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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缠惹得她也要醺然欲醉了。
  一路回府,他都没有再动,直到到了恭亲王府的大门口,轿子停下,她才不得不伸手推了推他。“常宁,到府了。”
  他哼应了一声,这才转了身子,酒意朦胧的眼眸对上她的。
  “扶我。”
  他还真是把她当成了拐杖不成?“管家来了,让家丁扶你回房吧。”她刚刚跨出轿子,身后的他却已经欺身上来,依然是那御花园里的姿势,仿佛打定了主意要痴缠她到底了。
  “你。。。”她正欲发作,却看见他脚步踉跄险些跌倒,管家和仆佣们欲上前扶他,却被他甩袖拂开。
  敏梅无奈,只得仍由他拥住自己。这下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喝醉酒的是疯子了。
  扶了他进府,拐过他的书房,她诧异的发现他的步伐竟是一路往东苑而去。
  已经是二更天了,园子里的众人早已经躺下,来应门的是金珠,显然她是刻意不睡,在为敏梅等门,看见与敏梅相拥而入,脚步虚浮透着醉意的常宁,一瞬间,金珠的眼里闪过诧异。但也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二人合力扶着他到了正屋的大榻上躺下,敏梅这才得以重重喘了口气。
  床榻上的常宁始终闭着眼,皱眉不语,看起来一副很难受的模样,她看着看着,竟心生不舍。
  金珠立在床榻前,说了一句:“我从未见过王爷这副模样。”她五岁就被送到常宁身边,作为影子近卫,也是死士。这是第一次她看见如此模样的他。
  敏梅有些诧异,没想到她会开口说话。相处这些日子,她已经大抵获悉这金珠的性情,她不若其他几个丫头多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沉默寡言,只是做起事来却是几个丫头里最为细心妥帖的人。常宁让她贴身服侍自己,看来也是最为信任于她吧。
  床上的人在这时翻了个身,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这才拉回了敏梅飘远的思绪。
  金珠眼光一顿。“格格,我先下去准备醒酒汤。”说完也不等敏梅回应就福身退出房间,转身前顺带还关上了门扉。
  敏梅皱眉看着床上的他,她没有伺候过醉酒的人,看他紧皱的眉头,她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拂平,却在这时,对上他突然睁开的眼眸。
  她微微一顿,那双幽冥此刻显得异常深邃。她一时竟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醉着还是醒了。
  此刻,他正侧躺在床榻上,而自己则撑着手臂,趴伏着,这画面显得有些暧昧,她忙不迭想要下榻去,却被他突然探来的拉住,一个用力,她便跌落在他的身上。”呀———“
  “敏儿。”他喃喃的唤了一声,手已经圈过她变得圆润的腰身,大掌贴服在她微凸的腹部。
  “你醉了。。。”她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为了他那句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轻唤。挣扎了几下,还欲起身。“金珠帮你去端醒酒汤了,你别乱动。。。”声音最终隐没在抽气声中,因为他不老实的手又轻易在她的身上引出火种。
  身后的他感觉到她的轻颤,竟不可自遏的呵呵笑了。薄唇袭上她的耳畔,模糊说到:“醉了才好。。。醉了才好。。。”
  她已经随着年岁的流逝成长为一个食髓知味的成年女人,他的经历丰富,他的娴熟tiaodou,一切的一切让在经过一段分离后两人,碰触在一起无异于是如火烹油。什么生死情仇,在这一刻都被抛却在了脑后。
  激情过后,她瘫软的趴伏在他身上,心中有些懊恼,也有着悠远的无奈。
  他正闭目仰头躺着,那盈动的睫毛,英武的剑眉,还有因为汗水贴服在额间的凌乱头发都让他看起来有了一丝孩子气。
  茫茫怅然,无法不去想,腹中孩子会生来像谁?像自己还是像他?从前那个孩子去得太快了,当时年岁还小,心中对于他在自己临盆时未归的怨恨又盖过所有,根本来不及,也不懂得去珍惜怀中娇儿。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想要珍惜,却不知自己是否还有那样的机会。
  身下的他突然探出手臂圈抱住她,感觉到怀中的妻儿,他这才满足的带着微笑沉沉睡去。
  她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俊美的轮廓,这男人,她好像一辈子也无法看腻一般,若能相守该是多美妙的缘分,可叹这样美丽的时刻却只有在他醺醉的夜里才能拥有。
  揽手伸腿盘缠上他的身躯,这一刻她实在不想费力去想明天天明他们又将走向何种境地,就当醉了吧,就当她们都醉在这茫茫月色里。
  正文 第七十节 帷幄
  她认识他已经十五年了。可是她想自己大概从来没有摸透过他的心思。
  那夜,临近黎明她才累极睡去,第二日,醒来时,榻上却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她揽被坐在榻上,茫然环视房间里的一切,幔帐里还有未来得及散开的暧昧气息。她不禁要想,他是醒来后发现昨晚睡在身侧的是她,落荒而逃了。还是昨夜根本就没醉。
  一夜缱绻,他虽与自己极尽缠绵,动作却始终轻柔呵护。试问一个醉酒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如此的自制力,那时他应该是清醒的吧。
  无意去追究他是真醉还是装醉,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明明已经对自己说了狠话,如果不是真借着那么一点酒劲,他怕是也无法说服自己再和她有所牵扯吧。
  苦涩一笑,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如果他拿平日里冷漠疏离的眼神看她,她真能在那样的冷寒里和他再纠缠于床榻之间?人,有时候就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说服自己放纵,说服自己不顾一切的理由。说到底,他们不过就是借酒装疯了一场,实在不该挂心太多。
  只是在她以为一切又将重新回到冰点的时候,却不想那久不踏入东苑的人,又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登门入室了。虽然再没有如那夜般亲密缠绵过,却是夜夜拥她入睡。白日里,下了朝,也会到她这东苑来,
  大部分的时间她坐在窗边缝制小衣裳,而他就坐在长案后,批阅公文。两人极少交谈,对于那夜的事情,谁也没有开口再谈。人前,他对她态度依旧冷淡,敏梅也曾为了这样的相处感到困窘,却也不知该如何改变。
  如今,她的生活起居都由常宁派来的四珠照顾,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如今的慢慢接受,她才感悟到,原来人真是很容易适应环境的。叶儿,她很长时间未见,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那日常宁为什么会突然让她带着叶儿出席。还有叶儿似乎几次有话要同她讲,却始终欲言又止。她事后有问过常宁,常宁听到她提起叶儿,却是沉了脸,冷淡至极的要她少管这些事情。
  她不放心,让管戎在出园的时候趁机打听打听,但每次她问起,管戎总是支吾几句带过,只说叶儿过得挺好,不用担心。隐隐的,她却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虽然不安,却也无法,常宁派来的门卫忠心得很,每每见她靠近,就戒备得汗毛都立起来了一般,只能苦笑作罢,看来这东苑她是一步也出不去的。只能心里默默祈愿叶儿一切安好。
  随着一日暖过一日的春风过境,园子里景色已与冬日大不相同了,坐在树下的时候,偶尔抬头还能看见南归的大雁。春花开得十分娇俏,活泼的明珠总是喜欢摘上一些放在她房里,原本已经看腻的单调摆设,顿时因为这些新生的绰立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玲珑翡翠在她手中已有几日,碍于一直有旁人在,她也不敢拿出来细细研究是否有什么玄机。
  直到那日几个丫头都碰巧不在,房内只有她和管戎二人,她这才拿出那东西来。
  “管戎,你看这玲珑翡翠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管戎拿过,细细盘看了一番,只觉得这玉块雕工巧妙,造型不若平时的随身玉块一般作成玉牌的模样。
  “格格,这是什么?”
  “就是那日在地牢里泰必图说的那可以救他性命的玲珑翡翠。”
  管戎显然大吃了一惊。“格格那日在牢中不是说没有吗?这是如何得来的?”她已经被困在这东苑之中,不得与外界接触。那日情况紧急,若是手中有这东西,必然不会对泰必图谎称没有。事后她也有向他解释过这玲珑翡翠。只是此物如今为何又到了她手中呢?
  “是那日御宴,多尔济还予我的。泰必图口口声声说这玲珑翡翠是他家祖传之物,可是多尔济却对我说,这玲珑翡翠是我当年与阿玛额娘上五台山,途中偶遇的一个大师赠给我的。只是后来辗转我又将它送给了多尔济。”她看着那绿色的盒装玉块,始终觉得不解。“我竟然对它没有半点印象了。”
  管戎又再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东西怎么看也不过是个精致的装饰品,那富可敌国的泰必图看过的珍奇异宝何止千万,怎么就为了它甘冒杀头之罪呢。”
  敏梅低头沉思。确实,这也是她始终不解的地方。她与阿玛额娘久居荒漠草原,泰必图远在京城为官,这东西又是那般机缘巧合下落到她手中,泰必图是如何得知此物?年岁久远,连自己都忘得干干净净了,若不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原因,泰必图为什么会始终挂心于此,明知皇上早有灭他之意,只是苦于抓不到把柄,按说这样的非常时刻他更应该夹起尾巴小心谨慎,可是他却还是不惜拿全家一百七十五口人命铤而走险假传懿旨,赌上一把,只为绑缚于她。
  “泰必图何时斩首?”她问。
  “明日午时。”管戎与她对望上一眼,沉声说到:“格格还要再去那宗人府一趟吗?”
  她摇了摇头,那日在御宴上,福全已经明白警告她不可再胡为乱来,她一人无法成行,她不若那泰必图一般富有,亲人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定然不可能再拿管戎的性命去赌上一把。
  “格格不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了?”
  敏梅沉默了一会,明日之后,泰必图就将带着那些前尘旧事一同作古。这些天和常宁相处下来,她已经鲜少去想到那些事情,或者是一种自我逃避吧,惟有不想,她才能在这东苑里安然处之,再加上,从这玲珑翡翠的出处就可以看出,那泰必图的话其实并不可信。即使他现在说出幕后真相,自己也必然心存怀疑。既然不论结果如何,都注定解不开心中疑惑,那么知道与否也就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手中紧握住那玲珑翡翠,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管戎也不再多说什么,退出门去。
  管戎刚走,金珠就端了午膳进来。她看着那桌上的几道菜肴,只觉香气扑鼻。
  “王府里又换了厨子吗?”她随便一问,这些日子,常宁为了她能多吃上一些东西已经换过多次了。其实不关那些厨子做菜的好坏,她因为体质的缘故一直就吃得不多。但是这次换的这个菜色不如往常精致,却是让她吃出了一种家的味道,很熟悉,很让人想念。
  “格格喜欢这些菜色吗?”
  “嗯。”她点点头。“新厨子是西人吗?”
  金珠挑眉,没有说话。
  东珠和明珠正端着洗晒干净的衣裳走进来。
  “格格怎么知道新厨子是山西人?”她乌黑的眼眸滴溜溜的看着敏梅,一脸憨态可爱。
  敏梅笑笑,指着桌上那青花瓷瓜碗里的汤羹。“这个,是山西名吃,八珍汤。惟有这地道的山西人才能做出这地道的八珍汤。”她的奶娘就做得一手好菜,小时候,她额娘体弱,奶娘便常常做了这道补身的汤菜给额娘喝,那些年,果然,额娘的身子日渐好了起来,阿玛一直说那都是奶娘烹制的八珍汤的功劳。
  明珠看了一眼那碗里的汤汤菜菜,比起那些宫里来的御厨做的雕花菜色要逊色多了。“这汤看上去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么说还是好听的了,按她心里说想,是色香皆不俱。和平常人家的大杂烩差不多,真不知道这吃惯山珍海味的格格怎么会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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