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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大哥哥,我们家是开书院的哦,我爹爹是世上最有学问的人呢。”
  说是书院,只不过是在自家的屋子的前堂里摆了几张桌案,承乾眉心微皱,看起来这个苏家的状况是不怎么好,可为何要从长安搬来这里呢?穿过一个园圃,身边的孩子跑上前大声叫嚷起来:“姐姐,姐姐,有客人来了。”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湖蓝色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定在男孩的面前,弯下身,温柔地拿出手绢擦了擦弟弟的额头,宛声道:“轻一点,爹刚服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
  承乾有些失神地看着那个女子,尽管连面貌都还没看真切,可心中却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心似乎跳得有些快了。
  ps:惊鸿一瞥啊,不过未来的太子妃总算是出来了,汗。对了,承乾字高明。还有这章有两个人要稍微解释一下。
  1、阿史那思摩,东突厥贵族。武德初,多次来唐,高祖李渊封为和顺郡王。东突厥灭亡后,阿史那思摩率民众降,以其忠心事主得到太宗赏识,除官右武侯大将军、化州都督,受命统率颉利旧部,不久改封怀化郡王。
  2、苏姑娘,我没查到她的名字。但她的家世还是有一点资料的。这个苏家唯一还有名的就是她的曾祖苏威,但这个隋朝的老臣在小李打下洛阳的时候,比较不识时务,称老病不肯行跪拜之礼,结果小李发了一通火之后,就开始对其采取了冷却处理,最后苏威的下场是“ 既老且贫,无复官爵,卒于家”。从此这个还算是关陇贵族的苏家就此败落了,苏威的儿子也是早逝的,留下苏姑娘的老爹也不知道以什么来营生,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在第四代里竟然出了一个太子妃,然后她的老爹也多了个秘书丞的官职。
  第十三章 异现
  自从两位殿下满月以来,立政殿里便重新辟出了一间被皇后称为游戏间的内间。里边的东西看起来并不富丽堂皇,但无一不是费了心思布置起来的,别的不说,光是地上那张偌大的毯子就足以让人瞠目,每天酉时刚过,里边就会传来皇后和孩子们嬉戏的声音,令闻者会心一笑。
  “来,末子,到娘这边来。”若水手里拿着小拨浪鼓,吸引着儿子的目光,可如同往日一样,在另一边玩耍的女儿倒是迅速地爬了过来,伸出小手想到抓到母亲手里的玩具。
  若水看了看兕子闪闪的眼睛,再次宣告放弃,把女儿抱到儿子的身边放下,亲了亲末子的脸说:“末子,为什么你就是不会爬呢,姐姐可是好早就学会了啊。”
  末子无辜的看了娘亲一眼,随后迅速地从姐姐手里夺过玩具,咧开嘴笑着朝若水玩了起来。
  兕子愣了愣,看着自己空空的小手,顿时大哭了起来,使劲拉着弟弟的胳膊要抢回玩具。末子只管把抢来的宝贝往自己怀里藏,即使手臂上被抓红了,也不哭不闹。
  若水头疼的抱起女儿,把她放置在一堆玩具中,果然立刻便没了哭声。然后又回到末子的身旁,对着儿子大眼瞪小眼,宝贝,你不会是出生的时候落下了什么后遗症吧。
  就在她开始仔细考虑其这个可能时,只听见李世民走进来奇怪的问道:“若水,你有没有见过一份关于国子监的折子?”
  若水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我正在问你的儿子怎么还不会爬。”
  李世民笑着走过来,把末子抱起,高高地举到过头顶道:“我记得承乾小时候好像也没怎么爬过啊。”
  “二哥,承乾六个月的时候就会爬着闯祸了,可末子已经快九个月了。”若水特意为此事去问过承乾的乳娘,这才担心起来。
  李世民不在意的拿胡子蹭着儿子的小脸,惹得他咯咯直笑起来,小手还一个劲的挥舞着,“你看,末子多精神,只是不愿意爬而已,对不对,爹的小末子?”正当父子二人嬉戏的时候,李世民忽然觉得自己脚被抱住了,低头看去,不禁欣然笑道:“兕子也要抱么?”
  若水见状,刚要出声制止,可为时已晚,只见女儿一能触碰倒末子,便开始毫不客气地想到把弟弟推下去,眼见丈夫怔在原地,她连忙冲上去把儿子给拎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对孪生的姐弟一改刚出生的那两个月连睡觉都要黏在一块儿的亲密,变得像冤家一样什么都要抢,都要争,真正让人头疼。
  李世民呆了呆,随即笑了出来,轻轻的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道:“兕子乖,不可以欺负弟弟。”女儿显然没能明白父亲的话,还很是高兴的把口水滴在爹爹的肩膀上,笑个不停。
  待夫妻二人一人抓着一个孩子,坐下喝茶的时候,若水疑惑道:“二哥,方才你说的折子怎么了?”
  李世民的脸色有些微愠道:“昨夜在这儿批的一份折子,不知怎么,今早上朝的时候怎么也找不着了,郑吉他们现在还在外边跪着呢。”
  若水蹙眉问道:“哪儿都找过了么?一份折子也不算是小东西了,怎会凭空不见?”
  “除了这里和寝间,立政殿里恐怕哪儿都找过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算了,我已经让下面的官员重拟了一份。”李世民的面色已经温和了下来。
  若水凝神想了想,忽然出声道:“二哥,你怕是冤枉郑吉了。”话音落地,她放下儿子,右边的角落里走去。
  李世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却看见从未见其爬过的儿子竟然利索的翻过身,朝娘亲的背影爬了过去。
  若水听见丈夫惊愕的叫唤,转过头,瞪了儿子一眼道:“怎么,你现在会爬了?”说话便弯腰把掩在玩具下的几片碎纸找了出来,一看果然是那份失踪的折子。
  末子看见自己藏得好好的东西被娘给找了出来,泪珠立刻在眼眶里打着滚,眼看就要落下来了。夫妻俩人面面相觑,心中暗叹,那么多孩子,真是没有一个是省心的,究竟是天生如此,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晚膳的时候,大约知道自己闯了祸,向来不爱喝米粥的末子乖乖地坐在榻上张大了嘴巴,很快一小碗的粥便见了底。若水看了看女儿,果然还在一个劲地想要弄翻广月手中的小碗,李世民一脸满足地看着儿女和妻子,忽然觉得时间若是永远停在这一刻,或许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突然,淡云稍稍有些焦急地走了进来,“陛下,小姐,太子殿下派人从灵州送来的急件。”
  若水疑惑的看了李世民一眼,“二哥,你不是说承乾去了资阳么?”
  “那天彦博是这么对我说的啊,我还想着他总算是有些长进了。”李世民展开信,没看了几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仿佛是盛怒的前兆一般。
  若水微微挑眉,示意淡云和广月把两个孩子先抱出外间,过了一会儿,只见丈夫捏着信纸的手背上青筋暴出,便低声问道:“莫不是承乾在灵州惹出了什么祸端来?”
  李世民冷冷一哼,将信丢在榻上,径直从案几上取了一杯茶,喝了几口,心中的火气似乎仍未曾下去半分,不由忿忿道:“那个逆子,生来是要把我给气死的。”
  若水也不言语,拿了信一目数行地扫了下来,轻轻的泯了泯唇,淡问道:“不就是儿子有了喜欢的姑娘么,又没出什么大事。”
  “怎么叫做没什么大事?”李世民的口气有些重,“别说是太子妃,就是一般的王妃都得由皇家宗室细择,门庭,家世,女子的容貌德行也要反复斟酌,承乾他居然私下里向人家提亲,对方居然还是苏威的曾孙女,这种事情我怎能答应?”
  若水深深地看了丈夫一眼,平静道:“撇开苏威当年对你的不敬,苏家的门第也算属关陇士族了,即使将来出了个皇后也不是不可以,况且现下只是太子妃罢了。再说,承乾的眼光向来是极高的,之前多少名门闺秀也没见他把谁放在心上,这个苏未晞恐怕也有其过人之处吧。”
  李世民转过头看向另一侧,冷言道:“就是姓苏的不行,还是让承乾趁早绝了这个念头吧。”
  若水无奈地笑道:“二哥,承乾可是把人家一门四口全都带了回来,如今你这么说,让他怎么办?”
  李世民站了起来,轻笑道:“全天下我都能管去了,难不成自己的儿子却管不了?”
  “父皇当年不也没管住二哥?”若水看见李世民脸色一变,略带讽刺道:“否则阴世师的女儿又是怎样进的李家的门?”
  李世民不悦地看着若水,紧紧地泯着唇,这一年多来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遵守着不提往事的约定,唯恐那脆弱的屏障出现裂痕,可现在……想到这里,他还是忍住怒意,平和道:“承乾这要娶的可是太子妃,与一般的妾室怎可同日而语?”
  若水方才也自知一时失语,默然地与丈夫对视了许久后,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惘然道:“二哥,那女子是承乾生平第一次喜欢上的,若是我们逼着他娶了别人,让他带着心中已有的爱意与不爱的人成亲,这种痛苦,只怕他一辈子都要活在感情的桎梏中吧。”
  “刘秀当年先娶了阴丽华,后来为了霸业还不是又另娶郭圣通,甚至不得不在建朝之初立了后娶的郭圣通为皇后。作为帝王,有些事情,孰轻孰重,承乾是该到了要明白的时候了。”
  “二哥。”若水淡淡的出声道:“你可知道为何直到现在,我对你的其他女人依旧并无芥蒂么?”
  李世民的目光掠过若水温婉却带着些许深意的双眼中,只听见她又缓缓道:“因为,二哥你从没有因为出于政治上的考量去接纳过一个女子,你纳进门的每一个女子,或是你曾心动过的,或是你曾爱慕过的,又或是她们的才貌让你曾欣赏过的,对杨蕊,你不在乎前朝的忌讳,对韦珪,你撇下了对贞节只见,对阴茉儿,你甚至放下了积怨难销的家仇。无论那份心动停留地是否短暂,你从来不屑用感情或是婚姻去做交换,那为什么,我们的儿子,就不能迎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世民的眼中蓦然现出锋锐犀利的光芒,“若水你可是忘了我们不就是这样结为夫妻的么?难道说,你,后悔了?”
  若水的心中突地一窒,明明应该立刻否认的,可是为什么喉咙里象是哽住了一般,良久过后,才微微抬眼道:“都过去了,二哥。”
  李世民依旧只是静静地站着,可幽黑的眼眸中添了几分深沉之色,片刻之后,他凝视着若水道:“承乾想要什么,就必须靠自己的双手来取,我们为他做得的已经足够多了。太子妃的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就看他拿什么来换了。通往天下之尊的道路从来就不是平坦的,他早该明白。”
  若水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起身,径直穿过李世民的身边,只在迈出门帘的那一刻,回过脸,眼眉低垂道:“二哥,过往的回忆真得那么容易被忘却么?”
  那天夜晚,好久以来出现在若水梦中的那片桃花林,渐渐地清晰了起来,两个孩童模样的人影在树下并坐在一起,清风拂过,纷纷的落英宛如女子出嫁时的撒落的花瓣,极美,极艳……
  第十四章 中秋一)
  那夜,本以为他会拂袖而去,可翌日凌晨,当若水从梦境中醒来却清晰地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弯紧紧的锁在腰间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她始终闭着眼,也不愿转过身去面对那个睥睨天下的男人,可他的怀抱却又令自己无比的安心与眷恋。这般矛盾的挣扎直到枕边的丈夫不得不放开自己要去履行君王的职责后,方才慢慢散去。独自一天躺在宽大的榻上,若水喃喃地问着另一个自己,如果说那个梦中的他是你魂牵梦绕之人,那你究竟有没有为你今生的结发之人动过心?
  接下去的日子,夫妻俩人似乎都忘记了前久的的争执一样,神情举止也并无一丝的不同。这样转眼便到了中秋。
  在唐以前,中秋并非是一个固定的节日,直到贞观年间才正式有了八月十五中秋节的说法,但依旧不是什么隆重的节日,至多是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算作是团圆之意。
  而就在贞观七年的中秋,这一年来深居简出的皇后却在后宫摆了两桌宴席,后宫嫔妃,文武大臣皆在受邀之列,众人们议论纷纷,猜不透着究竟是陛下的授意还是皇后的主意,但一概不准缺席的旨意倒是颇令人讶异。
  宴席自然是摆在晚上,就在这一日的清晨,离开宫廷已近一年的太子回宫了,身边却携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立政殿中,这一对世间最尊贵的母子无言的对视了良久。
  “你以为把她带回来,我和你父皇就会同意么?”若水看着一脸坚定的儿子,不由微微皱起眉头,以皇后的身份质问太子。
  承乾闻言一呆,“娘……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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