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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顾盼之间流转着几不可察的局促之色。淡淡的红光洒在她的脸上,如梦如幻,冲淡了她身上的英伟之气,凭添了几分女性的柔媚。
  “小越,”宇文澈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喜悦:“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了。”
  他的手心粗糙,握剑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茧。被他轻轻地握着,一丝淡淡的温暖从她的心底升起,慢慢地向四肢百髁里渗透。
  这份莫名的温暖,却让她深感不安。
  从来都是她带给别人心安,她并不习惯从别人的身上感受温暖。
  “今天够累了,早点休息吧。”她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
  不是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作为一个异世界的闯入者,她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早日脱离这里,回到她熟悉的生活环境里去。
  在这里,她只是一个过客。可以笑看,逼于无奈时,偶尔客串,却没想要永远融入进去,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无庸置疑,除却自大狂妄,霸道骄横的臭脾气,宇文澈的确是个有其自身独特魅力的男人,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但是,恋爱?很抱歉,那根本不在她的计划中。
  结婚就更不用说了。
  “休息?”好主意!
  宇文澈眼睛一亮,巴巴地靠了上来,伸手就去抱她:“累了一天够呛了吧?是该早点休息……”
  “等一下,”苏越伸手格住他的臂,啼笑皆非地睇着他:“我自己来。”
  她只是脚受伤,行动略有不便,并没有残疾,他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害羞是吧?”他呵呵笑,竟没有再坚持,脾气好得出奇。
  苏越抬起脚,挪到床上,从容地从怀里掏出包裹,拆了布条,露出里面那支pp-2000式9毫米轻型冲锋枪,随手把它塞到枕头下面。
  “那是什么?”宇文澈见她身上竟藏着这么个玩意,眼睛都瞧直了,呆呆地望着她。
  “没什么,”苏越笑了笑,抖开绣着鸳鸯戏水图的大红锦被,睇了他一眼:“一件暗器罢了。”
  “你带着它做什么?”宇文澈不笨,当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笑容从脸上隐去,当下变了脸色。
  新婚之夜,新娘的身上竟然暗藏凶器?
  对她来说,他就那么可怕兼恶劣?
  她难道不知道,如果他真的要硬来,莫说只是一件暗器,就是百十个人也休想挡得住他?
  “今晚晋王府貌似不太平,闲杂人等太多,带走身上,安心。”苏越淡淡地笑了笑,婉转地解释。殊不知这个解释听在他耳里,却越描越黑。
  “那,现在没有外人了,你还要防谁?”宇文澈冷哼一声,弯下腰,漆黑的星眸里冒着点点火花。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对她来说,现在天底下最危险的人莫过于他了。
  她情愿面对敌人十万铁甲,也不想与他深宵独处。
  尤其,是在这么敏感的时间和地点。
  新婚之夜,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她的心为什么依然会不安,会忐忑,甚至,有期待?
  “我习惯了,”苏越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无意识地摸了摸光滑的被面,低声下着逐客令:“夜深了,你不回房休息吗?”
  “笑话!这里就是我的房间,还要我到哪里去?”宇文澈紧绷着俊颜,怒冲冲地低吼:“你想让我变成隘州城的笑柄吗?”
  对,他说得没错,看来是她考虑欠周到。
  “好吧,”苏越点了点头,同意他的说法:“那我走好了,我不介意让人笑。”
  “好,有本事你爬出去。”宇文澈抱着臂,冷冷地俯视着她,嘴边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骄傲到什么程度?
  会不会真的宁愿象条狗一样爬出去,也不愿意与他独处一室?
  他气定神闲,似乎笃定没有他的帮助,她就走不出去一样。
  “好主意。”苏越微笑,挪动身体,作势准备下床。
  她在赌,赌宇文澈不会真的让她失去骄傲。
  宇文澈冷凝着脸,静静地看着她艰难地移动着身体,慢慢地挪到了床头,再缓缓地把两条腿都移到了床边。
  “苏越!”他终于沉不住气,一把按住她的肩,黑眸几乎喷出火来:“你非要跟我弄得那么僵吗?以前我们也是住同一间房,你从没觉得尴尬过,为什么成了亲,反而拒我于千里之外?”
  那怎么一样?那时是为了防止他的臭脾气会露出马脚,替他遮掩女人的身份,才住到一起。
  现在,男女有别,毕竟已无法回到最初那种无性别的相处模式中了吧?
  “宇文,你不要混为一谈。而且,你答应了我不勉强我的。”苏越低叹,心中不无惆怅。
  是啊,身体换回来了,可那种她中有他,他中亦有她的奇怪而模糊的亲密感也随之消失了。
  世事,果然难两全啊。
  “是,我是答应了你,而且也一定会尊重你的意愿。”宇文澈澈冷着脸,伸指捏住她的下颚:“可是,我没说要分房!我也不允许别人对我的婚姻状况说三道四,你明白吗?”
  “那,你想怎么样?”苏越吸一口气,抬眸冷静地看着他。
  他不肯走,她又无法走,难道这样僵持一晚?
  “早这么乖,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他呵呵一乐,掀开被子,双手托住她的腰,把她往床里放:“挤挤吧,我保证不强迫你。”
  但是,不保证不诱惑她,不勾引她,嘻!
  他不相信,她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做为一个二十五岁的老女人,她只不过,比普通的女人顽固一点,倔强一点,害羞一点,自尊心强了那么一点……
  好吧,他不介意让她一点。
  苏越半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你发誓?”
  “恩。”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垂下眼帘,低下头用下巴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颊,放柔了声音:“小越,你真美。”
  刚健中透着婀娜,成熟里抒和了妩媚,英气里有混杂着柔弱。
  老实说,她的容貌并不特别出色。可她身上就是有股子奇特地吸引力,即使是沉默的时候,也带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宇文!”苏越极力仰起头,避开这种亲昵地接触,声音里含了些怒气。
  他离她很近,近得可以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干净而清爽的味道,混和着淡淡的酒香,让她心跳加速。
  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非常俊帅的男人,俊得带着一股杀气。
  而现在,她感觉到了这股杀气地逼近,察觉到了危险。
  “怎么?”他歪着头,望着她语气无辜:“我夸夸你也不行?”
  “别耍花样。”她低声警告,不喜欢这种太亲密的接触,那会扰乱她正常的思维。
  “这就算耍花样了?”他笑得很无辜,刻意把声音压得更低,更魅惑:“想不想知道真正耍花样是个啥样?”
  苏越心一跳,板着脸不肯上当:“免了,没兴趣。”
  他笑嘻嘻地凑过来,冷不防伸出舌头在她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没兴趣?”
  “嘶!”她猛吃一惊,全身寒毛倒立,皮肤上忽然渗出细小的疹子,伸臂撑住他越逼越近的胸,厉声轻叱:“宇文,别过分!”
  她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男欢女爱的事,在她眼里并不可耻。
  可是,她不爱他,更没打算把自己的一生浪费在与无数的女人争一个男人的无聊的生活中。
  宇文澈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她不想因为他愚蠢的冲动,坏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她明智而清楚地知道,做他的知己和谋士,比做他众多的妻妾之一,要愉快得多。
  “我哪里过份?”他玩得起劲,不顾她的反抗,强壮的臂揽住她,性感地薄唇印上她的脖子和锁骨,暗哑微颤的嗓子透着说不出的慵懒和魅惑:“这样过份吗?还是这样更过份?”
  她的双颊泛起激动的红晕,一双黑玉似的眼睛晶莹剔透,闪现的怒火让他兴奋不已。更何况,她的红唇在灯光闪着诱人的光泽。最要命的是,她柔软的身子偎在他的怀里,她身上的味道一再地窜进他的鼻子,那飘忽而独特的幽香,让他情难自抑。
  “宇文澈!”苏越怒火中烧,不敢相信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调戏她?更气的是,她似乎并不是真的厌恶他的碰触?
  也不知究竟是太生气,还是太冷,她的身体像秋天将落的树叶一样不停地一阵阵地发抖。
  他显然非常满意于他在她身上造成的这种效果,深情地望着她,眸子里闪着炙热而极富侵略性的光泽。
  苏越永远冷静自负,从不慌张,从不情绪化,永远一副泰山崩于面前不变的模样。
  看到她在他的挑逗下,开始恐慌,那种感觉,比征服占领一座城池更让他骄傲和满足。
  苏越倔强地抿着唇,反着手悄悄地到身后胡乱地摸索。
  “小越,不要抗拒我,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瞧,你的反应多美……”他低低地笑,左手拇指不舍地轻抚她的唇瓣,温热的大掌顺着她的腰线下移,慢慢地滑进衣衫,试图爬上她的胸脯,嘴里含糊地低语:“小越,我喜欢这样……”
  苏越忍着怒气,颤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枝枪,攸地指向他的头部,咬着牙,冷冷地看着他:“让开,否则,我打穿你的头部!”
  “小越!”宇文澈愕然瞪大了黑眸望着她,眼里氤氲着未散的情欲:“你来真的?”
  “废话,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她乘他诧异之际,冷冷地推弹上镗,枪管缓缓移下来,用力顶了顶他的胸,偏了偏头,不客气地叱道:“出去!”
  “小越,你别太过分!”宇文澈咬着牙瞪她。
  再怎么不解风情,也不可能在洞房花烛夜把相公赶出房吧?
  “到底谁过份?”她冷哧。
  是谁不顾协议,欺辱她动不了,无耻地勾引她,想利用卑鄙的手段逼她就范?
  她当然也可以选择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今晚是新婚夜,你真打算毁了它?”他的眸子在喷火,如果目光可以杀伤人,恐怕现在她已体无完肤。
  “好!”话音才落,他忽地扑了上来,曲起两指,迅速扣向她执枪的左手,打算制住她。
  就不信她真的舍得对他动粗?
  “嗒嗒嗒……”可惜,他不明白,苏越单手玩枪很多年,闭上眼睛也不可能被他抢走,虽然被他扣住左手,但右手轻扣枪机,子弹如水银泻地般喷涌而出。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他的身形快,还是她的子弹快?
  妈的!她居然玩真的!
  “苏越!”他惊叫,就势一滚,躲过前一波子弹,身子攸地一弹,腾空跃起,如一只滑翔的大鹰,又似跃波的鲤鱼,姿态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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