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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的耳垂时,轻声说了一句,“敏梅,信我。我会让你知道我是值得你依靠的人。”那句话,蛊惑了她,让她一直紧绷,就要断裂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她紧紧拥抱住他,拥抱住这失而复得的希望。她的头枕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累极的缓缓阖上了眼帘。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去的,从床榻上幽幽转醒的那一刹,只觉自己做了一个长久的梦。
  金珠就在她的榻前,好像是正等着她醒来一般。
  看着窗外的天色,她抖声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回格格,刚过了申时。”金珠的声音依然平直如镜。
  “申时?”她低低的念了一句,犹如还在梦中一般。她竟然睡了这么久,此时距离午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环视屋内,并没有常宁的影子,他救出了叶儿的额娘吗?叶儿真能兑现承诺给管戎治病吗?管戎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她掀被下地。觉得与其问人,不若自己直接去看管戎来得更快,可能是由于长时间未动,起身的动作太快,站起的那一刻,眼前一黑,眩晕得就要倒地一般,只是在最后一刻被她死死咬住唇瓣,缓了过来。
  “格格。”金珠上前扶住她。“王爷让格格醒来就去管戎的厢房。”
  “好,就去。”她顾不得脚步还有些踉跄就往门外走去。
  金珠搀着敏梅,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王爷最懂格格,知道她醒来,一定最是心急管戎,既然拦不住,还不如大大方方将一切都摊在她面前来得痛快。
  她们疾步走过东苑的小院,管戎的屋子就在东苑的西北角,远远就看见管戎的房门紧闭,门前已经站了一些人。她更是加快了脚步走去。
  常宁老远就看见了她,见她过来,便迎了上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宝蓝色的常服,坎肩和长袍的边角上都绣有精致的云纹图饰,象征的是四海升平。
  敏梅出来得过于匆忙,所以她身上只简单的套了件薄衫。春日里的风时暖时寒,他看了,忍不住皱眉,将自己身上的坎肩脱下,披在她的肩头,又回头吩咐了金珠,让她回房里再取件披风来。
  敏梅激动的抓住了常宁的手臂。“管戎怎么样了?”
  常宁眉头轻皱,巧妙的拂开她的手,揽住她的肩膀说到:“没事,叶儿正在里面给他去毒。”
  她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可是没有的郁结仍然未散。“你救出叶儿的额娘了吗?”她其实多次一问,他一定是救出了,不然叶儿怎么会在房里为管戎疗伤去毒呢。摇了摇头,又问到:“你是如何救出她来的?为什么走之前不叫醒我?”
  常宁笑了笑,轻点她的鼻尖。“叫醒你做什么?难道你要跟着我一起劫法场吗?”他戏谑的说到。
  敏梅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你去劫法场?”他疯了不成?堂堂恭亲王去无门外劫法场?“若让人知道,那是杀头的死罪。”
  “谁会知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穿着亲王朝服去劫的法场吧。“他还是一派无所谓的表情。
  她知道他的云淡风轻不过是想让她放下担心。“常宁。”她正了神色。“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去做呢?”他还埋怨她不信任他,难道他这样一次次的在和她有关的事情上,不事先告诉她就贸然行动,就是信任她吗?他不知道信任就如爱情一般必须是双方面的吗?
  “放心,无事。”他轻言安抚着她。她担心的表情让他的心感觉到了春日的温暖,终于她对自己不再是麻木不仁,冷淡疏离了。他是真切的感觉到了她的关心。就算为了这小小的关心,他也觉得自己豁出去劫法场的行为是值得的了。
  “没有下次。”她严肃的说着。“我不想你再瞒着我做任何的事情。”直到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常宁是了解她的,她果然不同于燕雨,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她宁愿通透的知晓,哪怕是痛苦一场,也好过被人蒙在鼓里。
  他轻轻点头,与她并排站在园子里。
  房门紧闭着,屋外的几人,面容都有些许沉凝之色。
  园子里静逸与屋内的暗流涌动正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屋外的人不知道屋里的状况,屋里的人亦无暇顾及屋外的人。这个时候,好像一切也只剩等待了。
  突然一阵风扬起,带来敏梅熟悉的药香。恍然的震动袭上心头,她不由自主的朝门口看去。果然见那灰衫男子正疾步跨过院门朝这边走来。
  敏梅挣开常宁放在肩上的手臂,朝那人走去。
  泪光闪闪:”怎么回来得这般快。“她轻轻握住他的手。飞鸽传书发出不过一日夜,他是如何赶得及回来的?不过他的归来,真是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老实说,她一直对于叶儿能否治愈管戎心存怀疑,现在有他在,她就不怕万一了。
  白驿丞刻意忽略掉她身后投来的锐利目光,扬手挥落一身的风尘仆仆,苦笑着自己好像每次来京城都是这样匆匆忙忙,连让他清洗一番的时间都不留。“连着两封飞鸽传书,怎能不快。”
  “两封?”她微诧,“我只发出一封。”
  “还有一封是管戎发的。”他看了看她,只觉她确实气色好了许多,拾起她的手腕轻按脉象。他微微笑了,笑容和煦得就如这春风一般。“果然都好了,管戎给我讯息时,我还不信,看来这天下还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他眸光闪烁,深邃幽黯。“管戎怎么样了?你信上只潦潦几字说他中毒,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常宁已经走过来,长臂一拉,把自己的女人重新拉回怀中,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抬头对上白驿丞的目光,微微眯眼,目露锐光。
  敏梅目光微黯。”蛊毒,七株八虫的蛊毒。”对于两个男人的暗中较劲,她是浑然未觉。
  ”蛊毒?!”难得在那张冷静怡然的俊美面颊上看到如此神情。“那毒无解。。。”
  “不,叶儿说她能解。”敏梅低喊到,语气却少了几分确定。
  “叶儿说她能解?”白驿丞眼中闪过几抹复杂情绪。”叶儿是不是也中了这毒?“
  敏梅不解他是如何知道叶儿也中了毒,困惑的回答到:“是的。”
  白驿丞低头沉思片刻。“这毒,确实是无解,十五种毒物混淆在一起,形成的新毒素至今无人能解。”他看了看她,有些犹豫,却还是开了口。“这毒只能转接,由同样身中其毒的人,借助内力的催动,将那毒素转接到自己体内。只是那承接的人,却是必死无疑。只是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这毒来自云南苗疆,下毒的人一般都会用铁甲护己,叶儿怎么会粗心大意到用自己的肌肤去碰触这毒素呢?那是形同自杀的行为。”
  她惊惧的张了张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旋身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叶儿竟是要代管戎去死吗?她难道是一开始就做好了死去的准备,那时的她并不知道管戎会来为自己挡上这一掌啊。
  “救下她额娘,才是她一开始的目的吧。”常宁一语道破。
  敏梅顿悟,眸光闪烁的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他们竟然都陷入叶儿的局中。或者管戎为她挡上这一掌是个意外,但其实这个意外对于叶儿想要的结果并无丝毫影响,她做这一切由始至终的目的就是要胁迫常宁救下她额娘。所以她才能始终保持那样的泰然自若,即使身处囹圄,也无丝毫凌乱。
  管戎用自己的安危交换了她的安全,叶儿用管戎的命交换来她的妥协,她用不得出口的真情交换了常宁的真心,而常宁则用自己的涉险交换来叶儿额娘的性命。而叶儿如此救下管戎,不论管戎是否曾对她有情,恐怕穷此一生都将对她永记于心。
  好像谁都从中获益,却又都为这获益失去了什么。。
  正文 第七十五节 搜府
  敏梅心焦的看着紧闭的门扉,若不是常宁一直楼抱住她,她几乎就要瘫软了下去。因为无论走出来的是谁,她都势必心伤。
  屋外的一干人也都等得心焦,屏息不语,明明是春日,却在空气里嗅出一股冷寒之气。
  这时,园子里匆匆跑来一人,脚步声由远及近,显得慌张凌乱。
  “王爷。。。”老管家人还未站定,就先喘了起来,待顺了口气,这才又开口说到:“王爷,你快去前厅,裕亲王带了不少人来,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常宁目光陡地一沉,思量片刻,抬眸和身侧的金珠交换了个眼神,才沉声对管家说到:“裕亲王说了什么吗?”
  管家摇头。“什么也没说,只让我请王爷去厅中。”
  他微微点头。“走,去前面看看吧。”心中暗忖,突然到访,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敏梅心突突一跳,直觉有事发生。她拉住跨步欲走的常宁,见他对自己绽出一抹浅笑,只是那笑意却并没有深及眼底。心中疑虑更深。“有什么事?”裕亲王突然登门,还带了人来,绝不会是因为突然想到,上兄弟家来串门子。是和常宁劫法场有关吗?心生惶然,拉住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没事,我会处理。”他出言安抚。
  “我要同你一起去。”若真是她惹上的祸事,自然得由她承担。
  见她死抓着自己不放,知道她一拗起来任谁也拦不住。常宁无法,只得叹了口气。“你要去也可以,只是得答应我,不得轻举妄动,一切要听我的。”
  敏梅微微点了头,心里却在想,能不能如他所意,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常宁牵着她,在王府里小步走着。悠闲得倒像是逛花园一般。
  她微露急色,却见他低头对自己说:“不急,就让他等等吧。”她不知他意,却因为开始就答应了他要听他的,便也只能配合着他的步伐。
  好不容易走到前厅,远远就看见厅前的园子里站了好几列正黄旗的士兵。全都戎装在身,肃穆紧张的气氛和园子里怡然的景色显得那样的不搭调。
  她的心猛然收缩了起来,带着如此多的士兵来,莫非是要搜府不成。
  常宁拉着她,跨入大厅,看见福全正捧着一碗茶坐在侧边的红木椅子上,姿态悠闲,只是眼中却是精光四射。
  敏梅上前福身行礼。“裕亲王吉祥。”
  福全扯了扯唇角。“敏儿在这恭亲王府住着,隔我裕亲王府也不过几条街的距离。这亲戚啊,还是要常走动走动才好。”
  敏梅笑了笑。“敏梅也想过府去找燕雨姐姐说说话,就是怕裕亲王会嫌敏梅叨扰。”
  “怎么会?”福全挑了挑眉。“你看我今日不就来恭亲王府了,莫非你和常宁还要嫌我不成?”锐目直指常宁。
  常宁也不看他,拉着敏梅往主位上走去。
  坐定后,才冷冷开口:“二哥今日怎么会得空到我府上来了?”他们虽为兄弟,自小相处却就是这般不冷不热。言谈之间,他是连迂回都省了。也不啰嗦,直接问他来意。
  福全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眉间露出忧色。“今日那泰必图法场行刑,五弟怎么没去?”
  常宁冷冷笑道:“敏梅身体有些不适,我便留在府中陪她。”
  “那你也不知道法场发生的大事了?”福全似乎对此颇为遗憾。
  “法场发生了何时?”常宁端起管家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那泰必图的一个小妾,在押送刑场的路上让人劫走了。”
  “哦?”常宁挑起眉梢,喝茶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仿佛毫不在意一般。“那二哥可有事要忙了,这丢了死囚可不是好玩的事。”
  敏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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