眼底,却觉还不够解气。
她胸口堵着的那口气,因为和珅的抚慰而缓和了,但却因为见着史湘云,便又立时蹿了起来。
史湘云哪里见过黛玉这副模样,她一呆,顿时说不出话来。
今个儿李嬷嬷也跟在黛玉身后,她见了史湘云,眉头皱得更深,面上也更冷。她道:“这是哪府的丫头?半点规矩也不懂得。”
史湘云不知晓李嬷嬷身份,闻言更气,只觉得一个嬷嬷也能来指摘她了。
李嬷嬷皱眉,道:“罢了,荣国府上既不会教姑娘,我便大胆充了脸,替府上太太来教。”
打宫里出来的,能是什么善茬儿?
那嘴上斗两句没意思。
他们在宫里教训过多少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
李嬷嬷对身边宫女使了个眼色。
一个宫女上前。
史湘云只觉得这人气度不同,她正愣神间,对方便伸手一把扶住她。
这会儿史湘云腰间软肉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同时她便听对方冷着脸道:“姑娘走路没个形状,说话也没个形状……”
“啊!你……”
宫女又一伸手,抵住她的背,史湘云直觉背脊一痛,冷汗都冒出来了,整个人顿时没了支撑差点倒下去。
“现在与我们林姑娘说句话听听?”那宫女道,“我瞧瞧你会说话了不曾?”
史湘云脸色发白,浑身没了力气,这会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根本不知道这几个人是谁,更不知晓他们怎么敢这样胡来,比这府里头那些嘴碎手毒的婆子竟然可怕多了……
李嬷嬷这会儿还口吻轻松地与黛玉道:“林姑娘,咱们宫里头以前呀,训一种鸟儿。那鸟儿你喂它吃了食物,它便能说话。可有时候啊,它不服管教,总说不好话。于是呢,那训鸟儿的女官,就拔了它的毛,叫它狠狠疼上一回。那聪明的呢,觉得疼了,就知道乖巧了。那不聪明的呢,疼死了也不肯改口,于是拔到最后,就生生冻死了。”
李嬷嬷看向史湘云:“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个聪明的,还是蠢笨的。”
莫说史湘云这会儿仿佛浸在寒水里了。
就是宝钗也略有些发憷。
倒是黛玉知晓李嬷嬷平日里是个慈和又不拿大的人,因而才并不觉得她可怖,反而知晓,李嬷嬷今日这一手,都是为护她。
黛玉再瞧史湘云,只见史湘云战战兢兢,原本略健壮的身子骨儿这会儿却抖如筛糠,脸色更白如纸。
黛玉心口堵着的气儿一下便消了。
这史湘云若是个聪明的,那日后便该知晓莫来招惹她和宝钗了。
若是个不聪明的……
黛玉想了想和珅前一日与她说的话。
只怕……只怕史湘云真要做那冻死的笨鸟儿了。
宫女笑道:“如何?现在会说话了么?”
史湘云张了张嘴,哪里肯说。
宫女又笑:“奴婢都想问问这荣国府上如何不同,怎么养的姑娘一会儿是个长舌,一会儿是个哑巴。”
言下之意,便是想请王夫人来瞧瞧。
史湘云咬了咬唇,这才挤出来一句话:“是我,是我冒犯了林姐姐……”
话音落下,史湘云的面色彻底地白了个透。
整个人也如同失了一股支撑。
这世上,有的人,明明与她身世相似。
却偏偏……
造化比她要好出不知晓多少倍。
史湘云忍着酸楚,强压下了那些心思,改日,改日,她便说门亲事去,日后也就不在荣国府里头讨嫌了。
第八十四章
有这个心思的, 倒不止史湘云一人。
王夫人也欲说动贾母, 为史湘云说一门好亲事。管她嫁个什么模样的, 好的坏的,左右祸害别人家去,莫要来搅乱了他们家。
这两头都有了心思, 没两日, 贾母便去了信儿给她的叔婶。毕竟史湘云如今由他们抚养, 这亲事当如何,该由他们来做主。
贾母这一番动作下来, 却并不叫史湘云觉得暖心,反而更觉口中发苦。
从前没什么林妹妹、宝姐姐在的时候,老太太倒颇有些要为她婚事做主的意思。如今虽说宝玉已经成了亲, 但老太太态度的陡然转变, 还是叫史湘云好一阵酸楚,再瞧这座昔日视作可蔽风雨的府邸, 便再无从前的温暖了。
史湘云要说亲的事,府中隐约传开了些风声。
下人们却并未就此打住口中的议论。
前头那几个得了和珅赏的,心中知晓, 这位史大姑娘绝不是轻飘飘退下去说门亲事, 便能将前头做的事抹个干净的。那该如何?那便还是接着寻她的不痛快呗。
这话隐约便也传进了黛玉、宝钗等人的耳中。
探春闻言倒是松了口气:“她若说了亲, 改改这个莽撞的性子,也不与宝玉来往了,倒是桩好事,大家便都轻松了。”
宝钗但笑不语。
黛玉掐了跟前那盆花儿上的枯叶, 冷声道:“她那性子怕是改不成了,心里还指不准怎么恨我呢……”
探春不知晓后头又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黛玉神色冷厉,她便只好道:“她从前倒也不是这个模样……”
“她什么模样,我也不想知晓。”黛玉摇头,“我又不是她的爱哥哥。”
探春叹了口气,只以为黛玉是因着不喜宝玉,所以连带的,便也不喜史湘云了。
探春到底与史湘云情谊更深两分,面上不说什么,心下却是存了要回去与史湘云好生说说的心思。
不久,惜春先离开了。
似是去寻府里头的尼姑玩儿了。
而探春也因着还有事先行了一步。
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了宝钗与黛玉二人。
今日阳光正好,丫头们都在院儿外晒着太阳。
待帘笼一放下来,便将内外分隔开来,里头听不见外头的音儿,外头也听不见里头的声儿。
“宝姐姐与我手谈一局?”
“好。”
二人并不是擅棋的人,但胜在心思剔透巧妙,慢吞吞的你来我往,也下了好一会儿。
然后宝钗才开了口:“有桩事,要劳烦林妹妹。”这是那日被史湘云打断后,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甚么?”
“我同母亲到底是处在内宅,我那兄长又惯来是个指望不住的。母亲近些日子,与几个夫人来往,竟也为我瞧了几门亲事,只不知好坏……”
黛玉立时便明白了。
左右她从前也为二姐姐迎春打算过,如今再为宝钗瞧一瞧,也未必不可。
黛玉点了头:“宝姐姐只管放心便是。”
宝钗微微一笑,眼底倒也透出了几丝真诚。
她瞧黛玉应得分外痛快的模样,心下便隐约有了数,怕是林妹妹在那位和侍郎的心中,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来得更重。
史湘云再打旁的算盘,都注定要落空了
说罢,两人便也不再提此事,只专注地盯着手边的棋局。
这边氛围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和悦。
贾母院儿里便不是如此了。
史湘云枕在她的膝边,未语泪先流:“老祖宗,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老祖宗也是晓得的……婶母从未有一日待我好过。如今在亲事上,哪有为我往好了说的道理。”
贾母看得却比史湘云要远些。
只要那位侯夫人不是个脑子蠢笨的,便晓得为史湘云说一门好亲,一边面子上过得去,一边也是为史侯结个好亲家,日后便也多一门助力……谁会舍得这样一举多得的事呢?
贾母想到这里,便伸手拍了拍史湘云:“这样的大事上,他们如何能胡来?还有我盯着呢。”
史湘云却摇摇头:“老祖宗又哪里能管得着他们呢?婶母是个刻薄人……”
贾母叹了口气:“你且放宽心,日后她那边回了信儿,若是有了人选,我也要为你好生瞧瞧的。”
史湘云抿紧唇不说话,因着她近来有些憔悴的缘故,这会儿瞧着便更显可怜了。
贾母见她的模样,心下也是一软。
史湘云在她身边养了许久,其中情谊倒是比对探春等要深的。贾母哪里见得了她哭。
随即贾母又想到了黛玉,心说,黛玉说了这样一门好亲,只怕湘云并不愿落了人后……
史湘云这会儿揪紧帕子,抬起头来,低声道:“老祖宗,求老祖宗为我说说……”
“说什么?”贾母一怔。
“说,说那位和公子。”
贾母呆在了那里,失声道:“谁?你说谁?”
前头贾母也觉得史湘云那话是无心之失,但这会儿听见史湘云如此说,她心下便忍不住有些怀疑。
难不成湘云是有意与黛玉争锋?
史湘云微微低下头,闷声道:“和侍郎的弟弟,和琳和公子。那日爱哥哥带来园子里玩,我们碰巧撞见了……”
贾母闻言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原来说的是和琳。
她原先也有意让荣国府的姑娘与和琳结亲,只是挑来拣去,竟没有一个合适的。那惜春倒是好些,只是她家里乱成那般模样,何况说到底她也是宁国府的姑娘……于是想着想着,贾母便也就打消了那念头。
但湘云便不同了。
她也不是荣国府上的姑娘,但却是贾母的娘家人。
说到底,贾母待她更亲厚些。
“此事……”贾母顿了下,“倒也并非不可。”
说罢,贾母又叹了口气道:“你不该得罪了你林姐姐,她与和侍郎关系亲厚……”
“老祖宗也觉得是我说错了话么?”
若说原先没错,但这会儿,贾母也觉得有了错了,只是错在湘云不该如此嘴快,事后又不肯与黛玉和好……
史湘云见贾母不出声,心底便更觉委屈了。
她咬了下唇,道:“再如何,林姐姐该也管不到旁人的亲事。”
“但那和琳的亲事,是由和侍郎做主的。”
史湘云心下有些忐忑。没了个自幼相依的宝玉,难道如今好不容易瞧见个与宝玉相似的,便也不成么?
“此事你莫再与旁人提。”贾母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吧。”
史湘云并未听出贾母弦外之音,她心中还多有些失望,遂低着头出去了。翠缕忙将她扶住了:“姑娘怎么哭了?”
史湘云往旁边一瞧,发现那些个丫头婆子正在打量她,那目光说不上何等恶意,却也说不上如何善良,就如一根根刺,扎在心头,叫人觉得不上不下。
“无事。”史湘云往前走了两步。
正又撞见黛玉来见贾母。
史湘云步子晃了晃,心下更觉苦涩。
黛玉什么都有,换做她,却什么也要不到手。
黛玉瞧见史湘云眼底微红的样子,便也只扫了一眼便挪开目光了。她又不是贾宝玉,自然不会去安抚史湘云。
今日她哭得再如何凄惨,也叫人生不出一丝同情来。
黛玉直直掠过史湘云,进了院儿。
史湘云掐住翠缕的手,低声道:“你瞧瞧她……竟是再也不将我瞧在眼里了。”
这样的轻忽无视。
真真儿是,将她当个奴才丫头了!
黛玉可未想到,史湘云因着见了她一面,便擅自给自己加了戏。
她与贾母说了会儿话。
突地贾母出声道:“前些日子和侍郎的弟弟和琳来府上顽了?”
“嗯,宝玉领着来的。”
“说是个一表人才的,是也不是?”
“龙章凤姿。”想起那日和琳耍宝的模样,黛玉心下还有些好笑,便也不吝啬地夸了他。
“我倒是有心,想将府中的姑娘许给这样的年轻公子。这样好的人儿啊,不多见了。”
难得听见贾母这样夸人,黛玉便只笑了笑。
贾母见话说到这里,便也不再言语了。
祖孙二人又只浅谈几句,黛玉便告退了。
毕竟自那日湘云叫她没了脸,贾母又不曾维护她,黛玉待这位外祖母便更不如从前的孺慕了。
当日黛玉又给和珅写信。
这是和珅特地要求的,说是让她不要为史湘云这等人物憋闷了自己,这高兴的不高兴的,不若都写下来叫他瞧瞧,如此胸中自然便疏通了。
黛玉听罢,也觉是个好法子。
昨日她写了府上议论了史湘云,觉得痛快,却又觉得好笑。毕竟单从这点来瞧,她便总觉荣国府的家风颇有些问题了,可外祖母却好似半点也不曾留意。
今个儿想起来贾母与她说的话,黛玉便又将贾母说的,想要荣国府与和珅结亲的话写进去了。
这信很快便送到了和珅的手里。
刘全敲门进来时,和珅还靠在小榻上,裹着大氅小憩。
这是他近日来难得休息的时光。
刘全小心底将信放在桌案上,正待退出去,和珅便睁开了眼,哑声道:“取来与我。”
刘全忙又将信拿起来,递交到和珅的手中。
和珅仔细瞧了信,一个字也不曾放过。
哪怕黛玉在其中写的尽是些琐碎的事,但也让和珅有种仿佛置身在她旁边的错觉。
和珅瞧着瞧着,便扶额低低笑了起来。
刘全见他形容轻松,面带笑意,心下也跟着松了口气。要知晓那日主子从荣国府回来后,面色可怖,叫他心下好一阵没底。
刘全抬起头,正要吩咐丫鬟去沏碗热茶来,却见和珅面上笑意突地又收敛了。
这又是怎么了?
刘全都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声,这荣国府可真会寻事儿!
和珅这会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信纸。
荣国府想与他结亲,从前王夫人也隐约透过这个意思。但那时他已经回绝,并且丝毫不留情面,王夫人不该还有此妄想。贾母也不该愚笨到再提这不可能的事。
除非是什么人导致贾母的想法又有了变化。
能是谁?
还能是谁?
近来荣国府里头,也就多了一个史湘云了。
他也差不多猜透了史湘云的心思。
这是眼瞧着宝玉捏不到手了,便瞧上和琳了,就为着和琳同宝玉一样的养尊处优、满身贵气?
可笑。
宝玉那等草包,如何与和琳比?
还是叫史湘云与那卫若兰去作伴吧!
这蠢人便该凑在一处,莫要污了别人的眼睛才好。
第八十五章
卫若兰在那回秋猎上一无所获, 以致回去后叫身边一干朋友取笑了许久, 笑他擅骑射的卫公子, 却也还有这样吃瘪的时候。
若换往日,他还要不服气地反驳一番。
这这段时日,任旁人再如何取笑, 却也不肯还嘴了。
而正当年节时, 他连出门的时候都要少了些。
“怎么倒修身养性起来了?”友人不解地问他。
卫若兰摆摆手, 并不道出其中缘由。
毕竟有些心思,哪里是能向外人道的呢?
自猎场别后, 卫若兰便将心思都花在了,暗里打听那位红裙姑娘的下落之上。他不好明着打听,怕坏了姑娘的名声。一面又隐约觉得那姑娘与和侍郎有着较为亲密的关系, 他潜意识中并不愿去面对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